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_白依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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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天晚上阳阳好不容易没怎么哭就睡着了,但是没一会儿就小手揪着胸口的小衣裳大喘气,小脸皱起来,憋得发紫。温凉一把把孩子扶起来给她喂救心丸,然后抱起孩子鞋都来不及穿出门去拦车。
在出租车上,温凉抱着阳阳软软的小身子,也不管有没有用,一直给她人工呼吸,阳阳偎在温凉的臂弯里,安静的吓人。
把阳阳送进急救室后,温凉才靠着墙慢慢坐到地上,左手指甲掐着右手,紧张的直发抖。好心的护士给他拿来一双医院里的一次性拖鞋,把他扶起来。温凉这时也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怎么,僵硬的笑了下,说谢谢,又说以前他没这么怕,就是孩子已经很久没有犯病了。
而且阳阳六岁了,虽然还没过生日。以前医生说阳阳活不过六岁,她好好的活过来了,但是温凉更怕了,就跟2012年没过完人还是会怕世界末日一样。
护士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这个强颜欢笑的父亲,只能说我们会尽力的。
温凉不住的说谢谢,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卿以为妹纸,乃是我夜空中最亮的星啊星~嘿嘿,看见乃的评论我就跟傻子一样在宿舍里笑啊笑~
抱住亲~~~╭(╯3╰)╮
☆、第二十章
阳阳从急救室出来后,温凉一颗心才算狠狠地落下来。
这一个晚上急救室一进一出花了小一万块,温凉□□上只有七千来块。要不是阳阳这两年来常来这里检查,楼下窗口不会让温凉欠账。
温凉已经联系了Arron往他卡上打一万块钱,Arron还是挺痛快的,只是放下电话的时候免不了叮嘱温凉赶紧想办法把自己人气打上去。
温凉应下来,坐在病房门口攥着手机心里发苦。
MIX跟gay吧不一样,首先这是个会员制高消费场所,一般人消费不起,其次这是个声色场所,来这里的都是来消费“服务”来的。这年头能来MIX消费的不是不学好爱糟钱的二世祖,就是四十来岁事业有成的老板。年轻人来玩男人大多都是闹个稀罕,更深的一层是跟同伴炫富,肯定是可着年轻漂亮的来,四十来岁的老板们更是喜欢年轻的男孩子,从各种方面来看,温凉的市场都很狭窄。喜欢他这个调调的人少,他在MIX虽然算是个招牌,其实是个“特色菜”,有是必须得有,吃的人却在少数。
温凉手上就没个宽松的时候,刚往杨树包里塞了一万,这会儿又花出去一万,要不说“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呢。他默默的算着接下来几天阳阳的住院费和药费,越算心里越紧巴,旁的都是小事,要是拖欠药费太多医院不给治了真就晚了。
温凉急切的想弄到钱,这时候刘毅的电话看起来就分外可亲了。
刘毅没说别的,只叫温凉到帝光酒店某个房间来,语气跟平日里有些不同,不像那么颐指气使的,温凉也没在意。
温凉想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出了医院大门,他才发现已经天光大亮了。初夏时节早上五点多,清冽的光线并不强烈,空气中还有一丝清晨的寒意。温凉恍如一个百年间没见过光的吸血鬼,苍白消瘦,被太阳晃了眼,眯起有些浮肿的眼睛。
大街上没什么行人,医院门口的早餐摊子刚开始摆。放到平时,刘毅这时候做这种事,怎么想怎么不正常,温凉肯定会留点心,但是现在他熬了一夜,急着要钱,根本无力想其他的。
一夜未眠,温凉整个人都透着股憔悴和疲惫,他在医院的卫生间里洗了洗脸,勉强看着精神了些。坐上早班公交,晃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这座五星级酒店门口。
坐电梯直上22层,温凉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敲了敲门。
厚实的双扇实木门开了一个缝,露出一个黑壮的男人冷酷的脸,温凉感到了危险,他脚下退了一步,一支粗壮的手臂伸出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拎进了房间。
温凉踉跄着撞到总统套房大厅里的皮沙发背上,门被大力关上,咣的一声,温凉心里一颤。
单人沙发上靠着一个穿黑色裙装的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三十出头,整个人透着一股戾气。对面长沙发上,刘毅规规矩矩的低头坐着。女人柳叶刀一般的眼睛瞥了一眼温凉,冷冷问:“就他?”
