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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北京梦遗-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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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正在他腰上摸索。
  我操你妈!几乎是本能地,赵维宗跳起来就是一拳,正打在那为首大汉的脸上,眼见着鼻血就顺着那人肥厚的嘴唇流了下去。
  三个大汉愣了神,好像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揍他们老大似的,脸色一下子铁青,纷纷往前逼了一步。赵维宗却平静地直视他们,冷笑道:“还敢摸吗?”
  “你丫还挺烈,跟我们玩儿情趣是吧,”为首的抹了把鼻血,猪头凑到赵维宗面前,黄鼠狼一样地笑了,“哥哥就喜欢这一挂的,小宝贝烈驹,咱乖乖地,去后巷慢慢玩?”
  赵维宗只想离他远点,扭脸看向窗外黑天,连声狠骂:“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回家自个儿玩去吧!我今儿个就操了,这都什么狗屁!”
  “你丫说啥?”
  赵维宗厉声道:“我说,您仨还是回家互相玩玩吧,别出来祸害别人了!”
  “看不上我们是不?这个点到这地方玩儿的,哪个不是贱货?你跟这儿装什么清高?”
  赵维宗被这句“贱货”激得,心说不打一架看来是不成了,正想着先打哪一个,却见这堵“人墙”被谁给用劲拨开,紧接着杨剪那张痞痞赖赖的脸就露了出来。
  这人平时没个正型,嘴角总是噙着那点儿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这模样赵维宗已经多年未见了——只见杨剪半眯着眼,不拿正眼看人,悲天悯人似的,手上却在不紧不慢地挽着袖子,指节和手腕发出活动的响声。
  赵维宗突然间有点兴奋,以前他跟杨剪在暗巷里和职高死磕的时候,这人就是这副模样。于是他把风衣往吧台上一甩,也撸起衬衫的袖子来。
  大汉们被这两位瘦高青年脸上的自信慑住,低声道:“你……你们干啥?”
  “干你。”杨剪笑了,话音刚落,一脚就踹在为首者的裆上,“老赵上啊,我看看这么些年你到底怂没怂?”
  于是这闹剧最后演变成一场斗殴,三大汉鼻青脸肿、脱臼闪腰,还有一位倒霉蛋被杨剪一个酒瓶砸下去,直接晕了。赵维宗这边俩人也挂了点彩,最后被一块带去了警察局。
  哪怕在警车上,杨剪还在痞笑着,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嘴里念叨着“要有刀我非阉一个不可”,甚至好像已经忘了被条子押上车前气跑银发美人的事。
  小赵看得出来,他刚才确实下了狠手,不然体重弱势跟那儿摆着,仅凭他俩是干不过三个胖子的。杨剪那打法可以说是在玩儿命,怕不是打着打着就想起姐姐和李白了?就像赵维宗打着打着就想起了孟春水。
  巨大的悲伤能让人发疯,也让人突然变得很强,什么也不在乎。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越悲怆的时候,他就越嬉皮。
  赵维宗在警局门口等到凌晨4点32分,抽了11根中南海点儿8,终于把杨剪等了出来。
  他站起来说:“今儿……谢谢你了。”
  杨剪却直接走上马路,头也不回地冲他摆了摆手:“甭谢,也别跟。”
  “你准备去哪儿?”
  “去哪儿?”杨剪停下脚步,望了一会儿黢黑的天空,“去找我的小宝贝儿吧,请了两瓶老贵的威士忌,到头来没睡成岂不亏了。”
  说罢他就飞跑起来,一溜烟没影了。
  赵维宗呆在原地,越发觉得今天自己是在抽风,做了一连串傻事。他想担心一下杨剪,却发觉自顾不暇——自己又该去哪儿呢?
  回宿舍眯一会儿,再继续上班、喝咖啡、整理那些狗屁文物资料?
  赵维宗踢着石子儿,漫无目的地在沁着秋凉的城里溜达,不知怎的,等天色大亮的时候,竟然走到海淀区去了。看着路牌下奔流的车辆,他惊觉自己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如果继续走下去,就是回西钓鱼台公寓的路。
  我在干什么呀,我还在想他吗?疯了吧我?脑子这么想,人却不自觉地走上了过街天桥,望着晨雾后赤红的朝阳,赵维宗竟掏出手机,打出了一个月都没勇气拨通的电话。
  这感觉就像自己踏上行刑台,等人下判决。好在孟春水没有让他等太久。
  赵维宗抢着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谈谈,当时都太冲动了,而且我还有一堆东西放在屋里。你什么时候有空?”
