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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世有丑阁-第13章

小说: 世有丑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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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恒向介泽这边看来,惹得街道旁的小姑娘们掩帕惊呼,介泽感觉一只耳朵废了似的发出嗡嗡声。
  介泽心道:“后恒你目视前方就好,不必看我了,耳朵是个好东西,我还想要……”
  所幸,后恒没有再看介泽,二人加快了步子,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曹府大门口。
  曹府的大门的确比定远将军府门气派多了,府外有两名看门人,其中一人远远地见后恒走来,转身回府禀报,另一位急忙上前牵马。
  后恒对上前来的仆人问道:“我听闻曹家要搬回老家,不知道消息是否属实。”
  “我家老爷此次回来后,身体的确不如以前了,本来这几日打算迁家的,可是老爷染了风寒,日子也就推后了。”奴仆老老实实地回答。
  正说着,府内有奴仆小跑出来对后恒道:“将军,我家老爷身体有恙,不便出府迎接,将军请随我来。”
  “好。”后恒再次忍不住看了介泽一眼。
  介泽总觉得后恒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心想:“你老是看我做什么?”,孩子长大了,不认我了,学会隐瞒了。
  曹府内人丁兴望,介泽步入府内,能够听到孩童嬉戏声,奴婢私语声,总之与将军府相比,曹府多了很多人气,介泽心念一动:这些年,后恒他一个人会不会孤寂?
  曹元思师出丑阁,但介泽很少亲自教授弟子们,前些年只有主阁弟子才能见到阁主几面,介泽估摸这曹司马应该不会认出自己来。
  “后将军。”房中女眷行了个福身礼退下了。
  榻上有一老者,须发斑白,听闻来人,那老者颤巍巍地起来准备下榻行礼。
  “元思,虚礼勿行。”后恒急忙上前去,扶着老者坐下。
  老者仅仅是这样动了一下便喉头苦涩,忍不住咳了起来,他低头不住地咳着,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团咽不下去的浓痰。
  后恒拍拍老者的背,皱眉道:“几日不见,元思怎么病得这样重了。”
  “病来如山倒,人老了,扛不住几日了。”元思费力将喉里的浓痰咽下,浑浊的眼里被憋出一抹泪花,他抬手抹去眼角的老泪,看到了介泽。
  曹元思回光返照似地精明过来,不管不顾地唤了一声:“阁主!”
  介泽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顿时有些头大,好巧不巧,曹元思见过自己,介泽悄悄看着后恒,观察着后恒的反应。
  后恒表情一如既往地不悲不喜,他平静地对元思道:“此次秋猎,我遇到了阁主,阁主答应助我军平定边患。”
  “既然……阁主出手相助,我也……放心了。”元思激动过度,一口气都是分为三次呼出。
  介泽似乎明白了,后恒早已经知道自己是阁主,也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他好像并不打算让自己记起来以前的事。
  那些年发生什么了?
  那一切,结束了,安静了,过去了,重新来吧……
  介泽爽利地放下了心头疑虑,对曹元思道:“南地边患频仍,边地百姓饱受战乱之苦,丑阁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阁主,乔珂,乔珂……他。”曹元思想起了一件事情,情绪又激动起来,不住地咳着。
  “元思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这件事我会和他说的。”后恒将曹司马扶着躺好,曹元思如释重负地点头,阖上了苍老的双眼。
  后恒起身,没看介泽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门,介泽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果不其然,后恒对于介泽隐瞒身份的事情还是介意的。
  介泽一路跟随后恒,二人皆是不发一言,介泽虽然只是想起了一部分,但是后恒一直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啊,那么现在是在发什么脾气?
  臭脾气!
  介泽看着他的身影,有些生气,他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现在又是想怎么样?翅膀硬了,想试试使唤自己的感觉吗?
  “将军,抱歉,未能如实告诉您身份。”介泽虽然心生不满,但终究先道歉了。
  后恒见前面小厮牵来了马,停下脚步,对介泽道:“阁主大人有自己的难处,隐瞒身份想来也是怕众人拘谨,以后在军中若有冒犯大人的地方,还请不要介意。”
  “将军以后就当我是普通丑阁弟子就好,不然我隐瞒身份也相当于事与愿违了。”介泽温文尔雅地笑了笑。
  后恒接过小厮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对介泽道:“人多口杂,其他事情,回家再讲。”
  介泽看他脸色仍然不妙,倒有些疑虑:我还做错什么了?
