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瘾患者-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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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尧把头转向宾客席,目光呆滞。“那没有亲朋好友也没关系吗?他们没来,没人认可我们。你在骗我,也在骗自己。”
穆宬浑身颤抖着转过头看了一眼宾客席,一个人也没有!他的心抽痛,弯下腰艰难地喘息着告诉宋尧:“没、没关系的,我们有彼此就够了……”起身的一瞬间,眼前已经只剩下空旷的教堂。
“宋尧!宋尧你在哪儿?!”杂乱的步伐踢倒了一盆不知道哪里来的假花。
回应他的是十字架上耶稣的冷笑:“没有任何一个神和天主是允许同性/恋的,你们会受到惩罚,最残酷的惩罚,那是你们犯下的罪应受的!”
笑声伴随着钟声像沉锤一下下击打在穆宬耳膜上,余音萦绕在耳边像绳索捆住他,一点一点勒紧,直到他喘不上气……
“啊——”穆宬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汗流浃背。他惊慌失措地伸手在黑暗中摸索寻找宋尧,掌心触碰到身边没有温度的床单,他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灯都来不及开就摸黑找寻宋尧:“宋尧!宋尧你在哪?宋尧你应我一声,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刚出卧室没几步就撞到柜角,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像感受不到疼痛,穆宬嘴里仍在一声声喊着宋尧。
在书房熬夜校对稿子的宋尧听到声音立即起身去看,在从书房逃出的灯光中见穆宬趴在地上,连忙上前扶他:“穆宬你怎么了!没事吧?”
穆宬一下扑上前去,把半蹲的宋尧压倒在地上,紧紧搂住不撒手。
宋尧没有追问什么,只是抬手轻轻安抚着穆宬,听着他在自己怀里泣不成声。
过了好久穆宬才平复下来,手却死拽着宋尧。哪怕是在宋尧放下工作陪他一起睡觉的过程中也没有撒开过。
睡眠是上帝的一种恩赐,它可以在无形中淡忘很多事情。关于那个噩梦穆宬不想跟宋尧提起只言片语,因为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梦里的“受害者”。
鉴于参加苏廷杰婚礼乘车不方便,穆宬在老妈面前撒泼耍混软磨硬泡终于把老爸送的那辆车取走了。想给宋尧一个惊喜,就开车去接宋尧下班。
黄昏时的出版社楼下,穆宬倚靠着车,看到宋尧的出现,嘴角挂着一抹痞笑,向宋尧张开手臂。没想到宋尧并不理睬他,直接开了车门坐上副驾座。穆宬笑着摇摇头,傲娇媳妇儿除了宠着还能怎么样呢?
两人图方便去了自助餐厅,正吃到一半,一条大金毛突然从桌下伸出爪子去偷宋尧吃剩的半块牛排。
宋尧先是吓了一跳,后又被金毛的小动作可爱到了,难得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抬手温柔地摸了摸金毛的头,话语里溢出满满的喜欢:“好乖好可爱啊,也太温顺了吧!”说完又夹了一块牛排给金毛,看着金毛满足地叼着牛排走了,宋尧也笑得心满意足。
正打算去洗手,见穆宬一脸痴汉笑看着自己,宋尧问:“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有啊,我只是用你看它的眼神看你而已。”
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反应几秒以后宋尧才愤愤开口:“你才是狗!”
第二天穆宬下班以后提着一个箱子回家,说是送给老婆的礼物。宋尧打开一看,是金毛小奶狗,萌萌的很小只,两人纠结了很久取名字叫穆沐。
于是当天晚上穆宬辛辛苦苦布置好狗屋,看着趴在宋尧怀里的小穆沐,醋意四起,但是回味一下宋尧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也就忍了,自我安慰着: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顶点绿,不就一条狗嘛,不跟它一般见识,这才是一个男人、一个老公该有的气度!
第20章 辜负痴人
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塞缪尔·贝克特
“苏廷杰是吧?”
“啊,是……”还没等苏廷杰问对方是谁,就听到电话里的咆哮:“我儿子呢!”
“什么?不是,你谁啊?”
“我儿子,方帆哪儿去了?”
“您是方伯母?”
“少给我装蒜!我问你方帆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放—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脏事儿,我告诉你姓苏的,方帆最好没事,不然我跟你没完!”