  “东西我已经打包好了,这两天给你寄过去。地址短信给我一下。”
  赵维宗愣了愣,才开口:“面都不愿意见了吗?”
  “最近很忙,后天去东京,短时间不会回来。”
  “东京?去工作吗?”
  “对。”
  “那……好吧,”赵维宗吸了吸鼻子,慌忙按住泪腺,“不能不走对吗?”
  “对。我在开车,还有事吗?”
  “我懂了,已经没事了。”
  赵维宗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就挂了电话。十一月的秋阳里,他插着兜,顺着人流缓步走向地铁站。就料到是这样,能怎么办,我还是得上班啊,赵维宗这么想着,头顶杨树纷飞的叶子,就落上了他的肩头。
  一号线的早班车,特别挤,一个孕妇站在赵维宗旁边,肚子贴着他的手臂,或者说,赵维宗的手臂贴着她的肚子,他感受了一路新生命。
  他上车前还在为刚才在地下通道听到的那首歌伤感,有个小姑娘在卖唱,唱什么“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虎口脱险,说的不就是我吗,赵维宗听见站台另一侧反方向列车的呼啸,默默地想,天天自个儿回放电影,自个儿伤春悲秋,一点用也没有。
  他想要的,最终还是拿不住,跑了,甚至要跑东洋去。
  可现在他身边站的孕妇正满含歉意地对他微笑,好像在为自己肚子顶着别人而难堪。赵维宗便也冲她笑回去,意思是您别介意,心里却领悟似地想:唉,我啊我,太悲观了吧,人家没出生就挤地铁,不也是个奋力生长的人生吗。
  人生有时候,缺的就是那么点“奋力”。你想要的,你不争取,还能白得吗?
  他想自己以前并不是一个指望着白得的人。当初孟春水从武汉回来,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他就学会了自己争取,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所有。包括那回喝醉了去办公室找人,没有那次,哪儿来的之后一年没什么烦恼的幸福日子?
  如果说,孟春水是老天爷派来玩儿他的,那赵维宗也认了。他可能上辈子欠过那人什么,导致他对那人的感情,就好像体内的一个矿,与生俱来般自然。他发现它,挖掘它,试图掏空它,却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两清。
  想到这儿,赵维宗突然就坦然了——他明白自己确实是放不了手。
  那就干脆接受这个事实,大胆地承认,不再找借口。自己放不下孟春水,永远也不。他承认人世间确实存在着这么一种磨人的关系,那何必再继续别扭自己呢?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甘心吗。
  东京?日本?日本也不远呀。
  我得拦着他走,或者跟过去找他。赵维宗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与此同时,孟春水在公司停好车,却没有急着上楼。他坐在驾驶座上,往眼睛里滴了好多眼药水,然后按了按太阳穴,照着张揉皱的纸条打通了一个电话:
  “张老师,你好,我是孟春水。”


第66章 。
  当张诚把那些东西从纸袋里尽数倒出,依次在桌上摆好的时候,孟春水仍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三张光盘,两张磁盘,就是全部的备份了吗?
  就是这些年锁链一样始终牵制他、让他无时无刻不怀有愧恨的东西吗?
  他倾身往张诚面前的杯子里又添了些茶水,道:“看来他真的很听老师的话。”
  茶座对面的中年人温文尔雅地笑了:“我是按照你说的跟兆阜讲的,说你想通了,以后不会再对他说谎,只是想把‘备份’要回来,算作了断。”
  “那他就答应了?没有问我为什么不自己找他要?”
  “问了,但我猜这些备份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也自己劝了劝他。”
  “这些就是全部的?”
  “兆阜特意从疗养院出来,带我去了三所住宅,还有办公室,一个一个找出来给我的,”中年男人弯了弯眼睛,“我想他不会对我说谎。”
  “嗯,谢谢您张老师,这些,确实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孟春水说着抬眼看着张诚,也灿烂地笑了,心想对呀,他唯一舍不得骗的就是你了吧。
  虽说这笑容中不知有多少假笑的成分,但他心里的确感到了一丝轻松——现在,最后的顾虑也已经消除,他手握着筹码,随时能够致命一击,而孟兆阜不再有反击的机会。于是四年所做的一切,终于能够有一个结果了。
  却听张诚道:“春水,你是一个心思很重的孩子,也聪明,张老师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
  “有吗?”孟春水眨了眨眼,“您是我最尊敬的老师,有什么对不起我吗?”
