校长先生的裙摆-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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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铭说到这里,与其说是在讨论明天的处理办法,更像是在同情人示弱撒娇,不自觉地流露出跟小笼包似的依赖情绪。
徐闻野低沉动听的声音夹着笑意:“什么怎么办,校长当不成,不是还能当徐太太么?”他感到肩窝一沉,继续笑着说道:
“更何况,过段时间店开起来,还请戚先生多多指教。”
周一的早晨,孟小婷来得格外早。昨晚的事情戚校最终也没给定她一个主意,她心里没底,做什么事都空落落地发慌,只能找些不用思考的事情做。校区从里到外拖得地板发光,连各处随缘浇水的绿植也都好好捡干净了盆里的枯叶。做完这些后,甚至还不到平时上班的时间,她一个人面对着前台的电脑出神。
戚铭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打卡机的嘟声清晰响亮,她也毫无反应,撑着脑袋一动不动。
戚铭在电脑屏幕上敲了敲,孟小婷一哆嗦,下一秒瞧见戚铭,脱口而出,“戚校!”
戚铭随意嗯了一声,“来。”
孟小婷以为这次商谈需要很长时间,她进门前还特意挑了支看起来水很足的中性笔。谁知她前后在办公室呆的时间不足五分钟。
这五分钟里大部分时间还是戚校在和她交待如果有家长来问相关问题,对外的应答方式如何更合理妥善。
关于这件事的处理方式,戚校只字不提,只把结果说与她听:“过几天上面应该会对我进行革职处理,覃老师停职察看。我这几天会非常忙,等会儿就去总部那边,她下午来了,告诉她停职不会超过一个月。”
“不出意外,只会短不会长。”戚铭说完,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孟小婷杵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戚校的处罚结果更严重。
戚铭该说的说完了,想想确定没什么遗漏,点点头道:“去忙吧。”
孟小婷走到门口,压着把手慢慢拉开门,门轴中的吱呀声一顿一顿,像个重病老人。孟小婷想转身再多问几句,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可问了。
他们这个校长,平时面冷嘴硬,和别的校区校长相差甚远。她刚来上班时,总羡慕那些看上去上下级关系特别融洽,工作中有说有笑的校区。去总部开会时,和别的学管聊起来,对方也只笑笑,劝她说“也挺好的”。
后来听多了因为上下级工作分工不明确,出了问题总让她们下级背锅的事,这才逐渐意识到,像戚校这样公私分明,工作不拖泥带水,还会周全地教你处理问题的上级有多么难得。
或者,还可能会在你遇到麻烦时,替你在前面挡下一刀。
戚铭一直到校区快要关门了才回来。孟小婷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见他进来,告诉他覃老师已经知道了,戚铭没多说什么,从电脑上拷了些文件带回去,临走时又放下包开了仓库。
孟小婷检查完了各个教室的电灯插头,关紧门窗,再回来时,发现他们校长提了一小罐油,蹲在墙角,专注而谨慎地在往门轴中注油。
孟小婷手指放在打卡机上,戚铭正好站起身,晃了晃门,果然一丁点儿刺耳的声音都没了。
孟小婷小声打了招呼:“戚校,我先……”
戚铭摆了下手。
孟小婷从楼上下来,路过楼旁边通往后面居民区的巷口,无意间瞧见一个男人立在那里,低着头看手机,光线很暗,隐隐觉得侧脸不但好看,还有些面熟。
她此刻没什么心情细看,踩着小高跟快步走过,过了马路站在公交站台上,才又拿出来想东想西。
是谁……来着?
公交车比她的脑子还要快上一步。这个时间的车上已经空了大半,她选了个靠窗位置坐下,眼睛还盯着对面公司楼下。
一个穿西服的身影从楼里出来了,应该是戚校。
这时,巷口那个男人匆匆从暗处走出来,亲密地揽着戚校,往后面走去。
见到这一幕,孟小婷在公交车发动的一霎那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暑期那个徐老师吗?!
