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人疼-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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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彦哦了声,汤悦本以为这话题算是翻篇了,可沈嘉彦却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是我,让厨师先做点粥,鲜一点儿,不要太腻。”
挂断之后才注意到汤悦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沈嘉彦挑起眉毛,“怎么了?”
汤悦眼眸里显出平日那种带着点冷漠的调笑,“…我说学长…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本是个调笑,沈嘉彦却没有笑,红灯变绿,他发动了车子,走出一段距离,才淡淡地说,“…要是喜欢你,你是不是也要跟我上床?”
汤悦的眸色瞬间冷了。
沈嘉彦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总是乱搞,对你身体也不好。”
汤悦的脸色变得很差,他不说话,心里非常地堵。
这么些年,他一直都是这么过下去的,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坦白讲,他最怕的,就是沈嘉彦这种,拿出一幅人间处处有真情的面孔,说他这样不好那样不好,让他改邪归正。
沈嘉彦又偏头看他,脸色是一派身为长者的语重心长,“知道你不爱听,我也只说这一次。”
沈嘉彦带他去了一间酒吧,只不过这地方不似他以前总去的那种那么嘈杂。两人找了个半封闭的包间,刚一落座,粥就端上来了。
沈嘉彦往沙发上一靠,“你先吃。”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汤悦不吃也交不了差,只得胡乱吃了几口。
完了把碗往前一推,“…有什么事儿跟我说?”
沈嘉彦点了支烟,“你换公司了?
因为吃了东西,汤悦的嘴唇变得有些红,他招侍者过来,要了些酒,这才道,“恩,不是什么大事。”
“梁瑞最近没有去烦你了?”
汤悦眉头蹙了蹙,“都过去了,别跟我提这个了。”
沈嘉彦隔着烟雾眯眼看着他。
汤悦自顾自地倒酒喝,还时不时往外瞥上一眼。沈嘉彦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他看的都是同一个类型的男孩,中等身高,偏瘦,脸上的少年感还没有褪干净。
沈嘉彦觉得很有趣。
两人也没有聊什么天,只纯粹地喝酒。今天沈嘉彦找汤悦出来,说是有事要聊,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他心理稍稍有些放心不下。
说起来,很早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汤悦了,也许是因为汤悦与众不同的气质,也许是因为汤悦出色的专业水准。
他本不是那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批判别人的生活方式的人,然而逐渐接触下来,发现汤悦是这样一个混蛋性子,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就成了这样一个角色。
两人只在酒吧待了一个小时,便回家了,沈嘉彦明儿上午还有一场戏。
汤悦本要自己叫车回家,然而沈嘉彦执意要送,他也无意在这种事情上面争执,也就依了。
车刚开到高架上,他就睡着了,在副驾驶,歪着脑袋。
到了小区外面,沈嘉彦把车子停下,汤悦还是没有醒。他也没有叫醒他,从后座拿了本书来看。
不知过了多久,汤悦被对面来车照过来的车灯弄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在车上。
沈嘉彦把书合上,“…终于醒了?”
汤悦吓了一跳,“…怎么不叫醒我?”
“我也乐得清静一会儿。”沈嘉彦说,“回家吧,我就不上去了。”
汤悦的睡意还没有全消,沈嘉彦的态度也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下了电梯,低头在口袋里摸出钥匙,一抬眼,却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宫云清目光沉沉地看向他,看那模样,不知道等了多久。
汤悦惊得简直要叫起来了,“你来干嘛?!”
宫云清不说话。被那目光看着,汤悦却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心虚,他一边开门一边道,“说真的,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口气不是很好。他向来很讨厌这样被人打扰,然而这种场景下,不让人进门又说不过去。
宫云清跟在他后面进来,像在自己家似的,轻车熟路地换了拖鞋,然后就靠在沙发上不动了。
汤悦面色不善地倒了杯水给他,“有什么事找我?”