  “别这么说,”张诚已显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促狭,“其实兆阜也觉得对不起你的……但他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是那副死德性,对谁都这么别扭。”
  孟春水点了点头,微笑道:“看来您很理解他。对了,他特意在朝阳那边建了个美术馆,叫做‘诚城’,这两天展品已经弄得差不多,马上就能开业。这您知道吗?”
  张诚闻言竟有些羞赧,这种少年似的表情在他脸上的皱纹间显得格格不入。只听他说:“我知道的,兆阜都跟我说了,如果到时候开业后他身体好一些,可能会带我去,要不到时候你也一块去看看?”
  孟春水低头饮茶:“我就算了。”
  “孩子,我知道你对我们两个一直是有心结的,但你爸爸脑子里已经长了那个东西……他可能以前千错万错,但都不至于让你在他最后这段时间都还在恨吧?尽量多跟他亲近亲近,人老了,就越放不下小一辈。”
  “千错万错?您知道他做过什么?您觉得他有什么错?”
  “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你能跟他亲一些,好歹弥补一下两方的遗憾……毕竟等他哪一天真的不在了,想亲近也来不及了对吗?”张诚好似沉浸在某种一笑泯恩仇的幻想之中,说出的话在孟春水听来是何等的幼稚可笑,可他却继续说道:“老师不知道这些备份的内容是什么,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但老师很高兴能够帮你这个忙。如果到时候你能一块去美术馆,老师也会非常高兴。”
  是吗,孟春水仍看着那位张老师,脸上是万分诚恳的笑容,心里却冷冷地想,如果你知道帮我的后果,知道那个美术馆是怎么来的,又会让孟兆阜落到什么下场,你还会高兴吗?但也怪不了谁,只怪你跟孟兆阜在一块这么多年,仍然不清楚他是什么东西。
  无所谓了,孟春水想,反正自己是高兴的。
  那天孟春水下班回家之后,把那些备份依次检查后烧毁,又将四年来收集的账本凭条等等一切证据在一个小密码箱里收好,郑重地拨通了自首的电话。
  然后他便坐在茶几前的地板上,扫视这屋里的一切,内心出奇地冷静。这一幕他已经计划了整整四年,怎么可能不冷静。
  就要走了吗?
  这一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大概到时候这屋子已经被房东清空了吧。不过凡是值得留下的东西,他早已经寄到赵维宗那里去了,剩下的全是他自己的东西。而此时此刻,他对它们的去留,已经毫不在意。
  等待纪委的人过来带自己走的过程,竟比他想象中要轻松很多。整整四年,孟春水始终在忍耐,他做了证人同时也做了共犯,那么现在,他要迎接自己的结局了。
  在所恨之人面前装出乖顺的模样,又干尽自己所厌恶的事情,最后被法律“公允”地处置,对孟春水来说甚至是一种解脱。只因他的目的终于即将达到——法律对谁都是公允的,孟兆阜将被这密码箱里的确凿证据打进牢狱,直到死。同时身败名裂,什么事业功名全成饭后笑料,剩下的只有脑子里的一颗大瘤。
  是啊,这箱子里记录的数目,已经不足以拿“千万”来计量,尤其是美术馆建成之后收购的那些不菲藏品,孟春水曾经眼睁睁地看着账款如流水一般从公司的账目下划走。时机已然到了这种地步,纵使他孟兆阜有再大的手,也遮不住天了。
  这是他咎由自取。
  就快了,马上了,明天早上,或是今夜,孟兆阜在疗养院里醒来,看见纪检的人,也看见他即将面临的下场,会惊恐得发疯吧!
  会想恐怕没机会陪心爱的老情人去美术馆了!
  会大骂自己的儿子是畜生吧!竟敢背叛、算计他!
  想到这儿,孟春水竟笑了出来——他曾默默对赵维宗许诺,一定会彻底地复仇,他要让叫自己“儿子”的那个男人尝尽失去一切的滋味。
  如今,他即将兑现承诺。
  此时此刻,赵维宗应该还在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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