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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歧路之羊-第6章

小说: 歧路之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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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家骐的苦恼是如何找一个能斩钉截铁又不得罪人的理由来拒绝这些热心人。
  他说孩子还小,暂时不想考虑,对方就会长篇大论地来论证完整家庭对于孩子成长的重要性,搞得孟家骐都觉得他没有给李续找个后妈根本就是不负责任,很自私。
  可孟家骐根本无法想象任何女性出现在自己的家庭生活里。
  一天饭后,两个小的摆开棋盘,两个爸爸分别充当狗头军师,势均力敌撕杀正酣,孟家骐接到省院公诉处一副处长的电话,主题是说媒。
  孟家骐一个头两个大:“王处,真心谢谢了,不过我真的暂时不想考虑,等孩子再大些再说。”
  王处长是个特别热心又特别爽快的大姐,自认为要撮合的这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根本听不进去孟家骐的拒绝:“我给你介绍的人也非常优秀,不管是长相还是家庭条件、个人能力,都能配得上你,你都没有见到人,说什么不想考虑?先见一面再说。”
  孟家骐连说:“不行,不行,处长您饶了我吧,我儿子就在旁边呢,正在发脾气呢。”
  李续皱着眉头看他一眼。
  王处长说:“孩子知道什么,那些童话都是骗人的,哪有那么多心肠恶毒的后妈。等你们成了,多一个人关心他,吃得饱穿得暖,他就知道有妈的好处了,你们这些男人心粗得像电线杆子,哪能照顾好孩子!”
  孟家骐心说,我儿子没妈十年了,长得好着呢。但也明白对方是好心,于是口是心非道:“您说的对。不过我这儿子正在叛逆期,您是过来人,知道这个时期的难场,以后再说吧。”
  王处长听见这话,顿了一下,叹息道:“小孟啊,你还太年轻,孩子是很重要,但有个伴也很重要。孩子能陪你一辈子?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这会儿不觉得,有个头疼脑热的,连口热水也喝不上的时候就知道了……”
  听了这话,孟家骐心中一动,不由得抬眼去看封东来,恰恰封东来也在看他,一时也听不清王处长还在说什么了。
  李续突然大声说:“爸,你过来给我帮忙。”
  孟家骐一愣,反应过来连忙说:“王处,不好意思,这边儿子叫我,咱们改天再说,我先挂了啊。”立即挂了电话。
  孟家骐挠挠头,自嘲道:“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我现在成了一头肥猪了。”
  李续面无表情地放下一颗棋子,说:“其实他们说的对,我不能陪你一辈子,有合适的你可以考虑。”
  孟家骐惊讶地看看儿子,又看看似笑非笑的封东来,再看看乐不可支的封益达:“你这口气,不像儿子,倒像老子。哎,小胖子,这一手一定要飞,立就太没效率了。”
  封益达不明所以,但本能地相信孟叔叔,果断地飞。
  李续从容地应上一手。
  封东来屈指敲一下儿子的头,叹道:“一眼没瞧见,就丢了花花江山。大势已去,无计可回天了。”
  封益达初学围棋,棋力和李续相差十万八千里,全靠爸爸指点才能打个旗鼓相当,对于输棋早已习以为常。
  李续赢了棋也没什么成就感,怏怏地说累了,扔了棋子回房间去了。
  孟家骐无精打采地收拾棋子的时候,封东来进了厨房,然后踢里通隆半天也不出来。
  孟家骐过去问他找什么,封东来说是找酒。
  孟家骐说家里没酒,要喝得出去买。
  封东来说:“不用了,我看你这料酒不错。”
  孟家骐习惯用白酒做料酒,并不很贵,倒也能喝。
  拆了一包花生,又切了一碟火腿佐酒。
  两杯酒下肚,孟家骐的脸白里透红,摘了眼镜,一双细长的眼睛流光溢彩。
  相处时间久了,封东来发现,孟家骐长了一双总是让人误会百出的眼。
  当他专注,会让人读作深情,当他漫不经心,偏让人误作欲擒故纵。他生气时的眼神,让他更加气质不群,只有高兴时,没有人会误会,但那场面往往更让人无语………明明他已经乐不可支了,周围的人却都定身一般看着他,表情各异,有的像是突然看见了外星人,有的像是长年吃素的人看见了肉包子,有的却像是宫斗剧中的女配盯着女主,写了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孟家骐此刻的眼神,在一般人看来,会觉得他是在故意放电,但在潜心观察孟家骐一段时间的封东来看来,他只是处于一种毫无戒备的放松状态而已。
