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太随机-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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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子木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蹦蹦蹦地跳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在他体内乱撞,“妈的傻逼!”他的心里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脏话,在他还来不及细琢磨这句话是怎么就突兀地浮现在脑海里,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去冲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从咖啡机到队尾,几步就走到了,就在这几步的距离里,丁子木一直觉得自己眼前有一团薄薄地雾,他看什么东西都是带重影的。心里一边叫着“冷静冷静”,一边控制不住地攥紧了拳头。
“干嘛?”那个男人斜着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丁子木,嘴角勾出嘲讽的笑,“我说错了吗?连个钱都收不利落,开他妈什么店?”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故作不经意地一挥手,旁边一个放着法棍的小柜子应声倒地,三四条法棍摔了出来。小架子倒下来的时候,擦着丁子木的腿砸到地上。
丁子木在那一瞬间无比真切地体会到自己“分裂”了,他的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压着怒火,用什么的表情和语言去安抚这个找茬的男人,可是眼看着自己的拳头就已经砸了过去。
哗啦啦,在一片货架翻倒的声音中,那个男人踉跄了两步跌坐在地上。他错愕地抬起头。丁子木眼睁睁地看着大丁满脸阴鸷地俯下身子盯着那个人,目光阴冷中甚至带着几分凶狠,
“不行!”丁子木大急,不能在店里打,这是袁大哥苦心经验的店,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店里的人很多,货架又大多是玻璃的,万一伤到人怎么办?那边还有两个五六岁的小朋友,队尾还有一个孕妇,门口站在一对老夫妻,白发苍苍……
但是,丁子木绝望地发现他想的这些都没用,因为他已经被某种不可控的力量束缚住了,他觉得自己又轻飘飘地悬在那里,迈不开步,伸不出手,甚至张不开嘴,除了大脑,一切都是不受控制的。
“大丁!”丁子木无声地大喊,“住手!”
“我操你妈!”地上那人爆出一声怒吼,他从地上站起来直奔大丁就扑了过去。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丁子木完全反应不及时,两个人已经打做一团。
这是他第一次看大丁打架,以前听杨一鸣说大丁打架特狠,但是一直不知道这个“狠”是个什么概念。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所谓的狠就是一种玉石俱焚的不管不顾。完全不设防,不在乎对方在自己身上施加怎样的击打,只是一下接着一下的把拳头挥向对方。
店里立刻乱了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往外散去,有几个胆子大的过来想拉架,店里的几个小姑娘站在外圈干着急,一叠声地喊“别打了别打了,木木快住手。”
短短几秒内,店里一片混乱,小云急的直跺脚,偏偏今天袁樵还不在。
幸好有人抓住机会用手臂勒住了大丁的脖子,然后用力把他往外拖,周围的人拥上来趁机把人拉开。
两个人都挂了彩,不过看起来倒是大丁伤得更重些。
那人从地上蹿起来,不依不饶地奔着大丁就去了。这时店里的几个胆子大的小姑娘一个一条胳膊地抓住那人,使劲儿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想必那人也没想再打下去,于是顺势站在那里污言秽语地骂着。
大丁吼一声:“你丫给我闭嘴,想死吧。”
“你给我住嘴!”丁子木情急之下冲大丁大吼一声,大丁愣了一下。丁子木忽然觉得自己能动了,可以说话了。他急急忙忙地说:“大丁你听我的,你不要说话,我来处理,好吗?”
大丁说,“滚蛋,用不着你,我自己能处理。”
“不不不,”丁子木急的说话都快结巴了,“你听我的,这儿种事儿我见得多了我能处理的,你信我。”
“我……”大丁张了张嘴,又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丁子木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上,他轻声地命令自己“动一动,动一动”,忽然,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手指真的动了。他长长地喘一口气,身体一下子轻了起来,一个恍惚间,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又回来了。
大丁在一边冷哼一声。
丁子木立刻做几个深呼吸,努力挤出笑容往前站两步说:“各位抱歉啊,店里出了点儿事,今天我们打烊了,各位手里的面包我们送了,就当给大家赔礼道歉的。”
这话说完,站在货架附近的几个人迅速地又从架子上拿了几个面包,丁子木看到了但是没吭声。很快,店里的人迅速离开了,只剩下那个寻衅的男人还在骂骂咧咧。
丁子木指挥着小云去关店门,那男人骂道:“干什么干什么,关门干嘛,想杀人啊,我告诉你,你信不信我一个人也能把你们全干翻了!”
