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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息-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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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开顺着壶嘴往下流,沈隋故意挪了挪手腕,连带着手中的杯子也从原来的位置挪开几分。失去承接物,壶嘴里的水直接倒在了桌面上。粟息手腕一抬,及时将水壶在空中放平。

身为始作俑者的沈隋轻轻嘶一声,立马开始睁眼说瞎话:“还当自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呢,水都倒不好。”

粟息脱口而出一句道歉的话,放下水壶,转身去拿抽纸盒里的餐纸擦桌面上的水。薄薄的餐纸很快浸透,没来得及没吸收掉的水顺着桌沿朝沈隋坐的地方流。沈隋嘴角轻轻一抽,速度极快地劈开双腿往后坐。

却还是晚了一步。

成滩的液体滴落在大腿上,沈隋神色一黑,满脸的悔不当初,“还擦桌子干嘛,水都流到我裤子上来了。”

粟息抽出两张干净的纸,弯腰按在他的大腿上。

聂靖泽看在眼里,身侧交叠的指尖重重地摩挲一下,心中骤然又浮起如前一天在酒吧洗手间里,看见粟息给钟情脱裤子时一般的浓烈不适感来。只是这一次,他神色平常地挪开目光,很好地忍了下来。

不料沈隋却不像那在他们面前畏畏缩缩的钟情,反倒大剌剌地扣住粟息按在自己大腿上的那只手,摆出一脸人证物证皆在,不会轻易作罢的厉害神色,“胆子不小啊,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你说,你们经理要是知道,你一个小小的服务生还敢借着倒水的由头勾引客人,会不会开掉你?”

聂靖泽倏地站起身来,抬脚踹在沈隋身下的椅子脚上。踹得沈隋椅子往后移了移,连带着本人神色微懵地松了手。

下一秒,聂靖泽俯身重重拍开粟息那只手,将手里的干燥纸巾按在沈隋的大腿上,神色不耐地起身,“沈隋,你没事吧?酒吧里那么多赶着爬你床的人看不上,却在火锅店里对一个服务生摸来摸去?”

沈隋满脸问号地抬头,他不是正在尽心尽力且亲力亲为地帮聂靖泽找前男友麻烦吗?聂靖泽这他妈的是吃炸药了?

  第二十三章 
  
自觉有些失态,聂靖泽坐回了椅子上。

沈隋隔着桌子隐约嗅出不平常的味道来,眯着眼睛审视他。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脑中似有似无的思绪。

先前出现过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送底锅和配菜,粟息将底锅端入桌面的凹陷处摆好,下意识地将辣汤对准了聂靖泽坐的方向。

后者似有所感,抬起眼眸来看他一眼。

粟息稍稍一怔,神色如常地对上聂靖泽打量的目光。

聂靖泽缓缓地错开视线,心中却莫名溢出一丝淡淡的失望。然而那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以至于聂靖泽本人都来不及捕捉和细想,最后只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

整个宿舍里只有聂靖泽最能吃辣,然而他在国外学习那两年,受当时的生活环境影响,变得比大学时自律不少,对辣椒也不再是予取予求。因而小半天下来,筷子往辣汤里伸的次数屈指可数。

沈隋看在眼里,伸手往辣汤里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巴,辣味从唇齿间弥漫开时,沈隋回想起这两天来和粟息见面的场景。从前聂靖泽和粟息在一起时,粟息看不上他,可没少变着花样来整他。

如今算是风水轮流转,可从头至尾看过来,聂靖泽似乎并没有明确表示过想要整对方的意愿。反倒是他兴致勃勃,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吞下口中那片牛肉,一边抬手示意粟息往辣汤里加辣椒,一边生起了一点试探的心思。

粟息用勺子舀起罐里的辣椒往红油翻滚的辣汤里放,舀过三勺以后,他停下动作询问对方够不够。沈隋却悠然摇着头道:“不够。”

直到小半瓶辣椒加进去时,沈隋终于叫了声停,转而又指示他道:“你帮我把汤里煮熟的菜和肉都捞起来。”

粟息伸手去拿他吃过的碗。

沈隋却按下自己的碗,开口道:“你换一个新碗来。”

粟息心中隐隐明白过来,却仍旧没有说什么,依照他的话取来一个干净的碗,将煮熟的菜和肉捞进碗里,食物在碗里渐渐堆高。

沈隋托着下颚打量他,“我记得你不吃辣的吧?”

