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捆绑在手术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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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笑了笑,回了个知道了。
学校闭校的时间还有些时日,他可以趁这段时间去找个兼职再直接搬过去住,他得想办法挣下学期的生活费了。
虽然说舅舅家之前会给他补助,但是在知道他喜欢男人还不肯悔改后,也就不太搭理他了,学费会出还是怕遭受道德方面的非议。
血缘关系最亲的人都一笔笔的计算着他身上的利益,又何况是他们呢?
比起一个懂事听话的侄子炫耀起来让人羡慕之外,他们更害怕自己会有什么丑闻牵扯到他们吧。
但是现在他也不太在乎了,他不想依靠任何人,只想一个人堂堂正正的,去获取自己喜欢的一切。
他这么想着,边推开了寝室的门,听到他们在说出去喝酒的事情,在看到他后声音又戛然而止。
还是平日里脾性还不错的室友率先打破了尴尬问道:“白安你要一起去喝酒吗?刚考完试一起出去放松一下吧。”
“不好意思,我今晚在酒吧有一晚上的乐队演奏。”白安低眉拒绝了。
室友没有放弃,反而问道:“是在暖色吗?”
“嗯。”白安点了点头去床头拿自己的吉他。
“那正好呢,我们也打算去那里,一起吧?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你唱歌呢。”
白安想说我今晚不唱歌只伴奏,但是看到室友热情真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等下了楼他才想起自己忘记带伞了,但是第一次跟室友出去,白安也不好意思让他们等,只好就这么去了。
他想着应该不要紧吧。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白安打了个招呼看上台去了,他们三个室友在底下要了一些啤酒聊了起来,那个平日里跟白安关系不大好的同学率先说道:“我说你干嘛非得叫他过来啊?你看看人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白安没有爱答不理,他就是这么个性格你看不出来吗?再说了,怎么说也是室友相处两年了,你好意思每次聚会不叫他吗?”
“行吧行吧,你爱咋地咋地,反正热脸贴冷屁股的又不是我。”
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太难听,那室友皱了皱眉想跟他理论,又想到他们好不容易出来聚一次,还是闭上了嘴懒得跟他计较了。
白安中途下来过几次,后来在台上看到时间差不多正准备收拾吉他走人时,又想起几个室友还在,便去吧台点了一瓶酒又走了过去。
“唱完了?”一室友朝他笑笑说道“感觉很不错啊。”
“谢谢。”白安为他到了一杯酒,“也谢谢你邀请我出来玩,虽然我没太陪到你们。”
“没事没事,你有事要忙嘛。”
白安又说了声谢谢,正打算以还有事为借口离开,却是被另一个室友拦住了。
“诶,白安,听说你也在这家店的分店打工,还是他们那里小有名气的驻唱手,这是不是真的?”
白安没太大表情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室友却是一副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又说道:“我可听说,那是一间gay吧?”
“确实是这样,但是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林潜。”
“我就是关心关心你而已,你说gay吧,万一每天有一大群男人对你动手动脚多恶心啊?是吧?”
“难不成你也是那样的?”室友刻意加大了声音。
虽然现场的音乐有些震耳欲聋,但是他的话还是清楚的传到了在场几人耳中。
另外两人神色都开始有些不太好,这话确实有些过分了。
却不想白安却是朝他笑了一下,然后靠近他低声说道:“我就算是,这辈子也都不可能对你有任何兴趣。”
“请放宽心。”他不轻不重的留下这句话,又干了杯子里的酒说道:“还有事先走了,回见。”
“你……”林潜气得把杯子摔到桌边,啪的一声坐到沙发上。
“算了算了,好不容易结束了期末考试放松一下,何必这样?”
