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教导手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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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杯?”张诚悠想了想,摇头,道:“不不不,我和大叔……不,和夏医生一起走。”
“你要等夏行思啊,他那个手术恐怕要做好久的,他一向都那样,工作狂,你可以先走,不用等他的,等他下班估计都快半夜了。”
黄医生已经脱下了白袍,收好了包,一副准备走人的样子。
“没关系,我等他一起。”张诚悠果断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一定要等夏行思。
“那好吧,随你,那我先走了,记得锁门啊。”
“好。”张诚悠点点头,站起来朝走廊上看了看,诊室基本都空了,只剩下几个实习小护士在收拾东西。
看来这个医院里,像大叔这种兢兢业业、常年加班的医生真是少的可怜啊。
……
几个小时在这无声的寂静中渐渐过去了,手术室仍是一片安静,没有一点儿声音,走廊上的家属看着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坐立不安。
空气仿若要窒息,沉重的呼吸中夹杂着汗,闷热、紧张在小小的手术室里崩成一团。
汗顺着夏行思冷肃的面庞往下流,一直流到脖子里,顺着衣服的纹路不断往下淌,蓝色的手术服背后已经湿成了一片。
头顶的灯光还是那么耀眼,光打在他的背上,黏腻湿漉的蓝色衣服紧密的贴着他的背,随着他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起伏。
现在明明是3月,他却热成这样。
他根本顾不上擦,任由汗往下淌,和几个小时前一样专注,好像没有一点儿疲惫。
每个人都如同被掐住脖子般小心的呼吸,大屏幕的手术仍然在小心仔细的进行。
一下又一下,像画画似的,只要每一下是成功,慢慢的就是一个成功的手术。
手术就是这么简单。
一滴汗落在手术台边。
“啪嗒——”
随着夏行思的手,最后一刀终于完成了,室内隔膜部缺损终于成功填补完成。
夏行思跪在地上,闭上眼睛,长呼了一口气,一直压在他双肩上的压抑终于减轻了许多。
他把沾血的工具扔进手术盘里,刚想站起来,却感觉膝盖一麻,差点摔倒,还好言宗扶了他一把,他才站稳,大概是跪的时间太久了,他也来不及说谢谢,一张脸严肃的如同石膏像,从言宗手里接过针线,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即使快到了尾声,也不能放松,仍然要当成大事一样认真的完成,在刚学医时,院长就是这么告诉他的,所以院长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他也一直都记着这点。
每一针都谨小慎微,比画家画在画纸上的每一笔还要细致万分。
最后一针。
终于完成了。
像完成了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夏行思扬起手臂擦了擦额前的汗,像放下了一个大包袱般释然,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消失了。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转身想打开门,告诉病人家属们这个好消息,却突然眼前一片黑,阵阵眩晕像龙卷风一样盘旋而来,他感觉自己被包围了,脑袋好像在被□□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跌去。
见状,其他的护士医生统统上前,人人都想扶住他,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下级关心上级般格式化的关心。
言宗是最快的,已经冲到了夏行思的身后,可是夏行思却自己用手扶住了门框,一个人站住了。
修长消瘦的背影,就这么站在灰色的门边,显的孤单又坚毅,想抚摸却又心生畏惧。
“学长,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言宗站在他的后面,看着,忍不住开口问。
夏行思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他坚持打开门,对焦急等候的病人家属做了一个简单的胜利手势,似乎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家属们立刻欢喜的上前,对夏行思连声道谢,然后迫不及待的进入诊室。
这种场面夏行思见多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护士们收拾手术室,然后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往外走。