丁子木忍着疼挤出点儿笑容说:“大哥,真是抱歉,我冲动了。”
“抱歉有用?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吗!”那人凶悍地说,“甭他妈废话,别以为这事儿能就这么了了。”
“那您说怎么办?”丁子木温和地说。
那人一下子又坐回地上:“我伤到了投了,我头晕,不行了不行了,我晕死了。”
丁子木皱皱眉,依然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他:“您看,您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啊,咱们商量一下好吗?”
“陪我医药费,我要去医院,叫救护车。”那男人抱着脑袋嚷。
“大哥,您看我也是个打工的,今天店里这些东西我还得赔,我也没有那么多钱。”丁子木说,“这样吧,我赔您五百,行吗?”
“你打发要饭花子呢?”
“那我们报警吧,”丁子木立刻冷了声音,刚刚那种带着点儿哀求的口吻立刻荡然无存,他说,“我们店里有监控,虽然是我先动的手,但是你挑衅在先,你推到了架子,那架子砸到我的腿了,我以为你要动手呢。况且……”丁子木指指自己的脸,“我伤得比你重。”
小云在一边看傻了眼。
于是,事情很快就得到了解决,丁子木最终用五百块钱结束了这场混战。等杨一鸣来接他的时候,店面都已经打扫干净了。
大丁一直没有出来。
杨一鸣把丁子木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心疼得要命,可是嘴上说:“行啊,敢打架了,长本事了。”
“杨老师,”丁子木小声说,“我没事儿。”
“有事儿就晚了!”杨一鸣叹口气,“我天,这可是第三次了二木同学,俗话可说事不过三!”
“我会小心的。”丁子木笑着去搂杨一鸣的腰,“我真的没事儿,咱们赶紧回家吧。”
杨一鸣带着丁子木回到家,丁子木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脱了上衣让杨一鸣揉药油。
“疼吗?”
“还行。”丁子木笑笑说,“太快了,两下就打完了,其实都没怎么受伤,脸上这些是一开始撞架子上磕的。”
“二木,”杨一鸣说,“你没拦住大丁吗?”
丁子木摇摇头:“他太生气了,我能感觉得那种愤怒,可能是因为情绪太激烈了,所以拦不住他。”
“但是你做的很好。”杨一鸣说,“我觉得你真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怎么?”
“当时我就是这么解决丁奎强的。”
“是吗?”丁子木轻轻笑一声,“不过丁奎强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一鸣抬起丁子木的下巴,轻轻吻一下,“没关系,我们总能解决的。”
丁子木闭上眼睛靠进杨一鸣怀里:“杨老师,大丁……很伤心。”
“嗯?”
“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那种伤心,我今天……其实做的不够好,我伤到他了。”
“为什么这么说。”
丁子木:“我想,我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甚至是个会惹麻烦的人。你说过,我以前的几次被辞退都是因为跟顾客起冲突打架。我担心今天,大丁会更沮丧。”
丁子木搂紧杨一鸣的腰:“怎么办杨老师,我该怎么办?”
