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偏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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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坐在顾樾的病床旁边,胳膊肘撑在床沿上,托腮对着他的侧脸出神。
阳光落在睫毛的末端,程子沫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心里突然一动:“喂,顾樾,你快点醒过来,要不然我就……就在全校师生面前说你喜欢我!”
顾樾的睫毛颤了颤,上面的阳光跟着一抖,程子沫立即屏住呼吸,盯着他的眼睛。
但是顾樾没醒。
程子沫叹口气,自言自语:“难道顾樾真的喜欢我?不然他怎么会舍命把我推出去……顾樾!你给老子睁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装睡!你笑什么笑!”
顾樾被戳破,睁开眼睛,傍晚橙红色的光射入眼瞳,不知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竟然将其映成浅褐色,含着笑意的那一刹那,温暖得无以复加。
程子沫捂着心脏,灵魂仿佛离开了身体:“我的天,吓了老子一跳,你还真是装睡,我就是随便说说的……连嘴都看不见,上哪儿能看出来你笑了……”
顾樾:“……”
顾樾眨眨眼睛,程子沫看见脸下部的绷带似乎动了一下,是顾樾想说话。
程子沫得意地笑着:“行了,你这个伤残患者就不要说话了好不?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啧,命真是大。”
顾樾毕竟虚弱,听着程子沫唠叨了几句,就昏昏地睡了过去,程子沫喊医生来记录了一下情况,第一件事就是躺在旁边的看护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这三天虽然说不上不眠不休,加起来总共才睡了不到两个手的时间。
顾樾又一次昏昏沉沉地醒来,就看见程子沫蜷缩在对面的床上。看护床是那种折叠式的,又短又窄,程子沫侧身躺着,膝盖都悬空在了外面,看起来竟然有点滑稽的可怜。
他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就这样不知看了多久。
程子沫醒来时,顾樾还是睡着的,程子沫不知道他曾经醒过,站起来伸个懒腰,对进来的中年夫妇说了两句话,就出去了。
中年夫妇是7号别墅住着的好心夫妻,听见响声出来查看,只听见隔壁房子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庭院里坐着一个魂不守舍的少年。
夫妇警惕地过去看了看,直到房子的天花板轰然倒塌,整个陷进去,火焰一下窜起时,少年才反应过来,一把跳起抓住了那妻子的胳膊,脸庞被火光照亮,是一种奇异的表情。
他大声恳求:“快打救护车,快……”
泪水骤然滑落,少年泣不成声,哽咽的话语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来。
“……救救他。”
程子沫出了医院直奔学校,他自己是无所谓,但是顾樾的东西他好歹要收拾一下,毕竟人家是好学生啊。
程子沫想到好学生这三个字时,竟然头一次莫名地平静,内心没有一点波澜或者说反感。
他根据导航一路跑到学校,就见眼前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国歌还剩下一个尾音,头顶上红艳艳的国旗迎风飘扬,相当有风采。
程子沫想骂人了,好不容易才忍住。竟然赶上升旗,这未免也太不巧了吧?
喇叭里,校长的大嗓门朗朗:“……下面,针对上周二的打架事件,对高二(1)班的顾樾同学和高二(17)班的程子沫同学进行通报批评,由程子沫同学读检讨。”
不少同学倒抽了口冷气一一顾樾竟然会打架?诧异之后,掌声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程子沫:“……”忍住。
前面的同学在四处扭头看程子沫在哪儿,一回头看见了他,有些意外:“程子沫?你怎么在我们班队伍?快去啊。”
同学嗓门不小,一下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投来目光的人如水波般一圈圈蔓延,程子沫本来想溜的,这下子溜不掉了。
转念一想,突然大步上前,一直走到国旗下面,接过了话筒。
校长看他两手空空,根本没有所谓的“检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勾勾地看着程子沫,就怕他整什么幺蛾子。
结果程子沫干脆利落地开口:“关于打架一事,我错了,责任都在我。”
校长:“……”
全体师生:“……”
校长揉了揉眉心,也罢了,好歹没乱来,这样也算是好的了。
“好的,知道错误就好,程子沫同学先回去吧,下面请顾樾同学上来念检讨。”顾樾总不会这样随心所欲了吧。
但是程子沫站着没动,而是再次抢过话筒:“顾樾今天来不了,检讨我替他说。”
说罢,没等校长回答,就转向众人:“大家好,我是顾樾,我是无辜的,一点儿错误都没有,是程子沫主动挑衅,错全部在他身上。”
众人:“……”X2
程子沫:“校长,我说完了。”
校长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勃然大怒:“你要是有这样的觉悟,当时打什么架?挑衅人家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在一片爆笑声中,程子沫忍不住也笑嘻嘻的:“今非昔比嘛。”
那时,顾樾不过是他仇视的一个好学生,现在却成了舍命救他的恩人。
程子沫嬉皮笑脸地说:“校长,那我先走了,拜拜~”
校长一愣神的工夫,就只能冲着他的背影气喊:“喂,你给我回来!”