宫云清松了松领带,抬眼看他,“…没什么事。”
汤悦皱眉头,“没事来干嘛?!”他们两个也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本来他对这人是不反感的,甚至算得上有几分欣赏,可工作归工作,逢场作戏归逢场作戏,现在这架势,可就不好玩了。
他甚至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一声不吭到家里来堵门是怎么一回事!他不由地想起了关于梁瑞的那段糟糕记忆。
宫云清盯了他片刻,声音沉沉的,“…想跟你上床。”
汤悦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两个小时之内第二个人跟他说这两个字了。
他脸色不怎么好,却偏偏又是一种调笑的口气,“哟。”宫云清这种类型的家伙,他要做好久好久的心理建设,才能下得去口啊!搞个暧昧他还是相当手到擒来的,然而口味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改啊。
宫云清扯掉领带,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
汤悦动了动喉咙,“…我明天还要拍戏,改天吧。”
宫云清笑,“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第10章
汤悦重重呼了一口气,靠在墙上斜睨着他,“今儿去找别人吧啊,改天时间充裕,我再约你。”依旧是那种别有深意、让人心痒痒的语气。
宫云清盯了他片刻,“…那我就等你电话了。”
汤悦只觉得要被那眼神儿直直看到心底里去了,他不甘示弱地回盯着,眼角眉梢带着勾人的意味,“好啊。”
眼看着宫云清起身朝这边走过来,汤悦本以为他要走了,正预备好心好意过去给他开门,那男人却站定在了他面前。
这身高差让汤悦有一丝不爽,他抬眼看向那人,也不开口,眼眸里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宫云清也没说话,身体却靠得更近了,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把手撑在汤悦脑侧,低眼看他的眼。
汤悦本是玩儿乐的心情,看哪个人绷不住了先开口,可眼看这气氛越来越古怪,他伸手去推那人的胸膛,却被那人一把捉住了手。
这种时候开始挣扎,未免显得太弱势,汤悦依旧是那幅隐隐带着笑意的模样,用手指挠他的掌心,“…舍不得走啊?”
宫云清把他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拿到眼前,轻轻地摩挲着,“…你预备让我等多久?”
这种氛围,让汤悦觉得很不舒服,倒不是什么反感,只是以往在这种场合,他都是主动的、掌握局面的那一方。
自己也不反感和宫云清这样玩,毕竟这人身高腿长,脸又好看,气质也是一顶一的好。但是,既然要玩,他就不会让自己处于下风。
汤悦轻笑着道,“怎嘛?很着急?”
宫云清倒是大方地嗯了一声,说,“有一点。”
汤悦揪着他的衣领凑上去,嘴唇相贴的那一瞬,他有一秒钟的迟疑,忽然想起来自己以前是不会和人这样接吻的,无论是在床上战到多么激烈的时候,对方耐不住来索吻,他也只会把手伸过去,用手指插进对方的嘴里。
可是他迟疑的这一瞬,宫云清已经牢牢掌握了主动权。这个吻,和之前两人的嘴唇接触都不同,是真正的法式热吻,非常激烈。宫云清倒是表现出了他刚刚所承认的“着急”。舌尖相触的时候,汤悦只觉得脊背发麻,眼睛不自觉地就闭上了。
一吻结束的时候,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得到两人的喘息声,汤悦的眸色有点暗了,缓了片刻,轻笑道,“好了,你该回去了。”
宫云清低声笑,只不过这笑中还夹杂着别的东西,临走前摸了他的头发,“别太想我。”
门咔哒一声关上之后,汤悦眉头就皱了起来,很明显自己已经有反应了,他有点不甘心,咬着牙想,下次,非要把那人弄得欲火焚身才好。
临睡前,汤悦接到了沈嘉彦打来的电话。
沈学长依旧本着关心后辈的心情,让他早点休息,明天早一点去片场化妆。
汤悦心不在焉地应了,电话一挂,沈嘉彦刚才说了什么他都已经不记得了。
——
第二天中午陈亮到家里来接人,发现沙发上扔着一条领带。
汤悦正在更衣室换衣服,他拿着领带过去,“你自己没工夫收拾,我就帮你请个钟点工吧,行不行?”说着就要把领带塞到衣柜里。
汤悦诶了一声,“那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这个家里,除了他之外,他不相信汤悦还能让谁进门儿。
汤悦眉头蹙着,“宫云清的,”说着指了指垃圾桶,“扔里边儿吧。”
陈亮怔了片刻,随即睁大了眼,“怎么回事?!你们睡了?!”我的天,刚来公司没几天,这就睡了老板?!
