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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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吃吗？”萧一白无视他的污言秽语，继续问道。
“你不是会做菜吗，你再去做俩呗。”陆湛拉起萧一白的手在他掌心亲了两下，“我真心的，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
萧一白点点头，扶着陆湛去了客厅，帮他把电视打开，然后去了厨房做饭。
电视上演了啥陆湛一点也没注意，他只是靠在沙发上，转头看着萧一白在厨房灯光下忙碌的背影，听着外面断断续续的雨声，觉得此刻真的很珍贵。
当下就是永恒，我要好好捧住这份永恒。
但是当他打开手机，他觉得当下也挺糟糕的。
周越：小陆陆，你去哪了？
黎井：陆湛，你在哪呢？
陆予：你人呢？
……
无数条微信总结起来差不多就是以上这些内容，外加十几个未接电话。
陆湛叹了口气，给每个人都回了同一句话：没事，在外面，晚上就回去，这事儿没跟我爸说吧？
真怕这些人没找到自己就去通知他爸了，那陆湛怕是要在萧一白家里躲上一辈子了。
周越：那你快点回来吧，晚上我们再来看你，没跟你爸说，不然你还没出什么事你爸先回家把你崩了。
黎井：怎么这么身残志坚啊你，腿还没好就跟小女孩出去约会了？放心吧，没告诉你爸，要是打给你爸了你还能活到现在？
陆予：比起被你爸打死，我宁愿你失踪。
……
……这些人对陆湛的生存环境真的很了解。
33。
俩人吃完饭，萧一白把小白龙从笼子里放出来以后继续去洗碗，陆湛拿着狗粮逗它，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又烧饭又洗碗的，这是什么？是贤妻啊！
萧一白是贤妻了，那我陆湛是什么？是老公啊！
翻身指日可待啊！
萧一白洗好碗，走过来和陆湛一起喂狗粮，陆湛拍拍小白龙的脑袋：“叫哥哥。”
萧一白看他一眼：“不是叔叔么。”
陆湛笑眯眯地捏了捏小白龙的耳朵：“那不行，凭什么就你是哥哥，我也要当哥哥，叔叔听着有点老了。”
萧一白往小白龙的盆子里放了一把狗粮，托起它的下巴对着陆湛：“叫嫂子。”
陆湛一愣，伸手扳过萧一白的肩把他按在沙发上，凑在他面前，龇牙咧嘴的：“你再说一遍！”
萧一白看着他，突然抿着嘴笑了起来，后来干脆嘴也不抿了，白晃晃的牙齿像两排小贝壳似的，好看得不行。
陆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笑容，只觉得这人大概是神仙下凡？不笑的时候清冷沉漠，浑身都透着疏离感，现在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笑得仰在沙发上，像个小孩儿似的，漂亮得陆湛眼睛都花了，牙齿也酸酸的。
被萧一白的笑给甜的。
他是第一次见萧一白笑，像个单纯的小朋友，眼睛弯弯的，鼻子皱起来，长长的睫毛都在发着颤，毛茸茸的头发一抖一抖的，浑身都是轻快的感觉。
陆湛只想认真地记住这个笑容，把它变成一张永不褪色的照片，永远地保存在脑海里。
萧一白终于慢慢收了笑容，只是嘴角仍然挂着好看的弧度，声音里也带着笑意：“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陆湛吸了口气，忿忿地质问：“凭什么你是哥哥我是嫂子啊！”
“你说呢。”萧一白抿嘴笑着伸手捏了捏陆湛的耳垂。
他的眼睛太好看了，褪去了清清冷冷的淡漠，在纤长的睫毛下微微弯着，里面好像有一汪清澈的水，漆黑的瞳孔里隐隐约约地闪着光，仿佛撬开了陆湛心里的某个角落，将它小心翼翼地照亮了。
陆湛看了他半天，忽然捂住了脸。
萧一白直起身，伸手去拿陆湛的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陆湛坚强地捂着脸：“萧医生太好看了，我惭愧了，想躲起来。”
萧一白：“……”
他老练地伸手在陆湛腰上掐了一下。
陆湛整个人一缩，手立刻放下来了，控诉地看着萧一白：“你这个医生很下流啊！”
没有办法，谁让陆湛的腰和脖子敏感得太明显，一下子就被聪明的萧医生掌握完毕了。
陆湛的手机又亮了一下，萧一白瞥了一眼：“该回医院了。”
陆湛跟不肯上学的小学生似的，耷拉着脑袋，声音也没精打采的：“住院也太无聊了吧。”
“谁当初嫌住院时间短的？”萧一白打量了他一下。
“是我。”陆湛的声音都快掉到地上去了，非常萎靡。
回去的路上陆湛那个萎靡不振啊，整个人快化在副驾驶上了，跟被打了农药似的，眼神无光，面容惨淡。
明明下午来的时候还兴致勃勃小开心小紧张的，跟萧医生睡了一觉以后却愁苦成这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萧一白没给他伺候爽。
没有办法，萧医生的家太让人留恋了，陆湛现在觉得医院那张床是门板吧？上面没有像云朵一样柔软的被子，没有味道好闻的枕头，更主要的是，那床上没有萧一白。
萧一白开着车没有说话，只是经常性地往副驾驶瞟一眼，见陆湛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忍不住抿了抿嘴。
“我看见你偷笑了啊。”陆湛拿手指着他，“你真的是一肚子坏水。”
萧一白在红灯前停下来，转过头看着陆湛：“你才知道？”
陆湛惨败。
萧一白推着陆湛进病房的时候，周越和黎井都在。
陆湛现在恨不得把他俩打包打包拿去扔河里。
“小陆陆你回来啦？上哪去了？”周越放下手机走过来。
“你给我停那，别动了！”
陆湛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把他拉过来踩地上。
“萧医生，怎么是你带陆湛回来的啊？”黎井看萧一白没穿白大褂，下午也没见到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下午我们出去了。”萧一白淡淡道，“去我老师家请他帮忙看了看右腿的情况。”
