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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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呦！我们山山还没睡醒呢？不好意思啊，能不能帮我个忙啊？”刘大妈满面笑容的说着，“洗手间的灯坏掉了，黑乎乎的，孩子们都不在家。。。你知道我家卫生间是暗卫。。。”
“放着我来吧！您先回去，过十分钟我上去给您换灯泡。”许还山虽然还是睁不开眼，却仍然温暖的笑着，对于他来说刘大妈就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时不时的送来各种小菜，关心生活和感情，时不时找来帮个小忙什么的。虽然唠叨了点，却让双亲远在异国的许还山内心十分温暖。
忍着头疼换好了灯泡，已经十点多了，刘大妈给晚起的许还山准备好了早餐。却没办法拒绝刘大妈的好意，只好乖乖的吃光。离开的时候，手里又少不得抱着刘大妈装满了小菜的饭盒，才走出了大门。
“咔嗒！”对面的大门打开来，一个人走出了房门。许还山抬眼一看，正好和对面的人视线相接。
许还山看到言晃的那一瞬间，时间就仿佛凝固了。歉疚、感激、疑惑、好奇，各种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对面的人也沉默着，不知道该逃回室内还是上前搭话比较好。两个人就这么尴尬的站着，谁也不动。
“呃，学长吃饭了么？”许还山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然后特别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没有，去便利店看看。”言晃一愣，也只好如实回答。低沉的声音怪好听的，回荡在狭窄的走廊。
“哦，那我先回去了。。”许还山的心头涌上一股不知缘由的慌乱，夺路而逃。然而刚走到楼梯间就后悔不迭，明明想要有那么多的问题想要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颓丧的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唉呦！笨死了！许还山你这个笨蛋！”
“你在这儿干嘛呢？”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把许还山吓了一大跳，像是触电般的跳将起来靠住墙壁，手中的饭盒差点掉在了地上。他搂紧了饭盒，才抬头朝着楼梯上方看去。
“啊？学。。学长不坐电梯，在这干嘛？”言晃带着鸭舌帽，遮住了头顶上投射下来的光线，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听见走廊里有人喊自己笨蛋，所以过来看看。”言晃扒着楼梯栏杆若有似无的浅笑。
“学长。。。。”许还山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两只耳朵烧的滚烫。
两个人尴尬的沉默了半晌，还是言晃先出了声。“中午，想吃牛肉饭么？”
“啊？”
“附近有家不错的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走廊的声控灯灭了，言晃的眼睛却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许还山几乎是本能反应就答了声“好。”
许还山逃回家，关上大门的一瞬间才感觉活了过来。言晃学长要和我吃饭？为什么？想和我说什么？我又为了什么这么害怕？
收好了饭盒，许还山走进卧室打开了衣柜，抱着双臂上上下下看。吃饭的话，我穿什么去呢？
“我为什么要在意穿着？”许还山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啊！！疯了！！！！许还山的心里有千百个问题，把自己问的头晕眼花。最后，还是左挑右选的换了件雪白的T恤配上了浅绿色的短裤。
许还山早早的来到了那家小饭店，按说这里他也是常客，却从来没有见过言晃。正如坐针毡，忍不住的胡思乱想的时候，言晃推门进来了。许还山一看见言晃登时变成了一动不能动的哑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想吃什么？”言晃在许还山的对面坐了下来，依旧是一身黑。
“啊。。学长想吃什么？”许还山有点结巴，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我来点好了。”言晃看着许还山点了头，扭头朝老板叫了两份牛肉饭。然后，又是一阵恼人的沉默。
