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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近远-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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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真的想念他了。
  孙弋拿出手机,正想给亓官莳发送消息,两个人的聊天页面截止于亓官莳发给他的一张图,照片上是很漂亮的一份草莓抹茶甜点,餐具上的花纹亦是别出心裁,亓官莳只发了一句话给他:“下次带你来吃好不好?”
  他笑了,正想回复,手机发出收到消息的提示音,是一条短信。
  那短信很奇怪,只有一句话:“想知道真相吗?”
  鬼使神差的,他点开了那条短信。
  那条信息除了那句话,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亓官莳站在一张餐桌旁,脸上的笑容真切地刺痛了他的眼,他被另一个男人拥抱着,那个男人俯身吻他,甜蜜而温柔,他并没有拒绝。餐厅明亮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两个人的表情都是放松而欢愉的。
  那灯光太明亮了,明亮到让他看到亓官莳手边的那个餐盘,与亓官莳发给他的一模一样。
  真相,到底什么是真相?
  到底是小莳那样温柔的惦念,连吃到一份好吃的甜点都想着和他分享是真相。还是那个居心叵测发给他的这张意味不明的照片是真相?
  他看着那张照片,觉得几乎被灼痛了眼,却依旧自虐一般不肯移开。
  照片上另外一个男人他并非不认识,他知道那是亓官莳的一个上司,一个漂亮得让女人都对他心生愧疚的男人,听说还是尚熠集团的二少爷,为人却很低调。亓官莳与他说到这个人时,却总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原因是因为这个吗?
  如果这是真的,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年少时他的爱情不足以让他他的爱人与他一起面对外界的流言蜚语,侮辱歧视,不足以让他们一起对抗外界的不可能性,所以他被那样轻易地抛弃和背叛,毫不留情。他花了十年的时间去理解接受,却依旧无法和往事和解。那么到了现在,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决定再去爱一个人的时候,他又要被毫不留情地抛下了吗?
  他只觉得头疼得要炸开一般,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吱吱作响,似乎下一刻就会断开。那样深重的、无法摆脱的噩梦似乎又一次席卷而来,有人站在离他心脏最近、最不设防的地方,用一把寒光凛凛的利刃,再一次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
  他痛得整个人都蹲下身来,紧紧地蜷缩成一团,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无助得像一个婴孩。
  奶橘酱跳下自己的窝,低声喵喵着走过来,舔过他睫毛上的泪珠,他这才发现——
  他已经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阿弋真的是,太可怜了……
  来自亲妈(划掉)的感叹


第42章 怒火
  邵湛轩接到孙弋电话的时候,正准备等亓官棠一起下班回家。他看了来电显示,口吻带笑道:“怎么了,这么久了,终于想起我了吗?”
  那边孙弋没有接他的话茬,语气像是很疲惫:“陪我来喝酒。”
  “喝酒?”邵湛轩有些奇怪,但还是问道:“去哪儿喝夜糜吗?也好,有一段时间没看见明恪他们了,我带着阿棠一起过去。”
  “别,”孙弋道,“来我家里,湛轩,不要带任何人,就来我家里。”
  邵湛轩这才有些紧张起来。
  “怎么了,阿弋?你没事吧?”
  那边的孙弋没有说话,邵湛轩只听得到时轻时重的呼吸声,等他再试探着喊了一声“阿弋”的时候,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邵湛轩看着手里的电话,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孙弋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亓官棠收拾完东西过来叫他:“怎么还不走?湛轩?在这里发什么呆?”
  邵湛轩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对亓官棠道:“不好意思阿棠,你今天估计只能一个人回去了,刚才阿弋打了个电话给我,听着很不对劲,我得去看看他。”
  这么一说亓官棠也有些紧张:“孙弋?他怎么了?不会是和小莳吵架了吧?”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对:“可是小莳前几天出差去了,不太可能啊。”
  邵湛轩安抚他道:“你别担心,我过去看看他就可以了。”
  亓官棠道:“也好。”
  邵湛轩看着他,又跟想起什么似得:“对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也要好好吃饭,想吃什么和家政阿姨说,不要一回家就进到设计师不出来,听到了吗?”
