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有毒-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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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日(现)
傅云舟醒来的时候,屋里的光线亮得晃眼,他忍不住想抬手遮眼睛。
他手臂还没举起来就被人按住了,那人叹了口气,低柔了嗓音说:“别动,你左胳膊摔折了。”
傅云舟应了一声,听到这熟悉的嗓音瞬间心里就踏实了许多。
裴琰的声线低沉磁性,带着点儿随性跟不羁,就像他的人一样,就算穿着西装革履,也透出股雅痞的味道。
傅云舟闭着眼睛所幸也不睁开,哑着嗓子道:“下班了?”
“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裴琰,拿了条湿毛巾给他仔细擦了擦脸,“喝点儿水么?”
“喝。”傅云舟道,“我在医院呢?潘绍给你打的电话?”
“可不是,”裴琰三个字回答了俩问题,他小心翼翼地将杯子凑到傅云舟唇边,嗓音轻柔地道,“慢慢来,你头别动得太厉害,医生说你磕成脑震荡了。”
傅云舟含糊地“嗯”了一声,啜了两口水润了润嗓子。
“怎么摔下来的?”裴琰喂完他水,这才问道,“晚上着急上厕所么?够可以的。”
“嗯。。。。。。下台阶的时候抓空了。”傅云舟视线在他脸上绕了圈,重新又闭了眼,含糊道。
“还有呢?想跟我说什么?”裴琰追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轻笑了声拆穿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傅云舟一点一点掀开眼皮,忐忑中带着谨慎。
眼前的人手撑着下巴坐在他床头,身上衬衣敞开两颗扣子,袖管折了几折在小臂上——是这人一贯的作风。
傅云舟不好意思地咧嘴冲他笑了笑:“裴琰,我看小说太入迷,看出幻觉了,下台阶的时候,那什么。。。。。。嘿嘿。。。。。。”
裴琰一脸“受不了你”的表情,斜着眼睛觑他:“出息。”
傅云舟也不恼,笑着跟他对视:“你不问我,是什么小说让我这么入迷?”
“是什么小说让你这么入迷?”裴琰一板一眼地复制他的话。
傅云舟:“。。。。。。”
“回答呀?”裴琰催道。
傅云舟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眼珠一转就又转出点儿小心思,他咳了一声以推销安利的口吻,半真半假道:“书名叫《忘川左边是彼岸》,可好看了。诶,特别推荐你,你看我这从来都不看小说的人,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貌似是什么黄河原创中文网上的,你拿手机上网搜搜看?”
“又玩什么小心思呢?”裴琰嘴角一歪挑出个笑,“脸上就藏不住事儿。”
傅云舟一秒被拆穿,登时觉得又没脸又无趣,右手揪住被子蒙住了脸。
傅家跟裴家住上下楼,傅云舟打小跟裴琰一起长大,熟得不能再熟。
裴琰的父母在他还未成年就移民到了国外,这几年,傅云舟已经渐渐忘了他们的模样:似乎这两个人在他的记忆中就像一股烟,越发得淡,越想回忆越抓不住。
傅云舟偶尔问起裴琰,他也只是答一句“他们好着呢”。
傅云舟跟家里关系一直有点儿紧张,少年时对在他面前遮风挡雨扛家暴的裴琰甚是依赖,长大了也就多了点儿不为外人道的心思,说开了也不过就是有点儿喜欢他,男女爱慕的那种。
裴琰跟他一般大,却总是有种长着他五六岁的早熟感,从小护着他顺着他,没原则没底线,傅云舟只觉得喜欢上裴琰是必然的结果。
虽说傅云舟脸上藏不住事儿,但他心里却能压得住事儿,这十来年,也始终没告诉裴琰只字片语他的爱慕。
裴琰在行为上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裴琰只拿他当兄弟,傅云舟也就当他只是兄弟。
可是傅云舟这么一磕,躺在了医院里,就想发发疯。他想体验一把病人的特权,又或许是他昨天看虐恋小说受了刺激,想不合年龄地玩闹玩闹。
其实傅云舟想让裴琰看《忘川左边是彼岸》的原因很简单:那是本耽美小说。
他突然迫切地想知道,裴琰看到两个男人相爱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虽说那本小说他统共也看了没两页。
傅云舟埋在被子里唾弃自己的“龌…鹾”心思,冷不丁蒙着脸的被子被一把掀开,他一惊抬眼,裴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烟,夹着烟的手里还托着手机。
“哎,在黄河怎么看文啊?”裴琰皱着眉摆弄了半天,颇不耐烦地指头使劲儿戳着屏幕,道,“上面有‘登录’跟‘注册’四个字,是不是看文前还要注册账号啊?”