一晃十几天眨眼间便过去了,顾樾已经拆掉了脸上的绷带,可以扶起来坐在床上。
程子沫坐在床边削苹果,眉目里有些不耐烦的神色,手下的动作却是一丝不苟,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完整地落入垃圾桶中。
削完,自己咔嚓咬了一大口。顾樾瞅了一会儿,默默地别开了眼睛。
顾樾还在输营养液,最多也就能吃些流食,程子沫这个苹果不是给他削的,反倒是在馋他。
程子沫一边啃苹果,一边突然开口问道:“欸,顾樾,你那天为什么要救我啊?”说完,程子沫好奇地瞪着眼睛,仿佛这一句问话只是临时起意,无心之言。
顾樾沉默顷刻,随即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难道舍己为人不是基本操守吗?”
程子沫撇撇嘴:“好吧,随便了一一你这种高尚的情操,我这样的小人可理解不来。”
顾樾正想说什么,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吵闹声,病房的门被猛地撞开,单晓幸高兴地捧着一大束花,在门口站成一个“大”字:“Surprise!”
顾樾:“……”
程子沫:“咳咳咳咳咳……”
这个阵仗有点儿大,程子沫一口还没嚼细的苹果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整张脸都咳得通红。
顾樾无奈地给他拍着背,奈何力道太轻,非但没有作用,程子沫反而觉得喉咙里更痒,一把拍开顾樾的手,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
一整杯进肚,程子沫舒了口气,抹抹嘴巴:“呼……感觉好多了。”
顾樾顿时表情微妙。
程子沫没注意到,站起身来像个女主人似的迎接客人,门一关上,这间不太宽敞的单人病房立即显得逼仄了起来。
一班来了十几个人,每人都买了一捧花,摆在桌子上,顾樾端坐在一簇簇盛开的红色白色黄色和粉色之间,本来有些苍白的容颜竟也神奇地显出了些红润的气色。
单晓幸一坐下,就好奇地问顾樾:“喂,顾樾,开学那会儿你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打架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呢……”正在倒茶的程子沫突然一阵装腔作势的咳嗽,单晓幸嘿嘿笑着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对他的威胁和警告置之不理,继续问道,“这才过了几天,怎么一下子就伤得这么严重,住院了呢?飞来横祸?”
程子沫把一次性纸杯塞进他手里,语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溜溜的:“难道舍己为人不是基本操守吗?你们班顾樾啊,高尚着呢~”
顾樾笑而不语,大概是默认了。
单晓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一脸真诚地问:“欸程哥,那我要问你一件事情了,顾樾他舍己救的那个人是谁啊?顾樾伤得这么严重,他还不来看望看望?这也太没有同情心了吧?!”
明知故问最讨厌,程子沫忍住把杯子倒扣在他头上的冲动,黑着脸咬着牙说:“老、子!
天地良心,单晓幸是真的冤枉了,他真的没想到顾樾会舍命救程子沫,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这俩人还是水火不容的状态。
说起来程子沫也纳闷,这顾樾实在是太高尚了些吧,他不过示软求和了一句话,顾樾就真的肯宁愿自己死也要让他活下来?这也太无私了吧?
