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非洲狮-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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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经历了那样的苦难,它们一开始就比风、云小时候懂事得多,她们已经渡过了出生后最虚弱的时期,如果没有意外,她们应该可以存活下来的,我微微松了口气,煦享,你的牺牲总算没有白费。
刚轻松了一点,我就被突然出现在视力范围内的这庞然大物激起全身的紧张神经。
可能是因为我的松懈,犯了草原生存法则的大忌,仁慈的草原之神特意派出她的使者前来提醒我了,她是想告诉我在草原上讨生活,是没有权利松懈的。
只是……就算这是善意的提醒,我还是想仰天长叹:老天爷,你在耍着我玩是不是?
我望着这个庞大的使者,目瞪口呆。
一只犀牛,它大模大样地闯进我们的家,把我们赶到一边,反客为主地大吃草青。吃完了也不急着离开。我们跟着它转了两天,它只是如在自家后花园一般,慢慢悠悠闲庭信步地来回散着步,打个瞌睡,吃点东西,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舒适得看起来像是打算不走了。
这可怎么办?看到它已经开始四处撒尿留记号示威,我急了,刚打拼到手的地盘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丢了,但这个大巨人正值壮年,有四吨多重,脸的正中是如刀锋般尖利的犀牛角,身上还披着一层如中世纪武士一样的盔甲,如果不是它自愿离开,谁又能动得了它分毫?
没有办法,又不舍得放弃,我们只好把宏和盛藏在灌木丛下边,在这块同时标了狮子和犀牛印记的地盘上做移位运动。你到了左边,我们就到右边,你上了山坡我们就去喝水,你来喝水我们就到平地上做运动,虽然它的速度也不慢,但那吨位想撵上我们也不太可能。
我们无法赶走它,它想赶走我们也绝非易事,我们就这样耗着,一耗就是半个月,大家都累得够呛,暂时休战。以水泡子为界,各占半边,它占了东南那块草叶茂盛的草地,我们占了这边的山坡和灌树林。
有时它会转到我们这边喝水洗澡,我们也会瞅空到那边的草地上打猎,但都极默契地离彼此二十米的距离,绝不踏入禁地。
大家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不等于相处愉快,卧榻之侧,岂容它人安睡,更别说我们还带着两个咿呀学语,跑都跑不稳的孩子了。就算现在没事,谁又能保证永远没事,哪一天这个大家伙发起狂来会怎么样?
这个安全隐患一定要除去,可是,怎么除呢?
我趴在山坡上,身边是两个不知愁为何物的孩子在玩闹,对面草原之神的使者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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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山坡,其实比地平线高出不了多少,大部分的结构还是岩石,我们就在岩石的背风处安了个家当临时住所,谁知住的时间比我们预料的久许多。
自从犀牛来了之后,我们每天都要空出一个人来担任警卫,白天黑夜地守着,没有一刻敢松懈,生怕想象中的可怕事情成真。
每天吃饱喝足了,我就往这里一躺,半睁着眼睛,半睡半醒地养着精神,合计着该怎么请犀牛走人,但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不能硬拼,我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能偷袭,我怕偷袭不成崩了我的牙。
怎么办?怎么办?
我想啊,想啊,抓耳挠腮地想。
十一、恋爱的犀牛
从小到大还没这样动过脑子,可一点成果都没有,真让人着急。
那个大家伙可能还不知道它是如何让我朝思暮想,依然不停地用那张四四方方的嘴啃着草皮。对,就是四四方方的嘴,可能因为吃起来方便吧,它的嘴竟然进化成这个样子,嘴唇一翻就露出一排整齐的大板牙,不停地吃,一天除了睡觉外几乎都在吃,我计算过,它大约每天要吃上两吨的青草,等它自动离开的时候,这儿可能就剩一片土疙瘩了,没有草就没有食草动物,我们没有吃的,还不是要搬家?