“那他……”嘟嘟嘟……
苏廷杰皱着眉打了方帆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再打也是一样的。他打开聊天软件找到方帆,打了一句“你在哪儿?”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他烦躁地点燃一支烟,一股淡淡的灰烟从他鼻腔里溢出,模糊了视线……
他毕业以后曾经和一个男生交往过,那个男生就是方帆。
方帆是W省艺术学院大学生,兼职s写真模特和化妆师,splay过很多高人气二次元人物,有大量微博粉丝。苏廷杰第一次遇见方帆是2014年11月上旬,那时他刚好毕业一年多,工作趋于稳定,到W省出差。
那天上午谈完业务后经过红枫公园,看见一组人在拍写真。本不感兴趣,但目光却被在亭子里俯身挥毫的人吸引住。那是座旧石亭,落满枫叶的石阶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头了,石桌上铺着宣纸和砚台,瘦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提笔,着墨,在纸上行云流水地游走,不用看都能猜到这双手写得一手好字。
虽然有人打光,有人拍摄,但那人仿佛置身于镜头之外,毫无刻意做作之感,不禁让苏廷杰怀疑他不是在拍写真,而本身就是画中人。一时看得入了迷,苏廷杰竟找了个石凳坐下来,没有要走的打算。
听说11月中旬是红枫公园的枫叶红得最美的时候,苏廷杰心里庆幸自己来得是时候。带着丝丝凉意的风吹落了几片枫叶,苏廷杰正俯身去捡,只见一只手拾起他面前的红叶,顺手举起,仰头,枫叶迎着天空,阳光从枫林罅隙间透进来,一半挡在枫叶外,一半漏在长发间。
来人一甩宽大的广袖,转身将枫叶递给苏廷杰:“很美吧?如果不是这枫叶迷人,我还以为大叔是在看我呢。”说完嘴角扬起一抹调皮的笑:“哈哈,我开玩笑呢。只是大叔你已经在这里呆坐很久了,感觉不像是在看风景啊,不会真的是在看我吧?”
苏廷杰一愣,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男生——身材修长,眉目清秀,一袭长袍颇显仙姿,散落在肩膀上的长发似乎是洒脱的象征,袖口不小心沾到了一滴黑墨,硬是从不羁的气质间流出浓浓的书生气,但绝不呆板。本来只是觉得好看,但那抹笑容一出现在脸上,苏廷杰心就像崴了一下,太熟悉了。
“景色宜人,美色宜心。”苏廷杰接过枫叶,接着说:“只是不知道这片枫叶是借我看看还是给我留念了?”
男生拿过苏廷杰手中把玩的枫叶说:“现在是借你看看。”然后抽出苏廷杰西服前襟旁的钢笔,在枫叶上写了一行字,将笔和枫叶一并递给苏廷杰,“现在是给你留念。”
苏廷杰看了看枫叶上的字——方帆,135XXXXXXXX。抿嘴一笑,从西服里抽出一张名片,把刚被用过的钢笔别在名片上一起递给方帆,“来而不往非礼也。”
“小帆,开工啦!”方帆转身朝摄影组的人走过去,留给苏廷杰一个清逸洒脱的背影。
有了号码就会有联系,有了联系就会有交情,然后交情会衍生出其他的类似于友情、爱情、亲情的东西。在后来的日子里,苏廷杰跟方帆一直保持着联系,两人所在省份相邻,他偶尔会去学校看方帆。如果公司有W省的项目,他也会积极申请参与。慢慢的,两人开始交往,苏廷杰心里的缺口,恰巧被方帆补上了。
方帆是1995年的,跟苏廷杰不过相差6岁,但他总是喜欢叫苏廷杰“大叔”,倒不是苏廷杰看上去有多老,只是他西装革履的样子有些深沉,或者说老派。
从14年11月相遇到苏廷杰15年10月结婚,他和方帆相恋不到一年,却深爱着他。他曾许诺方帆一生相爱,如若不是母亲以死相逼,他一度以为那个诺言能够实现……
苏廷杰出身农村,老家是B市下辖县区的一个小村子,母亲思想陈腐,在他毕业后多次催婚:“廷杰啊,你爸走得早,就我一个人把你和你妹妹拉扯大,现在你该成家立业了。趁着妈还有几年活头,赶紧结婚给妈生个大胖孙子,妈还能帮你带两年,等妈老了带不动了,你随便请一个保姆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妈岁数大了,没几年活头了,你是不是要让妈带着遗憾去见你爸啊?”
“妈让你二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姑娘,人长得好,还孝顺能干,你周末去见见。”
“前不久你三姑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你怎么又不去见人家啊?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想气死我!”