虽然他现在很累,但他更想立刻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浑身都是汗让人非常不舒服。
走廊上非常安静,好像除了他,都,没有什么人。
他拖着缓慢的步伐走着,一把摘下了手术帽,湿漉漉的黑发像顽皮的小孩子覆盖在额前。
他一边走,一边往外瞟了一眼,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他的眼睛无意间扫过墙壁上的时钟,时钟已经快指向了九点。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难怪这么安静,大家都下班回去了。
对了,那张诚悠应该也回去了吧。
都这么晚了,那个小痞子是绝对不可能乖乖呆在医院里等自己的,一定早早的冲出医院,到那里玩去了吧,就像前几天下班了黄医生还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年轻人都这样,喜欢泡酒吧泡夜店,不像自己,是一下班就回家的老头子。
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觉胃一阵绞痛。
他咬住嘴唇,一声也不吭,忙碌的护士在照顾着刚做完手术的病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安静的他。
他一手扶着墙壁站住,一手捂住了胃。
大概是没有吃完饭,胃病发作了吧。
他摸到一个长椅,面色苍白的坐下,右手捂着胃,坑着头一个人坐着,蜷缩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像只湿漉漉的小动物,从来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比中午发作来的更痛,估计是这几天太累了,之前自己就想请假休息几天的,可是院长却突然把张诚悠派给了自己,弄的自己措手不及,只能继续工作……看来,真的有必要请假了,不然……
胃药在6楼,自己的诊室里,这里是1楼,电梯在……
夏行思抬起头,颜色涣散的看着四周,想找电梯在哪里,却突然有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谢正鸣。
不知道为什么,夏行思心里一股失落感,他还以为会是张城悠呢。
张诚悠应该早就回去了才对,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你怎么还没走?”
一见到谢正鸣,夏行思就像个刺猬,下意识的竖起全身的刺。
虽然他和谢正鸣从小一起长大,但并没有什么友谊可言,甚至连普通的朋友都不如,这并不是他无情,而是谢正鸣一直把他当成对手,既然他对自己不友好,那自己也没有必要把对方当成朋友,这是他的原则。
“我刚整理完一份关于癌变的资料,正准备走。”谢正鸣挑了挑眉,“你刚做完手术,成功了?”
夏行思看了看他,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今天的谢正鸣很奇怪,神情里似乎没有往日那种带刺的情绪,以往谢正鸣一看到他就像看到敌人似的,今天不但没有带刺地对他说话,还非常平静的问候他。
“张医生,你没陪你吗?”谢正鸣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依旧站着,淡然地看着夏行思,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更是古怪。
夏行思皱皱眉,还是回答道:“他已经回去了。”
他整天和张诚悠在一起,从来也没有听张诚悠提过谢正鸣,他们应该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怎么今天谢正鸣好好的提他?
“你有事吗?”夏行思忍不住问道。
“没事,我正要走。”谢正鸣也听出了夏行思明显的驱赶之意,竟然没有反击,而是摆摆手,然后朝大门走去,离开了。
夏行思望着谢正鸣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始终捉摸不透。
好像自从张诚悠出现开始,他的生活就开始出现变化。
风平浪静了二十八年,突然开始有波澜了,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夏行思叹了口气,坑下头,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类似哭的古怪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谢正鸣绝对不是第三者。
相信我。
当第三者还得有颜值,对吧~
谢正鸣:……喂!
☆、第 12 章
“学长,你还没走吗?”
