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_白依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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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看了看四周林立的童装店,再看靳野,发现这个年轻人冷峻的面上出现一抹红晕,笑道:“快到中午了,这里离我家很近,不嫌弃的话来家里吃顿饭吧。”
靳野依旧冷着一张脸,只是语速很快的接了句:“好。”
小吴坐在路口的车里,无奈的想老板怎么还不回来呢我饿了啊啊啊……
温凉那么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个陌生人毫不犹豫的就应了。靳野一身笔挺的西装,跟在温凉父女俩身边怎么看怎么不搭调。靳野知道温凉很穷,人要是缺了钱真是全身上下都能透出穷味儿来。
靳野进到这个狭小的一室一厅的套房里,浑身都不得劲儿,他从小养尊处优,温凉这套房子比他本宅的一间浴室都小。但是温凉那张脸,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怎么也不像是贫苦出身。之前坐他的车,也是毫无局促。
真有意思。
靳野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温凉在厨房里炒菜,刺啦一声爆香味儿就飘出来。靳野看向厨房,见一只修长的手把门拉上了,隔绝了油烟味儿,只剩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毛玻璃上映出来。这种平淡的家庭的感觉让靳野相当新奇,也让他感到了放松。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靳野还没起身,就见温凉的女儿撒着欢儿从卧室跑出来,打开门乳燕投怀一般扑到来人身上,欢快的叫杨叔叔。
门口进来一个高大的年轻人,靳野面无表情的打量来人。
杨树看见沙发上端坐的男人,也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温凉的朋友。”
靳野冷冷的盯着他。
杨树相当自来熟的近乎起来:“中午咱们吃什么?你是温凉的同事吧?”
靳野还是不说话。
杨树再随性这时候也从这个陌生男人身上感到了敌意,而且这个男人那股冷冰冰的气场让杨树心里不由得打怵,他手臂托起阳阳带她去洗手,明智的选择了躲避。
温凉该不会是欠了人家钱吧,杨树想。
一顿饭吃的特别压抑,每当杨树给温凉夹菜,靳野如霜似雪的一双眼睛就杀到他脸上,把杨树给郁闷的。
吃完饭杨树自觉去刷碗,温凉给靳野泡了一杯茶。靳野一顿饭吃的已经够气闷了,再喝茶,觉得这街边买来的劣质花茶简直在剌他的嗓子。
温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粗茶淡饭的,你吃不惯吧。”
“没有。”靳野说。他看着杨树咣当咣当在厨房刷碗,而自己被当做客人客气的伺候着,心里更加不爽了。“内男的是谁?”靳野听见自己说。
温凉说:“是我邻居,也是阳阳的老师。”
靳野不动声色:“幼儿园老师?哪个幼儿园?”
温凉毫无戒心的随口告诉他了。
靳野手指捏紧了杯子,默默记下了。
杨树刷完了碗把温凉拉进卧室问他是不是欠人家钱了欠了多少,温凉失笑,想给他解释,但他前后一想,靳野还真就只是个给他搭了个便车的路人,他甚至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就已经请人来家里吃了顿饭了。
温凉如实告诉杨树,把杨树给气的,外头那个一看就不是简单角色,冷着个脸一身煞气,看他的行头也知道人家不会稀罕你一顿家常饭啊,那还不是对你温凉有所图吗?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跟直溜溜的温凉解释一个男人可能对他有意思。
他自己都还在为温凉苦恼着呢。
杨树决定会一会这个人,尽量含蓄的把他赶走。
他把温凉留在卧室让他哄阳阳睡午觉,自己去客厅跟人聊天。
靳野也正有跟他单独聊聊的意思。靳野是什么人物,心思敏锐头脑聪慧,二十出头就接管了他老子打了一辈子的天下,强硬的手腕把下面的人治的服服帖帖,比他爹还懂得体察人心,喑知世故,三言两语就把杨树的话套了个干净。
杨树被人牵着鼻子走,说了有五分钟也没聊到正事上,面前的男人明明语调平板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句句切中他的要害,杨树后来甚至跟他聊到了对猫猫狗狗的喜爱。最后话题结束在他们幼儿园有一个去北京读幼儿教育研究生的名额,大家挤破了头在抢,他高风亮节,连名都没报。
杨树跟靳野把一壶茶喝到见底,一看表也该上班了,他去卧室把温凉和阳阳叫醒,带阳阳去上学。出门的时候早忘了自己的初衷,回头想了想,只觉得人不可貌相,靳野这人还挺健谈的嘛!
