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有缝-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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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出奇的平静，他没有看蒋雯，而是看着远方，周围的人怎么看他他都无所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
　　“那天在溜冰场遇到，林萧用他手机打我电话我就已经知道了。可是林萧不想让你知道。”蒋雯叹息，她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不会听进去……
　　“他害怕，害怕你知道他回来了，害怕你知道他喜欢你。”
　　“他的心还是指向了你，他还是爱上了你，他的心还是没有骗他……”
　　大雪纷飞，莫天失落的站在风雪中，众人纷纷退场……
　　许久没露面的碧落从人群中走到莫天面前，她长吁一口气：“我总觉得跟赵洛霏结婚才是你的宿命，即便没有嫁给爱情，你们仍然会幸福。”
　　“可惜，我错了……”
　　“林萧才是你的宿命……”
　　她认真的看向莫天：“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吧，既然林萧回来了，就去把他追回来吧。”
　　“可是……”
　　碧落安慰道，“缘分来了，挡是挡不住的，挡得住的那都不叫缘分。”
　　听了碧落的话，莫天点头大步离开，林萧无处可去，他唯一的去处只有顾语家里。他要去找林萧，找到他最爱的那个人。
　　此时林萧正走在熟悉的街上，雪花到他的手上，掌心传来一丝冰凉……
　　他真的好爱莫天，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经历了世事变迁，他已不再是当初的自己……
　　“你有没有见过白色森林？”
　　他记得那是应天市的初雪，他记得雪人、雾凇、热茶以及站在雪里的那人……
　　他想起那天下午，他牵着狗，顾言帮他拎着行李。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嗯……”他记得顾言娇羞的表情。
　　那天夕阳、栅栏灌木光影交错，顾言将他抱在怀里……
　　他感觉到自己在衰弱，天罚不断的耗尽他的生命，但是他就像顾言一样不曾后悔，因为活着的每一天都那么灿烂热烈……
　　所以会为了一个凡人心甘情愿的去斩杀八岐大蛇。
　　所以会不惜顶撞诸天圣人也要布雨人间。
　　所以会不顾一次次举起手中的玉箫，与邪神碰撞在一起。
　　所以还是留下神格，投身火焰中湮灭无垠……
　　他再也没有办法保持理智，对着路边的电线杆狠狠撞去……
　　“嘭！”的一声闷想，他撞进了顾语的怀里，熟悉的味道一下子他笼罩，他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
　　“你想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顾语抱着他，不舍的呢喃。
　　“顾言死了……他们都死了……都是我的错……”林萧哭喊着。
　　“萧萧，这不是你的错……”顾语耐心安慰道，“让你活下去是荀浯的心愿，难道你就不能替他爱惜自己吗？”
　　“我会再次封印你的记忆……”顾语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可是，你可以不可以看看我，看看这个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回头就可以触手可及的我……”
　　顾语真的很难过，他不愿意林萧自责下去：“我一直走在你身边啊！”
　　“顾语……”林萧像行尸走肉般麻木，“不要再封印我的记忆了……”


第102章　回忆的雪
　　“萧萧，你愿意嫁给我吗？”顾语单膝下跪举起手中的戒指认真说道。
　　他知道林萧从未爱过自己，他也心力憔悴，无力去承担，但是他还是守在他身边，只要林萧愿意……
　　雪花纷扬在两人之间，戒指闪烁着淡淡的莹光。
　　“我……”
　　当他真的那么认真对着自己求婚，林萧反而愣住。他真的很感谢有顾语的陪伴，可是那不一样，他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落下……
　　“对不起，顾语……你在我眼中真的很特别，可是我爱他，就像你爱我一样……”
　　顾语目光呆滞，他的笑容还在脸上，戒指还在手上。只是他平静颓然的模样让人心疼……
　　“那你会和我回蓬莱吗？”即便他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他还是忍不住去问。
