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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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阳山赶忙跟上，手机上却还忙着在网上寻找和小猫有关的店铺，然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一家酒吧。
　　“会不会是这样的地方，艺术家什么的都喜欢这种地方吧？”徐阳山拉住了许还山，把手机举到了他的眼前。
　　“小猫酒吧？”言晃又冒了出来，依旧笑着说，我要去小猫酒吧和Rack谈谈工作。
　　许还山颤抖了起来，夺门而出，徐阳山连忙跟了出去。刚走出门，就被许还山转身一个熊抱搂了个结实，“谢谢你，徐阳山，谢谢你。”
　　徐阳山有点懵，看着快速消失的人影，摸了一把脸，许还山，你是哭了么？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许还山站在酒吧的门口，忽然不敢推门了。他怕像刚才一样，如果还是记错了该怎么办？许还山咬了咬嘴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酒吧的门忽然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许还山紧张的几乎痉挛了，连眼珠都不敢动。
　　“能不能让一下？”一个温润的男中音出了声，许还山才意识到，自己挡了对方的路。
　　“抱歉。”许还山侧了身让对方离开了酒吧。许还山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甚至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推开了酒吧的门。
　　当他走下楼梯的时候，小小的酒吧里一阵骚动。许还山扫了一眼昏暗的酒吧，只有一个酒保。如果他们是这里的常客，酒保应该记得他们吧。
　　“第一次来？”雄壮的像个欧美人的大块头酒保问坐在了吧台的许还山，“想喝点什么？”
　　“给他一杯淡啤酒。”一个人坐在了许还山的旁边。
　　许还山诧异的扭头，看着身边出现的男人。他看起来明明是个外国人，浑身却散发着不属于欧美人的气息和眼神。中文居然说的如此之好，许还山还真没见过几个。
　　“居然现在才来，真不知道该说你蠢呢还是沉得住气呢？”那个人点燃了一支烟，眯缝着眼喷出一股呛人的烟味。
　　“那个。。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许还山不抽烟，他别过头咳嗽了两声，以示反感。
　　“不认识我？哈哈，可我认识你，许还山，你不就是来找我的吗？”
　　“你怎么知道。。。”许还山的心立刻揪了起来，这可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一把抓住Rack的手臂，哆哆嗦嗦的的问，“你是Rack？”
　　Rack平静的看着许还山，点了点头。
　　“言晃哥在哪儿？”许还山抓着Rack胳膊的手用力一拉，没能拉动Rack，反而自己靠了过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那么确定我知道那小子在哪儿？”Rack饶有兴味的看着许还山，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连自己都有点心动。所以恨不起来也是件让人很郁闷的一件事。
　　看着焦急的许还山，索性贴的更近了点，“我可是实打实的同性取向，你这么做很危险你知道吗？”
　　许还山闻言立刻放开了Rack向后靠去，Rack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抽了一口烟轻蔑的看了一眼许还山，“既然这么讨厌，干嘛还要找他？”
　　“。。。”许还山一时语塞，无法反驳Rack的话。是啊。。我是个男人，喜欢我的言晃哥也是，我这样的反应。。。许还山身体僵硬起来，仿佛回到了那个感受到言晃欲望的时候，Rack的话仿佛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嗓子眼，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不会见你的，你走吧。”Rack掐灭了手里的烟起身离去，留下许还山呆愣在原地。
　　许还山呆呆的站着，言晃哥不会见我的？他不想见我？为什么？他不再爱我了么？是啊，是我伤了他的心，言晃绝望的表情在许还山面前定格，许还山猛然清醒过来。
　　Rack在走出小猫酒吧大门的那一刻被拉住了，是许还山的手。Rack回过头来看见的是一张充满悲伤和乞求的面孔，“求你。。求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无论如何我也要见他一面。就算他讨厌我，就算他要抛弃我，我也要让他当面告诉我。”
　　“有这个必要吗？你不是已经抛弃了他了吗？”Rack毫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只是想见他。。”
　　“放开我，”Rack嫌恶的甩开了许还山的手，“像你这种人。。不配求我。”
　　“Rack，我。。。”许还山语无伦次的辩解着，“我只是想和他谈谈。。我知道我伤害了他。。。我。。。”
