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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声音有毒-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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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黑暗里遥遥望着桌上那盏吹熄了的白玉梨花灯,手枕在头下一动不动,待到手臂酸麻,他越发躺出了一身的焦躁不安。
  屋外夜色正浓,寂静安谧,月亮正往中天上爬。
  晏清江掀了被子起身,盘腿在床边打坐调息,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也未见什么效用,一颗心跳得又乱又急,他只觉自己就快离走火入魔不远了。
  他光脚下床,也不嫌凉,坐立不安地环着桌子转了两圈,在窗台上摸到了打火石,回了桌前躬身将那梨花灯又给点亮了。
  晏清江就着烛光去书架上找书,想读上两句书压压心神,迎面却瞧见了任沧澜送他的那包裹书。
  他抱着那包裹转回桌旁,在灯下将包裹打开,取出了最上面的一本。
  那书比一般书籍略大,外皮却做得华丽精美,环着中间那清丽的“公子窃玉”的书名,还绘了繁复的花纹做修饰。
  “公子窃玉?”晏清江思绪很快便被扯走了大半,他细细品了品这四字,合着任沧澜那性子,兀自思忖这十有八九是民间话本,讲那些劫富济贫的侠盗的,便兴趣盎然地翻开了一页。
  那书首页,还颇为别致地为那位“公子”配了幅全身肖像——那当真是位唇红齿白体态风流的公子哥,手上还端着柄绘有泼墨山水的折扇,颇为雅致。
  晏清江再翻一页,入目的仍是画,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了一处庭院,院中一位弱柳扶风的书生倚窗而立,肩上披着件外衫在赏月,他侧手旁的院墙上却蹲着位白衣的青年在偷窥,正是前页那位公子哥。
  画旁用些小字点了点画中情境,注明那位墙上的公子哥名为夜柒,屋内的书生名唤玉郎。
  这两人一同出场,一个“公子”一个“玉”,合在一处便应了文名,晏清江眉头一蹙,莫名便品出了三分不对味儿,他也不知到底是哪儿不对,指尖一动,便又揭过了一页。
  第三页上还是画,夜柒赞叹玉郎相貌不俗,便用了轻身的功夫,从那墙上翻身跃下,直落在玉郎窗前。
  画外配字曰:玉郎见着面前猛然落下一人,一惊之下正要大叫,那夜柒伸手捂住他嘴唇,隔着扇窗倾身贴在他胸前,对着玉郎耳廓轻吹了口气,道:“美人,你当真是美得撩人心弦
  呐。”
  晏清江:“?!!”
  晏清江此时方才明白,这不是“话本”是“画本”,便又立时生出一道疑问,难不成“玉郎”是女名?就跟那些个叫“胜男”“君卿”的女名一般无二?
  晏清江手捧着书又揭过一页,书上画风陡然急转:原本隔着个窗户的两人已经转身上了床,夜柒贴在玉郎身上,一手将他两腕合扣在头顶,一手将他衣裳褪下了大半,他偏头双唇死死压着玉郎嘴唇,画外配字简洁明了——专采男人的采花大盗夜柒,终是见了柳家公子玉郎神魂颠倒,将其强迫带上了床。
  采男人的。。。。。。采花大盗。。。。。。柳家公子。。。。。。带。。。。。。带上了床?
  原还是俩男人啊,晏清江心道,就像涉川与那魔一样?可为何要嘴唇相叠?
  打小便是半仙,无情无欲的晏清江似乎一时间已不大能瞧得懂这书里的中原文字与行为举止了,他眨了眨眼,指尖下意识便抚上了自己双唇。
  他喉头动了一动,不由便又翻了一页,入目便是两个脱得…一…丝…不…挂的男人抱在一处,上面的夜柒侧脸似乎是有些陶醉,下面的玉郎一只手臂横档遮在眼前。。。。。。那模样像是
  在。。。。。。
  画外配字曰:玉郎情动,呻…吟不止。
  情动。。。。。。呻…吟?
  晏清江晕头转向懵得厉害,不待他再多看,温钰突然在门外轻声唤他道:“清。。。。。。晏青,可歇下了?”
  晏清江:“?!!”