粟息回答:“原来沈少也还记得这种不足挂齿的小事。”

沈隋点点头,屈指敲着桌面,话锋一转:“大二那年的情人节,因为我叫上其他人在酒吧给聂靖泽庆祝生日,却没有通知你,你转头就让人插足我和我的前女友,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粟息闻言一怔,余光扫向坐在沈隋对面的聂靖泽。

对方原本在翻看手机里的消息,闻言果然意外抬眼。沉默一秒以后,眼中浮起淡淡的嘲讽来,“那件事是你做的?”

粟息垂了垂眼眸,数秒以后,平静地对上沈隋的目光,“记得,我道歉。”他语气一顿,“如果聂少爷还愿意接受。”

沈隋拿过剩下的半罐辣椒,抬手往碗里加上一勺,“吃了它。”他伸手递出一双干净的筷子,“你吃了碗里的菜,这件事就算一笔勾销。”

粟息接过那双筷子,将碗端起来。

沈隋的视线越过他,不动声色地朝聂靖泽看去。

聂靖泽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一动,却只是抬手往自己的水杯里倒了一杯水,并没有开口阻拦。

粟息夹起碗里的菜送入口中,直到彻底吞咽下去时,面上也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

众人皆是有些意外,聂靖泽更是握紧水杯的杯身,视线牢牢地锁在他的脸上。

沈隋半是诧异半是思考般撤回目光,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最后打着旋儿缓缓落定,他大概是被宁远的智商给传染了,这事算是他想太多。

思来想去,仍旧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沈隋眯着眼睛转头,不怀好意地看宁远一眼。

宁远被他看得满脸莫名,正要开口询问时,又被半路杀出的敲门声给截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回头朝门口看过去。

楼下大厅里闹哄哄的声音铺天盖地地涌进来,先前见过的值班经理站在半开的门前,神色抱歉地望向他们。坐在外侧的沈隋起身走出去的同时,反手带了带门,将嘈杂的人声隔绝在门外。

粟息放下手中的空碗,抽出一张纸巾按在嘴巴上擦了擦。

似是回忆起什么往事,聂靖泽皱眉看向他色泽愈发红艳的嘴唇,脸上表情算不上太好。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

然而脑中驱使他动作的念头转瞬即逝,就连他自己也来不及意识到,他是要做什么。水杯里地温白开已经逐渐转凉,聂靖泽倏地站起身来,将杯子送到他跟前,“喝了它。”

对方神色冷淡,粟息无法清晰探知,其中是否掺杂有居高临下的同情或是施舍。他摇了摇头,没有伸手去接,语气平淡得如同话家常:“这点辣椒,对我来说还算不上什么。”

他说出这样一句话,似是陈述事实,又似是无时无刻不在点醒自己。

聂靖泽眸色微沉,原以为会心中快意,却只感觉到心脏像是被人攥紧。

  第二十四章 
  
沈隋很快推门进来,叫粟息的名字,脸上挂着看热闹的笑容,“喂,找你。”

粟息走了出去,先是遭到值班经理劈头盖脸一顿责骂,然后才注意到楼下的骚动。两个黑人留学生脸色难看地站在桌边,语速飞快地吐出英语长句,带着气愤和羞怒。

他跟着经理下楼,目光落在桌面已经摆好盘的火锅配菜上,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来。

黑人留学生仍在神色激动地质问:“无论这是不是你们的恶作剧,都是对我们国家信仰的羞辱!”

经理连连表示抱歉,当场承诺会追究店内员工责任,给出合适的解决方案和赔偿方案。继而转头对粟息怒目而视,“你是怎么回事?!”

粟息神色平平,“我给他们点的不是这一份套餐。”

经理半信半疑,又去后厨负责整理餐单的人叫出来。对方起先不明所以,了解事情经过以后,后知后觉地记起来,自己中途离开过小段时间。假如他如实交代,非但不能推卸责任,反倒容易落得个玩忽职守的下场。

掩饰好眼底情绪,他摇了摇头,半真半假地道:“我就是按照点单内容打出来的单子。”

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电脑上的历史下单记录,上方白底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对应在桌号旁边的套餐内容,是有猪肉的双人餐。

经理转向粟息,厌烦地皱起眉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粟息抬起眼眸,视线越过经理对上对方身后神情愉悦的陈耸,语气毫无起伏:“我没什么要说的。”

经理点了点头,神色冷漠,“很好,店内有规定,点错单罚扣两个月的工资,你没有异议吧?”

