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喻先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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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那天以前,他都是这样很好地保持着无动于衷,在远处默默欣赏着太阳。直到自己真切感受到了太阳的温度。
那么暖,那么烫,那么亮眼。
想到这里,喻砚忽然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指,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当时的触感。
他低声道:“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实在记不得也没有关系。”
时澜听出他不像提起那事,只好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是为了报恩,才对我有求必应的么?”
见他面露失望,不知怎地,喻砚忽然想起了昨天柳微说过的话——
“一个人总不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别人猜得又不一定准,两个人产生误会了怎么办?”
“更何况,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万一哪天人家猜累了,不愿意继续猜下去了,你又怎么办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这样和时澜相处下去了。他不想要时澜误会他。
“我其实不是为了报恩才想你求婚的。”
喻砚突如其来的话吓了时澜一跳。只见他郑重地注视着时澜,面上满是真诚,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如果只是要报恩,我不会把我的后半生一起搭进去。还记得吗?是你说要和我等价交换。作为一个生意人,我不喜欢亏本。但和你结婚,恐怕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回报率最高的决定。”
时澜诧异地张大了嘴,显得表情有点傻,“什么——你等等,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性价比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喻砚微微笑起来,冲淡了他严肃的表情,显得他的轮廓柔和了不少,“这是我的估价。它恐怕不是那么理性,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感情不需要理性。”
时澜眨了眨眼睛,心说:他说的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我喜欢你,时澜。”
喻砚把告白说出口的时候,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紧张和羞怯。这几个字仿佛一句真理,举世皆知,天经地义,没什么值得反驳或疑惑的。他是如此平静地对时澜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想法,甚至连耳朵尖都没有红一下。就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但一直没有机会、也不敢告诉你我的心声。”万事开头难,接下去就简单多了。喻砚行云流水般地道:“我一直知道你很会玩也很爱玩,交往过无数情人,可能‘喜欢你’、‘我爱你’这些话听得已经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我还是必须告诉你,这真的是我的想法。”
时澜瞬间感觉不自在起来。他奉行及时行乐,这么多年来,从他自己口中说出去的“我爱你”都不只有多少个了。自从高中之后,他说“爱”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又那么廉价。浮躁的社会,没多少人能静得下心来谈恋爱,合则聚,不和则散,爱情基本都是快餐制,走肾不走心才是常态。
他已不知多久没有体会到这么郑重其事的告白了,这令他几乎受宠若惊起来。
时澜下意识地挑起一副吊儿郎当的笑脸,避重就轻地道:“谢谢,我也很爱你,毕竟你还是我的未婚夫嘛。”
喻砚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这番表白可能吓着他了。他没说什么,只是略有些失落地“嗯”了一声,估计时澜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和他去约会了,便发动了车子,流畅地出了车位,“今天接伯父出院,又陪我出来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时澜胡乱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音乐频道里,蓝调唱完换了一首华文歌,旋律优美动听,清澈的男声呼唤般唱着——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他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
且就随缘去吧
……”
回到家里,时父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散步。喻砚对时父打了个招呼,没有过多停留。时父奇怪地看着儿子的表情,有些八卦地凑过来,小声问道:“你们两个吵架啦?”
还未等时澜回答,他又直起身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啊你,你说你,你约个会都能出问题,你还能干什么你?”
时澜表示不服:“怎么这就怪到我头上啦?你怎么不觉得是喻砚惹着我了呢?”
时父“嗤”了他一声,振振有词地阐述论点:“小喻那孩子一看就特别有分寸,还特别会说话,才不会做出惹毛约会对象的事情来呢。倒是你啊,从来就不让我省心。”
时澜撇嘴,好么,什么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说得就是时鸿辉先生了,只不过到他这里就变成了“岳父看儿婿”。
这心眼儿都偏到胳膊肘上了吧?
“行了,散你的步吧老爷子。”时澜转身懒洋洋地上了楼,漫不经心地嘱咐道:“太阳下山要降温的,记得早点进屋。”
时澜回到房间,直接一头扑倒床上,扯过枕头把脑袋埋了进去,直到几乎无法呼吸才抬起头,露出一副呆滞面孔。
“喻砚说喜欢我。”他翻了个身,四肢大开地在床上挺起了尸,喃喃自语,“那我呢?”
“我喜欢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雨了,好冷,冻到瑟瑟发抖……文中的那首歌叫《起风了》,是一首日文歌翻的,我听的是 买辣椒也用券 的版本
感谢 只道寻常 小天使发现了时间BUG,不好意思,是我打错了QAQ,确实是分开十一年~
第14章 第 14 章
次日一早,喻娴就被一大群媒体举着□□短炮堵在了公司门口。
她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对这番景象甚为满意——她早就想体会一番被媒体包围、集中了所有人注意力的感觉了,这令她血脉沸腾,充满了自信和快|感。
她制止了身后想要上前阻拦的保安,记者们眼见她这么配合,当即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抢着问问题,都想拿到第一手资料。
“喻娴小姐,请问您的哥哥是否已不在喻氏任职?”
“喻娴小姐,请问喻砚的这次离开是否是你在背后排挤的结果?”
“喻娴小姐,据我所知您从未在商业领域有所表现,是什么让您敢于一上来就独挑大梁呢?”
“喻娴小姐……”
这些问题有的刁钻毒辣,有的阴谋论,还有的甚至都问到了她的私生活上。喻娴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而是微微扬起下巴,伸出一只手向下压了压,“各位,你们的问题太杂了,我听不太清,可否一个一个来?”