“那你就去注册啊。”傅云舟闷声道,“多大点儿事儿。”
你看,傅云舟心道,他嘴上再不情愿,行为上也是会顺着你的。
裴琰这辈子就没看过小说,他注册了文学城的账号返回首页,赫然发现那本什么忘川彼岸什么什么的小说正好蹲在页面左手边的位置。
他大喜过望,来来回回点了好几次,结果文章打不开,小菊花在屏幕正中间不停转啊转,转得他隐隐有了些暴躁的前兆。
“我回去拿电脑看吧,”裴琰脸都快黑了,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手掌轻轻揉了揉傅云舟的脑袋给他顺毛,像是个大家长似的,“手机信号不好,打不开网页。”
傅云舟闷声应道:“哦。”
“再睡会儿吧,”裴琰手掌在他眼前挡住了光,低声道,“撞了头,睡觉养养。”
傅云舟正想说不困,裴琰的手心就贴在了他的眼皮上,掌心的温度熨烫着他的肌肤,傅云舟登时就睡了过去。
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他似乎在睡着的一刹那,在一片黑暗中,又看到了那盏灯光微黄温暖的梨花灯。
他不禁咧嘴自嘲:中毒够深的啊。。。。。。
*****
傅云舟在医院过了周末,周一大早赶紧让裴琰给他办了出院手续,身残志坚地吊着胳膊奔回宿舍拿了剧本,指使裴琰开着公司配的车一再加速,终于在九点的时候踩着点儿敲响了梁导办公室的门。
“够拼命的啊,为这破剧本破小说摔下床,又打算超速车毁人亡?”裴琰叼着烟,腋下夹着他那一沓厚厚的剧本陪着他,傅云舟跟他抢了半天都抢不过来,裴琰一指头按着他肩头,道,“别闹,我这几天都陪着你。残疾了就别逞强了,再搁哪儿绊上一跤,呵,这辈子你就都只能当杨过了。”
傅云舟抽了抽嘴角,裴琰的尖酸刻薄他早几年就习惯了,见怪不怪。
“你不去公司了啊?”傅云舟仰头瞧他,替他担忧道,“别被公司开了,这年头好工作都不好找的。”
“放心,请假了。”裴琰轻描淡写地说,“被开了就靠你养了。”
傅云舟在心底一笔一划扒拉出四个字:求之不得。
他们等了两分钟,办公室的门没开,电梯门却“叮咚”一声开了。
梁导从里面晃晃悠悠走出来,拐了个弯儿注意到他们,表情先是明显一怔,然后就无缝对接上了一脸的笑意盎然,他快步走到傅云舟面前,跟演话剧似得,表情夸张地“诶呦”了一声:“小傅,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傅云舟余光一瞥裴琰,赶在他说出“还不是看你这破剧本搞得”之前,一脚踩上裴琰脚面压住他,自己淡淡笑了笑:“没注意,摔了一跤。”
裴琰看得透他的表情,他也懂裴琰,这是他们这么些年随着时间培养出来的默契。
“诶呦!”梁导痛心疾首地训斥他,“看你这孩子,多不小心呐!”
“小伤,不影响开工。”傅云舟对他这一惊一乍颇有点儿不自在,换了话题赶紧道,“梁导,进录音棚前要不要我念两段给您听听,您帮我看看感觉?”
他其实挺忐忑,他连小说第一段写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直接上工未免太过托大了,在这行干过一二十年的,拿到剧本还得通读全文,做上一阵准备工作呢。
“不用,直接进棚,我相信你!来,你跟我走。”也不知梁导对他这莫名的信任是哪儿来的,傅云舟闻言嘴角抽了抽,梁导大手一挥正要在前边带路,余光一瞥,似乎此时才注意到还有裴琰这么个不相干的活人在场,他脸色登时就沉了,语气也变得颇为不耐,“你谁呀?”
傅云舟跟裴琰俱是一怔,傅云舟只觉梁导这脾气说来就来,跟过云雨似的,他压着情绪解释:“梁导,这是我发小,担心我伤势送我过来的。”
“哦,是小傅你的朋友啊,”梁导表情再一僵硬后又强行组装出来个笑,要多别扭有多变扭,“那就让他跟着你一起来吧。”
傅云舟:“。。。。。。”
这人真的是有病吧?
