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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声音有毒-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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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明儿去八仙庙给你找个大仙儿算算。”裴琰脸上肌肉动了动,脸上表情复杂得简直超出人类能理解的范围。
  傅云舟惊恐地抬头,裴琰莫名其妙地低头:“又怎么了?”
  “你你!你等等!这屋子风水不对吧?!”傅云舟把碗一搁,抖着指头瞪着他,“你不
  是从来都不相信那些牛鬼蛇神,告诫我一定要远离一切破庙烂寺的嘛?!”
  裴琰自己拆了自己的台,自打了嘴巴,脸上火辣辣得疼,他不自在地舔了舔下嘴唇,恼羞成怒道:“吃你的饭!”
  傅云舟:“。。。。。。”
  *****
  裴琰跟傅云舟走出别墅时还不到八点,他们将车开出车库没多久,身后的别墅就像被一块水幕兜头罩住了一般。
  水幕后的别墅随着水波晃动了一翻后,随着水幕渐渐撤去,一切恢复了平静。
  裴琰照旧将傅云舟送到广播电视大楼,傅云舟经历了一大早的连环尴尬,这会儿光是坐在车里都还能隐隐品出他俩之间不怎么对劲的气氛。
  他迫不及待地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将精神投入到一会儿要继续录音的有声读物上,直着眼睛猜测下面的剧情。
  说来也奇怪,他只不过是跳着将小说粗略扫了几眼,撇去昨天早上刚进棚的磕绊模样,从昨天下午起,那种生疏感就消失了,录制内容他张嘴就能来,断句也能断得恰到好处。
  他就跟在讲一个他打小就熟悉的故事一样。
  傅云舟发呆的功夫简直登峰造极,裴琰也懒得打扰他,他将车开到大厦的地下停车库,低头看了看时间,开了他那侧的车窗探出头抽烟。
  裴琰自己也是纠结,他昨天晚上信誓旦旦地给敖青涟说,反正傅云舟也喜欢别人了,这辈子就由着他吧,他爱喜欢谁喜欢谁,他上辈子跟自己纠缠的结果那么惨,这辈子就别重蹈覆辙了,就让他开开心心过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的下半辈子吧。
  他嘴上说得硬气,一觉起来他又不甘心了,他满手心都是傅云舟脚踝上的温度。他裴琰好不容易等了七百多年,又花了二十多年才养大这么一颗水灵灵的嫩白菜,怎么就不知不觉间让不知打哪儿来的野猪给拱了呢?
  他日防夜防也没防住,裴琰简直不能更心塞!
  肯定是傅云舟他们系哪个姑娘,裴琰越想越气,绝对是趁着他出去上班出的事儿!
  裴琰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当初搁傅云舟一个人在学校,自己去赚钱养家糊口,给他还上辈子欠下的债!
  裴琰脑门都快跟烟头一样蹿青烟了,发呆终于发够了的傅云舟突然出声道:“裴琰,我上班要迟到了。”
  裴琰闷闷不乐地跟自己生着气,头也不转地说:“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傅云舟:“。。。。。。”
  傅云舟让裴琰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搞得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他正要扭身解开安全带,裴琰又暴躁地掐熄了烟,转身跟头炸毛狮子似得满脸写着“朕想咆哮”。
  他抢先傅云舟一步给他解了安全带,又探身去给他开了门,不待他出门,自己又先下车去后座把水壶给抱了出来。
  傅云舟茫然地眼瞅着裴琰跟个陀螺似得绕着车跑了一个圈,然后替他拉大了车门,憋着气粗声道:“出来,我送你上去。”
  傅云舟:“。。。。。。”
  裴琰把傅云舟送进录音棚,居然破天荒地跟梁导笑着寒暄了几句,还给人家递了根烟,傅云舟隔着堵玻璃墙,简直目瞪口呆:昨天那栋别墅一定有毒!
  裴琰临走给了傅云舟一个“好好工作”的眼神,傅云舟惴惴不安地低头,翻开打了折角的剧本,迎面便被里面的一对狗男男发了颗糖。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一串存稿,真的是非常舒爽啊,我终于不会再断更了,人生真美好~
  周末随机掉落双更~
  前半部分现古1:1,后半部分古代占大头。


第15章 第六日(古)
  “好久不见。”晏清江怔然,拱手向他端端正正回了个礼。
  温钰跟他行完礼后,也不说话,只负手仰头望着他笑。
  晏清江眨眼,让他笑得莫名其妙,飘然从树枝上落下,停在他身前,试探问道:“出了何事?你为何,又回来了?”
