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_白依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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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吃这玩意儿?”刘毅指着温凉手上拎的小盒子。
温凉下意识的把手背到身后,这蛋糕是给阳阳买的!
刘毅嗤的笑了:“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抢你的。”还藏起来了,真有意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凉,发现这人一身邋邋遢遢的,都是泥点子,顿时皱眉,“去洗澡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温凉一听这个简直都想照着刘毅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来一拳了,深呼吸了下调整情绪,说:“不好意思了刘总,这两天我休息。”
“算你加班,工资照规矩,三倍。”
温凉心动了,两千的三倍,比店里头牌小天的价码还高,而且在休息期间,也不用给Arron上交,拿上这笔钱,阳阳下个月药钱就有保障了。
刘毅抱着手臂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清瘦的脸颊隐在夜色中,白的勾人。
温凉说:“刘总稍等,我去洗澡。”
刘毅唇边挑起一抹不屑的笑,看起来多清高,到底是只认钱的臭鸭子,还学会抬价了。
温凉很快洗了澡换上衣服下来,给杨树发了短信托他照顾阳阳,然后坐进刘毅的车里。刘毅看着身边这年老色衰面露疲态的老鸭子,突然觉得六千块花的不值。有这钱带头牌出来,何必跟这不识时务的老男人上床。
刘毅心眼堪比针尖,花了大价钱,颇卖力的在床上都讨回来了,玩的花样百出。他本想试探温凉的底限,没想到温凉看起来高人一等似的,在床上竟然那么放得开,让干什么干什么,什么自辱的言语也说的出来,没半点犹豫,最后甚至刘毅都有一点不忍心了,看着满身狼藉岔着腿陷入昏迷的温凉,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六千块玩到这程度,钱算是没白瞎,但是不知道心里为什么,就是有那么点不痛快。似乎他宁愿看温凉假惺惺的装清高,也不想看他下贱。
果然之前那些都是装的吧,欲擒故纵?现在的鸭子都像他这么有心计?
刘毅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愤怒,觉得自己被耍了,觉得之前自己做过的事都傻透了!他从钱夹里拿了六千块甩到温凉身上,低低的骂了句:“婊子。”
温凉醒来整个身子跟被拆了一遍似的,本来就搬砖和泥的忙了一天,一睁眼都快中午了。他撑着去洗了个澡。刘毅把人晾到床上就走了,虽说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凉还是给冻了个透,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拿起钱点了点,退房回家。
给杨树打了个电话,杨树说跟阳阳讲了爸爸在工作,小姑娘就很懂事的没有跟他腻歪,现在在家里玩呢。杨树听着温凉声音不对,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事,我待会儿就回去了。”温凉挂了电话,顿时浑身无力,回想昨晚那些荒唐恶心的东西,只觉得周围人的眼光都带上了鄙夷。自我厌弃到一定程度,连路都走不动,皱着眉直想吐,直想一刀杀了自己。他恍恍惚惚的坐到路边,低着头,手指插进发间,用力揪紧,整个身体神经质一般瑟瑟发抖。他双眼紧闭,咬紧嘴唇,鲜血从唇边溢出,没有哭。
温凉,你自己想清楚,卖身就是卖身,前几个晚上跟昨晚比难道就是干净的吗?别搞笑了。做贱人的事却想要脸面和尊严,别搞笑了。
温凉,你真是傻的可以,你这样想不开,谁能给你钱呢?
温凉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仿佛这样,他心中的空洞就会变小,仿佛这样做,他就会被自己说服,然后变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变成一个真正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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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温凉大病了一场,高烧到四十度的时候一声不响的陷在病床里,看起来没一点儿活气,吓得社区医院的医生直喊杨树叫他们转去大医院去。也是巧,杨树刚联系了个车天亮来接人,黎明的时候,温凉的体温悄悄降了下去。
天亮的时候,温凉终于睁开了眼睛。杨树熬了俩大眼黑圈,守在他床边,见他醒来,扶他起来,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拿过保温杯,轻声说:“喝点水,我去给你买早餐。”
温凉恍惚的回过神来,问:“我睡了几天?”
杨树揉揉温凉的头顶,说:“两天。别担心,我跟你老板请过假了。”
温凉一惊,问:“什么老板?”
“就你手机上那个Arron哥,你通讯录上统共就那么几个人,我猜他大概是你上司,打过去还真是。”
“他跟你说什么了?”