夏行思抬起头,看到言宗站在自己面前,已经换下了手术服,穿着一身便装。
“学长,你明天要不要请假休息一天啊啊,你的脸色比早上更难看了,你还是不要这么……”
言宗看着夏行思,担忧地开口劝道,虽然他知道这样的劝并没有什么用,学长一向是很不听话的。
“不用。”
果然,不等言宗说完,夏行思就伸手阻止了。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赶快回家吧,这么晚了路上要小心。”夏行思摆摆手,说:“现在学生这么晚回家不安全,每天到都在放大学生晚回家遇劫匪的新闻。”
“可是学长,出事的都是女大学生好不好……”言宗黑线,无语地辩解。
他一个男人出门又不带大把钞票,哪个劫匪会看上他啊= =
没错,言宗就是那种出门带现金不超过50块的人,谁劫他谁哭死。
“没关系,我等一下也下班了,你先走吧。”夏行思坚持自己没事,让言宗赶快回家。
“那好吧,学长,我先走了。”言宗也不再坚持,他知道自己怎么说学长都不会动摇的。
言宗走了,走廊又归于安静。
坐了一会儿,胃更痛了,看来真的要赶快吃药才行。
夏行思站起来,想走过去按电梯,但还没有走近,电梯门就刚好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人。
似乎是非常熟悉的人。
夏行思一愣,站在原地没有动。
走廊上的灯光很亮,但夏行思却有点看不清他的模样。
只看见挺拔高大的身材轮廓,白色袍子的衣角微微的晃动,姣好的外形隐约可见。
在白色衣服、白色墙壁的衬托下,他显的沉稳又俊逸。
他安安静静的朝自己走来,一步又一步,却没有一点压迫感,反而感到一点点的安心流入心底。
夏行思微微的蹙起眉。
正当他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却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率先开口。
“大叔,我等你等好久,你还没有好吗?”
张诚悠困倦的站在他面前,仍然好好的穿着白大褂,只是语气慵懒随意,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
夏行思惊愕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不认识的人。
还没等夏行思反应过来,张诚悠就伸手递了一个东西给他。
夏行思疑惑的低头一看,是一瓶小小的药。
是他的胃药?!
张城悠像什么都知道似的,道:“我看你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晚饭一定也没有吃,所以我干脆下来等你,顺便把你的药带下来了,你应该要吃的吧?我刚刚看到你好像胃痛……”
夏行思的目光定格在他手心的那瓶药。
过了几秒才缓缓的拿过来,神情木愣的看看药,又抬头看看张诚悠,张诚悠又打了一个大哈欠,好像真的很困的样子。
年轻人不都是夜猫子吗,怎么比他这个大叔还爱犯困啊= =
“快点吃啊,我应该没有带错药吧?”
耳边张诚悠的声音仍然是那么顽皮,和平常一样。
夏行思却听的恍如隔世。
等了这么久,他一个人待在诊室里,应该很无聊吧。
诊室里只有诊单和医疗设备,这几个小时里,他是怎么打发时间的呢。
他这种小痞子,居然也会……
看来,自己的教导真的很成功,院长知道了,会很开心的。
不知为何,夏行思很想笑,他有点佩服自己的曲解功力。
而且,刚才还很痛的胃现在竟然一点都不痛了。
疲惫也消失了。
思维也清晰了。
身边的张诚悠,真实又亲切,夏行思缓缓的拧开药瓶,吞下了两粒。
这药真灵,马上就不痛了。
走廊上隐约还传来些许说话声,是旁边的手术室里传来的,家属和护士们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夏行思直直的看着张诚悠,张开嘴唇,僵硬地吐出一句不讨喜的话:“……你怎么还没走?”
张诚悠听了,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声辩解:“我是等你啊,大叔,我也没有吃晚饭呢,我们晚上一起……啊,对了,你的衣服怎么这么湿,哇,你的脸色也好难看啊,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做手术还是上战场啊,怎么几个小时不见变成这样……”
张诚悠的嗓子很大,在夏行思的耳边如同夏日里震天的蝉叫。
“……”
夏行思一脸疲倦的坐着,什么也不说,张诚悠的声音也渐渐戛然而止,他看着,突然觉得夏行思像个残缺不去的布娃娃,坐在这里,说不出的难过和心痛。
他微微的皱起眉,眸里是满满的忧郁,如同下雨天的乌云。
他抬起手,向夏行思的额头探去,声音低沉地响起:“……大叔?”
夏行思一惊,往后退了一小步,下意识的躲开,充满警惕的看着他,像看着什么恐怖的人物。
张诚悠被刺的怔住。
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动作简直是自取其辱。
夏行思的手术服湿的很厉害,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