杨一鸣把唇埋进丁子木的头发里:“你长大了,二木,不管是我还是大丁,都不能阻止你长大。”
☆、第七十三章
这个夜晚,丁子木是在杨一鸣的卧室里睡的,靠在杨一鸣的身边,他睡得很熟。杨一鸣在一片黑暗中听着他的呼吸声,一下下稳稳地叩进自己的心里。他轻轻地捋过丁子木的头发,指尖麻酥酥的,那种感觉传到心底竟然隐隐作痛。他能理解丁子木的心情,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和二木正在携手犯下一桩罪案,一桩谋杀案,而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就算理智上他懂得这其实是在“治病救人”,其实是在帮助丁子木,也明白这一切避无可避,但这并不能让他好过一些。因为他几乎已经可以推断出大丁会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而他们,只能接受。
这其实是最好的结果,对于一个心理咨询师而言,这可以称得上完美。
杨一鸣微微叹口气,他觉得自己虽然顶着个“职业心理咨询师”的名头,可干得事儿全是“纯业余”的,甚至一个业余的咨询师都不会为“副人格”的消失而内疚,更不会纵容自己和病人一步步走到今天。
夜深了。
丁子木在睡梦中恍惚听到有人在叫他,语气急促而严厉。随着呼唤一声声加大,他觉得久违了的头痛感又来了,而且逐渐加重。
“谁?”丁子木努力忍过一阵抽痛,挣扎出一分神智问道,他睁大眼睛想要透过浓黑看清眼前的路。迷迷蒙蒙之间,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觉得那一声声的呼唤让他越来越心烦意乱。
“木木,”那个严厉的声音说:“你过来!马上!”
丁子木循着声音的方向慢慢往前走去,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寒风,毕竟是冬天了,他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觉得有些冷。走着走着,眼前的浓黑似乎渐渐淡了,他能隐约看清建筑物的轮廓,破旧低矮的房檐,已经坍圮了的院墙,还有半人高的荒草,以及草丛中一闪而过的流浪狗。
“这是我的房子,”丁子木喃喃地说,“我又来了。”他把手掌轻轻贴在门上,粗糙的感觉是那么熟悉,他微微眯起眼,觉得头痛在迅速消散,但是伴随而来的是大脑里逐渐一片空白。那感觉非常熟悉,就像潮水退后的沙滩,只剩下一片平整的沙面,上面曾经有过印记烟消云散。
丁子木皱紧眉头努力回忆,他觉得自己在徒劳地追逐一个影子。但是很快,就连这种“我好像忘了什么”的感觉的也在大脑中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而温暖的感觉。
“我回来了。”他又一次小声地说。
“那还不赶紧进来。”一扇关闭着的门内传来一个沉稳而厚重的声音。丁子木听话地轻轻推开门,一步就迈了进去。院里的灯光刺到了他的眼睛,他猛然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简陋但是整洁的小院子,地上铺着的水磨石地面已经到处都是开裂和凸起了,但是擦得很干净;走进屋里,床上铺着平平整整的床单,被子折得很规整,跟枕头一起摆在床角。水泥地面还有未干的水渍,就像以往自己动手擦的那样干净。
空气里有种香气,丁子木抽抽鼻子,是浓郁的红烧牛肉的味道。他忍不住笑:“郑哥,你在哪里?”
“厨房。”郑哥的声音传出来,很快一个男人从小厨房走了出来,他的身材很高大,显得厨房的小破木门就像一个摆设一样。
丁子木快乐地走过去,绕过郑哥溜进厨房。小厨房的玻璃有破碎,被人用塑料布简单地糊了起来,屋子里氤氲着热腾腾的蒸汽,厨房墙壁虽然残破但是并没有太多的油烟,老旧的煤气灶上炖着一锅牛肉,正发出噗噗的响声,香气袅袅而来。
丁子木毫不客气地抓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牛肉吃起来并不香,至少没有闻着那么香。
“你还知道野回来?”郑哥板着脸说,“这都几点了?”
“不太晚,还赶上吃晚饭了呢。”丁子木笑嘻嘻地说道,顺手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现在开饭么?”
“不开,饿死你算了。”郑哥气哼哼地说,可人却转身进了厨房,从破旧的碗柜里拿出两副碗筷,“赶紧支桌子,等着我伺候呢?”
丁子木跑进屋里拿出了一个小矮桌支在院子里,傍晚还是挺凉快的,在院子里吃饭比较舒服。
“郑哥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的?”丁子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问出这样一句话,但是问出来之后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郑哥不是前不久才说要去出差吗?
“前几天。一回来就发现你又野得影子都见不到。”郑哥依旧板着脸。
“我上班去了。”丁子木笑眯眯地说,“我在游乐园打工啊,现在放假呢,生意正好呢。”
“好好工作,”郑哥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多攒点儿钱,也该为将来打算打算。”
“将来啊,将来我都想好了,我要攒钱开个蛋糕房。”
“甭管你开什么,总之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