“学长。。”许还山不知不觉的叫出了声，倒是吓了自己一跳。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吃饭是么？”许还山盯着桌面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解开误会罢了。”言晃摸了摸鼻子，看着对面拘谨的许还山，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误会？”自己对学长有什么误会么？许还山悄悄的抬起眼睛。
“大家都误会我是个诈骗犯了吧？”言晃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许还山一时恍惚，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样的笑容。是上学的时候吗？记忆中青涩的样子好像从心底里模模糊糊的浮现了，是同样的眉眼么？是同样的人么？
“和我合作的一个老板涉嫌诈骗，我只是因为和他有经济上的关系被带去问话了而已。”言晃轻描淡写的说着。“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和你一起吃饭了。”
“哦？这么说学长是无辜的了？”许还山瞬间就变了表情，开心的眼睛都闪闪发亮，“我就知道学长不是那种人。”
言晃笑着低了头，眼睛却喵着许还山，“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人。。。”
许还山一阵语塞，头天一群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他还兴致勃勃，直到被伍瑛毫不留情的揭穿真相。想起这事儿，他就浑身不自在，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虽然学长并不知道，可他却觉得十分愧疚。
牛肉饭很快就端了上来，还是熟悉的味道，吃在嘴里却那么的不是滋味。他真的想问问，为什么当年不能让自己见一面再走，为什么不让小五告诉自己事实真相，又为什么这么多年住在同一栋楼里却从来没见过？是刻意避开自己？还是别的什么？
许还山左思右想，这些像是埋怨般的疑问都统统埋在了心底，最后只是鼓起了勇气说出了心里感谢的话，“呃。。学长，谢谢你。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想说谢谢你。”
言晃看着许还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
“我都知道了，言晃学长。我不怪小五，也不怪你。只是想感谢上帝让我再遇见你，能让我跟你说一声谢谢。”一口气说完了心里话，许还山深深呼了一口气。像是把心里尘封多年的灰尘一下子全都清除掉了的爽快，就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许还山你。。言晃凝望着眼前笑意盈盈神清气爽的人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4章 邀请
言晃，这个早已湮没在漫长的时间微尘之下的人，在伍洋和徐阳山的描摹之下，在许还山的脑海中渐渐丰满。直到再见到本人，许还山的回忆陆续的出现在脑海之中。
那个酷到没边儿的背影，和现在也没什么分别。那个像是浑身都写满了莫挨老子的学长，还跟如今一个样儿。
果然还是原来的言晃学长！果然还是那个又酷又帅的人！果然。。他怎么可能是诈骗犯嘛！回头要告诉小山子和小五，让他们也高兴高兴。许还山心情大好的一边往嘴里送着牛肉一边和言晃聊天，像是想要一次性把堆积在心里的话都说完了才舒服。
“原来学长现在是画家呀？难怪深居简出，从来没见过你的面。”许还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我特别羡慕会画画的人，他们怎么就那么会用线条那么会用颜色呢！真是奇迹！”
“什么画家，也不过就画行画罢了，复制粘贴，混口饭吃。”言晃轻笑。
“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许还山滔滔不绝的连说带比划，“啊！对了！我在学校的校刊上见过学长的画，画的真好。。。”
许还山其实根本不记得校刊上的画，这都是是徐阳山告诉他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究竟见没见过那张画其实也记得不清楚了。
“嗯。。。能不能不要叫我学长了？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言晃试探的说。
“那叫什么？直接叫名字？好像也不大合适。。”
“呃。。。”言晃迟疑着，眼神也开始游移不定，可是还是终于说出口，“就叫哥吧！”
诶？许还山睁大了眼睛，哥？言晃学长让我叫他哥？这样，“可以么？”
“嗯，当然可以。”