  “真的不想再找人了吗?”封东来剥了一把花生递给孟家骐。
  “假话。”孟家骐一笑,见封东来挑眉,往嘴里扔一颗花生米,停了一刻才接着说,“假话,我是不会说的。”
  “为什么?你的条件也不差,长得好,有稳定的工作,李续也大了……”
  “你为什么不找?论条件,你可是比我更肥的猪。”孟家骐打断封东来,反问道。
  封东来沉吟一下,说:“我是不缺人,但缺合适的人。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时候,我真的觉得穿鞋吧,是优势,也是软肋。有钱人,既想用钱吸引人,又唯恐人只是被钱吸引。有时候想想,要是没钱,事情反倒简单了。”
  孟家骐笑着说:“你这话,让穷人听见了,得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贫贱夫妻百事哀,穷人有穷人的难处。当然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都有不如意,肯定还是做富人的好。你就说咱俩吧,都不想找人,我这穷人就得成天苦恼如何能不得罪人地拒绝介绍,换了你,恐怕轻易没有人敢这样上赶着给你介绍吧?”
  封东来笑着点头称是。
  孟家骐仰头喝尽一杯,接着感叹:“所以说啊,什么是自由?有钱才有自由。”
  封东来笑道:“以你的程度,可能没有不烦的自由,却还是有不找的自由。”
  孟家骐点头称是,又饮了一杯,忽然问道:“封益达的妈妈呢?”
  封东来没忍住笑出声来:“家骐,有没有听人说过,你的脑回路与众不同?”
  “经常听到啊,”孟家骐漫不经心地给自己满上酒。
  “一般人应该先对我好奇吧?我这么个大活人,带着儿子在你家里公然进出,混吃蹭喝,你就不好奇吗?你我是谁?干什么的?来干什么?估计你除了知道我的名字和我有一个儿子,什么也不知道吧?我等着你提问等得都快没耐心了,结果你倒好,好不容易张口问,问的却是封益达的妈妈。”
  “你就在我面前,一目了然,有什么可问的?”
  “噢?”封东来眼中的笑意更浓,饶有兴趣地说,“那说说看。”
  “你是生意人,时间这么自由,当然不是国企的了。说话靠谱,遇事果断,出手大方,也不需要没完没了的拉关系、应酬,还名不见经传,应该是传说中那种低调的富豪吧,让我猜的话,你的职业是资本剑客?”
  孟家骐手里剥着花生,波澜不惊地缓缓道来,说话时低垂着眼,仿佛他描述的那个人不在眼前,而是藏在记忆深处的什么人似的。
  

  第7章 相处

  封东来听得一时无语。
  他自诩阅人无数,见惯了世道人心,但像孟家骐这样,寻常交往便能知微见著到如此程度,却是他所不能及的。
  对于孟家骐,他却是做了调查的。他怎么可能冒险让唯一的儿子住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
  查到的情况其实并不让人满意。倒不是说孟家骐有什么污点,实际上孟家骐的履历清白得像一张白纸。
  过于清白或许不算是问题,但少许空白却让人生疑。
  孟家骐的家庭关系中,只有奶奶,没有父母。
  可是即使父母早亡,也该有名有姓有故事吧?可孟家骐偏偏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接触多了,封东来已经知道,孟家骐看上去粗枝大叶,其实做人做事有他的原则,比方说,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
  孟家骐的做法很巧妙,他只是如实说明自己是奶奶养大的,然后履历上不填父母,很轻易就给人造成他父母早亡的印象。很少有人在出身上做文章,再加上中国人从上学开始就要经历一重重政审,前面政审没发现的,后面政审路径依赖,同样很容易被忽略掉。
  当然如果真去查的话,查出真相应该也没什么难度,毕竟孟家骐没有故意造假或是隐瞒。但封东来有种直觉,去查的话,孟家骐会不高兴。
  他如今做事已经很少顾忌他人的反应,但一想到孟家骐会不高兴,他还是果断收手了。
  这么点空白,生疑是生疑,却也无关紧要,更何况,与其去查,不如等他自己说出真相。
  他稍费功夫地查了一番,只是查到仍有疑点这种程度,而孟家骐只凭一双肉眼,就把他看了个七七八八。
  封东来不禁想,我还是低估他了。
  低头抿了口酒,盯着孟家骐看了半天,淡淡地问:“怎么会想起来问封益达的妈妈?”