汤悦瞪他一眼,“想什么呢你,快扔掉。”
陈亮把领带扔进垃圾桶,看着汤悦一脸无所谓的神色,欲言又止。
确实,这两人睡应该也不太可能,谁上谁下就是个大难题啊,宫云清自是不用说,看那模样也知道,能压得了他的人绝对是不存在的,汤悦也是,那性格,要是有人想压他,绝对要做好被揍死的心理准备。
得了得了,自己想这么些也没用。
饶是这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陈亮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睡不睡的,倒是小事,只是这种事儿可不能给别人知道,要不然汤悦又要摊上一个“为求在新公司的地位稳固,又无耻地爬上老板的床。”的名头。
娱记们也够忙的了,可别给他们找事儿干了。
陈亮跟在汤悦后头出了门,斟酌着开口,“我说啊,你和宫云清之间,要把握好分寸。”眼看着汤悦脸上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示,陈亮又继续道,“毕竟他是云腾的老板,一旦传出去,背锅的又是你。”
汤悦淡淡地说,“我知道。”
看他这模样陈亮就明白,这祖宗又是压根儿没听到心里去。摊上个这个不在乎自己名声的演员,陈亮也是仰天长叹,自己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儿啊。
——
电影主角们都很忙,大部分都是拍完一个镜头就急匆匆地离开,剧组为了配合他们的日程也不少费劲。本来今儿晚上七点左右就该汤悦的戏份了,奈何和他对戏的女主角迟到,他也只好干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九点多,他无事可做,又歪在躺椅上,眼睛一闭,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
过了不大一会儿,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本来没去管,然而被那声音弄得有些烦躁,起身拿过来一看,却愣住了。
来电号码并没有名称,他没有存过,可是那数字却早深刻地刻在了脑海里。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按了接通。
还没开口,那边略带着焦急的女性嗓音就传了过来,“小悦。”
汤悦只觉得喉咙被谁攥住了似的,说不出话。
“小悦,你爸爸的公司出了点事,你能不能回来一趟。”声音里依旧有压抑着的焦急和不安。
汤悦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他动了动喉咙,艰难地开了口,出口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然而此刻却有些怪异,“…找我做什么?”
黄洁说话的语气像是要揪住他的衣领,“小悦!他毕竟是你爸爸,你不能见死不救。”
汤悦冷笑一声,见死不救?这么些年,该还的他都还清了。那样的家庭,那样的父母,他能好好地活下去就已是万幸,因为他所谓的母亲的一句话,他就要再次陷入火坑?
见他不说话,黄洁咄咄逼人起来,“你现在飞黄腾达了,就忘了你的父亲母亲?是谁把你生出来的?谁把你养这么大的!做人不能没有良心!现在反倒要我来求你了?!”
汤悦笑了,“如果我能够选择,我宁愿不出生。”
黄洁简直要尖叫起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早知道你是这个德行,当初真不如掐死你!”
“我也为你不明智的选择感到遗憾。”汤悦说完就挂了电话。
手臂脱力似的垂下来,手指仍然有些颤抖,汤悦倒在躺椅上,紧蹙着眉头闭上眼。
那些过往像噩梦的触角一样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他有些难以呼吸。
女主角终于赶到了,陈亮急匆匆地从大院里出来,在合欢树下的躺椅上找到了汤悦。
高大的合欢树在不远处照明灯的照射下投下婆娑的树影。汤悦的身体在这微微晃动的树影下显得有的难以辨认。
还没到跟前儿,陈亮就道,“汤悦,快回来补妆,开拍了!”
然而树下却没有任何动静。他走上前去,看到那紧闭的双眼,他还以为汤悦是睡着了,正俯身准备摇醒他,却注意到汤悦怪异的脸色。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汤悦就抹了把脸,起身道,“走吧。”声音竟很是嘶哑。
回到片场,汤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