当事人对于已被目击的事实浑然不知,戚铭从楼里出来连人都没看清身上就多了半个身子,“张嘴。”
嘴里被填了块香软的米糕,大小正合一口,是清香的桂花味儿。
戚铭中午就没好好吃饭,徐闻野知道他有时忙起来容易糊弄,经常给他在包里塞点儿小食,有时候是自己做,来不及就装袋饼干。他往常还担心这样下去迟早得中年发胖,今天倒是正好。到了晚上又是一顿忙活,连小食都没了,此刻胃都被饿得没了知觉。
软袋中明显还有许多,他却眼巴巴瞅着徐闻野,“我好饿,还有吗?”
快来喂我。
徐闻野感觉他快把这四个字刻脑门儿上了,“又没吃饭?”
戚铭避重就轻,不假思索地夸他,“今天中午特别好吃。”他见徐闻野胳膊还是没动,又辩白道:“就这两天忙些……过几天想忙都没机会了。”
他十年时间全投入在校区上。从一开始的底层员工,一步步接管校区工作,说没有过劳累厌烦是不可能的,但一朝让他收拾干净,可能再也不会踏进校区,滋味也的确交杂难辨。
他还没再情绪上来,徐闻野先轻轻叹了口气。
“吃吧。”他又捏了块桂花糕。
两个男人站在巷子里,一个喂一个吃,安安静静消灭了大半。桂花糕再好吃,吃多了也容易腻,先前戚铭确实是饿了,一不留神就吃得多了些,缓过劲儿来发觉嘴里有些甜过头了。
戚铭将嘴里那块含着,细细咀嚼,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这桂花糕怎么这么小?”
他虽然平时吃饭不讲究,但做起来很有一手,嘴也格外刁,这桂花糕是他最喜欢的菜场东头那家刘老太做的,这软糯的口感他一吃就知道。
但刘老太的桂花糕一个就有这三个大,拿在手上慢慢吃两个就觉得吃得挺多了。这会被徐闻野接二连三喂了半天,他不知不觉吃的得有平时的两三倍多。
“因为有些人三十好几了还不知道好好吃饭,”徐闻野又递给他一块,他摇摇头,便又放回袋子里,“万一连怎么吃都忘了,防患未然。”
戚铭明知他在瞎扯,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多吃些,但还是配合他,笑着反驳:“怎么可能。”他心虚地瞟了一眼巷口,见没什么人经过,故意将人往砖墙边上挤,“我可是都吃干净了,不信你检查检查。”
这是他头一次在没遮没拦的外面主动。徐闻野被他挤得侧身走了两步,听闻这话,胳膊环着肩膀朝里使劲儿一带,戚铭被转了大半圈儿,整个后背严实地靠上了红砖墙,轻呼一声。他脑袋朝后晃了一晃,意想中后脑勺的钝痛居然没有出现,徐闻野手背一翻,兜着人脑袋,看准了哪处需要检查,毫不迟疑地压了上去。
这不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隔着墙是居民区的院落,弹簧门“咣当咣当”,开关动静都极大,不知是哪个人家这时候还要出门,发动了电瓶车,引擎声一溜烟儿远了。
戚铭刚吃完带点儿冰凉的甜糕,徐闻野想不通,为什么这人的嘴里却这么烫。他的舌头在里面停不住任何一块地方,哪儿都是湿热软滑,连嘴唇都是灼热的。
好在香甜也的确是香甜。
桂花糕的气息还残留在口腔中,还是桂花糕的味道,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止是了。
沉重的呼吸,细微的声音,连带抓皱了他外套的手,全都是戚铭独有的味道。
“宝宝。”
他声音与先前那时低了几调,戚铭一听心里便清楚了。他先撩的火,现在却又一动不敢动,小声求饶:“这儿不行,回去……”
徐闻野抱着他,贴得严丝合缝,那处又硬又烫,仿佛是塞了个刚煮熟的鸡蛋。戚铭说了半截儿,又顿住了,犹犹豫豫不知怎么往下说。
“回去也不行。”徐闻野倒是叹气道,“等这几天过了,你给我穿整齐了。”他罩着戚铭圆鼓鼓的屁股狠劲儿抓了一把,深呼一口气拉远了距离,用不高也不算小的声音宣布:“操得你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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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闻野不好受,戚铭也好不到哪儿去,说来难以启齿,他撑过这昏天黑地的几天,很大程度上应当归功于徐闻野那晚巷子里的狠话。