　　“顾语……我没有前世的记忆，我不是景轩你知道吗？”
　　顾语闭着眼睛，眼泪颤落：“林萧……你要照顾好自己，我……”
　　“我先走了……”风雪中林萧慢慢离去，他必须那么做，神格已经差不多燃烧殆尽，他已时日无多，他不希望付出那么多之后顾语还要看着自己死在他的面前……
　　比起拒绝，答应才是真正的残忍……
　　他悄悄回头，所见只有顾语的背影，他看着满天的雪花飞舞觉得有些可悲……
　　也许无缘分再见了吧，因为死于天罚便是湮灭，再无轮回……
　　他慢慢走到公园。每一步踩在雪花上都发出窸窣的声音，公园长椅已经被雪花覆盖，这里所有的记忆都会被他的大雪掩埋，从此什么都没有……
　　他想起那天晚上满天的烟火，那天的烟火真的很美……
　　他还常常想起那天莫天和他一起走下路上，相互依偎的以后能够走下去……
　　他来到河边，河面一片碧波，雪花落在水里便没有了踪影……
　　他想起莫天和他在河面上落泪，两个人开出了一整片河滩的粼昙花……
　　那时候莫天不知道他是林萧，他却还是哭了。
　　其实爱一直都在两个人的心间，即使他不认识自己，心却始终骗不了彼此，心还是认出彼此。
　　不知不觉他再次走到莫天家楼下，他看到院子里的栅栏灌木……
　　那里是他的家，是属于他和莫天的家，可是他回不去了。
　　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一入手就化为一片水渍。满天飘落的雪，就像是他的回忆，他掩埋记忆，却又伸手接住，他最珍惜的是这些，让他痛苦的又是这些……
　　这场六月的雪来的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明明一片欣欣向荣的季节却飘了雪，一切都被雪花包裹，成就了难得一遇的景色。
　　莫天来到顾语家门前，他他的眼前浮现林萧的样子，他希望林萧能够跟他回到他们的小家里去……
　　门慢慢打开，顾语打开门看着他，他很平静，眼神里也变得深邃。
　　顾语淡淡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带他回家。”
　　顾语准备关门：“他不在这里。”
　　莫天不相信，一把将他拦住：“求求你，让他跟我走……”
　　“林萧不在了，就到我这里来找？你把我这当什么地方？”顾语愤怒看向莫天。
　　“我离不开他……”莫天目光坚定双膝跪地，“求求你，让我带他走。”
　　顾语越发气愤：“你离不开他，他就要跟你走吗？你到底把他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要求他？”
　　莫天跪着沉默，：“顾语……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我。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离不开他……”
　　顾语看着他，触动心软，每个人都有被爱的权利，既然林萧喜欢他，自己又何必一直纠结着，也许放开对于彼此是最好的选择……
　　“你知道吗？林萧已经死了。”顾语平静的说道，“他现是靠神格燃烧着维持的……顾言灰飞烟灭之前把神格留在林萧的身体里维持他一直活着。神格燃烧殆尽的一天，林萧就会灰飞烟灭。”
　　“……”莫天眼睛瞪的通红，“为什么会这样？”
　　顾语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他，“他的悲伤终于和神格共鸣，带动了天地同悲，这场大雪消散的时候，林萧就会灰飞烟灭……”
　　顾语叹了一口气，将那块勾玉递到莫天的手里：“虽然这勾玉烙印了我的名字，但林萧喜欢的人是你，也许你可以使用其中的神谕解开他身上的天罚……”
　　这是林萧最后的一线生机了……
　　莫天带着勾玉，勾好像有温度一般。他从未想到顾语会成全他……
　　萧萧现在下落不明，他手机关机像从人间蒸发一样，他真的很害怕萧萧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他匆匆忙忙回到家，现在只能依靠初九了……
　　初九很给力，用鼻子一路狂闻，即使是在大雪纷飞的情况下，想要循着林萧身上的香气找到他的踪迹还是非常简单的……
　　莫天跟着初九，发现它最先是停在了自己家楼下，还时不时刨着雪地。一道道绚烂的雪痕和脚印被他看到，他甚至能够感受倒是会谁站在这里看着家里过……
　　萧萧啊……他的眼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湿润了一些，哈出一口气竟然也看到哈气了。
　　一路上，莫天看着满天的雪花，一人一狗跟着林萧走过的路。只是他留下的脚印越来越浅……
　　他终于明白林萧的感受，他握紧了拳头，他发誓一定会好好爱他的。