  温钰做贼似得左右四顾,生怕莫中天从哪儿又蹿出来,他神秘地冲晏清江招了招手,晏清江不由探身向前。
  “给你的。”温钰右手握拳伸到他鼻尖前,缓缓张开手掌,他手心间握着一个用五彩丝线杂绣而成的小香囊,香囊底端垂着五彩的穗,小巧漂亮。
  晏清江好奇地“咦”了声,两指小心地将香囊夹起,另一手托在穗子下,生怕不一小心脱手将它掉地上。
  “这是何物?”晏清江凑近了仔细瞧,眼里满是喜爱的神色,他仰头问温钰,“为何给我?”
  温钰抄着两手笑着道:“我可不是为送你香囊而来,你且打开看看,香囊里装了些甚么?”
  晏清江闻言更好奇,他将香囊口扎着的绳结拉扯开,将香囊倒扣在手心,慢慢倒处内里藏着的东西,那竟是——一捧各不相同的种子!
  “这是——”晏清江不解抬头,温钰笑着拿手指在他手心里拨弄,温声给他解释道:“我瞧你这儿地方虽然大,却只有一颗树,想来你这六十余年也看够了,我便给你在外面搜罗了些族内没有的树种。喏,你看,长这个样子的是桃树,这个呢,是桂花树,这个好似是梨树,待结满一树梨花时,便像是族外那落满雪的山顶。有词曰: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注1)
  他说着,低眸莫名笑了声,这才又接了句:“想来,你这处要是长满了梨花,风吹过,漫天似飘雪,应该是极美的,你也能换个景色瞧瞧,算是散散心,也不那么闷。”
  晏清江守着这神树许多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下一代又培养不成,上至族长下至
  长老,皆在劝他再多守守。他守着这族内禁地也无人问他一句可厌了?或是可闷了?
  唯有这倒霉催的、莫名入了族谱的外来人,见他一面之后竟还惦念着他是否将这光秃秃的地头看烦了,跋山涉水给他送来些树种。
  晏清江手心收紧,垂眸敛目,散开的长发微微晃动遮住了半边容颜,他低声郑重地道:“多谢。”
  “你可喜欢?”温钰轻声道,眼神追着他微合的双眸探过去,“我想着你这处灵力充沛,想必随手撒了树种,不用多费心照看,也能长成,不会耽误你修行。”
  晏清江点点头,嘴角一翘,挑出了个清浅的笑容,居然露出颗左颊上的小梨涡。
  他不常笑,这几十年如一日的孤单,让他不止忘却了酸甜苦辣的滋味,甚至连七情六欲都快随升天阶送上九天了。
  他抬首,对着温钰不吝啬地眯了眯眼,一双凤眼弯成了月牙状。
  温钰只觉眼前一晃,连心头都莫名荡了荡。
  晏清江振袖飞身上树,身姿潇洒,他凌空挥手,将一手心的树种尽数撒了出去,另一手掐诀扬风,漫天树种随风四处飘散,落在地上后又被他抬手一压,全部瞬间入了土。
  温钰只仰头瞧着他像个孩子似的淘气模样,心中一片欢喜。
  “树种种下了,”晏清江遥遥站在树上,低头一手提着香囊的挂绳,小指还舍不得似得偷偷在香囊上轻轻刮了刮,垂眸问温钰,“香囊。。。。。。还你?”