粟息面上无半点激动或是愤懑之色,“可以。”

经理不耐地挥手,“既然可以,现在就去向那两位客人道歉,直到他们原谅你为止。”

粟息沉默不语地往回走。

空无一人的过道上,两条腿出现在视线尽头。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聂靖泽站在原地沉声询问:“你为什么不反驳?”

粟息停下脚步看他,“反驳什么?”

“什么都可以。”男人抬腿朝他走来,“解释你没有做过,或者质疑他后台篡改下单内容的可能性。”聂靖泽停在他面前,瞳孔深不可测,“甚至是,你还可以要求他查监控。”他一字一顿地质问,“当年在我面前巧舌如簧,骗我上床的人,不会连这些话都说不出来。所以你为什么不当着他的面反驳他的话?”

粟息不置可否,“人总是会变的。”

聂靖泽扯开唇角,面露不以为然,“所以,你是想要告诉我,不过是两年时间,你就已经窝囊得只能整天蜗居在这种毫无前途的地方受气挨骂吗?”

粟息稍稍退开一步,目光与对方平视,“我过得怎样窝囊,也与聂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聂靖泽目光一冷,火气抑制不住地涌上心口,“怎么没有关系?”他面上不怒反笑,“你现在怎样自然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几年前你和我的关系,这一辈子都要烙印在我的生活里。”

他冷嗤出声:“让人知道大学交过的前男友如今落魄又窝囊,我脸上也过不去。”

“你来这里吃火锅,不就是想要看看我过得有多么落魄又窝囊吗?”粟息微微一顿,“现在你看到了,难道不觉得高兴吗?”

聂靖泽猝然沉眸望向他,落在身侧的双手倏地握紧,又缓缓松开。

粟息看得清清楚楚,他了解对方被激怒时的模样。

“不过你看上去并不高兴,”他收回下落的余光,并不想再做多余的妄想和猜测,“为什么?”

他曾经猜测过无数次聂靖泽在他面前发怒的原因。对方神色紧绷眼中冒火时,他的目光一寸寸地打在聂靖泽脸上,脑中思绪活跃地发散,循着任何蛛丝马迹去探索对方发怒的缘由。

只是每一次都猜错了。

他猜了那么多次的理由,却次次都要猜错。答案却简单得如同考卷上粗心印错的送分题。

聂靖泽生气的缘由,不是因为阴雨天忘了带伞,也不是因为中午的饭菜不好吃聂靖泽生气的缘由,仅仅只有他而已。

后来,粟息也就不再去猜了。

被他的问题砸得有些措手不及,聂靖泽并未回答。

“这样不好吗?”粟息垂下眼眸,没再等他回答,“以前仗着家世蛮横不讲理的人,如今也该是轮到来尝一尝被别人以势压人的滋味和苦头了,也算是为我以前那些不好的行为付出代价。”

上一秒的满腔憋闷终于在这一秒找到了放气口,聂靖泽上前一步,将他逼退在墙边,“哪里好了?当年在你手里尝了苦头受了委屈的人不是这家火锅店里的任何一个人,就算是要付出代价,也不该是在他们手里付出代价。”他听见自己口不择言,“你既然想要为以前的行为付出代价,为什么不来找我尝一尝被人包养的滋味?”

话一脱口而出,两人皆是微微一愣。

聂靖泽率先反应过来,拧着眉头退后一步。似是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诧异不已,不等他细想时,隔墙隐约听见争吵声的值班经理,面色不虞地抬步而出,“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说完以后,才看清楚同样站在过道里的聂靖泽,语气登时和缓不少:“这位先生——”

聂靖泽侧头扫他一眼,出声打断他:“调监控吧。”

经理双眼微微一睁,似是有些没听清,“什么?”

“刚才那件事,”聂靖泽道,“调监控出来查。”

与此同时,在大厅里等人却久等不到的沈隋也迈步而来,“还在这里干嘛?宁远他们还等着我们回去呢。”末了,又对着经理补充,“还查什么查?不用查了,我都看见了。”

粟息心中轻微错愕,他没有想到聂靖泽和沈隋会帮他说话。

沈隋随经理去作证相关事宜,聂靖泽没有跟过去。他留在原地,不带情绪地瞥一眼粟息,语气冷淡:“要是让人知道大学交过的前男友不仅过得既落魄又窝囊,还因为上大学时不好好学英语,如今闹出这样可笑的事来,我脸上更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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