  孟家骐绽了个笑容:“交浅言深了?其实只是好奇,同样是单亲家庭,论做爸爸,我起码比你做得尽心称职,怎么封益达就能成天乐呵呵的,李续却是个闷葫芦?”
  封东来叹口气,说:“那是天生的性情,跟后天关系不大。我和他妈妈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个院里长大,家里人关系好,很早就开玩笑说要结娃娃亲,长大了也都没喜欢上别人,听家里人的安排早早结了婚。后来我生意上不顺,他妈妈要离婚,财产都给了她,孩子归了我,也没怎么闹就离了。我在家里算是个不听话的,我妹妹更得我父母的喜欢,要说亲情上,封益达估计也不比李续多什么。”
  孟家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封东来笑问:“怎么,不相信?”
  孟家骐说:“不是,我有点乱,这种初恋时不懂爱情的戏码,不太符合你的商界精英的人设。”
  封东来说:“我只是初恋时不懂爱情,你可是到现在也不懂呢。”
  孟家骐用残存的意识认真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可自辩的,老实承认:“女人太麻烦。”
  封东来好笑:“女人怎么麻烦了?”
  孟家骐挠挠头,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觉是现在这样挺好。”
  封东来觉得好笑,孟家骐是个独特的存在,你说不清他是聪明还是傻,明明智商不低,也不缺观察和判断,却经常会说出一些天真的话,遇事习惯于怕麻烦不去深想,却总是能凭着本能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他忍不住也伸手揉揉孟家骐乱糟糟的头发,说:“你还说李续不像儿子,我看倒是你不像老子。说起来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傻着呢?”
  孟家骐不乐意地挡开他的手,起身往外走:“不喝了。你收拾这里,我先去洗澡。记着收拾干净。”
  封东来笑着摇摇头,嘴里却说:“知道了。”
  接下来的周末,难得两个爸爸都有空,于是决定去爬山。
  决定要爬的是清凉山。
  各地都有清凉山。古时候的人大概除了到山里避暑,也没其它更多的办法能在炎夏里得到清凉了。
  清凉山的景色并无特色,只是山势峻峭,树木葱笼而已。此时已近深秋,到处都很清凉,想必游人不会太多。不过也不好说,毕竟据说,清凉山道观里的签特别灵验。
  一路是高高低低的石阶,树木遮天蔽日,举目都是郁郁葱葱,登高也不能远眺,好在倒也不晒。
  爬到一半,每个人都大汗淋漓。
  封益达简直像从河里捞出来的,汗竟不是滴下来,而是溪流一般流淌下来,衣服裤子都湿透了。
  李续倒还好,只是脖领处湿了一圈。这孩子连出汗也比普通人少,脸上倒是红扑扑的。
  封东来体力很好,不过看孟家骐实在太狼狈了,不时地提议歇一下。
  孟家骐的汗都是从头发梢上滴下来。眼镜滑得戴不住,索性取了不戴。
  “我真是老了。”孟家骐坐下来自嘲,觉得自己太丢脸了。
  “孟叔,其实我也不行了,硬撑着的。”封益达一屁股坐在孟家骐旁边,湿漉漉的身体倒向他。孟家骐几乎被他撞倒,幸亏封东来扶了一把。
  李续毫不掩饰地用责备的眼神看自己爸爸:“你太缺乏锻炼了。”
  封益达说:“我爸也不锻炼。”
  封东来也说:“刚一路上都是孟叔叔开的车,开车也很耗体力的。”
  孟家骐有些尴尬,体力不好而已,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地指责与辩护吗?
  千辛万苦地到得山上,见到的是一个簇新的道观。
  爬到山顶的人实在不多,倒是很安静。
  偶尔有道士匆匆走过,挽道髻,留胡须,穿灰布衣、黑布鞋,都是普通样貌。
  一行人在院子里走了走,有道人上来问是否要摇签。
  封益达很精明地问:“免费的么?”
  道人笑说:“摇签自然是免费的,解签的话要付点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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