雷安抚地用尾巴拍拍我,在旁边趴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犀牛那小山似的背影,一副心有所思的样子。
他想去试试吗?不,不要打破现在的平静,虽然那只是一种假象而已。
虽然我们是猎过大象的狮群,但那时我们人员整齐、强悍,和现在有云泥之别,最让人闹心的是这只犀牛正值壮年,装备整齐,独身一人,没有拖累,也没有弱点。
雷是很强,但我们现在只有他一个依靠,他不能玩命,不能有损失,他要一直强壮健康,无人能击败,这是他对这个家的义务。
看到我警告的眼神,雷又笑了笑,尾巴上的绒毛挥了过来,直接凑到我的鼻子底下,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用手挥开,放下心来。雷一直是稳重成熟的,以前我任意妄为的时候,哪一次不是他为我打气压阵收拾残局?与其为他担忧,还不如克制一下自己比较应景些。
东边的猎豹家族在犀牛搬来的同时不知哪里去了,南边的鬣狗残军已经被我们追得不见了踪影,只是偶尔还会听到一两声悲鸣。以前自定的对手三个去了两,还剩那只老槐树上的岩雕不时出来骚扰一下,抓只羚羊什么的,再扔下一个人仰马翻的草原,飞回老巢。
在这样外松内紧的环境下,宏和盛度过了来到这个世上两个月的时间,这说明她们已经脱离了婴儿时代,可以断奶了,她们不再需要棋封的肉粥,而是能完全靠“吃”生存下去了。
这虽然早了点儿,但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生活让你成长,磨难会让你成熟,这是一场比赛,如果你被落下了,你就会失去了生存的权力。
在草原上,只有胜者才配活着。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犀牛到来的第三个月初,我们的家又闯入三个不速之客,是三头体形较小的母犀牛。
说是体形较小只不过是相对那个四吨重的大块头而言,对我们来说可是又增加了三座大山,一只公的就够我们头疼的了,谁知又来三只母的,它们岂不是要在这里其乐融融,安家落户?
我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我已经在考虑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地方,另觅住处了。
那只公犀牛与我们低沉的士气截然相反,瞧它高兴得摇头晃脑、步伐轻快、冲劲十足,几吨重的身体如一个轻盈的皮球,四足生风,一点也不像往常那样缓慢慵懒、死气沉沉了。
可它没有高兴多久,三只母犀牛好像并无意为它停留,它们只是过路而以,补充完食物和水分后就会离开。
连我都看得出那三只母犀牛的拒绝了,可大块头居然还是毫无觉察,恬不知耻地凑过去,炫耀自己的庞大身材,被闪开后,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凑上去,一会儿顶顶这个,一会儿闻闻那个。
我突然明白大块头并不是不懂母犀牛的拒绝,它只是装不懂,要知道母犀牛三年才生一只小牛仔,要碰上一只没有怀孕正在发情期的母犀牛是非常困难的,有的犀牛可能终其一生也没有遇到,无法留下自己的血脉。现在,依我来看,这三只母犀牛至少有一只是怀了孕的,目标还剩两只,这可能是大块头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机会,所以就算这三只母犀牛对它都没有兴趣,它也不会轻易放弃。
于是它继续不厌其烦地扭动自己庞大的身体,不断地卖弄、试探、挑逗,用它那灵敏的嗅觉分辨着,用它那不太灵光的小眼睛大送秋波。
面对这样卖力也算得上奇观的表演,我们远处的一行狮子家族已经看得直了眼,可那三只母犀牛仿佛老僧入定,任你如何折腾,我自岿然不动,全神贯注地对付脚下的青草,埋头苦吃,连眼皮也不动一下。
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我都有些可怜大块头了,棋封也在旁边一边抹去笑出来的泪水,一边对它报以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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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母犀牛在这里一共待了一天一夜,大块头也就兴奋了一天一夜,可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母犀牛们就开始整装待发,踏上行程了。
一直到现在大块头还没有得手,它悻悻地看着母犀牛们,一副委屈又不甘心的样子。
但一切都挽留不住母犀牛的脚步,它们不紧不慢,优哉游哉地向远方走去。