记者们“厮打”了一番,终于挣出了个一二三四。一位男记者率先获得了提问权,立马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喻娴小姐,请问您的兄长喻砚此次离职的原因是什么?他日后还否会回到喻氏?”
“这个问题,涉及到我们的家务事,我不方便回答。”喻娴道,“至于哥哥能不能回到喻氏,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记者们敏锐地提取出了她话里的关键词“能不能”,顿时暗自阴谋论起来:莫非喻砚的离开真的与豪门争端有关?
他们瞬间脑补了一场大戏,迫不及待地想挖掘更多线索。
可惜,第二位发问者是商报的人,她推了推眼镜,面色严肃地问:“喻娴小姐,您目前应该还是未毕业的大学生,而且专业与金融、商业等方面毫无相干,请问您为何这般自信,敢于一上来就接手喻氏执行总裁的职位呢?”
这个问题可谓犀利了,几乎在直白地问:“你一个门外汉,当一把手是想叫喻氏翻船吗?”
喻娴暗自有些气恼,他们问这种问题是在看不起她吗?当初喻砚不也是还在大学时便进喻氏实习了?如今换成她,怎么这些人就要流露出一副怀疑的态度来呢?
她下意识忽略了喻砚的专业和成绩,以及他是先从主管做起、在积累了大量经验后才升职的事实。
喻娴顿了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简单地回答:“兄长的能力十分优秀,他一直是我崇敬和学习的对象。我虽不是商科专业的人,但我可以学习,并且有这个自信,日后会带领喻氏越来越好。”
电视机前,喻父和韩夫人正在看着这场直播。喻父始终面无表情,而韩夫人倒是挺高兴。她的女儿终于光明正大地成为了喻氏的领头人,她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尽管目前喻娴的背后还是喻父在帮忙操作,可韩夫人坚信,在不远的将来,她的女儿一定能彻底成为喻氏的主人!
正在这时,喻父的助理给他送来了一分文件,喻父接过来,撕开信封上的封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随着浏览的内容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臭,很快就臭成了一团浆糊,眼见着五官都要搅在一起了。
韩夫人有些好奇他看到了什么,但她不打算冒失地凑上去看。如果是公司的文件,喻父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翻阅的,而如果是别的东西……韩夫人觑着他的表情,决定还是沉默不语的好。
“混账!”果然,喻父爆发了。他一把将那几张纸狠狠摔在茶几上,纸张散开,韩夫人用眼角瞄了一眼,看到了时澜的名字。
“喻砚这是什么眼光?”喻父怒吼着,“那时家的小子整个就是一渣滓!他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种人?”
韩夫人小心翼翼地问:“文光,这时家的公子……是人品不太好?”
喻父一把抄起那沓纸扔在她膝盖上,眼睛里都在喷火:“你看看!就这种人,怎么敢沾我儿子?”
时澜的信息不多,整理得也很简洁,但用词毫不客气,把他自初中开始直到最近的经历都做了时间表,简单来说,他初中打架、高中泡妞、大学飙车,出了校门又开始浪,不工作也不学习,毫无亮点可言。
哦,小提琴倒是有在拉,但拉的断断续续的,想起来了就拉一下,想不起来就丢上好几个月也不碰一下。
没毅力、没追求、没未来,时澜在喻父眼里,是个相当标准的“三无青年”。
可韩夫人倒是越看越满意,简直巴不得喻砚赶紧把人领过门。一旦他俩绑在了一起,喻砚这辈子都别想让喻父原谅,更别提重新进喻氏了。
说不定日后连遗产都分不到一个子儿。
可她的窃喜没办法表露出来,反而还要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来,叹了口气,她优雅地把那叠资料放回文件袋装好,轻柔地放在茶几上,“这可怎么办呢,小砚铁了心要跟时家公子在一起。”
喻父站起来,烦躁地走了两圈,暂时没想出招。那小子自从有了与时投资翅膀就硬了,经常跟他对着干。而他手上偏偏缺少能制约他的筹码,导致他一直很被动。
真是该死,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他放出国去,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然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电视里的采访已经接近了尾声,最后一位有提问资格的记者举起话筒,语速飞快地问道:“喻娴小姐,这两天我们始终无法接近喻砚先生进行采访,但昨天我有同事拍到喻砚先生开车前往医院,并接了一个人出院,后经查证,其中一位老先生正是时氏集团的董事长时鸿辉,另外两人则是他的两个儿子。请问喻家和时家的交情到底有多好?喻先生亲自去接时董事长出院,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终于到这里了!
喻娴的心跳得飞快,吹在身侧的手悄悄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关于他为什么不接受采访这点我不太清楚,可能他只是不想被人打扰而已,还请大家谅解一下。嗯……至于他为什么接时董事长出院,那是因为他与时大公子刚刚订了婚……”
“什么!”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骤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在场媒体纷纷一愣,紧接着立马激动了起来——
黄金单身汉名草有主,幸运儿居然是他!
豪门联姻——喻时联手,D市商圈再添佳话!
他们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吸引人眼球的标题,仿佛闻见血腥味的大白鲨,再次一拥而上。
可喻娴却仿佛很懊恼自己的失言,决口不再提起此事。她面上带了微微的疲惫,又同在场记者寒暄了两句,转身就在保安的帮助下快步走进了喻氏的大楼。
于此同时,喻家的起居室里安静得惊人。喻父的表情在度回归虚无,目光冰凉如水,转头问韩夫人:“是你干的?”
韩夫人慌忙摇头:“我不是!我没有!”
“那喻娴怎么刚好就就把小砚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喻父继续问道,“最后那个记者是不是你找来的?”
韩夫人的眼眶在他的逼问下迅速湿润了,她带着哭腔轻声问道:“在你心中,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