  晏清江闻声不由攥紧了手中的书,他也不知道为何,下意识便心道这画本决不能让温钰瞧见。
  他压着一腔慌乱端坐在椅上不动亦不应声,憋着气连呼吸都不大敢,他只想着做出一副他虽点着灯人却已睡熟了的假象,以期温钰千万别推门进屋。
  温钰又在门外唤了他几声,见无人应答,便也不再出声。
  过了片刻,晏清江一颗揪紧的心方才落下,他正缓缓吐气,却不料下一刻,房门忽然从外被人推开。
  他正对房门坐着,眼见温钰抬脚进屋,心上一惊,手上一抖,下意识便站起了身,那画本“啪嗒”一声,正好落在他二人之间。
  “叫你不应,原是在看——”
  温钰目光落在那摊开的书页上,未出口的那个“书”字,便登时就被他掐灭在了喉头里。
  方才温钰回院中时,见晏清江屋里已灭了灯,回自己屋中又发觉梨花灯已不在桌上,他哑然失笑了片刻,便也早早睡下了。
  待到月上中天,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掀了被子复又下床,摸到桌旁倒了碗凉茶喝了,回去躺了会儿,又翻身下床起夜。
  温钰路过晏清江屋前,见他屋内复又点了灯,下意识便出声唤了唤他。
  唤了几声见他不应,便恐他又是趴在桌上看灯看得睡了过去,温钰生怕他着凉,几经斟
  酌,还是轻手轻脚地擅自推开了他房门,却不料——
  晏清江坐在灯前,见他进来跟受惊了似得,直接把手上的书扔在了他脚下。
  这下,受惊的该换温钰了。
  只因那摊开的书页上,正画了一对男子在行云雨之事,笔触之细腻,直将他都看红了脸。
  “我。。。。。。我还没看到这儿!”晏清江虽不谙世事,却也不傻,前几页且还能说不懂那俩人在做什么,这一页那画者贴心地将那俩人隐在暗处的部位给放大了,生怕人看不清似的,他要是还不明白,便是蠢了。
  他大惊之下,慌乱对上温钰双眼,生来便不会撒谎的他,实诚得便直接交代了:“我只看了前四页。”
  温钰:“。。。。。。”
  他其实一点儿都不想知晓,这书前四页画了些什么,他一张俊脸红里透着黑,尴尬地压着嗓子道:“书哪儿来的?”
  “沧澜给的,我睡不着,想找书读。。。。。。”晏清江主动往侧旁挪了挪,露出桌上那小包,欲哭无泪地和盘托出,“我就只看了这一本。。。。。。”
  温钰虽未成娶亲,却也是成年男子,在西山时又读过医术,不至于人事不知。
  他在心里把任沧澜颠过来倒过去地反复骂了八百遍,几步上前去将那些书尽数收了,转头又将地上那本捡起,面红耳赤地一起抱进怀中,只搁下了句:“早些睡。”,便匆匆关上门走
  了。
  晏清江待他走后,只觉明日再无颜面出门,一头扎进床上蹬着两条腿扑腾了扑腾,连想跳进涉川湖里死一死的心都有。
  及至后半夜,他才有了些许困意,眼皮正往一块儿合,隐约间似乎嗅见了从窗缝间泄进屋来的一缕梨花香气。
  那味道清香淡雅,瞬间便将他带回了后巫族那颗神树之下。
  那夜也是如此寂静冷清,月光透过枝繁叶茂的巨树撒下斑驳光点,他见温钰立在他面前神情委顿虚弱,想是凡人体质不比族人,便唇贴着唇,送了些清气入他腹中。
  他助温钰调理气息妥当,双唇甫一离开,便觉一丝凉意复又悬回了唇前。
  他见那凡间公子眼瞳回复清明,正想问他可有好些,便见那人突然偏头凑了过来,与他鼻尖贴着鼻尖,眸中笑意流转,轻声道:“若你是女子,这一亲下来,我说不得便要娶你了。”
  “那我。。。。。。”晏清江清楚听到,自已居然问他说,“那我是男子,又当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是吧?不就是看了本小黄书么,嗯。。。。。。
  这章花了我四个小时啊,我哭,太难写了QAQ
  这周继续隔日一下,一半已经连载完了,不出意外五月初就完结了。


第38章 第八日(古)
  他话音未落,便闻温钰已笑出了声,未待他抬眼细瞧,温钰一手托在他后脑,一手搂着他后腰,微一偏头,便抱着他狠狠吻了下去。
  晏清江唇上那一点凉意还来不及细品,便让温钰唇上的热度给尽数吻散了。
  他周身陡然落下漫天的树种,转眼便在地上扎根抽芽,摇身便长成了茂密的树林,那枝叶间的花苞眨眼便全开了,刹那间素白的梨花立遍枝头,香气浓郁扑鼻。
  一阵微风拂过,满园的梨花便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像是一片雪海。
  晏清江腰间一松,便在那一片盛景之中被温钰抽去了腰带,他那一身素衣白袍自他肩头滑落,掉在了铺满梨花的地上。
  温钰合身上前将他压在神树上,手慢慢顺着他后颈往下滑,嘴唇却转而往他耳畔处轻吻了吻,喉头压着笑,哑声道:“你是男的,我也娶。”
  晏清江心头一紧,猛然便睁开了双眼,他喘息着伸手摸了把额头,在黑暗中眨了几下眼缓了缓心神,那般春…色旖旎的场景,原是——原是他在做梦!
