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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戒断-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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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重故作镇定地说:“没有,难不成还有什么魑魅魍魉?”
  纽约这几日渐渐转暖,路上的人服装也越发轻便。然而顾重却从未有过地寒冷,他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看似专注,实则茫然地望着眼前的街道,他在路边买了包烟,抖了抖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等到了人烟稀少的小巷里,才点上火。
  忽隐忽亮的火光照着他的脸,正如他口袋里的手机。他慢慢地滑坐在地上,没空管他的大衣有没有蹭上脏东西。
  他想起一件很小的事。
  是他们分手的时候,当沈望把他送进机场,他问沈望:“你送我到关口吧。”
  沈望顿了两秒,说好。
  他们俩沉默地并排走着,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扭曲得不成模样。他想大吼,想大哭,想质问沈望你有没有爱过我。
  但这都实在太像恶俗的偶像剧,他的自尊让他故作沉静。他故意走得很慢,慢到这短短的路程,像是走过了一生。他多想和他就这么白头偕老。
  但沈望突然道:“到了。”
  他没动,沈望也没动。他们就这么彼此凝视着彼此。顾重想恳求他,不要分手。但沈望的手已先行他一步,握上了他的肩膀,沈望含着笑意拍了拍他大衣上的雨珠,道:“你还像小孩似的,也不知道抖抖大衣上的雨珠。”
  他说:“重要吗?”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的嘶哑。像是一台跟不上时代的收音机。
  沈望道:“别人看了,会笑你的。”
  顾重冷哼了声。但心都快化了。
  只要沈望有一点点表现出犹豫,他就能厚着脸皮留下。但沈望却说:“等到了纽约,跟我打一通电话。”
  顾重红着眼睛,质问他:“以什么身份给你打电话?”
  沈望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小孩。
  “你说啊!”
  路过的人纷纷看他,他却不管不顾地盯着他,眼睛红得像是烧个洞。沈望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都在排队了。”
  “我不想走。”
  “别开玩笑了,快去吧。”
  顾重把护照捏得变形,而眼前的人却依旧平静得可怕。他咬紧牙关,转身离开。当空姐核对过他的护照,让他前行时,他却忍不住回头看去。沈望没有走,也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像是充满爱意。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沈望的眼神。
  仿佛人群中只有他。
  他在等沈望叫住他,哪怕只是一个名字,都好。但沈望没有,只是看着他。他几乎都要以为眼前的沈望是错觉,他还在等。然而空姐却走到他身旁,问他:“怎么了,先生?”
  “没事。”
  沈望一言不发。
  他最终头也不回地走了。等到了纽约,他没有给沈望打电话,沈望也没有问候他。他一边哭得忍不住,一边换了电话号码。他无数次想问沈望,你当年,有没有一刻想留下我?
  但他现在,似乎找到了答案。
  他掐断了烟,重新走进萧医生的办公室,吸了吸鼻子,道:“我想清楚了。”
  萧医生笑容不变:“挺好的,再听过他的从前后,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你不需要有任何压力,这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决定。而他也会找到新的生存方式,你不必担心。”
  顾重抹了把脸,笑道:“对于我们这样互相伤害的捆绑体,您有没有什么建议?让他去学个乐器,是不是对社交和建立自信心都比较有效,我想您比较专业,所以想问问您。”
  萧医生道:“你认真的?”
  “他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顾重看着他,“不是什么伟大的爱情,我们就是比平常人蠢,放不下。反正还年轻,再试几年也没事。”
  “即使你知道了他的从前?”
  顾重笑道:“又不是他的错,倒是徐斯,以前我还把他当成情敌,现在想想,他还真就是个傻/逼,怪不得沈望从前说他喜欢谁都不可能喜欢徐斯,谁会喜欢上从前的加害者?至于那个院长,死在牢里倒是便宜他了。”
  萧医生深深地看了他眼,笑道:“那我给你个建议。”然后拿起钢笔,在纸条上写下一段医嘱。顾重拿起纸条,道了谢,等到了路灯下,顾重眯着眼睛看上面的英文,忍不住笑了。
  【永远爱他,不要离开。PS:每周一起来复查。】
  “四十岁的人了,耍什么文艺腔。”
  回去的路上,经过中餐馆,顾重买了只烧鹅。
  顾重准备上楼时,倒是在楼底下看见了一家新开的宠物店,本着给狗儿子看看粮的心态进去,却没想到被一只猫吸引住了目光。
  明明是宠物狗店,一只猫软绵绵趴在沙发垫上,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被压断腿的小流浪猫,黑色一只,左腿瘸了,走路一顿一顿的,跟电脑卡屏了似的。顾重问店员:“这猫卖吗?”
