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先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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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乐队的乐手们正在演奏舒缓的弦乐曲,邵维安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首席的身上。
那人有淡金色的长发,面容白皙,嘴唇却过分红润,乍一看像个漂亮花瓶,但同他的目光相交时,又会莫名产生战栗感——他看起来并不像个温顺无害的艺术家,邵维安开始思考,陈先生的“陈”背后的含义。
乐曲结束,邵维安不吝掌声,陈先生向唯一的观众鞠了个躬,又转过身向其他乐手道谢。
乐手们一一退场,陈先生将小提琴放进了琴盒里,仔细扣好,说:“我很久没拉了,刚刚其实很紧张。”
“很好听,”邵维安的目光停顿在了陈先生西装的领结上,“你练了很多年?”
“小时候感兴趣,陆陆续续跟着学,最近几年练得不多了。”陈先生停顿了一下,很自然继续说,“想营造一点浪漫的氛围,想亲自为你演奏音乐。”
“这是送我的礼物?”
“算是吧。”
“那刚好,我为你准备了回礼。”
邵维安将礼盒从长风衣的口袋中取出,递了过去,随口说:“祝贺我们第一次共进晚餐。”
陈先生将几缕调皮的金发别在了耳后,嘴角的笑难以遮挡,他双手接过了礼盒,又抬眼看人。
邵维安近年来很少遇到这么乖顺的情人,温声说了句:“现在就拆开吧。”
礼盒包裹得很严实,拆开纸质包装后,里面还有一个礼盒。陈先生掀开了礼盒,看了一眼,眉眼都染上了笑。
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躺在礼盒里,小熊的胸口处别着一只漂亮的永生玫瑰。
“谢谢,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不必谢,我也很喜欢你刚刚为我演奏的曲子。”
夜灯在此刻瞬间熄灭,陈先生正想说这是自己安排的转场环节,身体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极淡的木箱沁入他的鼻腔,伴随着陌生又熟悉的体温,让他在一瞬间陷入意乱情迷。
“不必怕,”邵维安凑近了他的耳垂,轻声低喃,“我们等一小会儿,如果还不亮,我们下楼去找工作人员。”
邵维安当然随身带了手机,他相信陈先生的手中也有,但这种情景下,选择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亮黑暗,绝对是注孤生的有力竞争选手。
“维安。”陈先生的声音莫名带了几分喑哑。
“嗯?”
“我想吻你,行不行?”
“不行。”邵维安拒绝得毫不留情。
陈先生尚未来得及感受到失落的情绪,唇上突然一热,邵维安的吻强势而狂野,烧得他理智摇摇欲坠,双腿也软了下来,不得不紧紧地抱着邵先生,像一只树袋熊。
邵维安单手揽着男人的腰身,空闲的手揉捏着人臀肉,足够色情但完全在“受害者”的默许之中。
“啪——”
灯光重新亮起,照亮了深情相吻的两人,邵维安又亲了几分钟,才放开气喘吁吁的陈先生。
他神色自若地收回了手,甚至绅士地后退了一步,说:“晚餐时间到了。”
陈先生的嘴唇都被咬破了,但他有些遗憾灯亮得太快了——他甚至是期待的,期待着邵维安对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两人坐在了餐桌的两端,邵维安按下了提醒送餐的按键,工作人员训练有素、鱼贯而出,依次递上温热的菜肴。
两个人边用餐,边低声交谈,一时间,气氛倒是格外温馨融洽。
吃过了晚饭,也看够了夜景,邵维安看了一眼手机,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陈先生面上没露出丁点情绪,他低声问:“要不要去我的房间喝杯茶?”