酒吧里灯火阑珊,觥筹交错,人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醉意涌上头。
白安踏出了酒吧,瞬间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只是今天的酒还是喝的他难受,生理上,更是心理上。
出了酒吧外在走就是一条小街,两路边灯光通明,人人往来,在夜晚也是热闹的。
白安却是抄了近路,从小巷子里走了过去。
还是暗色让人安心些。
他背着吉他,慢慢踢着路上的石子,向前走着。
前面有哭喊斗殴声随着他的前进一点一点在他耳朵里清晰起来,这种事在这种小街根本不算什么稀奇的,没人管的过来。
但是被打人那句求饶语气的“我承认我是个没人要的废物”还是让他停滞下来的步子又踏了出去。
☆、第二十章
“叫你给钱就给钱,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几人把一个男生摁在墙上几脚便踹了过去。
“好的,好的,求你不要再打了,下次,下次我一定把钱给你。”那个被打的人护着脸,颤声说道。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没人要的废……?”那男生的话还没说完,白安就快步从背后踹了一脚过来,他出现得实在是猝不及防了,打人的哪几个一时没反应过来,都被打了一顿,领头的人捂着肚子站起来,看到怎么都只像一个高中生的白安,立马就挥了拳头过来。
白安没还手,只是迅速躲开,然后冷冷说道:“我叫了警察了。”
那男生听着皱了皱眉,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还是不服气自己刚刚被踹了一脚,不屑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就算进去了,老子家里有的是钱捞我出去。”
“敢管我的闲事,你才是完蛋的那一个。”他说着就要向前去揍人。
白安以为事情可以就这么过去的,偏不想这帮混混比他想象得还要难搞一些,但是好歹他也打过那么多年的架,打他一个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那个领头的男生很快就满脸挂彩,但是,他的那些小弟怎么说也不是摆设,一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块去了。
寡不敌众,白安很快就占了下风,他被人后拿着棍子敲了一棍,脚窝处又被踹了一脚,他扑通一声一条膝盖跪到了地上,又极快的反应过来,踉跄的站了起来揍了回去,然后一把夺过了对面手里的粗木条,因为巨大的摩擦粗糙的木屑把他的虎口处都磨出了血,他也没有半秒的迟疑,只是毫不留情的举起木条狠狠的挥了过去。
就算被偷袭了一把,白安也不觉得他会打不赢这么几个人。
几人吃痛心里怒气更加汹涌正又要上前时,不远处响起了警笛声,短促又洪亮。
他们互相看了一下,留下一句“算你走运”,撒腿就跑路了。
白安也实在有些累,他靠墙坐下来,呼吸有些重的喘着气,墙上的灰蹭到了他的T恤上,他也没在意。
“谢谢。”那个男生真挚的道了谢后,心疼的把在地上摩擦坏眼睛镜片拿衣角擦了擦,又架回了鼻梁上。
他这才看清白安的样子,一时有些惊叹,倒不是多帅,而是一种很精致的野性跟美感,让他很快就联想到班上几个女孩子常常盯着海报都会尖叫的troye sivan。
有点像,又不太像,气质上看起来倒是还要冷淡一点。
他盯着白安久久没说话,半晌才从飘远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然后看到对方蹭破皮的胳膊,他很是抱歉的说道:“对不起,跟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白安没有接受他的道歉,而是语气有些不好的说道:“别人打你你连还手都不会吗?就算打不赢难道可以揍对方一拳你心里不会更舒服吗?他说你是废物你就是废物了吗?谁规定没人要就是废物了?你的尊严你不要了吗?你凭什么要听他的?你是要等着真被他们压榨成一个废物吗?”
白安越说语气越发凛冽急促,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过于激动烦躁。
他的记忆被划开一道口子,波涛汹涌的就这么剧烈袭来了。
校园欺凌打架斗殴,不,更准确的说是,单方面的欺负吧,天天揪着他不放,非要打一次提一次他的家庭。
“你的妈妈,连个小三都比不上呢?”
“唉,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一出去头上就顶着绿草啊?”
“你妈都死了,你怎么不跟着去死?”