老师：你说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你这孩子怎么还撒谎呢？
牛逼还是萧一白牛逼，读书人，撒起谎来真是为所欲为所欲为所欲为。
“那怎么说？不影响以后挨他爸打吧？”黎井问道。
“你说什么呢一天到晚的？”陆湛咬牙切齿地，“我好得很！”
他今天除了萧一白以外真的看谁都不爽，看谁都是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萧一白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听得陆湛心里一凉。
算了算了……英雄儿女，来日方长，不急这么一时。
……还挺急的其实，陆湛特别不想和他分开。
“萧医生慢走。”陆湛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看来今年市面上农药的药效真的很强，他这根狗尾巴花快要立刻萎缩了。
萧一白朝那两人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黎井和周越照例是谄言媚语十八相送，油腻得令人发指，就差拉着萧一白吻别了。
陆湛坐到床上，被窝凉凉的，心也凉凉的。
求求老天淋湿我的双眼，冰冻我的心，让我不再苦苦奢求你还回来我身边，我身边。
“怎么了你？怎么那么不开心啊。”黎井给他剥了个橘子递过去。
陆湛苦涩地咧开嘴：“哪有，我特别开心。”
周越看着他：“真的吗，你先把眼泪擦擦。”
……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病房门突然被敲了敲。
陆湛刷地一声抬起头，差点脑袋就从脖子上飞出去了。
然后他又把头垂下了，因为来人是陆予。
陆予是谁？我不认识，我只认识萧一白，你们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我跟你们没话好聊。
黎井转头看到陆予，身形滞了一滞。
陆予也是一怔。
唯有周越傻愣愣地打招呼：“陆予哥，你从国外回来啦？”
陆湛此刻也是傻愣愣的心不在焉：“哥，晚上好。”
陆予慢慢地往里走，朝他俩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黎井，缓淡开口：“好久不见。”
黎井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是啊。”
34。
陆湛和周越对看一眼：这俩人怎么了？
黎井和陆予从小也认识，不过陆予小时候是属于在家静静看书弹钢琴的贵公子，而黎井是带着陆湛他们天天在外头撒丫子跑的捣蛋鬼，偶尔陆予在去陆湛家的时候会碰上他们，一群人也算是发小过来的。
陆予比陆湛大两岁，和黎井同岁，小学初中高中和黎井都是隔壁班，两人虽然认识但是一般不怎么说话，最多碰见时点点头而已，毕竟一个是沉稳优质的尖子生，一个是懒散痞气的小混蛋，不是路一人，当然没什么共同语言。
不过这个小混蛋人浑分数不浑，每次年级排名一出来，第一名稳稳的都是陆予，而黎井的名次大概都在年级七八名左右浮动，所以整个中学时代，陆予和黎井差不多就是当时两个不同类型的风云人物。
其他风云人物大概还有陆湛这几位，他们的混蛋事迹我们有空再提。
后来黎井上了警校，陆予去了国外。一晃就是好几年，黎井当了警察，陆予也回国接手他爸的生意一年多了，前段时间陆予说是出国旅游，陆湛知道肯定是去国外办公事去了。
不过这两人之间……气氛怎么这么不对劲啊？
陆湛不记得他俩有啥过节啊，好像都没什么来往的样子。
难道是……为了哪个女人？
那这事就有点不好办了，陆湛他们也没地儿插手调解啊。
正想着，黎井突然起身拿了自己的东西：“我明天还有早班，先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陆湛还没来得及问他你不是三天两头迟到么怕什么早班，就见陆予把一堆东西往他床上一放：“我明天还要上班，也先走了。”说着也转身往外走去。
？整个公司都是你的，你上什么班
他的堂哥，进了病房刚跟他打完招呼，转眼又跟他说再见了？这前后还没一分钟吧？
他俩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周越愣了半天：“卧槽，刚刚是黎井开车带我来的，他走了我怎么回去啊？”
说着他也起身往外走。
陆湛一把拉住他：“你再陪我待会儿，你个富二代，家里还没个司机吗？打个电话的事，急什么急？”
他潜意识里觉得，陆予可能是找黎井有什么事，所以不能让周越去当电灯泡……不是，不能让他去搅局，不然他怕陆予生起气来找人把周越给做掉了。
陆湛拉着周越精神抖擞地聊到半夜，聊得周越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下接一下地磕着，眼睛都睁不开了，最后他终于求饶：“陆湛……你放过我吧……我想回家……”
陆湛乐了：“那行，那你走吧，我就不勉强你了。”
已经勉强了一晚上了。
周越掏出手机要打电话给自家司机，陆湛摁住他的手：“这都半夜了，就别叫你家司机了，出去打个的吧，还能顺便照顾照顾人家的生意。”
周越迷茫地点点头，睡眼朦胧地走了。
陆湛拿起手机，之前只顾着催眠周越，都没来得及问问萧一白到家没有。
陆湛：萧医生，到家了吗？
两秒后。
萧一白：早到了。
陆湛：一个人吗？
萧一白：不是。
陆湛闷闷地笑出声来，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看到这俩字儿的时候，脑袋里跟被雷劈过一样五颜六色七彩斑斓的，今天再看，啊，这不就是男朋友和宠物的温馨时光吗？
陆湛：啊你这个负心汉，下午跟我睡完晚上又找别人了？
萧一白：下午我们也并没有睡上。
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真的没有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