“好啊。”邵维安笑得纯良,像完全不明白对话的含义一样。
第九章
邀请喝茶是非常老套的暗示,现代的年轻人大多比较直白,看对眼了直接进门,也不太讲究含蓄。
邵维安流露出想走的意思倒是一贯的套路,收到这么含蓄的邀请,次数并不多。
两人一起进了房间,陈先生还真的为他泡了一杯茶,又低笑着说:“我先去洗澡。”
邵维安“嗯”了一声,等人进了浴室,又摸了下口袋里的套——三个,需要省着点用,不过酒店的房间一般会有,只是质量不太好。
邵维安心里清楚,他的性关系和简单安全一点也沾不上边,他也不太挑剔性伴侣的过往经验,因而时刻紧绷着弦,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
而他的固定情人,他一般都会安排对方定期体检,偶尔也会有人恃宠而骄,说些“怕疼怕留血”之类的理由,邵维安一般会安慰几句,按照是否玩腻的程度,判断是过几个星期断了,还是立刻断了。
他倒不认为自己心狠,金钱交易而已,不达标的服务人员,当然要剔出去。
邵维安当然也遇见过不愿意收他金钱,甚至倒送他的礼物的追求者,最初碰见的时候,他的心中还会泛起涟漪,但只要稍加试探,便会发现对方图谋的更多——他们希望邵维安给予爱,以便于攫取更多的利益,即使有爱情,也多半是出于“邵维安可以成为我的自动取款机”这个荒谬的假设。
但陈先生,到底和那些人不一样的,他那块300万的表,至少表明了他的诚意——图谋的不是金钱,而是人心。
“哗啦——”门扉响动的声音提醒邵维安回过了神,但陈先生并没有回到客厅,反倒是径直进了卧室,他半掩着门,低声问:“维安要不要去洗洗,我给你调了温水。”
“好。”
邵维安将手表随手放在了茶几上——那当然并不是陈先生赠送的那一块。
浴室并未打扫过,地面上还残留着少许水迹,浴缸中除了温水还有玫瑰花瓣,审美和他的小熊捧花如出一辙。
邵维安自己送人礼物的时候倒不觉得什么,但看这满浴缸的花瓣,到底忍不住笑出声——看来陈先生还是有点小脾气的,颇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浴缸边贴心地放置着浴袍,但并没有准备内裤,邵维安将褪下的衣服扔进洗衣筐里,跨进浴缸洗了个澡,擦干身体裹上浴袍,又对着镜子吹干了头发。
他想了想,拆了一个套子,直接用了,这才推开浴室的门,进了主卧室。
主卧的顶灯没有开,但是开着一盏橘黄色的床头灯。
陈先生端坐在床边,身上穿的却并不是浴袍,而是艳红色的女士旗袍,上方的盘扣一颗不落地扣紧,下半身却刻意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
邵维安走近了一步,才发觉对方的脸微微泛红,不确定因为室内的暖风,还是因为心中的羞涩。
“陈小姐?”
“……我以为你会喜欢。”
“的确喜欢,”邵维安踱到了床边,抬手用手背碰触那人的脸,“但更希望你轻松自然,你不必为了讨好我做任何事。”
“不是为了讨好,”陈先生用脸颊蹭了蹭邵维安的手心,伸手解开了邵先生腰间的系带,“我控制不了自己,只是想让你更喜欢我一点。”
“邵维安,你之前说得对,我陷进去了。”
他不该这么轻易地暴露自己的想法的,这样会在感情的博弈中处于下位,容易受到伤害,也不利于唤起对方的征服欲——邵维安在心中评判着陈先生的举动,也明白对陈先生而言最好的处理方式,应该是停止两人之间的关系,给彼此一段冷静期。
邵维安一般会给准情人一个正确的选项,即使知道对方大概率会选择继续沉沦。这个环节的目的在于撇清自身的责任,满足他隐晦残留的道德感。
但他垂眸看着陈先生的脸,却一点也不想劝他放弃,或者说出“我们可以考虑做朋友”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语,他也上了头,让他想不管不顾地占有眼前的男人。
陈先生会不会因此更加迷恋他,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受到伤害,已经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他把虚伪的温和与道德感抛在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摧毁和占有的原始欲望。
——
日光顺着窗帘的间隙洒进室内,地板上随意丢弃着浴袍和破碎的红色布料,床上的两个人交缠相拥在一起,居于上位的男人后背上残留着红痕,但躺在他怀里的男人显然比他“凄惨”得多,玫红的吻痕遍布上身,蜜桃般的臀部烙着青紫的手印。
两个并不算年轻的男人像两只疯狂的野兽,极尽全力在对方的身上留下印记,宣泄着爱与欲。
邵先生更早地清醒,但他稍微移动身体,陈先生也睁开了双眼,迷蒙了几秒钟,目光恢复清明。
“早。”
“早。”
陈先生凝视了邵先生几秒钟,双手环紧了对方的腰,主动送上了吻。邵维安并不诧异,重新占据了主动权,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又用手帮彼此纾解了一番。
邵维安率先抽离,下床趿着拖鞋去浴室冲澡,刚刚打开喷洒,背后便缠上了一个人。
他微挑起眉,话语却相对温和:“我今天还有事,我们不能再做了。”
“我就抱你一会儿。”
陈先生亲了下邵维安颈后的软肉,他更想咬一口,但又怕怀中人会不高兴。
“这么粘人?”