靳野若有所思的靠在硬硬的沙发上,嘴角微不可见的挑起一抹弧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单纯。
完全没有发觉他这句话把自己也归进了“单纯”这个范畴。
作者有话要说: 有任何建议都要给我说啊!么么哒~
☆、第十四章
吃了第一顿饭,吃第二顿饭的由头就好找了。
靳野发现温凉每天快中午的时候恰巧从别墅区出来,联想他窘迫的境地不可能在这里有房产,就问他是不是干保洁的。温凉顺着他的话就说自己是打扫卫生的。
靳野问他是哪个保洁公司的,温凉恰如其分的做出一个微哂的表情,说保洁公司嫌他手不利索不肯聘他,他是单干的,说完还给靳野看自己左手僵硬蜷曲的两只手指来增加可信度。
靳野本来隔着车窗户跟他讲话,一看他鸡爪一样的手指,当即摔门下车,一把抓起他的手细细端详,眼锋冷的吓人。
温凉也吓了一跳,收回手不在意的说:“左手不碍事的,而且雇主给的钱也不少。”
靳野没理他,问:“怎么弄的?”
温凉还是千篇一律:“碰见劫道的了,十几年前的事了。”说完还笑了笑。
靳野一拉车门:“上车。”
“干什么?”
“回请你。”
“不,不用了,我还得回家做饭……”
“我要聘你,我们谈一下合同。”靳野换了个说法。
“聘我?做,做什么?”温凉脑子有点转不过。
“保洁。”
“哦,对。”温凉想了想,马上到月底了,他也没看出刘毅有继续包他的想法,以后万一青黄不接,多一份工作多一份保障,就应下来了。
靳野也不往远处走,正好附近有间好吃的四川馆子,俩人就要了个包间。靳野把菜单递给温凉让他点,温凉细白的手指捏着菜单的塑封页面,看的靳野有些躁。
温凉看着挺素淡的一人,口味可是很迎合这家馆子,点了个麻辣小龙虾、剁椒鱼头、野山椒炒海蜇皮,又把菜单还给靳野,靳野看温凉瘦的跟个骨头架子似的,就狠狠点了十几道温补的菜,拦都拦不住。服务员下笔如飞,末了问上几副碗筷。
靳野道:“两副。”
服务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俩人吃饭您点二十道菜,您不会是来砸店故意找茬的吧。
靳野多精,一看就知道小姑娘心里想什么,抽出钱夹先把卡递上。
小姑娘拿上卡闷头走了。
温凉有些不好意思,白净的脸颊飘上两片红晕,道:“您点的菜太多了。”
“你。”
“什么?”温凉疑惑道。
靳野无波无澜的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温凉:“别说您。”
温凉想也是,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老板这么年轻,叫起来不好意思,但是俩人吃一桌子菜,节俭惯了的他还是有些不忍,道:“把小吴司机叫来一起吃吧。”
“就我们两个。”靳野重复道。
温凉不说话了。
靳野惯常发号施令,而且冷心冷面不会去辩解,但是看温凉局促的表情,不由自主的解释道:“他胃大,让他来吃你就吃不好了。”
楼下车里小吴愤愤的把两个白吉馍捏在一起一口咬掉半拉:守着饭馆还不让吃饭老板好讨厌啊啊啊……
菜还没上齐,温凉就感觉已经饱了。这一桌子菜基本包含了所有常见的口味和食材,靳野不动声色的看着温凉往哪个菜伸筷子,默默记下。酒自然也是不能少的,靳野要的五粮液,绵醇不上头,一杯下去温凉的脸还是红起来。俗话说好酒不醉人,而且跟陌生人喝酒的时候,温凉不好意思拒绝,也就放下警戒去喝了。三杯下肚,温凉感觉身轻如燕,咳,就是有点飘。
靳野看着温凉眼神迷茫,有点惊讶,这才三杯!他默默把酒瓶子放到桌子底下,趁温凉还清楚,问他:“你现在的雇主给你多少工资?”
温凉缓缓看向靳野,眼角发红,塌着肩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声问:“啊?”