  归途,后恒策马飞驰,抛开介泽一小段路,介泽不明就里,隔空喊话:“将军,此处无人,有何问题,不如早说吧!”
  后恒扯住缰绳,调转马头,远远地看着介泽道:“如你所愿,想问何事?”
  介泽就停在原地提高声音对后恒道:“将军认识乔珂?他……这些年过得好吗?自从解散主阁,我多年未见他了。”
  后恒敷衍搪塞道:“日后随军南下,你会见到他的。”
  介泽看着他,猜测道:“将军可是怀疑我是大皇子或是嘉荣王爷派来的人?”毕竟皇子们争权,肯定想要拉拢后恒这个大将军,难免塞几个人去拉拢这个两袖清风的忠臣。
  “我后恒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不管是谁派来的人,一旦入了我后家军,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也须听我的,定下的规矩也得守。”后恒气概英武,言辞中无不透露着一股威严之气。
  此情此景,介泽心却想着:“吾子长大了……”
  介泽欣慰无比,甘愿对后恒称臣:“昭朏谨遵将军训示。”
作者有话要说:  介泽:我回忆回忆……我!以前!居然!这么!没心没肺地惹他的火!悔不当初,我恨!
后恒:无事,此次南下你归我管,我们可以慢慢解决这个问题。(不认你,你就可以乖乖的听话,以后,你不是什么明城主,我也不是你的小辈,我们从头再来。)
曹元思:出场时间短,咽下这口痰,纵使心中难,可以领盒饭!
明夷待访:来了,上个回忆篇没有领盒饭的,今天统一领啊!丽娘,你扶着点曹大人,下章他就要领盒饭了,先排着队。

  ☆、幸而有你

  壮月初,原司马曹元思病逝京城,陛下封廷尉周次为新司马,赐封丑阁弟子昭朏为大军师。
  定远将军率领后家三将南下平定边患,领兵三十万。
  “大将军,陛下怎么派了这样一个人来当后家军的军师?年纪轻轻的,才刚刚出了丑阁的门就入了军伍,能行吗?”
  “丑阁弟子实力不容尔等小觑,陛下既然这样做,定有道理。”
  介泽本是准备来后恒帐内商议军务,可当他来到帅帐十步远时,就听到了这样一出话,他硬生生地停下步子,远远地站立不动了。
  只怪自己耳力过好,避无可避地听了别人墙角。
  帅帐门口的守卫见他前来,上前问道:“昭军师是否需要面见将军,容我前去禀报。”
  “不用了,我只是路过帅帐,没有什么要紧事,哦,对了,将军帐里有何人?”介泽不动声色地问这个守卫。
  “周司马正在帐内与将军议事。”守卫面露疑惑,“昭军师怎知将军帐内有人?”
  “我只是问问将军是否在帐内而已,先不用通报了,我在外面等等吧。”介泽朝这位守卫笑了笑:“劳烦这位小兄弟了。”
  “哪敢哪敢,这是我的本职营生,昭军师太客气了。”守卫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见到军师如此客气,顿时对这位军师生出好感来。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啊?”介泽闲下来同这个年轻人聊了起来。
  “我叫张二,另一个守卫是我弟弟,叫张三。平时,大伙都叫我俩二狗和三狗。”这个叫二狗的年轻后生说完有些羞了,忍不住挠了挠脑袋,朝介泽傻呵呵地笑了。
  介泽听了也忍不住笑了,不愧是后恒带的兵,这性子够大度。
  “那个,军师大人,小的先去站岗了。”二狗朝介泽傻笑了一下,回去了。
  “好的。”介泽还是站在帐外十步远,静静地听着帐内的动静。
  “将军,近十余年丑阁出的弟子尽是一些追名逐利之辈,朝堂之上抱团排挤忠臣,类比下来,那昭朏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周次言语之中满是鄙夷。
  介泽在帐外一字不落地听去了,他心道:“这些年乔珂不在,丑阁弟子便成了如此德行吗?”
  “周子,丑阁弟子不能一笔抹煞,何况,你了解昭朏吗?”后恒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尚未了解,不过我见此人在军中狂妄自大,不像是个守法度的人。”
  周次这样说着,介泽心想:我何时狂妄了?这话简直荒诞不经。
  “哦?你说说他如何不守法度狂妄自大?”