　　“没有那个必要！”Rack大吼了一声，一把抓住许还山的下巴把他按在了墙上，“谈什么？说句对不起吗？HA？装什么小白兔！言晃已经够悲惨的了，你还要落井下石吗？现在换我求你好不好？我求求你放过言晃，永远都别再找他了。好让他死了这份心，别一辈子都吊死在你这颗歪脖树上！”
　　Rack一把推开许还山，内心的愤怒使得他的丧失了理智，许还山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他不明白言晃的爱，更不明白许还山的心。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像这样不明不白的纠缠在一起，受伤的只能是言晃。
　　不如，就由我来了断这一切。
　　“不是。。是的。。我要说对不起。。我。。”许还山抖着嘴唇语无伦次。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这对言晃才是最好的。”Rack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言晃的爱，对许还山的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他蹲下身子，一把捞起许还山的领口，“你知道以前言晃为了忘记你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他醉生梦死，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为了忘记你而已。他也曾经有结婚对象的你知道吗？可是在机场看见你的那一瞬间，就又回到了原点。”
　　“言晃哥。。。”许还山被Rack的话猛击了一记，他从来不知道言晃过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从来没问过，好像也没有想要问过。他只是，就那么享受着言晃的宠爱而已。忽然间，许还山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卑鄙最无耻的小人。这样的自己，怎么配留在言晃的身边？可是。。
　　“那个傻瓜！就那么守着你。就算你从来没看过他一眼，他也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你结婚，他在礼堂外流着眼泪祝福你，你离婚，他自己在家一个人喝酒。”Rack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为了他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他要全都说出来。才不想管是什么结果，哪怕言晃杀了他也要全部都说出来。
　　“自从你们见面以后，我从来没见过他笑的那么开心，也从来没见过他过的那么苦闷。说起你，说起和你的一切，眼睛里都像是闪耀着光芒，幸福的让人嫉妒。可是，短暂幸福之后只有无限的害怕，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不安的样子，每天都像在刀尖上跳舞。。你知道吗？”
　　许还山愣愣的看着Rack，他从来不知道言晃是这样的人。那个看起来酷的要命的却偶尔对着小动物撒娇的男人，说起自己来是幸福的吗？可是我又让他那么害怕吗？
　　“他害怕失去你，那个傻瓜，一想到会失去你就惶惶不可终日。”Rack蹲下来，看着泪流满面的许还山，“那一天已经来了，不是吗？你，亲手赶走了他，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许还山感觉喘不上气，心脏不断的紧缩，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让心脏无法跳动，他不断的捶着胸口，发出□□一样的喘气声，“不。。不。。不是这样的，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Rack抓住许还山的肩膀，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许还山！”
　　“我要见言晃哥，求求你，”许还山被泪水浸泡的双眼望着Rack，口齿不清的说着，“我要告诉他，我爱他。。。。”
　　匆匆赶来的徐阳山，站在马路中央瞧见这一幕，傻了。


第26章　爱你
　　许还山站在海边，呼吸着略微带着咸味儿的空气，夏威夷的海风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有一丝清甜？这是幻觉吧！但也许是因为他在这里吧！许还山微笑着仰头，天空中的云彩好像带着一丝甜蜜的味道。
　　许还山重新发动车子，前往纸条上写的地址。
　　Rack的字，真的很好看，就是有点难以辩认。想起刚才面对一个美丽女士的尴尬，许还山笑了，他是故意的吧。。
　　这是一栋漂亮的白色木屋，掩映在绿色的树丛之间。许还山想起在高远婚礼上，言晃曾经说过的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说的一定就是这里了。
　　坐在车里，许还山踌躇了起来。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言晃哥变成什么样了呢？他会不会生病？会不会每天只是画画而忽略了健康？又或者他已经死心了，去了其他人那里？或者言晃哥根本不在这里？
　　Rack那么恨我。。许还山闭上了眼睛。
　　各种各样的想法几乎要挤爆了许还山的脑袋，虽然从Rack那里拿到地址的那一刻起，许还山就想象了无数回和言晃的见面，详细到要怎么开口打招呼，怎么说第一句话，怎么告诉他自己的心，甚至连怎么样微笑都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可是，唯独没有想过，他要是不在这里怎么办。
