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_M-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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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已经分手了。不，尤其是已经分手了。
此刻他回来，更看出我的邋遢可鄙，而李然多干净，温柔好看，更显出白月光的模样。
我一时只觉得十分难堪，似乎被褪下一层皮。恨不得他转身就走。
“我来还你东西。”宋林也不踏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冷淡地说。他说完，便掏出那只手机来。我不往前，他也不往前，于是他把它搁在了鞋柜顶上。
而那鞋柜里挤挤挨挨，也放着我给他买的东西。
“……那些球鞋，你也一双都不要了？”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仿佛我指望着能通过这个把他留下来似的。
“要是被我妈发现了，我怎么解释？”宋林显然是觉得有些可笑的。我的挽留可笑，挽留的理由更可笑。
可我还在可笑下去。
“我买了茄子。你不是最爱吃肉沫茄子了吗？”我几乎有些急切了，“我马上就去做，你吃了再……”
“楚墨。”宋林打断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从来就不喜欢吃茄子。”
“你不喜欢？”我刻意维持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可是我做肉沫茄子都是为了你学的……”
宋林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我，他这个表情让我想到郑洛言。
我恍惚间竟然分不清，是他像宋林，还是宋林像他。
临走时他冷冷丢下一句“我不知道你在通过我看向谁。”
他这句话说得无根无据，只留下我浑浑噩噩地回想。可我不懂他的意思。
公寓厚重的窗帘披挂下来，也不知屋外是阳光明媚还是阴雨绵绵，我只一个人缩在沙发上抽烟。我记得从前受苏太太管教，是从不碰烟的，可后来才发现这是个好东西。宋姐有一次跟我说，每回看见我抽烟，总觉得我在把它当做镇静剂。她很敏锐。
我知道我有时并不那么正常，太敏感多疑，嫉妒自私。否则我不会去调查李然，甚至放下工作去跟踪他们。
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TBC
忙碌了许久，终于临近小长假。我之前就跟宋姐透露了郑洛言的想法。宋姐主意多，很快就提前定下来市郊的一家温泉旅店。旅店附近就是旅游景区，若不想成天泡在水里，还能爬山赏花赏叶。
我在项目小组的微信群里问了一下，除开有家室的自己已有打算，总共五位女士报名，加上宋姐，一共六位，剩下的就是三个男人，郑先生，赵先生和我。我统计名单的时候发现，这五位都是单身未婚，如此积极，猜也能猜到是冲着谁来的。
周三，全国放假。我们一行九个人在公司门口集合。我是开车过来提前半个小时到的，没想到几位姑娘到得比我更早，她们年纪跨度十余岁，可凑在一起毫无违和。宋姐五分钟之后也到了。接着便是郑洛言。郑洛言自然是载着赵先生过来的。
这男人方一下车，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女士们就如同被点了哑穴似的声音戛然而止。郑洛言今天穿得比较休闲，但休闲得很有格调，一关上车门就迈开长腿走了过来。
他对待女士们是极绅士的，若是在国外，就该行吻手礼了。他一一与人握手，互道了名字，稍微凑近一点就惹得女士们面红耳赤。他不常出现在公司，对他而言，今天也应该是跟她们初次见面。
然后人便来到我面前：“楚先生，早上好。”
女士们的目光又随着他移动到我身上来。我似乎总是因为他而受到关注。
“早上好。”我回应到。
郑洛言，宋姐跟我都开了车，接下来就是分配的问题。每辆车三个人自然是正好，但女士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不自觉望着郑洛言的那辆宾利蠢蠢欲动。
我都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但郑洛言只是微笑，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况且赵先生已经占据了副驾驶的位置，赵先生显然不太懂看人脸色，最多也只余下两个名额了。