“我问你我该怎么给你发工资。”
温凉哦了一声,靳野那句话在他晕乎乎的脑袋里转了一圈,似乎明白过来,回答:“可以按次数,也可以包月,还可以包半年,包年……”
靳野问:“一次多少钱?”
温凉照旧小声“啊?”了一声,脖子往前探了探,水波潋滟的一双眼睛疑惑的看着靳野。
靳野的心不知不觉的柔成一片,他已经不再在意工资什么的了,只想看着他,逗他说话,什么都好。他把问题又重复了一边,平时冷如冰霜的眼睛此刻含着笑意。
温凉掰着手指头开始数:“那要看情况,看您要做什么了,也看在哪里做……”
“就在我家。”
“啊?”
“在我家,浴室、卧室、厨房、阳台、花园。还要麻烦你喂狗。”
“哦,浴室,浴室也可以,看您心情,只要不是公共场所……”
“你手艺不错,留下来给我做个饭,打扫下卫生,陪我吃个饭,很简单。”靳野支着下巴看着脸颊红扑扑的醉鬼,就这么悠闲的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也不懂情。他只知道这个男的很有意思,他喜欢吃这个人做的饭,他只要看着他心里就很舒服。这样一想,把他留在家里最好,时时能见着,能吃上口热饭菜。最重要的是不会有什么狗屁杨树松树的来碍他的眼。
温凉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凑过来坐到靳野身边拉住他的手。靳野心里像被电了一下,麻酥酥的,不由得挑起嘴角,反握住温凉细白冰凉的手。
温凉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推销自己:“您可以先试一次,我很听话,做什么都行的,而且我嘴很严,出去不会乱说。”
靳野说:“嗯。”
温凉诚挚的看着靳野,继续说:“我真的很需要钱,如果您包月,我给您打八折……”
靳野捏着温凉又细又长的手指,安抚:“好,好……”
温凉见生意成了,眯着眼睛笑起来,慢慢的,慢慢的,把脸贴到靳野的肩上。没喝醉他还会大胆一些做些撩人的动作,喝醉了就遏制不住自己的羞耻心,只把头靠到人身上,勉强算是勾引。
靳野已经僵成一块铁板了,自从他会走路起就没给人抱过,平时解决生理需要,也绝不会让人抱他。此刻温凉烫呼呼的脸颊贴在他肩头,暖意透过衬衫,直达他的心里,让人欲罢不能。靳野张手把温凉抱住,没有发现他一瞬间的颤抖。
温凉小声要求:“但是能不能不要打我……很疼……”
靳野随口安慰:“不会打你就算你把我家拆了我也不打你,好了……”
温凉安心的笑了。
温凉一直睡到晚上,睁开眼睛一看表吓了一跳。再看四周,发现他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坐起来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依稀记得靳野要雇他打扫卫生,然后他们开始吃饭,然后……
断片了……
温凉正捂着脑袋想,靳野推门进来,见人抱着头一脸痛苦,忙问:“怎么了?头疼?”
温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蹿下来往角落里躲,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都好好的穿着,松了口气。
靳野皱眉:“我就那么可怕?”
温凉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他现在对陌生的床和陌生人组合起来有绝对的戒心。他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没,我睡糊涂了,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就走。”
靳野伸手拦住他:“先看看房子,我告诉你怎么打扫。”
温凉应了,跟着靳野在小别墅里转了一圈,随后出门,只见一只身量高大威猛皮毛溜光水滑的大狼狗吐着舌头眼睛里一派天真的看着两人。
“除了打扫卫生,再帮我喂狗,每次给他一盆狗粮一盆水就可以。”靳野说。
温凉心有余悸的看着狼狗,问:“它咬人吗?”
靳野嫌弃的看了眼狗:“它傻。”
温凉眨眨眼,“它傻”的意思是咬人还是不咬?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狗窝前的食盆,琢磨着得跟狗搞好关系,就问靳野:“它叫什么名字?”
靳野也愣了一下,养了一年多,把狗从手臂长养到这么大,还真没给起过名字,他问温凉:“你给它取个名字?”
温凉笑了:“它长这么大,叫它大个儿吧。”
靳野随口应下:“行,贱名好养活。”接着问他工资开多少,靳野记得温凉那句捶人心的“我真的很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