梁导说完转身在前面带路,傅云舟扯了扯裴琰的衣角让他跟上。
裴琰被他拽着往前走,视线盯着梁导后脑勺紧皱着眉,双唇慢慢拉长抿成了一线,叼在嘴角的烟一抖,抖下一星烟灰飘落在瓷砖上。
录音棚在顶楼,位置得天独厚,装潢简单隔音,几幅大玻璃墙隔开里外操作间。
傅云舟坐在最里面那间录音棚的设备后,稿子摆在桌面上,他带着耳麦试了试音,等着外间的工作人员给他开始的手势。
裴琰靠着操作间外的墙壁,找了个抬眼就能看见傅云舟的位置,拧着眉正在低头刷手机。
他在黄河首页金榜上,重新找到了那本光看书名就充斥着浓浓装逼文艺风的《忘川左边是彼岸》,他强行刷新了几次后终于打开了文章页面。
待文案上那一行小字夹杂着主角名字映入眼帘,裴琰惊诧地捏着手机猛地抬头,盯着几扇玻璃墙后的傅云舟,嘴唇微微有些发抖。
外面的梁导正在跟工作人员摆弄设备,傅云舟在里间争分夺秒地熟悉剧本,里里外外相隔不过十几米,唯有裴琰惊慌失措。
裴琰梗着脖子强迫自己低头,他手指僵硬,指尖沁出的冷汗黏在屏幕上,费劲儿地滑了几下才把文案滑上去,露出了作者那一行——南斗星君。。。。。。
裴琰随手点了下屏幕,也不见拨号,电话就打了出去,空荡荡的屏幕上只诡异地飘着“连接中”三个字样,两秒不到,电话神奇地接通了。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裴琰连眼角都是红的,他不待寒暄便咬牙切齿地质问电话那一头的人,风度尽失,“谁让你这么做的?!你明知道这么做会——”
“——我是在帮你,”听筒中传出的嗓音,比傅云舟还飘渺文艺带足了仙气儿,平缓冰冷的声线就像是失去生命迹象的心电图,“梨花灯半年前,就已然复又亮了。。。。。。”
裴琰闻言不可置信地哽住了喉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而里间的傅云舟对外面裴琰的变化一无所觉,他终于等到了开始录音的指示灯,激动地吸了口气,开始了他职业生涯中第一本有声读物的录制。
听筒那头的人一句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裴琰失魂落魄地将自己摔靠在墙上,投向傅云舟的视线凄惶不舍。
他不用听都知道,傅云舟录成音频的第一句话,一定是——
“庆安十七年,二月初六。
那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
作者有话要说:
虐的章节会标出来!只有几章的,相信我!
下一章进入古代部分,这篇文基本就是现古穿插,也是为了练笔,现在写现代文貌似已经能把握住节奏了,但是古代文不行,所以拿这种交错叙述的方式想帮古代文把握一下叙事节奏。
第3章 第四日(古)
清晨阳光正好,初春的温暖和煦打散了山涧里寒冬遗留的凉意。
温钰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捧着个粗瓷碗蹲在屋前廊下喂鸡,温沁如在他背后给他挽发髻。
满院子里的鸡跟着温钰左丢一把米右丢一把米地来回跑,温沁如眼瞅着兄长逗弄着那一群傻毛球,忍不住扯了扯他的头发。
“诶,疼!”温钰“嘶”了一声,把手中的一撮小米又抛远了几分,一群小鸡顿时“叽叽叽叽”地扭着小屁股跟着追了过去,扑棱棱得遍地都是鸡毛,吃个食简直劳心劳力。
温钰闷声笑了笑,用指腹揩干净碗底,仰头往后低声补了句:“轻着点儿□□妹,真疼的。”
“好啦。”温沁如应了一声给他把发带扎好,拍掉他肩头的几根断发,隔壁的胡老二突然踩着梯子,半个身体探过俩家中间的那堵半高不高的院墙,仰着嗓子嗷了一声:“大兄弟!我家的花花要生了!你快给算算,这一窝能产几个崽?”
温钰也不说话,抬起沾满小米的右手给他比了个“三”。
“我家花花老了啦,一胎生三个不容易,母子都能平安不?”胡老二再吼一嗓子,见温钰又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这才安了心,笑着甩手凌空抛给温钰了个粗面馒头,“大兄弟,谢了啊!”
胡老二踩着梯子又下去了,照顾他家母狗生崽子。
温钰掂了两下那颇具份量的馒头,掰了一半递给他身后的温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