  他稍一回忆那梦中场景,便臊得无地自容,他这也太、太。。。。。。太不要脸了些。。。。。。都竟瞎梦了些什么东西?!平白污了温钰对他的情谊。
  此时屋外天已大亮,他将自个儿脑袋蒙在被子里快憋出了毛病,盘算着温钰该是已去往司天台点卯了,这才掀开被子露出了头。
  他一想到温钰,便觉口干舌燥,正准备下床喝水,腿一动,便又发觉了个新惊吓——他贴身亵裤中,那明显带着些滑腻腻凉意的东西。。。。。。难不成是。。。。。。是。。。。。。是那什么?!
  晏清江羞愧欲死,只当自己出了趟后巫族,本心连带修为都一并倒退了回去,他赶紧将亵裤脱下,换了条干净的,思忖着打从今日起,晚上入睡前得先盘腿闭目念上几遍《清静经》。
  他端着面盆去院中打了水,只着着身中衣中裤,未来得及净面,便蹲在屋前,躲在梨花树下急急忙忙开始搓洗亵裤,他生怕手下一慢,温钰便回来了。
  他正羞臊得将亵裤的内里翻转出来,便听见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他惊慌抬头,只见穿戴周正的温钰一脸诧异地停在他身前五步远处,疑惑问他道:“你穿成这样在洗什么?不怕着凉?”
  “你。。。。。。你。。。。。。”晏清江嘴唇翕合,已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两手将那湿淋淋的亵裤往盆中一压,仰头欲哭无泪道,“我。。。。。。我。。。。。。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落了东西在屋里。。。。。。”温钰一手指着自个儿屋门,解释道。
  “那你拿了快走吧,别迟了。”晏清江羞恼得简直想一头撞死在梨花树上,臊得一张脸越发得红。
  “。。。。。。不急。”温钰道,“你到底在洗什么,先回屋将衣服穿了再回来洗。”
  “我。。。。。。我。。。。。。”晏清江两手压在盆中,任他怎么劝说也不动。
  见他如此焦急,温钰只当是他不慎打翻了什么,将衣裳上染了即刻便得清洗的东西,便也随他蹲下,手伸进了盆内道:“我看看你弄了什么在衣裳上,我教你洗。”
  晏清江大惊之下,两手在水中抓住温钰的手,他两手浸了许久的井水,又冰又凉,温钰手上却还是热的。
  温钰一怔抬眸,晏清江与他眸光相交,不禁又忆起夜里那场春…色无边的虚妄大梦里,温钰抚上他胸…前的温热手指。
  他瞬间慌乱,松了握住温钰的双手,扔下那盆中亵裤不理,竟是起身直接跑回屋中关上了门。
  温钰:“。。。。。。”
  温钰只当他还在为昨夜的事害臊,轻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将他泡在盆中的衣裳提出了水,只一眼,温钰的笑便僵在了脸上。
  ——那是沾了男人那什么的。。。。。。亵裤?!
  温钰眸中登时划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目光往晏清江紧闭的房门前绕了一圈,将那亵裤又放回水中,起身去屋里提了任沧澜那包书,罕见地阴沉了脸色,眸中蕴着明显的恼意,步履匆匆地走了。
  *****
  温钰这日在司天台点了卯也不急着回府,出了司天台脚下一转便去了趟太医院。
  任沧澜这几日又在为贺珉之研究新药,他之前呈上的那味药是助其去除体内浊气的,去了体内浊气,按理来说便得强化锻造肉体,方才能进行下一步。
  他久在世间浪荡,闲来也无事可做,给凡人琢磨着炼个长生不老药倒也新鲜,更何况道家本就有炼丹一脉。
  他正在药炉中炼制任氏特色大补丸,却听同僚来报,说是司天台有位姓温的大人来寻他。
  温钰一向不与同僚往来,往日亦都是自己去司天台寻他。
  任沧澜眉头一挑,便猜到准是他发现了自己送与晏清江的那些书,兴师问罪来了。
  他应了声知道,理了理衣袖,出了炼丹房往外走,在回廊便被等不及的温钰给堵了个正着。
  温钰扬手将那一包书全砸在他身上,任沧澜退后几步,将书接在怀中,笑得一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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