这么想着,程子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病床上的顾樾。顾樾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Chapter 10
顾樾出院那天,喜大普奔。程子沫任劳任怨地照顾了他一个多月,虽然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那颗浪荡惯了的心,早就向往外面的自由了。
顾樾虽然请假了很久,但是也没落下课程。程子沫帮他把课本带过来,自学就足够。
程子沫为顾樾跑来跑去办理出院手续时,顾樾靠着拐杖站在医院门口发呆。突然一个巴掌落在他肩膀上,程子沫嫌弃地说道:“走吧,小瘸子。”
顾樾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愣愣地问:“去哪儿?”
程子沫毫不犹豫地回答:“去我家啊!”
在顾樾沉默的注视下,程子沫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他家被□□弄成了一片废墟,他这一个月以来医院酒店两点一线,也没怎么回过临江苑小区。
顾樾被砸晕过去了,没有亲眼目睹天花板塌下来的惨烈场景,但是想想也能知道炸过的房子没什么好下场。
程子沫尴尬地挠头:“哈哈……那什么……我家现在好像不能住了……”
顾樾叹气:“那我家呢?恐怕也不能幸免吧。”
一说这个,程子沫想起来了,举着三根手指头肯定地道:“你放心,我看过了,你家绝对完好无损!”
顾樾挪动拐杖,将重心放在上面,往前慢慢地走着:“那去我家吧。”
程子沫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顾樾突然回头,笑里有些揶揄的味道:“和我这种虚伪的人同居,会觉得不舒服吗?”
提起黑历史,难免有些不君子了,程子沫揉着鼻子重重地咳嗽一声,瞪着一双桃花眼:“喂,顾樾,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是谁说我的救命大恩人虚伪了?报上名来,我绝对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顾樾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程子沫忽然在恍惚中想到了“风情万种”四字,同时本能地用力点头,一脸真诚。
果然,不出所料,顾樾只是微笑而没有继续追究,拄着拐杖走,程子沫慌忙扑过去,搀住他的胳膊,动作多少有些谄媚讨好。
等到下了出租车,站在临江苑内那个可以将8号别墅与9号别墅同时一览无余的拐角处时,顾樾才真正地感受到了眼前这幅画面的冲击力。
不只是顾樾,程子沫这两个月忙得团团转,现在也是头一次认真审视爆炸以后的自家别墅。
只见8号别墅内寸草不生,满地荒芜,目光所及处,是一片草木烧成灰烬后露出的灰白色,没有一个生灵得以侥幸存活,一段一段的树干横在庭院中间,别墅倒塌了一半,完全成了一址废墟,原来的墙壁颜色不复存在,只剩下了灰扑扑脏兮兮的默片。
一墙之隔,?9号别墅里却是全然不同的景象,欣欣向荣,生机盎然,绿草依旧茂盛,野花依旧飘香,槐树的枝叶在草地上荫蔽一片深绿,朱门红瓦,白墙金饰,傲然挺立在庭院正中央。
那道黑色的栅栏墙如同突兀的一笔,将这张画纸从中间劈开,两半空间,两种风格;又像现代人引以为豪的PS技术,把两帧图画拼接在一起,说是无痕,却还是有分界线。
这是怎样的对比,怎样的震撼,怎样的视觉洗礼。
一边是生,一边是死;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一边是光明和希望,一边是黑暗和腐朽。
顾樾难以置信地微微转过脸去,看着身旁的程子沫:“去你家?”
程子沫咽了一口口水,只能哈哈哈地笑。
顾樾从程子沫手里接过书包,掏出钥匙开了门,屋里整洁得一尘不染,甚至有种许多年没有任住过的萧条感觉。
这是程子沫第二次来顾樾家,还是被他的干净程度震惊到了。
顾樾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搭在膝盖上,拐杖靠在旁边,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程子沫被他笑得心里发毛,颤巍巍地问:“咋了?”
顾樾抬起手腕,装腔作势地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说:“程子沫同学,现在是下午5点32分。”
程子沫还有点儿发愣,又见顾樾放下手,转而捂了一下肚子,面带微笑:“我饿了。”
程子沫明白过来了,突然脸色一变,翻着白眼刚想说话,顾樾又弯下身虚抱着自己的左腿:“啧,我的腿好疼呀。”
程子沫:“……”
他听说的顾樾,没有这么多坏心眼儿!
不过既然顾樾逼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