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_M-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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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结束之后郑洛言眼神阴沉地看着我：“你他妈是白痴吗？！你冲进来除了被他们揍之外还能干什么？”
我其实想说还能帮你挨揍，但看了看他恐怖的脸色，我最终还是咽回了那句话。
TBC
郑洛言把我带回了他的公寓里。我也才知道他原来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他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走得又快，我只能小跑才能跟上他，到了地方我已经是气喘吁吁。我偷偷看着郑洛言棱角分明的侧脸，感觉心脏砰砰直跳。
这个地方不算大，他的衣服乱糟糟地放在各种地方，我得很小心才能不踩到地上的衣服。
他房间的格局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各种治疗外伤的药。
他命令我坐在沙发上，沉着俊脸拿来了酒精跟药液。我怎么觉得真正去打架的人好像变成了我一样。
“郑洛言，”我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伤得不重的。”就是背跟肚子被踢了几下，可能有点淤血。
他一个字都没说地撩起我的衣服，棉签沾上酒精消毒，架势非常专业。郑洛言凑得这么近，我几乎都能感觉到他起伏的呼吸声。我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他鼻梁到嘴唇的弧线，优美得让人嫉妒。即使知道他的眼神只是在看向我的伤口，我还是不可避免地脸红了。只是我的心猿意马很快就消失无踪，因为他下手的力道太重，我疼得龇牙咧嘴。
“郑洛言。”我又忍不住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冷冰冰地看我一眼，薄唇抿起来。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我给你敷药吧。”我扯出一个笑容来向他献殷勤。
“你？”如果我没听错他的语气应该是讽刺。
我很快就知道了那果然是讽刺，因为他脱下衬衫，十分精准又高效地给伤口消了毒。我就坐在一边愣愣看着他，他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脱衣服了，但我每一次看见他赤裸的身体都会脸红耳赤。只是现在看到他身上的那些红红紫紫的痕迹，我的心不由得抽紧。郑洛言几下就处理好了自己身上的伤。他这么熟练，一定没少做过这件事。
他弄完之后顺手点了一支烟。之前郑洛言都是在开放的环境里抽烟，我的反应还不大。现在在密闭的空间里我的喉咙特别敏感。一时咳得停不下来。
他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捂住嘴巴：“……我其实……咳咳……有点受不了烟味儿……”
“你不早说。”他了然，伸手就把烟头按进了烟灰缸里。
“你不用管我的……咳咳……”
“你以为我想旁边有个人一直冲着我咳嗽？”
“……对不起。”
见他的表情已经缓和下来，我问道：“……你之前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小心翼翼看他脸色：“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郑洛言好像习惯性地想去掏烟，顿了一下之后自嘲一笑：“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跟那个家扯上关系。”
郑洛言的父母因为典型的豪门联姻而结合。而女方作为利益关系中占据主导的一面，强势地控制了几乎家族的所有产业。从小到大他都是在母亲严苛的管教之下成长起来的。
这种教育里面的温情屈指可数，他的母亲控制欲太强，总是想要牢牢地抓住手里的一切东西。从前是他的父亲，后来便是他。
她所需要的只是让他在合适的时间被摆上合适的位置。
所以之前他曾经在学校天台上面开过那个玩笑。那个时候他转过身对我说：“楚墨，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甚至是微笑的，抽着烟，衬衫被大风吹得鼓动起来，看起来漫不经心。
但我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是我的太阳。可我的太阳不快乐。