杨树按住温凉的肩头:“别着急,你老板很好说话,我说你生病了,他说让你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再去上班。”
温凉惶然的眼神看的杨树心里一紧,他在怕什么?
杨树去买早饭,温凉看了看自己身上,原封原样的穿着自己的衣服。社区医院输液室里七八个床位,两个沙发,一台电视,清早还没什么人来,只有温凉一人躺在被窝里。明明是一个人来看病的,护士把他安顿到病床上问他有没有家人陪,他也答的没有。杨树怎么找来的?
他精神还很不好,靠着靠垫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杨树拎着早饭进门,看到温凉,心里一疼。怎么这个人睡着了也总是一副痛苦疲惫的样子?离得近了觉得他周身的空气都是沉重的。
“醒醒,温凉,醒醒,吃点东西再睡。”杨树俯下身抱着温凉的肩膀把人扶起来,一手捧住他的脸大拇指摩挲他的脸颊,动作虽然有些越矩,但总体是亲昵的,不料温凉突然惊醒,条件反射的一巴掌把杨树的手拍开。
“温凉?”杨树疑惑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温凉看清人,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低头:“啊……我睡糊涂了,不好意思……”
杨树见他眼神闪躲,没有多问,拿出粥喂他吃。
温凉没有矫情,乖乖吃了半碗粥。杨树看他委顿的一低头就能迷糊过去,就放下碗安顿他躺下。喝了粥身体里也舒服了点,温凉几乎躺下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感到额头上温热湿软的东西,一触即离。温凉无力细究,睡了过去。
自那之后刘毅很长时间没找温凉,温凉打了一礼拜的吊瓶,期间杨树拼命的给他做好吃的,却还是眼看着人瘦下去。温凉回去MIX上班的时候,进门就把Peter吓了一跳,开玩笑:“大叔你就跟刚从戒毒所出来似的怎么回事啊?”
温凉不好意思的笑。
Peter啧啧啧的拎了拎空荡荡的几乎是挂在温凉身上的白衬衫:“个男人瘦刮拉条的可不好看,你这样生意会变差的。”
温凉低着头手指摩挲酒杯,轻声说:“不会的。”
“什么?”
“啊,没事。”温凉扭头对Peter笑了笑。
Peter隐隐觉得,温凉身上似乎有什么跟从前不一样了。
MIX的头牌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叫小天。这孩子那张脸长得绝了,美的惊心动魄叫人过目不忘,那一双四处留情的眉眼亮的像两片寒刀,说是厉害也有迷离,给他瞪上一眼能叫人把魂儿都丢了。温凉只见过小天一回,那孩子一身国内买不到的名牌休闲装,拎片纸一样随意拎着的个pad,耳朵上那枚钻钉少说得七八万,晃悠进MIX来哪像是个MB,简直像是哪个企业集团的少东。小天进来找Arron说了两句话,立马被好声好气的劝走了,小天被Arron往外赶,那双如霜似雪的眼睛涌上一丝无奈,懒懒的说Arron哥你怕什么啊靳叔没说不许来……声音也清沥,与旁人不同。
Arron头疼的说诶呦我的祖宗你要是招了不该招的人靳爷不一枪子崩了我赶紧走!