刘毅低低的“嗯”了一声。
女人不屑的笑出了声,细长的手指指着温凉:“就这么个玩意儿?瘦的跟痨鬼一样,你也不嫌脏!”
温凉垂着眼帘,表情冷淡疏离,也不争辩,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手悄悄在背后握拳,抖得不成样子。
女人拿起茶几上的红酒喝了一口,心里的火一突一突地,什么意思啊?这个房间里属你最脏最下贱,做一脸高贵的样子给谁看?她烦躁的拎起包往外走,两个壮汉给她把门打开,她回头冷冷的看着刘毅:“怎么着,你还不走等着跟小情人温存一会儿吗?”
刘毅紧了紧拳头,低着头跟上去。
他们走后,两个黑壮的男人把门一关,转头对上温凉惊恐的眼神。
Peter被手机高唱的最炫民族风吵醒,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他妈的还不到七点!他骂骂咧咧的从乱七八糟的床上爬起来,炸着一头金毛眯缝着眼睛循着手机的声音在一堆衣裳里摸索,找着了看也不看接了嚎了一句:“他妈的谁啊?!”
电话那头清清楚楚传来艰难的喘息声,一个虚弱的声音缓缓地响起:“P、Peter,不好意思……你、你还没起床……”
“温凉?”Peter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是温凉,一听这声音他顿时就醒了,迭声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麻、麻烦你……”
Peter性子急,一听这家伙还在那儿客气,高声问:“你在哪?!伤到哪儿了?”
温凉断断续续的把地方告诉Peter,Peter拿着手机一直保持通话跟温凉说话,叫他保持清醒,开上车就往帝光酒店赶。
当酒店服务人员把门打开之后,Peter呆在原地。他这么些年也不是没见过打人,但是打成这个样子却是第一次见,温凉竟然还保持着意识,还勉强的对他感激的微笑了下。
Arron哥说的没错,这么个笨蛋!
Peter跑上去,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温凉遍体鳞伤,触目惊心,黑发混着冷汗和血液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歪在地毯上。见到了人,他也坚持不住了,黑漆漆的瞳仁开始变得迷蒙,长长的眼睫缓慢的闭合了两下,再也没张开。
酒店服务员已经叫了救护车,Peter本想用自己的车带温凉去医院,现在一看,他根本就不敢下手碰他,还是等医院的担架来吧。温凉自顾自昏了过去,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疼,Peter一腔悲愤,这么个死硬心肠的人,对自己都这么狠,一直这么硬挺着,一刻都不软弱,叫人心疼又让人生气。他叫了两声温凉,这人已经人事不省了。他叉着腰原地躁动不安的转了两圈,对着无辜的服务员开始喷火:“这他妈什么狗屁酒店啊!你们开的是人皮客栈啊?!人就给打成这样!你们他妈脸上长的那是窟窿啊!还他妈五星级!明天就他妈把牌子摘了全体掏大粪去吧!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谁他妈还敢住你们家店!”
服务员小弟给他骂的一声不敢吭,酒店经理也到了,是个三十出头的精英男,不动声色的把门一关任由Peter上蹿下跳的嘴跟机关枪一样骂了十来分钟,直到救护车开到门口,又陪着Peter上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
人一进了急救室,Peter拉住精英男的西装下摆吼吼:“你先别走,这事儿跟你们酒店扯不清!”