我真想抱抱他。
但郑洛言侧过脸来看见我的表情，厌恶得鼻子都皱了起来：“你那是什么恶心的表情？同情我？”
我就算再怎么蠢也知道郑洛言爱面子爱得要命。
我连忙摇头，认真地说：“现在的你能跟她抗争，我觉得你很勇敢。”
他微微一愣。如果我没有看错，他在一瞬间应该是不好意思了。
真可爱。
只是他要是能听见我心里在想什么，可能会扑过来掐死我。
＋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郑洛言俯下身，滚烫的手指抚过我赤裸的腰。
这原本应该是我的噩梦，是我最恐惧的事，但是我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恶心和拒绝。我好像身处火炉里，他的手指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呵出热气的嘴唇在我的颈侧轻柔地游移。我口干舌燥，陌生的欲望在我的身体里燃烧起来。我难耐地摩擦着双腿，渴望着他湿润的嘴唇和手指。
第二天起来，裤子里湿漉漉一片。我回想起昨夜那个滚烫的梦只觉得羞耻又恐慌，一连好些天都不敢再见郑洛言。
“楚墨。”没想到三天之后竟然是他在校门口堵住我。有不少女生边看着他边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他等的会是谁。这个男生无论在哪里都是那么引人关注，“你这几天怎么了？又被谁欺负了？”
我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他，发现他拧紧了眉头，眼里浮现出不悦的神色。
郑洛言从来都没有主动找过我，这是第一次。经过我们身边的人都向这边投来狐疑的眼神。
我感到害怕又高兴，手心都冒出汗来：“没……没有……”
“真没有？”他将信将疑。
我使劲点头。郑洛言就像是我的保护伞一样，因为跟着他，学校里的人都不敢再欺负我。
他的眉头有些舒展开，伸出手来胡乱地揉了一把我的头发。这样的动作几乎是亲昵的，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柔软地接触着我的发顶。我的心不受控制地跃动起来。但那温度转瞬即逝，他也没再说些别的，从门口离开了。
……他是为了我特意等在这里的吗？
我望着他的背影，只感到离沦陷又近了一步。
他就像是一只刺猬随时警醒地竖起浑身的刺，但刺的下面，就是柔软的皮肤。
TBC
第六章
我意识到，我喜欢上了他。
但是喜欢郑洛言的人太多了。虽然郑洛言脾气不好，还是有许多胆子大的女生鼓起勇气跟他表白。只是口头表白的被他冷着脸拒绝，递情书的被他扔掉，她们给他送的巧克力最后也都到了我的手里。甚至还有人带自己做的便当给他吃。
他没有跟食物过不去，当场就接过来尝一口，下了个评语：“难吃。”那个女生漂亮又文静，一看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想过会当面受到这种“侮辱”，一瞬间眼眶含泪地跑走了。
其实她做的菜既然能当面拿出来一定是不会难吃的，只是郑洛言有点挑食。
他看起来高傲又不羁，没人知道他挑食。
但是为了他学做菜的我知道。
郑洛言不喜欢好好吃饭，老是胃痛，原本根本不会做菜的我才兴起了为他学的念头。
我连下课时间都不休息，抓紧时机提前把作业做完，这样才抽出时间来学做菜。任何事情当然都不可能一开始就很顺利。我原本连盐跟味精都分不清楚。切到手指被油烫伤都是常有的事。
一个星期之后，我神神秘秘地把一个饭盒递到他面前。
“什么？”郑洛言随意把烟头按熄，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你打开看看。”
他狐疑地打开饭盒盖：“嗯……肉沫茄子？”
“你尝尝。”我连忙把筷子递过去。
在我期待的目光下，他挑起一块尝了一口。
“怎么样？”
郑洛言嚼了几口，没什么波动地说：“还行吧。”
我不免有点失望，“不好吃吗？”
他没回答，倒是盯着我的手看。“楚墨，你手怎么了？”他皱了眉头，“你切到手了？”
“……嗯。”我不太好意思地把手指往后缩了缩。
“白痴。”他毫不留情地骂了我一句，“这样都能切到手。”
我哂哂一笑，也不敢回嘴。
他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口茄子送进嘴里，边嚼边说：“你就会做这个？”
“这道菜已经是我做得最好的一道了……”
他也没说什么，但是后来我眼看着他把一整份都吃了个干净。
明明就喜欢，干嘛不承认。
＋
郑洛言虽然喜欢独来独往，但并不意味着男生们都不想跟他打好关系。球场上总是需要队友配合。
一群男生在太阳底下尽情挥洒着汗水。女生们聚在一起兴奋地窃窃私语。而我坐在一边，除了球场上肆意奔跑着的那个人之外一概忽略掉。