总部派过来一个新校长,姓佀名秀真,细眉薄唇,瘦高身材,是个看起来极为精明干练的女人,戚铭周五正式离职,她周三便到校区来熟悉情况。戚铭之前从未见过她,想必是总部刚从别处聘请来的,经过三天的交流,发现这位佀校长也的确有手段,在这短短几天的过渡期,已经提出了好几项可以调整的地方。
戚铭从善如流,商议之后便立即通知了下去。换做往常,他必然还得斟酌好些时候,可到了最后的日期,戚铭突然觉得,将校区交给这样一位校长,换一种行事风格,说不定对校区来说也是好事。
不管怎么说,古溪河校区这个担子,他彻底放下了。
周五当晚,两位校长和整个校区的老师们坐一块儿聚餐,既是送别也是迎新。佀校不怎么能喝酒,一开始抿了点,意思到了,自然也没有老师会去再难为她。当然,即便戚铭已经不是他们校长了,也没什么老师敢去灌他。
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儿微妙。
佀校中途接了个电话,不得不提前离席,只剩戚铭一个人坐在闲人勿近的船上,将面前的啤酒换成了白的。
他们在席上各自吃喝,慢悠悠地说些校区的事情,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作用,渐渐地老师们都觉得戚校似乎变得话多了起来。
虽然他说的还是校区的事情。
“孟小婷。”戚铭用力眨眨眼,还觉得自己清醒得很,“你明早过来后,记得要再和那几位家长沟通一下。”
孟小婷听他说的有板有眼,也没想着眼前这位已经卸任,还直愣愣追问道:“哪几位?”
戚铭啧了一声,“就是那个嘛!”指关节抵着太阳穴,歪着脑袋吭哧半天,却没了下文。过了两分钟,他又喊起来:“陈老师。”
他点了一圈儿,对每个人说的话都像模像样,几乎全是每周总要说的一些句子,但要细问起来,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老师们纷纷交换了眼神,戚校居然真醉了。
戚铭很少喝成这样,他与其说是被酒精灌醉,不如说是勾起了心底一角的一点怅然。戚铭把老师们都说完了,脑袋像被倒空了似的,空荡荡一片。
“还有什么……”
他还没想出下一主题,包间的门被敲开了。除了戚铭,所有的目光全聚集在了门口的男人身上。
“诶!徐老师?”别的老师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孟小婷倒对巷口那一幕印象颇深,立即招呼道,“是来接戚校的吗?”
她问得太自然,连徐闻野都没意识到这个问法怎么就默认把他和戚铭绑一块儿了。
他点点头道:“对。”
戚铭听见两人的对话提到了自己,奋力抬起头往徐闻野的方向看去。顿了两秒认出了人,音量失控:“闻、闻野!”
徐闻野吓了一跳,他猜到戚铭大概是醉了,却没想到程度还有些厉害。
“我——我跟你说,我其实——特、特……”
徐闻野两步上前,架着人就往门口走,戚铭现在脑子里大概一根弦都没了,说不准下一秒他要说点啥。
“我们先回去了。”他冲着房间里歉意地笑了笑,“谢谢大家这么久的照顾。”
“徐老师专门来接戚校?”
“好像他们在一个小区吧。”
“没想到邻里关系这么好啊。”
孟小婷想了想,应和道:“是啊,关系应该……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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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戚铭现在只是半醉,大概六七分的程度。
他也不是完全走不了,甚至走的路线还特别有自己的主见,徐闻野一开始还想将人架着走,等走出了大厅,可供他选择的余地宽松了十几倍,徐闻野宛如一个孩子刚成年的老父亲,硬来不得,只能半推半哄地将人往停车场方向引。
徐闻野没见过戚铭醉酒,没想到这人酒后意外地话多。靠上自己的肩膀之后,声音骤然低了许多,但一分不停,不住地试图对着他叨叨咕咕。
徐闻野在替戚小朋友领路的时候,身子都挨在一起,近到就算他俩同时扭头对个嘴儿,可能也不会有人注意。这种距离想不听他在叨咕些什么也难,徐闻野怀着偷看孩子青春日记的心情听了一耳朵,内容却让他啼笑皆非。
戚铭在包间里一副要公然表白的架势,徐闻野便以为他总要念叨些感情上的事儿。没谈过恋爱,那说不定有暗恋过的人呢?两人在一块儿这么些时候,保不齐他哪里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