  温钰正想让他将香囊扔下来,他接着,猛然听他这么一语,话到口中却顿了顿,温钰仰头跟他对视半晌,抄着两手冲晏清江笑着道:“不用,送你的,你留着吧。”
  晏清江闻言眉眼眯成了一条缝,梨涡深陷,他孩子气地将香囊在身上连连比划,最终系在了腰间。
  他抬眸笑着对温钰拱手道谢,温钰这才懵然忆起,沁如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哥哥,这香囊依照京里的规矩,是要你亲手送给未来嫂嫂定情的。”
  温钰登时就僵了,他半端着手臂在空中,尴尬了只一息,便又打从心底莫名开怀起来,他仰头正对晏清江,遥遥下拜,洒脱地扬眉一笑,故作神秘轻声道:“嘘,这可是我俩的秘密,你可千万别让莫长老知晓。”
  晏清江一怔,他细瘦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从香囊上拂过,垂眸浅笑,点了头。
  温钰只觉那一笑,唯有一句诗形容得贴切,那当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注2)
  *****
  温钰趁没惊动莫中天,又乘了晏清江的凤凰离开。
  他这一趟绕了远路,晚了半月才回京。
  温钰赶在宵禁前入城,顺着后门溜进了府,一路避开仆人,摸着小道掀开了他卧房的窗户进屋。
  贺珉之心思细腻又多疑,不愿人知晓他招揽了仙士在炼仙丹,又连这被他塞了一屋眼线的宅子亦信不过,嘱咐温钰定要将局布得妥帖,不能为外人探得他所踪。
  *****
  第二日大早,病症反复发作、闭门不见客已一月有余的司天监温钰,总算病体痊愈,销假归朝。
  司天监按律无要事启奏可不上朝,故早朝后,皇帝召温钰于御书房觐见,体恤问话。
  温钰将找齐的药草呈给贺珉之,一语不发垂手立在御案前。
  贺珉之也是见惯了他这副沉默相,他坐在御案后,头也不抬,边批阅奏章边说道:“温卿长途劳累,辛苦了。”
  温钰答道:“臣不敢。”
  贺珉之就知他会这么说,他将手头那份奏章批完合上,拿在手上朝温钰示意,仰头带着惯常那种让人看不透的笑容,慢悠悠地问了句:“温卿神机妙算,可知你离京一月,朝中出了何
  事?”
  温钰虽为正四品司天监,却并未身担要职,亦无实权,每日不过坐在司天台看书喝茶、白领俸禄,天文、算历、三式、测验、漏刻皆不用他管。
  皇帝这么一问,显然问题的答案与司天台管辖之事并不重合。
  温钰眉头不由一蹙,贺珉之眼神凝在他脸上,似笑非笑。
  温钰垂眸敛目,顶着他一身帝王威压气势,默然抬手掐指测算,他点指速度由快到慢,末了右手慢慢蜷缩握拳。
  温钰脸色苍白疲累,额上沁出冷汗,他虚虚闭了闭眼再睁开,身形一晃,虚弱得似乎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贺珉之轻笑出声:“看来温卿是有结果了?”
  温钰嘴唇动了动,一撩衣摆直接跪下了,他入朝几月,虽已熟识官场作风,言语间却仍不愿将一语说出三五个弯,直白便道:“臣无能,臣虽担神算之名,却不得窥视天家之事。立储之事、太子人选,乃受陛下真龙天子决断而生,臣无权勘算,还望陛下恕罪。”
  “哦?”贺珉之身子一斜,往宽大御座一侧靠了过去,眼珠一动,闻声又问,“那单从几位皇子命格、面相来看,温卿又属意哪位呢?”
  温钰撑在地板上的双手不由颤了颤,他从入朝为官第一日起,就妄想避开一切权利争夺,他垂首思忖了片刻,终于说道:“各有千秋。”
  贺珉之闻言一怔,猛然大笑起来,他一手不住拍打御座扶手,直笑出了眼泪。
  “温卿啊,你真是。。。。。。”贺珉之笑不可抑地摇头,“嘴巴真是紧啊。”
  温钰头越垂越低,不由屏住了呼吸。
  “退下吧,”贺珉之抬手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瞧着温钰起身冲他拜了一拜,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话音陡然一转,对着他背影不轻不重道了句,“你妹子也到该嫁人的年纪了,你这当兄长的可要擦亮了眼,莫帮她挑选错了人。”
  温钰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抬脚出门的腿登时就僵在了半空——贺珉之果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
  温钰从御书房出来,一幅心事重重的摸样,他抄着两手低着头,沿着回廊转来转去转错了路,待他察觉抬头,却正好瞧见有人穿着身天青色的长袍靠着廊柱冲他笑。
  那人正是他瞒天过海带回来的任沧澜。
  “温大人,”任沧澜笑着冲他作揖道,“病体安泰?”
  任沧澜年已过百,却仍是一副少年容颜,他性子肆意潇洒,却又受得了拘束,在官场中混得格外如鱼得水,是个颇为矛盾的人。
  他站没站相,模样懒撒,一肩高一肩低,连两条冠带都甩在了脑后,脸上笑容促狭,显是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与他道家高人身份全然不符。
  温钰躬身回礼,却对他说了句:“你怎么入宫不穿官服?”
  “官服太丑,”任沧澜两手一抄,仍摆出副慵懒模样笑着道,“横竖陛下都由着我,你就别操心了。”
  “莫要太张狂。”温钰皱眉,下面的话却被他咽了回去,他心中道,罢了,任沧澜处境比他好太多,没的陪他一同战战兢兢。
  “我自有分寸,你放心。”任沧澜倒也不怪他多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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