温凉就看着那孩子不屑的切了一声,出了门钻进辆法拉利跑车里呼啸一声开走了。Arron告诉他,这孩子傍上了自家的大老板,那位把他疼到走哪儿带哪儿,车子房子好生养着,到这会儿都两年有余了。
温凉第一反应是,这孩子两年前才多大呢。
Arron指点他:“你也该找定个主儿,你家小孩缺不得钱,这么着稳定,也清闲。”
温凉上心了,在店里惦记着看哪个人能给他稳定。刘毅不来找温凉的事儿,温凉也不再一趟趟往医院跑了,身上肉倒是没长起来。Arron看着他就知道这人已经心如死灰了,算是正式入行了。温凉的生意终于见了起色,他本来长得就不丑,加上自己的运作,身上越发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韵味,本来看了让人觉得淡漠疏离的眼神也愈发的有了欲拒还迎的味道,以前的他让人不敢亵玩,现在的他只会让人看得心痒痒。渐渐地他在店里的排行上升,到年前已经成了MIX的招牌之一。
跟小双学着,温凉开始护理自己的脸和身子。买了瓶大宝每天早晚擦脸,洗完澡后往身上涂郁美净全身乳,皮滑溜了些,看着是精神了,倒没去染头发,温凉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的特色在哪儿。温凉还学会了抽烟,本来没想着抽,Arron有时候实在有点看不下去,就递给他根烟说抽根烟缓一缓,别太逼自己了。温凉开始还拒绝,后来真觉得有点撑不住,那种压抑叫人直想拿刀子给自己来两刀,就接过来抽了。
原来尼古丁真的能安抚人的精神。只是抽过烟后跟阳阳说话,阳阳会捏着小鼻子说爸爸嘴巴臭臭,弄得温凉挺无奈,只好又备上了口香糖。
就这么平平顺顺的到了年底,温凉拿着银行卡这辈子第一次说了脏话。他把银行卡小心的放进钱包里,钱包揣进上衣内袋里,说钱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然后熟门熟路的拐进路边的一家蛋糕店,要一个慕斯蛋糕。
过年的时候温凉和杨树搭伙做年夜饭,阳阳抱着小白可开心了,看着猫和老鼠笑得嘎嘎的,温凉总是隔一会儿就担忧的提醒她笑的轻一点。
华灯初上,年夜饭也摆上了桌,温凉给阳阳倒了杯温露露,他和杨树喝白酒,举杯庆贺新年。杨树笑温凉才一小盅就上脸,温凉把酒杯推开,笑说自己量浅,喝一杯就算了。杨树一个人喝也没意思,于是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干掉了半箱露露。
阳台窗子不时被冬天漆黑的夜空里炸开的烟花照亮,屋子里温暖明亮,电视里春晚演着小品,阳阳笑着,杨树笑着,温凉也笑着。他觉得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过了年阳阳就成功的进入六岁了,虽然看着还是比同龄人孱弱,但是小脸红润,笑得那么开心。
温凉想过了年开工,如果能找到能给他稳定的客人,如果那个客人是个事少又大方的人,能供养他把阳阳带大,那就真是上天垂怜了,温凉就谢天谢地,生前为那人做牛做马,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受煎熬也甘之如饴。
温凉想,如果在把睡着的阳阳抱回家安顿好后,杨树没有趁着他站在昏暗的阳台上抽烟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他,这个年过的就完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用评论抽打我吧!!!
☆、第八章
温凉抽出第八支烟点上的时候,Peter终于忍不住了,凑上来:“大叔你肿么了?谈恋爱啦?”
温凉瞥了他一眼,想起除夕晚上,背后温暖踏实的怀抱和肩上的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搁上去的下巴。该死的,怎么早没有想到那孩子是gay,按说他对他们父女这么上心,带着阳阳出去玩,他生病的时候殷勤的照顾他,多明显的事啊!想到这里,温凉苦大仇深的抽烟。
其实早在杨树说要晚上接温凉回家的那次,温凉就模糊的猜到了。杨树看温凉逃跑了,想着自己是太过暧昧了些,温凉带着孩子,一看就不是gay,以为他被自己吓跑了,之后自然控制着收敛了些,过了些日子温凉也就忘了。
“Peter,怎么拒绝别人还能不伤害别人?”温凉问。
Peter一脸八卦,金毛在不远处舞台的镭射灯照射下显出诡异的白色,越发像个妖孽:“有人跟你告白啦?”
“嗯,我的一个朋友。”
“怎么回事啊快给我说说!”Peter一脸兴奋,“阿生,两瓶啤酒!”
阿生是店里新来的调酒师,暂时在老调酒师身边观摩学习,店里的人都把小伙子当吧台生使唤。阿生马上开了酒在吧台上滑过来。
温凉无奈,只好跟他简单说了两句。
Peter听了兴趣缺缺的:“我还当是虐恋情深神马的,原来是自作多情的邻居小哥儿啊!”
“别这么说他。”
“呀你还维护上了,说真的,你真的不喜欢他?真的不喜欢?你好歹想一下再摇头嘛!”
温凉摆摆手,别说他现在干的这营生了,就是他没干这个,杨树在他眼里也只是个孩子,二十郎当岁,还玩游戏机呢,懂什么叫爱啊。
而且他余生也不想谈感情了,走一步算一步,现在只想顾着阳阳,自顾都不暇,去哪儿分心给杨树那孩子。
“戚,那还不简单,跟他说你不喜欢男人。”
温凉瞬间挺直了背,对啊!
回去跟他说自己不喜欢男人,希望还能做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