他奔跑的双腿和摆动的手臂上好像都蕴含着无尽的能量。瞄准目标、奔跑、拦球、投篮，眼眸里映出愉快的光。这项运动真正解放了他。
他应该像一只生而自由的鹰那样翱翔在天空里。而不是让冷漠与尖锐把自己禁锢起来。
一个漂亮的三分。队友激动地伸手揽住郑洛言的脖子。因为赢得比赛的兴奋，他一时也毫无抗拒这亲昵的接触。一阵打闹之后，他终于向着我走了过来。
我递给他一瓶打开的水。
郑洛言接过一口便喝下半瓶。我着迷地看着他的喉结因为吞咽而上下滑动，汗水从他的发梢上向下颤巍巍地滴落。
剩下的半瓶，他从头顶往下浇下去。
我连忙站起来，拿起毛巾凑向他的脸颊。他轻轻地退开，显得不太自在。
“我自己来吧。”
在他伸手接过我手中东西的同时我轻轻捏了捏手指。
一丝未及的嫉妒滑进我的眼底。
他可以跟别的人勾肩搭背，却不能接受我的亲近么？
可原本只有我能接近的他，身边好像不知不觉就多出来了别的人。
郑洛言参加了学校的篮球比赛。他们的队伍在之前的年级比赛中一路过关斩将，打败了所有对手。以第一名的位置夺得跟其余年级对抗的机会。
将近十场比赛让郑洛言和队友的关系逐渐亲近起来。男生之间的友谊总是来得快速而纯粹，而作为篮球队的队长，队友们都开玩笑叫他“郑哥”。尽管我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再自然不过，但每一次都忍不住嫉妒。
我清楚地知道不管郑洛言愿意与否，他总是可以吸引别人的视线。他是那么耀眼的人，而我的世界那么黑暗而乏味。可我不愿把他的光芒分给别人。
我好像不能忍受别人碰他一下。我知道这不可能，却又忍不住幻想他只属于我。
我总是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练习，一看就是一下午。
有一个叫赵来的人特别喜欢黏着郑洛言，成天嚷嚷着要当他的小弟。郑洛言每次都笑骂：“去你的。”但赵来太自然熟，逮住机会还跟郑洛言小姑娘似的撒娇：“队长，你背背我嘛。”
郑洛言打掉他的手，他又不依不挠地凑上去，让郑洛言被缠得没办法。
那是我永远也没有办法表露出来的亲近。
天知道我有多想走过去把他从郑洛言身上拉开，但我做不到也不能做。
我只能死死盯着他们的方向，感到被妒意烧红了眼睛。
不想看见他和其他人亲近，但又不想离开他身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发着怔的时候，本应在球场上的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边。
“一直看着我们打球，无不无聊？”
他的身体带着运动后的热度坐在我旁边。我无奈地感到心脏又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跃动的速度。
“还好。”我扯出一个微笑来。
他明显听出我的勉强。
“我们练习的时候你就别过来了，正式比赛的时候来看，嗯？”郑洛言的声音近乎温柔地低下来。——他还是在意我的。我的心像是在坐过山车，替换掉刚才的失落的是越演越烈的雀跃。我张口想要说什么，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很快，球场那边有人开始叫他。
他们最终拿到了第二名。全校那么多队伍，这个名次已经非常不错。一群人嚷嚷着要出去开庆功宴。
“郑哥，你可得请我们，”队里有人耍无赖，“你不是刚发了工资？”
“老子自己挣的辛苦钱还没用，就要拿出去被你们挥霍？”郑洛言斜睨那人一眼，“有什么回报？”
那人一指奖杯：“喏，你的了。”
赵来笑嘻嘻地轻轻揍了那人肩膀一拳，骂道：“臭不要脸，这奖杯本来就该是队长的。”
然后装模作样地正经道：“要不这样，队长，我们一人亲你一口。”
郑洛言十分想打他：“你脑子有病吧？”
“天地可鉴，我脑子里装的都是对队长的爱！”
郑洛言一时没忍住笑，冲着赵来的屁股踢了一脚，把人踢到一边去。
赵来边捂着屁股边哀嚎起来。
我跟篮球队的人没怎么说过话，也融入不了他们的氛围。可他们成为了郑洛言生活的重心。我对他而言，其实是可有可无的。
我捏紧手指看着他们，感觉心脏缓缓缩紧。
一群人敲定了，准备浩浩荡荡地往烤肉店进发。
我站在原地没动。郑洛言转过身来看我：“怎么了，楚墨？”
我扬起一个微笑来：“我就不去了，你们吃得开心。”
郑洛言好像有点不愉快：“之前不是说好一起？”
“我还有点事。”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我只不过是想要逃，不想看见他跟其他人亲昵的样子。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回到郑洛言的公寓里等他。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