哇。。。许还山的表情从不可思议变成不可抑制的欢喜，这么说，言晃学长愿意和我变得亲近了么？他不是讨厌我才刻意躲着我的，肯定是因为职业的关系，许还山暗暗的点了点头。那么言晃哥应该叫我什么呢？可不可以直接叫我大山子呢？
“哥。”许还山生涩的叫了一声，面前这个明明认识了很多年却又十分陌生的男人，从今以后，应该不会再陌生了吧？
“哦。”言晃的心有点哆嗦，没敢多说话。
“言晃哥，”许还山喉结上下波动，嘴里明明没什么却假装咽下一口，犹豫着说，“以后。。你叫我大山子吧？”
“嗯。”言晃不动声色的答应着，埋头安静的吃饭。
“这家饭店我都没来过，真好吃！哥，以后再想吃的话叫上我吧。”许还山看看言晃不说话，便也把一碗饭吃了个底儿掉，才咂着嘴说。
看来这小子忘了自己根本就是这里的常客，这个小骗子！言晃看许还山吃得香甜，不由得笑了。这小子，恐怕从来都不开伙吧！这种程度就叫做真好吃了？看来英子做饭也不怎么样。。以后要带这孩子吃点真正好吃的东西才行。
“不过小菜，很一般。”许还山抹抹嘴一一点评道，“还没有刘大妈做的好吃。啊！对了，我要去跟刘大妈说说，哥只是协助调查而已。她很担心你呢！这事儿只要刘大妈知道了，你就看吧，保证不到半天，就能传遍整个小区。”
言晃笑了笑没说话，许还山说的确实是事实，大妈们的能量他是很清楚的。言晃递了一张纸巾给许还山，他很清楚周围的人都在意什么，可是自己在意的却只是那一个人而已。
没几天，言晃的诈骗传闻因为刘大妈的关系很快就在小区终结了，言晃偶尔出门，也不再被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所包围。虽然言晃无所谓，但，能给自己喜欢的人再添一个喜欢的理由，为什么要拒绝呢。
而言晃和许还山两人的友好关系才刚刚开始。开始，只是偶尔一起吃个饭，继而。。。
一个周一的早晨，许还山起了个大早。因为言晃的一句话，他决定认真的吃早餐。不过，既然要去买早餐。。当然也要连的言晃的那份也买了啊！肉蛋奶碳水化合物，缺一不可。
买回了早餐，站在言晃的家门口，许还山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看看表，才七点半。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没有起床吧？认识没几天，言晃的作息就已经存储在了许还山的脑子里，早上十点以前，是决计不会起床的。
敲门的话就该吵醒他了。那。。。就放在门口吧！许还山放下手中的一个袋子，离开了。
两分钟后，许还山又回到了言晃的家门口，将门口的袋子拿走，换上另一个袋子才回了家吃早饭。
转眼便是正午，言晃的家门终于打开了，门口放着的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言晃拎起袋子，里面里装着的是一个保温杯和保温饭盒。言晃愣了一愣，随即转身回了家。取出饭盒和保温杯，才注意到保温杯上的贴纸，“哥，我以后会每天都吃早饭，不会得胆结石的！你也是啊！许还山。”
“许还山。。。”
傍晚时分，许还山回了家。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被拍了一下肩膀。
“啊？”
“大山子！”
“刘大妈，又去打麻将了？”许还山笑嘻嘻的说。
“对，今天我赢十块钱！”刘大妈开心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币，“对了，听说隔壁的小伙子和你是同学？”
“算是吧，他比我高一届，我高一的时候就出国留学了，所以完全不熟。”许还山和刘大妈一路走一路聊，一直到按下电梯。
“我说么，要是同学，你们怎么会不认识。能出国留学，应该家里挺有钱的吧？”
“当然了，家境很不错。回国之后当了画家，所以整天见不着人。”
“原来是这样。”刘大妈若有所思。
许还山走出了电梯，在家门口按密码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早上的事儿。
“不知道哥吃了早餐没有。”许还山嘟囔着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于是阖上门锁来到了楼上言晃的家门口，袋子还好好的放在门口。
“啊！哥一整天没出门？早知道我该敲门的！”许还山着急的拎起袋子，却发现袋子沉重了不少。
放下正准备敲门的手，许还山打开了袋子。除了早上自己放进去的饭盒和保温杯，袋子里多了一个大饭盒和一张纸条。
“大山子，谢谢你！晚饭也要好好吃。言晃。”许还山读完纸条，喜滋滋的抱起袋子，看看大门看看饭盒，又看看大门看看饭盒，然后对着大门说，“我会好好吃的！”
许还山回到家，小心的打开饭盒，意面、牛排、蔬菜、汤、面包片，十分丰富。份量却不是很多，一个人吃刚好，不至于浪费。“我的天呐！这么丰富？这是哥自己做的还是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