  亓官棠有些哭笑不得:“你当我几岁,连吃饭这件事也要管。”
  邵湛轩叹了一口气:“你当我想管你,如果你自己能按时吃饭,我还要操心这么多干嘛?”
  他们在工作室大楼楼下下分别,邵湛轩把亓官棠送到了叫来的顺风车里,这才放心开车去孙弋家。
  路上难得堵车不严重,可是等他提着大包小袋来到孙弋家里时,也已经四十分钟之后了。
  他按了门铃,没多久孙弋就来应门,他见孙弋神情平静,心下一松,可等他走到玄关处,就有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客厅的茶几和地板上都是开了瓶盖的烈酒,他一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开着玩笑:“阿弋,我知道你如今发达了,可是再有钱,这些酒也经不起这么糟蹋啊,你说是不是?”
  他笑吟吟地举着手里的袋子:“你看,我带了下酒菜来,我们一起喝个痛快好了。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在路上给你打包了老李记的烤鸭,你不是说他家的芝麻饼和甜面酱最正宗吗?”
  他自顾自说个不停,也不在意孙弋不理他。再把那些散落的酒瓶一个一个收好,然后把带来的食物一样一样摆好,用芝麻饼卷了烤鸭,递给孙弋:“来,尝尝看。”
  孙弋低着头,并不接,又喝了一大口酒,邵湛轩并不气馁,又道:“来,和我说说看,怎么了?”
  他这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指望孙弋会多说,因为他知道现在孙弋的精神状态非常脆弱,各种道理是没用的,不如就这样陪着他喝喝酒就好。
  孙弋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久到差点让邵湛轩以为自己脸上长了朵花儿,他才开口道:“湛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阿棠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
  一涉及到亓官棠,邵湛轩也失了他身上那种气定神闲:“阿棠?他喜欢上别人?这个世界上,比我好的人没有我那样爱他,而比我爱他的……”
  邵湛轩自嘲地笑了:“阿弋,这个世界上,或许没人比我更爱他。”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的笑容变得柔和起来:“我也相信,他爱我。”
  孙弋看着邵湛轩脸上笃定的笑容,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亓官莳爱他吗?他心底清楚,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却连一份完整的信任,都无法给予他。
  邵湛轩转头看向他,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想都不想便道:“你是说小莳他……?不可能,小莳他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得清楚,你要说他会变心,连我都不信。你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说不定是误会呢?你们好好谈谈再说。”
  孙弋苦笑,想起手机里那张照片,还是决定不给任何人看,他不想他的小莳因此而难堪。
  “我也不信的……湛轩,我也不信小莳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是我……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阿弋,”邵湛轩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脑海里的念头是你的想法,但你依旧是你,谁都有脆弱的时候,但不要屈服于心魔。”
  “阿弋,我相信你。”
  孙弋对他感激地笑了笑。
  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两个大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吃烤鸭。他们是一起打拼过的兄弟,自然有独属于他们的相处氛围。
  “对了,”邵湛轩似乎不经意问道:“你今天约我过来,应该不止是……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吧?”
  他直觉孙弋还有事没有说。
  “我今天,”孙弋慢慢开口,眼底是一片结了霜冰的湖:“遇见时樾了。”
  邵湛轩倒酒的手徒然一顿,差点洒出来:“他还敢出现在你面前?”
  孙弋冷冷笑道:“他怎么不敢?你猜他是来做什么的?他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乱搞被他妻子发现了,正在离婚打官司争孩子的抚养权,他要我去求我舅舅,想把孩子的抚养权夺过来,你说,这事儿荒谬不荒谬?”
  邵湛轩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喃喃道:“这混蛋……”
  “可不是吗?”孙弋又喝了一口酒,面无表情,非常平静地道:“他还好意思来求我吗?他怎么不去死呢。”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就像在说“今天雨下得真大”一样。
  邵湛轩说不出话来,他拍了拍孙弋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静默,孙弋身上那种凛冽如寒冰的气场,让邵湛轩一时也不好多说些什么。那种深切的痛苦和恨意,作为旁观者,他能够同情,却无法感同身受。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又真的存在“感同身受”这件事呢?