“……”陈先生不想反驳,但也不想承认。
“好了,该松开我了,我要冲澡了。”
邵维安抬手轻轻地拍了拍陈先生的手背,对方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却没有离开浴室,而是盯着邵维安洗浴。
邵维安并不太在意陈先生的视线,他一贯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他清洗得很认真——看起来要把昨晚的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陈先生突兀地产生了一丝冲动,而他也选择放任了自己的冲动,他说:“陈鸿玉。”
“什么?”邵维安明知故问。
“我的名字,”陈先生选择破罐子破摔,“我爸爸是陈伯俊。”
邵维安控制住了表情,他单手关上了淋浴的开关,扯了条浴巾围上了自己的身体。
“所以?”
“你做我情人,条件可以提。”
第十章
“抱歉,我拒绝。”
邵维安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也不需要任何犹豫,直截了当地表达了对这个提议的抗拒。
陈先生僵硬…了一瞬,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过于冲动,未经雕琢,显得咄咄逼人。
“抱歉,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想同你在一起。”
“不需要抱歉,”邵维安侧过身,按压了几下身体乳的泵头,给自己涂抹身体,“我的责任偏多,没有同你提前说明一些事。”
“什么事?”陈鸿玉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这是他紧张的时候会做的动作,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这种无法掌控的情景。
“我有情人,准确来说,是有很多情人。”邵维安一边涂身体乳,一边说话,显得过于漫不经心,“感谢你的厚爱,但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一夜情。”
邵维安很少将话说得那么直白——陈鸿玉刚刚的建议成功点燃了他的怒火,这种近似“包养”的建议,并不让邵维安感到荣幸,反倒感受到了威胁与束缚。
答应做情人,什么都可以提?
那不答应呢?利诱不成再来威逼?
“陈伯俊”这三个字分量的确重,但邵维安吃软不吃硬。
“你头发还湿着,我帮你吹头发?”陈鸿玉试图转移下话题,这对他而言有点难,他没怎么哄过人。
“不用,我自己来。”
邵维安单手拿起吹风机,开始熟稔地给自己吹头发,头发渐渐成型,显得镜中人更加英俊。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他将吹风机插回原来的位置,转身说:“让让,我先出去,你进来洗吧。”
“你在生气。”陈先生语调平平,单纯地阐述着一个事实。
“没错,对,”邵维安给自己披了件睡袍,向门外走,“本来以为你是个有趣的人,后来发现,你和其他人一样无趣极了。”
门其实足够大,陈鸿玉不让,也不影响邵维安出去。但当邵维安走到陈鸿玉的身边时,他的手却被握住了。
陈鸿玉的手微微凉,却低着头温声说:“我不想让你生气的,我是太喜欢你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邵维安却不吃这一套:“你如果比现在小十岁,你说这话,我或许会信。”
“陈少爷,需要我说得更直白点么?”
你只是见色起意,想用最少的情感投入,用物质绑定一段关系。
邵维安包养过太多人了,他清楚作为包养者的心理,也正因为清楚,当其他人对他用同样的手段时,才会动了真火。
——他并不想承认,他对陈先生的期待值太高,有那么一瞬,曾相信对方的爱慕是真。
“我只想成为你的情人,而非一夜情对象。”陈鸿玉不自觉地握紧了邵维安的手腕,他的话语急促,带着易于察觉的祈求。
“啧,”邵维安嗤笑一声,低下头,目光直视着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