“跟个菜鸡一样,成绩也不行,打架也不行,还想勾搭女孩子。”
“不是,你就没有一点自觉吗?你以为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你?还有脸一个劲的往上凑,也不怕落得跟你妈一个下场。”
这些话连着拳头一起,带着重力打到他身上,在他的皮肤上,乃至心上,烙成怎么也磨不掉的伤痕。
甚至于后来那一帮半混子调调的学生差点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理由是他长得太白净了像个小白脸。
好在当时他的舅舅来得快,他只有额角被石头砸了,偏偏他的舅舅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花钱供你读书,就是让你来招惹这些不读书的人的吗?”
到底是谁招惹谁啊?
他觉得自己的怯懦实在是太卑微可笑了。
没人帮他他只能自己揍回去,一次打不赢,就来第二次。
他在学校里拼了命的读书赢取老师的信任和欢心,又在校外不要命的和人打架。
最开始输的时候很多,被揍得挺惨,后来慢慢可以揍回去的时候,也开始没人敢招惹他了。
只是他一到晚上到了黑暗中,就极度的厌恶自己,一面觉得在这种黑暗中没人看得到自己,也没人伤害得到自己,一面又极度的没有安全感。
他有时候,甚至会梦到他的母亲对他说:“安安,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怎么成为了这么一个人呢?”
从噩梦里醒过来又睡过去时,再梦到永远是妈妈在他身旁睡去,等他醒来只剩尸骨冰冷的样子。
白安靠在墙上,感觉自己的头疼得都要裂开了,他一拳砸到墙上,咚的一声响在两人耳旁响起。
那个带眼镜的男生着实被吓了一跳,他也知道自己实在是太窝囊了,这个救了自己的人才会这么生气的吧,他心里既害怕又难受,在一旁试探着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任由自己被欺负的,真的对不起。”
街旁的鸣笛声渐渐弱了下去,豆大的雨点骤然就打了下来,在空气里掀起重重的灰尘气。
白安压着声音说道:“没事了你就走吧,要下雨了。”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失控,太不应该了。
他见那个男生还是没有挪步,又说道:“我没叫警察,只是骗他们的,这附近酒吧出乱子比较多,警察来也是经常的事。你快走吧。”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就是担心你身上的伤。”
“你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啊?”那个男生莫名的执着。
“管好你自己吧,叫你走就走。”白安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那男生有些被他无神的目光吓到,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可是要下大雨了……”
“我会叫人来接我,是不是我帮你一次你还要赖上我了,你到底走不走人?”
“走,我现在就走。”那男生闻言爬起来踉跄几步很快就跑了。
白安脱力的将半个身子都靠到斑驳的墙上,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渗出又滑落,他此时看起来,面无血色。
暴雨瞬间就下了下来,噼里啪啦的急促得像一把把寒刀插到他身上,他往里靠了靠,完全没有力气站起来。
雨越下越大,白安赶在视线也模糊之前打开通讯录打通了钟寒勉的电话。
钟寒勉,你快来救救我好不好,我又要出不来了。
我该怎么办?
你救救我好不好?
他最后喃喃低语道。
☆、第二十一章
钟寒勉接通电话时,听到的却只有磅礴猛烈的雨声,隐约还有雷声响起,完全盖住了那头低弱的说话声。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没听到那头说话,于是问道:“怎么了?是忘记带伞了吗?”
没有回应。
他又喊了一句“安安?”
电话那头除了雨声依旧,一片死寂。
钟寒勉立马挂了电话,拿了伞跟钥匙出了门。
可等坐到车上,才发现连找都不该上哪儿找,他总是不过问白安的任何事情,自以为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和自由,却不想也造成了现在的巨□□烦。
如果是还在学校的话,他不可能这么接了电话又不说话的,那么明晰的雨声……
到底是去哪儿了?
不安跟未知的慌乱第一次这么猛烈又汹涌的,在他的心里扫起千军万马。
钟寒勉在停车场啪的一声拍向方向盘,猛的想起他之前在酒吧见过他一面,然后赶忙驱车前去。
到时酒吧老板却告诉他白安今天没过来,老板见他面色阴沉实在不好看,也担心白安出了什么事,于是又说道:“我替你问问别人吧,或许在分店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