精英男扶了下眼睛,语调板板的回答:“我没想走,如果你觉得不安心可以抓着我的衣服。”
Peter狐疑的上下打量这个精英男,决定还是拉着,先把人扣下再说。然后他就这么拽着人家的衣裳,一脸烦躁的给Arron打电话把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Arron要去帝光酒店看看,让他守在医院,有情况就打电话。
Peter应了,挂了电话。一个护士过来通知他去窗□□费,Peter摸了摸兜,早上出来的急,全身上下就带了个手机,他顿时傻眼了,挠挠自己的金毛,下意识的问能不能先拿手机押上。
精英男似乎是笑了下,Peter恼怒的扭头看他,骂道:“你笑屁啊笑!”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有笑,一张严肃冷峻的脸,细框眼镜显得人很精明。精英男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说:“我可以先帮你垫付。”
“切,本来就该你们付!赶紧去赶紧去!”Peter烦躁的把人搡给护士小姐,想了想还是不安心,说我跟你去,倒不揪人家衣裳了,紧紧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生怕人跑了。
精英男手掸了掸被Peter抓皱的衣摆,跟着护士去交钱。Peter皱着眉打量精英男,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有事,先贴上来~
大家难道都在攒着等快完结的时候看?俺都定了更文时间了,乃们就隔天看一章嘛~俺写的好辛苦的……乃们就不要让俺对着点击率嚎哭了嘛~(顺便给个评论最好了~)
☆、第二十一章
秘书小姐第三次小声把走神走到了天涯海角的靳野叫回来,宽阔的会议室里环形桌边一圈公司的高管巴巴的看着他。
靳野烦躁的挥了挥手:“散会。”
一众高管一看太子爷心情不好,大气都不敢出,夹着尾巴陆续出去了,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靳野一个人。他烦躁的扯开领带,松开衬衫的颈扣,头仰到椅背上。
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会冒出一个清冷的声音,那个声音说:“你也太过分了。”
接着就会出现那个在夜幕中显得莹白的脸颊,平时清凉如水的眼中带着压抑的怒火,细长冰凉的手掌紧紧的箍住他的手腕,像扔什么脏东西一样把他的手推开。
靳野觉得心里充满了一种陌生的、难以名状的复杂的情绪,不断地膨胀,不断地发酵,胀的让人气闷,却又忍不住一遍一遍的去回想。
靳野忍不住想,当时他怎么竟然就闷声不响的让人走了,他靳野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哑巴亏?
又忍不住想,凭什么你温凉就为了一个骚货,就对我横眉竖目?
而且最后竟然冒出一个特别让他难为情的想法:他说“你”。
这是个对任何人都温和疏离,从不表露真实心迹的人,这一点从温凉打开车门坐到他身边起,他就知道。温凉对他生气,比笑着对他说“您稍等,饭马上就好”竟然更令他心怡。
这怎么回事?明明他的生活里全部都是比这更重要的事,他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怎么他却停在这里放不下了?就停在温凉把他的手推开的那个晚上,不再往前了?
靳野点了一支烟,想大概是最近自己的生活太单调了,所以才容易动摇。他仰着头喷出一口烟,眼睛愣愣的望着那一片灰白的烟雾,四下寂静,他从没有觉得生活是这么的寂寞无趣。
宫灿接到靳野电话的时候还挺惊讶的,放下手上的菜刀和鱼,转到阳台上,嘿嘿笑了一声:“我没听错吧?你不是嫌恶心吗?”
“废话那么多。”
“行行行我不废话,你等着吧,我叫人上门服务。”
“要干净的,”那边靳野顿了顿,接着道,“最好长得白点,不那么结实。”
“弱受嘛,我懂我懂。”宫灿挂了电话,心道就是照着那天酒吧门口甩你脸子内男的找呗,小样儿,你那点儿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宫二爷去自己手下那一溜gay吧里转了一圈,挑了一个细脖子细腿儿白白净净的小吧台生,一通言传身教把他打发去伺候靳小爷。这孩子也算看的开,软软的说反正现在空窗期嘛玩一玩喽,还有钱拿不错呀!
宫灿在酒吧里转悠了没一会儿,这小子一脸受气包的样子回来了。宫灿惊讶:“这么快?!靳野还没三十呢吧?”
这孩子气鼓鼓的瞪着大眼睛,跟宫灿抱怨:“他有病吧!看见我就皱眉,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一会儿问我会不会做饭,一会儿问我会不会给狗洗澡,找保姆呢他?”
宫灿一巴掌呼到这孩子后脑勺上,骂:“你傻啊,人家问你这个是真心想跟你处!你是不知道他们姓靳的,那认真起来那叫一专情!”
“专情?男人?切~”男孩撇撇嘴,“放我自己身上我都不信!”
宫灿啧了一声,接着劝他:“知道靳爷吧?靳野他爸。老婆死了有二十年了吧?S市多少人上赶着往他手上送女人,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男孩上挑的桃花眼斜斜的看了一眼宫灿:“哥,你知道MIX夜总会的头牌吗?”
“说你傻你还不信。”宫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圈里谁不知道,李天长得像靳野他妈。你是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