  那天他陪着孙弋喝酒到很晚,到了后来他依旧不放心孙弋的状态有没有恢复,本来想在他家客房将就着住一晚就算了,但是孙弋让他回自己家去。
  “回去吧,”孙弋说道:“你家阿棠还在等你。”
  “我没事了,该去喂猫了,奶橘酱不吃宵夜是不会睡的。”
  邵湛轩想了想,同意了。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一起拼搏过的兄弟,可是人生永远是在向前走的,他们都有了彼此最牵挂也最牵挂自己的人,能够因为一个电话就在这样的寒冬夜晚跨越半个城市来陪他喝酒,有这么样的朋友,孙弋已经很知足了。
  回到家里亓官棠果然还没睡,披着一件厚厚的家居服
  在抱着一台平板窝在沙发上等他,邵湛轩有些意外,他以为他会在设计室里和那堆仿佛永远画不完的图纸较劲。
  “怎么还没睡?”邵湛轩问道。
  亓官棠没有回答,却问他道:“阿弋他如何了?”
  邵湛轩叹了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亓官棠听完,眉毛蹙得很紧:“怎么会这样?幸好小莳就快回来了,得把这件事告诉他才行。”
  邵湛轩拥着他往卧室走去,用手捂着亓官棠的手:“嗯,别管他们了,太晚了,今天先睡吧。”
  工作顺利完成,亓官莳他们一行都很高兴。公司团队们本来还安排了其他的活动,在这个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再游玩几天,可是亓官莳记挂着家里的一人一猫,自己先收拾行李走了。回程的飞机到达N市时,亓官莳给孙弋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回来了,又特意告诉孙弋不必来接,自己约了车回到家里。
  从机场回去的路并不短,亓官莳看了几次手机,都没有收到孙弋回的消息,难道是太忙了吗?他这样想着。
  到了小区楼下,他打了孙弋电话,却也没接,他便自己提着行李乘电梯上楼,打开门,客厅里很静,像是没人,却又有点不对劲儿,亓官莳说不上这点“不对劲儿”是什么感觉,后来才反应过来,似乎有些经常放在这里的东西不见了,莫非是……进了贼?
  可是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不长眼的贼,何况这个高档小区治安一向很好。亓官莳这样安慰着自己,可到底多了几分警惕。
  他轻手轻脚走近卧室,却看到卧室里的门半开着,衣柜和储物柜都被打开,很多东西都散乱地摆在床上,如果不是下一刻他看到盘腿坐在木地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孙弋,亓官莳恐怕就要报警了。
  “阿弋?”亓官莳喊了孙弋一声,略有些抱怨地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阿弋?难道你要临时出差吗?不过你怎么收拾东西收拾成这样子?弄得我差点以为家里进贼了。”
  孙弋仿佛才反应过来亓官莳回来了一样,却很反常地未发一言,只撑起上半身想从地上站起来,但似乎因为坐了太久腿麻,起身时一个踉跄,如果不是及时扶住了床沿,恐怕就要摔一跤。
  亓官莳看着心疼,忙过去扶他,可孙弋却没让他扶,只看着他,仿佛有些迟疑要不要说出来,却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小莳,我……想搬回去一段时间。”
  亓官莳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孙弋却不回答了。
  亓官莳看着孙弋的脸,仿佛想从这个男人的表情上看出来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是他失望了,孙弋的神情凝重,足以证明他的确是想了很久,这不是他心血来潮的一个决定。
  可是亓官莳他想不通。
  他想不通自己不过是出差了几天,本来恩爱情浓自己视如爱侣的人就说出了类似要分手的话,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压下心底的焦虑和烦躁,尝试着耐心地和孙弋沟通:“阿弋,别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跟我说说吗?不要自己一个人闷着不说,好吗?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有责任,我也愿意帮你承担,相信我,好吗?”
  孙弋似乎被他打动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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