那边腥风血雨，不动声色地开始厮杀，郑洛言只是站在我旁边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我真是佩服他不为所动的功力，转念一想，他应该见过比这大得多的场面。
三五分钟之后，厮杀的胜利者终于出现了，是我们策划组性格最开朗健谈的小王跟最美貌的小谢。小谢24岁，也算是我们整个公司的一枝花，刚刚进来就斩获了无数裙下之臣，只是美人为人总有些高傲，至今还没有真正看得上的男人。
小王跟小谢亲亲热热地挽着手走出来，仿佛刚刚争得不可开交的不是她俩：“郑先生，我们商量好了。我俩坐你的车。”
郑洛言微笑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过去为两位女士拉开车门。
我跟宋姐对视一眼，彼此都苦笑了一声。
车程三个小时，开到旅店门口的时候，坐在我后座的小叶还在睡。她今年22岁，才从实习生转为正式员工。资历不足，但胜在认真踏实，这次把她拉到这个策划组来，也是想看看她的潜力有多大。
“小叶，小叶。”我轻轻叫了她几声才把人叫醒。
姑娘醒转过来，茫然了一会儿才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到了哪儿。随即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打开车门下车：“楚哥开车辛苦了。”
我对这姑娘挺有好感，平日在公司里与她关系也不错，就像是多了个妹妹。
“我哪里辛苦，”我开起玩笑来，“反倒是委屈你坐了我的车。”
小叶有些愣：“我不委屈呀。”
我存心逗她：“你功力不够，没斗得过小王跟小谢，这不才委委屈屈坐了我的车。”
她意识到我在逗她了，脸有些泛红：“哪有。”
“难道你不想坐郑先生的车？”
“……想倒是想。”她终于承认了，“但是没办法也就是没办法，郑先生那种人我平时根本接触不到，这次过来也只是想看看，这种上等人究竟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这姑娘真是清醒又乖巧。很是可爱。我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叶捂着自己的头发哀嚎：“楚哥，你弄乱我的发型了！”
停了车，一行人满满当当地塞进电梯里，往地面上的旅馆大厅进发。看来小王跟小谢极懂把握时机，这三个小时估计片刻也没闲着，跟郑洛言从天上谈到地下，把同样坐在车上的赵先生忽视得彻彻底底。虽然对人也是很客气的。
进电梯的时候，俩人自然而然就挤在了郑洛言身边。我们刚刚都走进去，又来了几位客人眼疾手快地按下按钮，那几位一进来，本来还有余裕的空间已经不足了，活像个沙丁鱼罐头。郑洛言退后，手臂护住空间更窄小一些的小谢。小谢面上一喜，顺势就靠近郑洛言，几乎是紧紧贴住他的胸膛。她穿得又有些少，身上甚至还披着郑洛言的外套，此刻像极了一对亲密的金童玉女。我这个位置纵览全局，看见小王在一边气得直翻白眼。
真是好一出大戏。
TBC
只是小谢也没有品尝到胜利的果实太久。毕竟大厅也就在一楼。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来，提示到达了目的地。我占据着电梯服务员的位置，自然尽职尽责按下开门键，等着这一罐头沙丁鱼一一滑出去。
小谢想要维持这个有利姿势，不料出门的时候冷不防被小王一撞，差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摔在地板上，小王急忙态度陈恳地道歉，小谢明知道她是故意，却又不能伸张，只能咬咬牙自己受了。
我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仿佛眼前正在上演现实版宫斗。
郑洛言也当真是个皇帝该有的样子，把小谢扶起来，又顺口与小王聊起了天，完全做到了不动声色，不偏不倚。等着两位女士在他面前为争他宠爱斗得头破血流。
段数颇高，令人甘拜下风。
等人都走出去，我也就卸下了电梯服务员的担子。
这旅店修的是日式风格，配色浅淡，四处香炉里还燃着些檀香。往外一望，便是沙沙的竹林。整体氛围清幽宁静，透出些禅意来。宋姐的眼光果然好。
她轻车熟路走到前台面前check in。之前付了定金，现在得根据住的天数把剩下的钱也给结算了。宋姐正找钱包，旁边却有人伸手过去适时地递出一张卡。
“刷这个。”前台小姐看见这男人的脸一时有些怔楞，随即忙不迭双手接了过去。我隐隐看到那是张黑卡。
郑洛言当真财大气粗。
“别别别，小姑娘，”宋姐连忙叫住人，让前台小姐把那卡还回去。
“郑先生您也是，我们哪能让客人付钱。”
