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被撩日常-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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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不仅是指诗歌中‘小巷’的意向,也运用象征手法,代指诗人生命中的小巷。在绝望中又透露希望,拿着探索的钥匙不断前行。表达了诗人内心流露的绝望与不肯放弃的决心。”
金老太太看着他笑了笑; 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坐下吧。”她笑着; “所以; 人生处处都是希望啊。小巷的尽头; 说不定就是通往希望的门和窗……”
门和窗。
许淮阳微怔了两秒; 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他转头时; 对着窗外飘过的叶子迷茫了一瞬。但这一瞬过去,他又重新低下了头,把自己埋进语文书下的题海里。
高三,十月。
由于未满十八岁,郑霖仍属于许淮阳的法定监护人。月初; 许淮阳收下了许文疏和郑霖打来的钱,这是他十八岁前的最后一笔抚养费。
在某种意义上; 这笔钱属于及时雨,帮了他高考前的大忙,稍稍缓解了日常生活的拮据。
他依然不回家,也不觉得有能回去的地方。不迈出校门的生活维持了近四个月,十月的月考,许淮阳第一次考到了全校第二的名次。
自从升上高三以后,许淮阳就很少再跟朋友们见面了。
无论是李建夏、安楠、祝深,还是方绵,这些人似乎已经渐渐淡出了生活。忙碌和疲劳充斥着,他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再去经营和他人的关系。同在一个学校的一栋楼里,连交流都成了点头之交。
只有偶尔路过艺术楼的时候,他才会恍惚一下,想起一些似乎已经离他久远的事。
晚上放学时,许淮阳最后一个关灯出来。他熟练地带上门、上锁。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小手电,自己打开手电慢慢走出教学楼。
十月末,气温已经降下来。回宿舍的一路上都有点凉飕飕的。到宿舍后,他翻了半天才翻出一件去年穿过的外套,这时才想起来剩下的衣服都在搬家搬出的那栋房子里。
反正郑霖也不在那边,改天再回去取一趟衣服吧。
他在宿舍里披了会儿外套,半天才暖和过来。等阳台的几个室友闹腾完,正想过去洗漱时,手下意识地往兜里揣了揣。
然后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用指尖轻轻捻了下,是一张薄薄的硬纸片。
把纸片掏出来的那一瞬,许淮阳微微愣住了。
放大版的证件照上,是一个一脸面无表情的、带着点耍酷样的人。照片上的人头发略短,眼神里满是挑衅似的轻蔑。身上的校服拉链拉得很靠下,到了胸口往下的位置。
许淮阳愣了两秒,手忽然哆嗦了一下,然后把照片塞回了口袋里。
是蔡湛。
这张照片……应该是去年时方绵帮他撕的。
“淮阳,还不去洗漱啊?”崔嘉伟叼着牙刷过来,拍了拍他,“快熄灯了。”
许淮阳愣了愣,回过神来:“啊,这就去。”
“你都快学傻了,”崔嘉伟笑笑,“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
“还行吧。”许淮阳笑笑,回神去拿牙杯,走到阳台上。
舍友们在宿舍里叽叽喳喳地聊天吵闹,偶尔提两句没做完的题和没追上的姑娘。忽然有一瞬间,许淮阳觉得自己像被天外飞来的石块砸破了冰面。风和声音涌进来,水底的鱼重新感受到了空气的味道。
他有些茫然地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过了很久后才低头刷牙。
秋风顺着窗间的缝隙滑入,许淮阳一走神,牙刷戳到了牙龈上,血腥味儿立刻涌了满嘴。
他往水池里吐了两口,嘴里的牙膏混着血,红红白白的汇成一片。他皱着眉扶着洗手池,看着血水顺着下水道流下去。
也许疼痛能刺醒神经。
……
这座城市的秋天比那边微冷,走进琴房的时候,蔡湛看着落了厚厚一层灰的钢琴,忽然有了一瞬间的陌生感。
“我还以为你年前不回来了。”李建夏倚着琴房的门框,看了看正打开箱子的蔡湛。
“我什么时候说不回来了?”蔡湛笑笑,把一包东西递给他。
“这回待几天?”安楠问,“你们那边老师负责带考吗,接下来就没课了吧?”