大块头沮丧无助地趴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半晌,它忽然站了起来,向前跑了几步,然后回头恨恨地盯着我们,风、云和栉尔立刻紧张地跳了起来,雷也直起身子,以防大块头恼羞成怒,把失望的怒火发泄到幸灾乐祸的我们身上。
大块头并没有向我们冲过来,只是恶狠狠地注视着我们,然后视线移开,慢慢移动着扫过这块草场,我心中一动,好像意识到什么。
果然,当收回视线后,大块头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向母犀牛走的方向追去。
幸福来得太快,我们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大家一齐吃惊地张着嘴,目送追求爱情的犀牛远去。
半晌,我终于回过神来,举起前爪挥了挥,对勇往直前,坚定不懈的我三个月的近邻致以最崇高的敬意,顺便抹去自己眼角激动的泪水。
祝愿你能追求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希望你……不要再回来了。
十二、我家儿女初长成(1)
完全拥有自己的地盘真是幸福。
正午,我们躺在树荫下,舒适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阴凉,四周不时会有角马、羚羊之类的晃过,但现在还无法提起我们的兴趣。
一天之中这个时间最热,太阳仿佛就在身边,让我有种自己是架在烤架上的肉一般,像这个时候,我们一般是不狩猎的。
一群挥之不去的苍蝇嗡嗡地绕在四周,不时停在我们的眼、鼻、口边,让人烦不胜烦,这是雨季的副产品,伴着丰富的食物而来。不过这点小烦恼与填饱肚子比又算得上什么呢?所以大家都如老僧入定般待在原地,有的挥挥尾巴,有的甚至连动都不动,一副任你百般折腾,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苍蝇又引来了新的客人,白头翁、蜥蜴,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小得连塞牙缝都不够,它们也知道我们不会拿它们当个事儿,竟胆大包天地越凑越近。有只小鸟竟然凑到风的嘴边,去啄食停在他嘴边的大头蝇,让没有防备的风吓了一跳,触电一样跳起来,惹得停在四周的小鸟一阵扑腾。
这一下年轻气盛的风可躺不住了,跳起来左扑右挡玩得不亦乐乎。他这一闹,云、栉尔和正在睡觉的宏和盛都躺不住了,起来你一爪子我一嘴的,我看得高兴,也忍不住跳起来与他们闹成一团,云一下子跳到我身上,我一个转身把她压在身下,狠揉她的肚子,云哈哈笑着把自己缩成一个毛球,我趁机一推,她就咕噜咕噜地滚下土坡,惹得大家一片哄笑,气温仿佛也降了很多。
生活在挣扎与死亡之间,我差点忘了自己还很年轻,我还不到四岁,正处在一个精力冉冉上升的阶段,但这样轻松快乐的时光我已经好久都没有体会过了,久得好像上辈子一样。
云正好滚在风的脚下,风一下子趴在她的身上,又抱又咬,但都不很用力,他们抱着咕噜到下面,一起哈哈大笑,我有些发愣,怔忡地看着它们。这情景有些莫名的熟悉,曾经有一段时光,我也是这样无忧无虑,也是这样没心没肺地被哥哥当皮球踢来踢去,那时,我有父亲、母亲、哥哥和妹妹,可是现在,我看了看四周,已经物是人非了。
傍晚,温度稍降,草场上来了两只觅食的豪猪,一前一后地拱着地找吃的,我站起来,盘算着用这两只豪猪做晚餐。
几个孩子看出我的意图,早就兴奋地跳起来,跃跃欲试。我看着他们,忽然有个想法,他们已经长大了,风和栉尔早晚是要离开家独自闯荡的,云也要尽早加入到家族中正式的猎手中来,我不能一辈子都带着他们,何不让他们从现在就开始经历一下正式的狩猎?
于是我停下脚步,告诉风、云和栉尔,这一次,我要他们自己去狩猎,全家的晚餐都靠他们了。
孩子们有些发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兴奋与激动,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狩猎。
我跳到山坡的最高点,密切注意他们的动静,这毕竟是第一次,不能大意。
孩子们分成三个点,从下风头包抄过去,我看着他们标准的匍匐姿势,卧在草丛里,耐心地一点一点靠近,心中高兴,成。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上。
三点同时暴起,两只豪猪吱吱叫着兵分两路向两个方向逃窜,孩子们有默契地选择那只离他们最近的母豪猪,三点横插,切断了它的退路,母豪猪无路可逃,稍一停顿,已被扑上来的三个身影紧紧压住,接着就传来它声嘶力竭的尖叫。
风咬住了它的喉咙,栉尔选择了口鼻,云咬住了它的后腿,都不错。
等我们过去享受不用劳动就得来的果实时,母豪猪已经停止了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