那姑娘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郑洛言笑道：“大家是合作伙伴，宋女士把界限分得这么清楚，可让人伤心。”一说完，就让前台小姐继续。宋姐慌忙掏钱包，可那姑娘跟着了魔似的就无比顺畅地完成了一连串动作。等宋姐掏出现金来，卡已经回到了郑洛言手上。
郑洛言把卡收回口袋，动作很随意。这点钱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但此地消费绝对不低就是。
事已至此，也就毫无办法。宋姐只能跟郑洛言互相客套了几句。他随意笑笑，转身又跟小王小谢聊起了这旅店环境，夸宋姐眼光好。
真是八面玲珑。
我只看到女士们大多眼冒绿光，几乎就要化身豺狼虎豹扑过去了。
Check in之后，自然就开始分房间。
宋姐定了五间房，两人一间。六位女士刚刚好分配均匀，就剩下我们三个男人。我看了郑洛言一眼，再看了赵先生一眼。赵明德取下眼镜擦了擦，慢悠悠地说：“我不太习惯跟人一间房的。”
就此尘埃落定。
房间都是和室。木质推拉门，外面是矮桌蒲团，里面是另一个房间，地上铺着两床被褥，当中再一个隐门，推开是一间洗漱室。
布局都相似，宋姐还是花了心思，我们这间房还带一个小阳台，一推开门就是满山苍翠袭来，简直有洗净城市污浊的意思。
大致看了环境，我就坐下来开始收东西。也就是几件衣服，手机充电器之类。我看郑洛言毫无动静，只是倚在窗口往外看风景，就说了一句：“郑先生有什么要收的吗？”
他似乎一时没听见，我就无比自觉地把他的行李打开。他带的东西似乎比我更少，但是非常精致。熨烫妥帖的衬衫和袖扣，一瓶CK香水。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我一看觉得眼熟，这不是那次去古镇我买来送他的陶莲么？不过是个摆件，郑先生把它带出来干什么？
……大抵是他随手带错了吧。
我也没再想了，就把他的衬衫拿出来，挂进了房间的衣柜里。
正好整理完，背后却忽然抵上男人的胸膛，我不免一怔，几乎是“轰”地一下红了脸，匆忙从他的怀里退了出去。却发觉郑洛言神色自然，原来只是在伸手去拿放在衣柜顶层的浴衣。
郑洛言没用多久就出来了，换了一件深蓝色的浴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衣襟似敞非敞，惹人目光。
他刚一走出来，房间里就响起了敲门声。门外传来小王跟小谢的声音：“郑先生，您现在方便吗？”
这时机掐得如此精准，我简直怀疑房里是不是安了什么监控器。
郑洛言亲自去开了门。
两位姑娘都换好了浴衣，在门外袅袅婷婷地站着。也真是看不出来，平时不太打扮的小王身材竟然也不输给小谢。
两人一看见郑洛言，目光立刻不自觉就扫向他的胸口。脸红起来倒是有些可爱的。
“郑先生跟楚哥要跟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吗？”小谢问道。
“我刚才打听了，这里的温泉还是有讲究的，有些活血化瘀，有些舒身健脾，郑先生平日工作繁忙，大可放松一下。”这是小王说的。
郑洛言只说了句“请稍等”，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楚先生不去？”
我推辞道：“等会儿吧。”
我可不想随着他去风暴中心，遑论女士们恐怕也极不乐意我这个电灯泡出现。
郑洛言轻轻笑道：“楚先生方才看戏看得如此起劲，现在倒是不想看了？”
我一时身体冒出几丝寒意，只能干巴巴地回笑几声。
好在他很快放过我，从手腕上取下那块银表来放入我的手心。
“希望楚先生替我暂时好好保管它。”我连忙点头说好。他便与女士们一道走了出去。
掌心的那块表还残留着一些郑洛言的温度，我低头看它才发现这并不是一块多名贵的表。而且明显使用得有些年头了，它甚至以前似乎被摔过，但后来却被主人精心呵护了起来，以至于我之前乍一看还以为它是崭新的。郑洛言这种身份，身上竟然就戴着这么一块表。
TBC
他交给我一个这么重要的任务，我一时连温泉也不敢去泡了。后来才被宋姐跟小叶叫出去，但坐在池边只泡脚，被嘲笑像个老头子。
小叶在我旁边汇报战况，说先前坐在宋姐车里失了先机的何姐跟孙姐也终于按捺不住了，但是战斗力显然不足王姐跟谢姐，四个女人一台戏，全都挤在郑洛言身边，还要想着怎么给别人下绊子，场面又显得酒池肉林，又显得危机四伏。
她看到一半，就心有余悸地退了出来，免得横遭波及。
小叶倒是有些说故事的天赋，我跟听评书似的，宋姐也在一边哈哈大笑。等我们笑够了，天色也就暗了下来。
晚上六点过便是旅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