蔡湛低着头,又翻出给安楠的礼物:“有课,这次就是回来准备考试的东西,回学校一趟就走。”
琴房和他走的时候不一样了。很多旧的痕迹已经消失,多了些新的色彩。
安楠大概在桌上写过作业,包着粉色书皮纸的练习册摆在桌角上。窗台上放着一盆新买来的薄荷,风从窗外樱花树的缝隙中吹进来,掠过薄荷带进一片清香。
蔡湛把箱子放在地上整理着,里面是带给几个朋友的礼物。有送给安楠的,送给龙哥的,送给李建夏和祝深的,也有送给……许淮阳的。
别人的礼物都是临回来前两天才去买的,只有给许淮阳的礼物,是他到了那边的第二天时就准备好了的。
只是现在拿出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送得出手。
“你跟许淮阳怎么了?”李建夏在旁边看了他好一会儿,犹豫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蔡湛的手停顿了一瞬,回头看他:“你觉得呢?”
李建夏耸耸肩,继续懒洋洋地靠着门框,不说话。
蔡湛笑了笑:“你这不是都知道了吗。”
李建夏啧了声:“我知道什么了?你上次走之后,他就没再搭理过我,算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你俩就算是分……不会真分了吧?”
蔡湛没回答,看着箱子,不说话。
分了。
“分手”这两个字,他从来没提起过,许淮阳也没有。
现在面对李建夏的提问,蔡湛才忽然有点反应过来,这种“散了”其实可以叫做“分手”。
从六月的暑假到现在,近五个月里,他们连一句话的联系都没有过。
论分手,没有人会比他们分得更干净。
以前的时候,蔡湛总觉得大部分的事情可以在忙碌或时间的冲刷中彻底忘掉。可是过了五个月,许淮阳“我们散了吧”依然在他耳边,长久地清晰着。
像神经深处藏着的针,想起来便会跳出来刺他一下。
从一开始的震惊、无奈、强制冷静,到现在真正的冷静。这一句“散了吧”简直堪比心理素质测验,在短短的五个月里,把蔡湛几乎所有的痛点都轮了一遍。
散了吗?
他有些迷茫。
不知道过了多久,蔡湛合上箱子,站起来看着李建夏。
“我不说结束,就不可能结束。你信吗?”他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
李建夏愣了愣,然后啧了一声。
……
晚自习第二节,许淮阳伸了伸懒腰,把写完作业试卷放到一边。
高三上来,题量和难度陡然提高。但在大部分学生还为作业焦头烂额时,刷了一假期题的许淮阳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应付完作业,甚至还有空暇自己开个小灶。
他需要学习,学习是他现在填补空虚的唯一方法,也是把他从低沉中解救出来的唯一解药。
为了见识新题型,今晚他特意从数学老师手里要了一沓往年南方的高考真题卷。从今天开始又有了事做,写完作业,还可以把题挨张刷下去……
简单伸了伸懒腰,正要拿起笔开始第二轮战斗的时候,教室后门忽然响了一下,门锁“咔”的一声被扭动了。
这声门响在寂静的教室里显得有些突兀,有几个学生抬头往教室后方看了看,没作声。
许淮阳低着头读题,微微皱了皱眉。
去年期末考时,有学生弄坏了教室后门,门早就被锁上了。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又闲得没事干,想从后门挤进来……
后门的人大概是放弃了,几秒钟后,前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人走进,教室里忽然安静下来。
一个身影从前门进来,顿了顿后径直往教室后方走来。
许淮阳余光里看到穿着白色校服的人慢慢靠近,但他笔下正在演算,还是懒得抬头。
直到那人在他身边的课桌旁停下。
他怔了怔,笔尖停住了。
两秒钟后,许淮阳猛地抬头。
蔡湛看着自己被堆满试卷和课本的课桌,轻轻啧了一声。
“给我清个桌子吧。”他食指敲了敲堆成小山的本子,笑了笑。
第80章
许淮阳抬头看蔡湛的那一瞬; 脸上是僵住的。
教室里很静; 白炽灯发着刺目的光。几个学生带着点好奇地目光; 回头看了看站在教室后方的蔡湛。
许淮阳脑子里一片空白; 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手里的笔一个没拿住; “啪”地掉到桌上。
是蔡湛。
蔡湛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了; 但比起印象中的样子,外表似乎瘦了点,头发也长了点。
他仍然穿着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色校服; 面色平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许淮阳。
眉目都是如此熟悉。
他原本的课桌已经很久没有人用,早就被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本,高高地摞成一座小山。过了两秒; 许淮阳才忽然反应过来; 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来; 把蔡湛桌上的书一摞一摞的搬开。
蔡湛也帮他拿了几本书放过去; 放不下的就胡乱摞在了座位旁边的地上。
许淮阳然后转头; 犹豫似的看了蔡湛一眼。
“……先这样吧。”桌子差不多清完; 蔡湛轻轻说了句,坐到座位上。
许淮阳“嗯”地答应了一声,坐下。他低头看着试卷,默默拿起了笔。
之前的题算到哪里了来着?