　　许还山心里一阵慌乱，掏出手机来，打算发个消息，没想到手机里的消息已经多到了爆炸。许还山翻了翻，几乎都是徐阳山这个八卦男发来的。
　　“你到了吗？你找到言晃哥了吗？你怎么还不回信息？你想要被我打爆你的狗头吗？”徐阳山连续不断的发着消息，反正网络不要钱，不发白不发。可是，这臭小子除了刚到夏威夷的时候说了句到达之后，就问什么都不回复了，真是臭不要脸。爱情了不起啊！
　　“我到了言晃哥家门口了，可是，我不敢敲门。”正当徐阳山把能骂的话都叨咕了个遍的时候，许还山回信息了。
　　“总算你小子还有人性！”徐阳山乐得在沙发上滚来滚去，赶紧爬起来回复，“愣着干嘛？上啊！”
　　“他要是不在家怎么办？”
　　“那就等他回来呗，你怎么就饿了一天，脑子就被虫子嗑了？”
　　“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他要是根本不在这里怎么办？万一是Rack耍我？”
　　“那我就提了我两米八的大刀找他去，不把言晃那小子找出来，就跟他没完。现在，毛也别想，去敲门！”
　　“好！”
　　许还山终于从车里钻了出来，拾级而上，站在小木屋的门口。他的心里像是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心脏挑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举起手，又放下，又举起，又放下，始终无法扣响大门。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许还山在门口走来走去，已经快被自己的犹豫逼疯，“打起精神来啊！许还山！你在干什么呢！”
　　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许还山终于无法忍受这种煎熬，一个失神，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大门上。
　　“啊。。这。。怎么办？”许还山简直想夺路而逃，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是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谁啊？”熟悉的声音随着大门的开启传了出来，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许还山？”许还山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言晃，他黑了，瘦了，黑眼圈更重了，更让人心疼的是他眼底的落寞，带着了无生趣的痛楚。
　　许还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定定的看着言晃。自己才不过几天的煎熬，已经快要疯掉。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唉。。真是需要睡觉了，都出现幻觉了。”言晃苦笑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着就拉着门把手准备关上大门。
　　“哥。。”许还山一把撑住大门，眼泪不争气的跳了出来。
　　言晃仿佛遭了雷击一般哆嗦了一下，站在原地发愣。是真的？是真的许还山？不是我在做梦？言晃惨然一笑，难道说连梦也开始变得如此的真实了？
　　“许还山啊。。我好想你啊。。”言晃紧紧抓住门把手，既然是做梦，那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对吧？他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人如幻觉一样消失，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滚落，“好想你见，许还山啊。。”
　　“我也想见你，言晃哥。”许还山轻轻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言晃猛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活生生的人却仍然不能置信，他伸出手想摸摸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却在中途停了下来，慢慢的缩了回去。
　　许还山心疼的握住他想要抽回的手，将他的手掌压在自己的脸上，让他感受自己的温热，“哥，我来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言晃感觉到手掌上传来的温度，才相信许还山是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分别的这一千个日日夜夜，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着，有时候发现自己是在画室的地板上醒来，有时候是草地，甚至海边的礁石。
　　他的眼前始终萦绕着许还山扭曲的脸，耳边连续不断的是他的怒吼和再也不要见面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少次站在海边的礁石上，他真的想眼睛一闭就这样了结自己的生命，但又拿不出决绝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