  介泽听道一声轻响,根据响动想象到后恒应该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昭朏在军中衣不披甲,发不系带,缓衣轻裘,活脱脱一个混日子的世家公子样,实在影响军容军纪!”
  介泽听到这里微微低着头无声地笑了,说自己坏话可以找一个上档次的理由吗?
  “周子,昭朏是秋猎场上我向陛下求来的,此人的脾性如此,况且,他一个军师不需要上战场,为何要披甲带箭?”后恒也被周次这拙劣的言辞逗笑了。
  “将军,可是,他……”
  “你是看不惯他吧,昭朏这个人,我待见,你若看不惯就避着他些,毕竟你年长于他,年轻人么,偶尔不守规矩也是正常。”
  后恒平平淡淡地说着这种话,周次却仿佛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语,粗着气告退了。
  介泽还没来得及思考这缘由,就看到一个浓眉长髯的中年男子一掀帐帘走了出来。
  “周司马别来无恙啊,昭朏有礼了。”介泽标标准准地行了个礼。
  周次却并不领情,这人一吹胡子,狠狠瞪了介泽一眼,没有回礼转身就走。
  介泽看着周司马的背影,直到他走远,介泽忽然听道周次不满道:“都说后家军军纪严明,后恒却说出那番话,哼,军纪严明!”
  介泽也没有放在心上,他静静地等待,打算隔开一段时间再进帐。
  “三狗儿啊,新来的这周司马怎么这般无礼?刚刚昭军师朝他问好,他居然没有理会就走掉了。”三狗是个碎嘴子,叨叨叨地对二狗说。
  “昭朏人好看,品性也温和,才不与他争辩呢。”二狗也十分看好介泽,与三狗一起说着介泽的好。
  介泽听着,耳朵有些累了,这才走向帅帐。
  后恒放下手中的一卷书,抬头对介泽笑了笑:“昭朏,你来了。”
  介泽继续扮好那文弱军师样:“将军,今日是否得闲,昭朏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将军莫要嫌弃。”
  “非常欢迎打扰,昭军师,请”后恒笑着请介泽上座。
  介泽提起衣摆,规规矩矩地坐好,后恒展开一张山河驻军图,拿手指沿着南地边界划了一线,道:“当今我朝疆域内划分了二十八城,以城为辖区,选贵姓家主为城主,而城边界呈犬牙交错状,你可知为何?”
  介泽笑了笑,对答如流:“以城内有声望者为城主,一为发号法令可以服众,二为城主熟悉当地风土人情因地制宜,至于各城边界呈交错状,则是为了避免各城丸泥封关拥兵自立。”
  后恒拿指尖圈了一处,点了点,道:“不错,我军此时驻扎在此地,与季城仅一山之隔,近日听闻季城换了城主,而新城主继任却并没有朝见陛下,此次南下,为避免我军腹背受敌,须得前去着季城一趟,必要之时,我们可能还得干涉季城内事。”
  介泽附和后恒的看法:“这是定然,季城全民皆兵,又处于物产丰饶的水土宝地,朝廷必得加强管控。”
  后恒朝后仰了仰身子,似笑非笑地对介泽道:“那昭军师有何良策?”
  介泽看着展开的山河图,道:“依目前季氏城主含糊不明的态度,我方不可轻易出兵以武力镇压,亦不可放任其自由,我军可派有身份者前去探探,同时派人在城外布兵,若情势不对,也方便里外接应。”
  后恒思索片刻后道:“如此,翌日我亲自带一千精兵前去拜访季氏城主,叫承德率军五万在城外接应我,若是谈不妥,就换城主吧。”
  “将军可否带昭朏同去,昭朏毕竟是丑阁术士,有办法叫那城主服从命令,手段虽然不入流,倒是可以避免两军对垒。”介泽看着后恒眉端一痣,略微走了走神。
  后恒本就有意带一文官同去,眼下介泽自荐,再好不过了,后恒点头,算是应下了:“来人,研墨陈笔。”
  “将军,我来吧。”介泽单手揽袖,欲着手研磨。
  后恒挥手让来人退下,亲自在砚上滴了水,拿起墨锭在砚堂上轻轻推磨,“阿昭执笔,我怎么能再让你研磨呢。”
  介泽取来布帛,有点怀疑自己幻听了,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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