思绪像被抽走了般再也接不上。
这是一种许久没有过的、身旁坐着别人的感觉。紧挨着的课桌上,许淮阳有些控制不住地走神。他听得见蔡湛轻声的呼吸; 甚至能闻到蔡湛身上熟悉的洗衣液味。
蔡湛家的洗衣液洗过他的衣服,许淮阳还记得; 是立白。粉色包装的那瓶。
五感像接受到突如其来的讯号,正在一点一点地慢慢苏醒,他脑子里很乱,塞满了乱七八糟的问题。
蔡湛什么时候回来的?
长久以来,他一直避免自己思考某些事情,但在这一刻,从感觉到蔡湛的呼吸出现在身边时一刻,那些强行被他忘掉的事又重新苏醒了。
许淮阳盯着眼前的数学题,发现怎么都动不了笔。
蔡湛怎么回来了?
不是要训练吗,要考试吗?
回来几天,住在哪儿?还住校吗?
……他回来了。
一旦思绪跑了偏,八十匹马也拽不回来。他忽然觉得脑内容量瞬间被占满,试卷上的数字被一股脑儿地挤开。胡思乱想像潮水般地涌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在这堆胡思乱想中,那句“我们散了吧”忽然钻了出来,像根针一样,猛地刺了许淮阳一下。
蔡湛很平静地坐在他旁边,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本试题,静静地写着。
许淮阳的笔已经停了很久,他没法集中精神看题,也不能转头去看蔡湛,只能微怔着看着试卷上的题目发呆。
过了一会儿,许淮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行集中了注意力,在草稿纸上写下了两行算式。
……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教室里瞬间哄闹起来。许淮阳看着写了不到一半的试卷,定了定神,站起来去洗手间,趴在水池上洗了把脸。
自来水管里的水冰凉,冻得脸上有些发疼,他哆嗦了一下强行精神过来,然后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强笑了笑。
带着一身寒气回到教室时,蔡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如既往的睡姿,侧着头枕在胳膊上,露出一只眼睛。长睫毛和白皙的皮肤依然很漂亮,眉目间写满温柔。
“蔡……”前桌的周远忽然回过了头。
许淮阳愣了一下,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周远微微怔了怔,也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睡着了?”周远指指蔡湛,压低声音问。
许淮阳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怎么回来了啊?”周远小声问,伸手在蔡湛眼前晃了晃,“还真睡着了……”
“我怎么知道。”许淮阳啧了一声,拍开周远。
刚拍开周远的手,蔡湛忽然睁开了眼睛。
许淮阳的手还放在蔡湛眼前,没来得及收回来。他愣了愣,气氛一瞬间变得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蔡湛看着许淮阳,也愣了下。
“不是我弄醒的啊。”周远看着两人,撇撇嘴,“谁让你拍我的。”
“闭嘴。”许淮阳瞪了周远一眼,尴尬地要命。
周远叹口气:“久违的学霸嫌弃人模式……”
蔡湛回过神来,笑了笑,没说什么。
蔡湛的脸上带着倦意,刚才没睡沉,几分钟的小憩明显不够休息,他边摊开一本习题边打了个哈欠。许淮阳不知道该说什么,把头扭到一边,强行装作一副要认真学习的样子。
蔡湛看了他两眼,没说话,低头去写自己的习题了,边写还边打了个哈欠。
许淮阳用余光瞥到他,微微有些出神。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