　　他忽然想到三年前的初雪，当初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站在十字街头，孤零零的林萧。林萧一个人走在这里，他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孤单？
　　最终他们来到了公园旁的寺院门前，初九很积极的汪汪叫了几次，莫天没有太多想法，只是鼻子酸酸的。
　　他真的好傻……莫天猛然大脑一阵翁响，他大概知道林萧的下落了，他怎么那么蠢，明明知道和他回忆最多的地方，是那里……他的心像被刀划过一样，把初九送回家以后又重新出门。他走着，像走向未来和结局一样，他要告诉他自己多离不开他。他带了件厚厚的毛大衣，仓促间找到一枚铁的戒指，是和林萧套圈赢来的。
　　他现在要去求婚，娶他回家！


第103章　雪后初阳
　　冰天雪地，万籁俱寂。漫山遍野浸染在莹白当中，恍若白色森林。
　　莫天寒冷打了一个喷嚏，他抱着萧萧的衣服走过他走过的路，他越发的确定萧萧所在。往事如烟似雪飘扬在他面前，这严冬是时候结束了。
　　绿叶间他看到几只麻雀叽喳，他来到雨花山，他知道萧萧一定在这里，他们第一次出去玩的时候就是在这里……
　　他清楚的记得，初时萧萧抱着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不肯走，为此两人还大吵一架。追忆往昔，太多酸涩，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但是他会用时间去证明他对他的心。
　　大雪天气，游乐场停止营业，满是杂草的荒地一片荒凉。雪花满天飘落，随着风形成雪幕，萧萧会在哪里等他？
　　他迎着风雪走在游乐场当中，当他走到主道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浅浅的脚印，他兴奋的看向远处的旋转木马……
　　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气，莫天激动微颤，他大口呼吸努力平静心情，那个小傻瓜，他果然在这里……
　　这时候他觉得所有的等待都不算漫长，他真的好开心，风雪兼程走向他。
　　林萧站在旋转木马机器前方，他没有太多表情，只呆滞的看着漫天飞雪和这木马……
　　“萧萧……”莫天在背后抱住他，“我来带你回家。”
　　万籁俱寂，时间在一刻停止，他能感觉到林萧身上冰冷的体温和心跳，只是这尊属于他的瓷娃娃已经破碎不堪了。
　　“放开我……”林萧淡淡说道，他厌烦疲倦，觉得惫累无力……
　　发生那么多事情以后，他真的累了，他再也没有办法爱他……
　　“萧萧，我真的好爱你……”莫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紧紧的抱着林萧，他生怕只要自己一不小心他就会消失在自己面前……
　　林萧轻轻叹气，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缓缓落下，神格已经燃烧到尽头。他最后来到这里，是想在一切开始的地方灰飞烟灭，只一个人孤单的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不能让莫天看到自己灰飞烟灭……
　　莫天没有让林萧挣脱他的怀抱，他把衣服给林萧披上，他心疼的握起他冻红的手呼出哈气。他觉得委屈，他没有出声，他真的好害怕再次失去林萧……
　　“萧萧，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你，我一直爱的人都是你！”三年前没有说出口的遗憾，而今终于被说出口。他五官扭曲到一起，嚎啕大哭……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莫天……”林萧酸涩心疼，他努力装出冷漠的样子，可是他的心骗不了他……
　　来自莫天的拥抱和呵护，让他再次心如刀绞。他……可不可以对自己那么好……
　　一切已经晚了，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找到我……
　　莫天放开他，在他面前单膝下跪。他红着眼睛认真的看着他：“林萧，你愿意嫁给我吗？”
　　大雪不断，两人对视，风雪中渐渐白头，这时候时间变得很慢，慢到好像能够看到永远、
　　“不哭了不哭了，下次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好好好，那我去找你。”
　　“找不到的话，我就一直找，一直找……”
　　前所未有的痛涩从心里涌现，像一只大手狠狠攥紧心脏一样。林萧眼眶湿润，他再次叹气浑身颤抖，心不会骗自己，他真的好爱他……
　　“以前啊我总在想，如果你是个女孩子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你了。”莫天流着泪傻傻笑道，“你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