“……”
被母亲逼得没办法了,解释多少都不管用,最后一次苏廷杰来火了,直接跟母亲摊了牌:“妈,你就不要再给我介绍对象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什么?我没太听懂,什么叫‘不喜欢女人’?怎么个意思呢?”苏母手里的瓜子从指缝间漏了几颗,她弯腰去捡。
苏廷杰不耐烦:“我喜欢男人。”
苏母把手里的瓜子一把扔在苏廷杰脸上,“你疯了?说什么胡话!你是个大男人你……”说到一半苏母由愤怒转向担忧,拉着苏廷杰左看看右瞧瞧:“杰啊,你是不是病了?还是着什么魔了?要不去医院看看,实在不行到村头让刘神婆给你瞧瞧……”
“妈,我没病,我只是不喜欢女人而已,你要孙子,我和他可以领养一个回来给你带着,你别逼我结婚行不行?”苏廷杰推开母亲的手。
苏母给了他一巴掌,“是你在逼我!苏廷杰,你长本事了啊,出去学了几年文化你不得了了啊!你是个男人,你老苏家就你一脉香火,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爸,你让我有什么脸面去见你们老苏家的列祖列宗?”说完身子一瘫跪在地上,哭号连天:“老头子啊,我对不住你啊,你撒手一走,好狠的心呐,留下我们娘仨儿过得辛苦啊!我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没想到,没想到……老头子啊,我不活了,你把我带下去吧……”
苏廷杰看着母亲这样,心很痛,但是又受够了母亲这样的态度和绑架。他心一横,转身把门一甩就出去了。没走几步,就听见家里传来声音:“你要是再走几步,你就没我这个妈了!你给我想好!”
苏廷杰咬咬牙,硬着头皮往村口去。走了没多远,实在放心不下,生怕母亲真的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于是又无奈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进门以后是无边的寂静,没有哭声,连隐隐的抽泣声都听不见。苏廷杰喊了两句没人应,一下子慌了。楼上楼下房里房外地找,最后看见母亲斜躺在堆粮食的房间里,口吐白沫,身旁是倒下还在缓缓淌出药水的农药瓶。
“妈!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别吓我,妈,你应我一声啊!”苏廷杰扑通一声跪下抱着母亲,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了120,邻里邻居听见哭喊也都纷纷赶来围观的围观,出主意的出主意,直到把人送到医院洗了胃,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了,苏廷杰才松下了紧绷的神经,一瞬间像被什么抽空了身体。
农药灼伤了苏母的咽喉和胃壁,需要住院修养一段时间。此间一直是之前给穆宬介绍的一个叫孟兰的姑娘留院看护,苏廷杰在一旁听着妹妹骂自己“自私、不孝、没心没肺、忘恩负义……”一句嘴都没回,苍白无力的表情挂在沧桑的脸上,偶有泪水流入青密的胡渣间不见了踪影。
苏母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哑着嗓子让苏廷杰娶孟兰,苏廷杰穿着几天没换的衣服跪在病床边,颓废地低着头,声音像嗓子里塞了棉花,点头含糊答道:“好,娶,我娶,我娶还不行吗……”一旁的妹妹连忙安慰母亲:“妈,你听到了吗?哥说他娶,他什么都听你的,你别再做傻事儿了。”
从孔雀东南飞到21世纪,以死相逼方法老套却屡试不爽。
于是,他娶了那个和自己只有几面之缘的叫孟兰的女人。
结婚前,苏廷杰去W省见了方帆。
看着盘腿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玩手机的方帆,苏廷杰开口:“你想出国吗?有想去的国家吗?”
“大叔是要约我出国旅游吗?”
“难道你不想趁着年轻去国外学习两年,也当去旅游,长长见识?”
“不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当然了,如果是我们两个一起去,那我可以考虑一下。”
“公司很看重我,忙于工作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所以想让你去国外玩一两年,生活费我会给你打过去。”
“大叔,我可以不用你陪我的,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保证不打扰你工作。”
苏廷杰感觉心被狠狠揪了一把,愣愣地看着方帆。
方帆刷着微博的粉丝留言说:“粉丝说红枫公园的枫叶红了,我们去看吧。”
“对不起,小帆,我要结婚了。”
“……我知道。可你不是说喜欢枫叶的吗?”
“秋天太过寂寥,容不下枫叶那么妖冶的红。你还年轻,比起入秋的红枫,我想,初春的樱花会更适合你。红枫公园就不要去了,等过了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