  小姑娘眨眨眼,又打量他一圈。可能没想到他品味这么独特。
  “它,它喜欢你的话,不要钱,这是我们店主救下的猫,正愁找不到人领养呢,你以前养过猫吗?”
  “算是养过。”
  会唱歌拿过奖的那种。
  顾重蹲下身,朝小猫张开手。
  但黑猫看了他眼,没理他。顾重有点拉不下脸。只好拿刚买的烧鹅放在它眼前晃,小黑猫也无法拒绝名餐馆的味道,喵了两声,伸出舌头。顾重朝他拍拍手:“跟我走,保证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黑猫又喵了声。
  “而且你还有两个伴。”
  黑猫又喵了声。
  “烧鹅也给你吃。”
  小黑猫竟然翘着腿,朝他慢慢走来了。顾重少爷脾气发作,又买猫粮又买猫爬架的,花光了半个月的工资。
  小猫倒是很乖地待在他左边的大衣口袋里,伸着脖子看他左手领着的烧鹅。顾重到了家门口,还没敲门,就看见一团黑影蹲在家门口。
  顾重看都不看把沈望拽起来,沈望抱着他就哭。
  “你怎么不接电话?”
  “手机没电了,”顾重问他,“你在外面干嘛?”
  “等你,你手上的是什么?”
  “烧鹅,”顾重搂着他的肩进屋,拖鞋,“我给你带了小礼物。”
  沈望哭得一抽一抽的,道:“巧克力?”
  顾重说:“叫巧克力土了点。”
  兜里的小猫也探出了头,喵了声。沈望睁大了眼睛,道:“你、你买了只猫?”
  “嗯,给你找个伴。”
  “我?”
  “你的小伙伴,你负责取名字,不过我提议叫烧鹅,”顾重把买来的烧鹅装进盘里,端进厨房,“它对这只烧鹅情有独钟。”
  “你怎么把碗放进厨房了?”
  “店员等会要来送猫爬架,全是灰。”
  沈望盯着那只小黑猫,说:“你给它买这么多东西?”
  “嗯,以前它被车撞过,瘸了一条腿,买个猫爬架做复健。”
  “可是客厅没地方放了。”
  “你搬来我房间,把你那房间理理干净不就行了?”
  沈望抱着猫,一人一猫乖顺地盯着他。
  “不是说保持距离?”
  声音很轻。
  顾重撑着门框,道:“中间放碗水,以防你行为不端。”


第四十四章 
  顾重给沈望报了单簧管班,每天早上跟送小孩似的送到老师家门口,再去上班。学了几天,沈望已经能通过能一抵下唇,簧片尖微微震动,吹出优雅的音色了。顾重问他怎么学得这般快,沈望围着围裙,疑惑地转过头道:“记嘴嘴型指法,会用气就行。”
  顾重道:“我还担心你这身板,没气呢。”
  沈望横了他眼:“好歹我也算是个歌手。”
  顾重钻进狭小的厨房,并着肩膀帮沈望择菜,偶尔偷偷看他。沈望握着刀柄对着活蹦乱跳的鱼一阵敲,鱼尾巴就不扇了,刮完鱼鳞,横起刀面,侧切开鱼肚,开膛剖腹,神情专注得像在做一台手术。顾重从小就对鱼眼睛没辙,看了两眼,便抿着嘴唇朝旁边横跨了一步。
  “以前跟你住,没见你这么会烧菜。”
  沈望手上忙碌,道:“小时候就会了,最近捡起来学而已。”
  顾重手一顿,想起萧医生跟他说的事——他小时候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没人把他当人看。
  孤僻的小孩。
  其实现在也是。
  沈望倒不觉得有什么,该杀鱼就杀鱼,还开了瓶新的酱油,准备调味。顾重没由来地别扭起来,好一阵心理建设,终于从后面环住他的肩。怀里的人单薄得像一张纸片,蝴蝶骨硌得他胸口疼。顾重别扭地道:“等你上完课,我带你去柏林。”
  沈望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直接说好,”顾重哼了声,“追的时候很卖力,怎么追到手了就这么敷衍。”
  “哪有,我只是难以适应……”沈望小声说,“我会陪你去的。”
  那还差不多。
  顾重刚放开他,就听见他说:“马上你又要过生日了呢。我还没想好要送什么给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哪有直接问寿星的?”
  “我怕你会不喜欢,就像那个袖扣。”
  顾重想起他去年送的袖扣,道:“我天天带,都褪色了,这还叫不喜欢?你随便送,送两斤酱油也行。但你别请我去吃什么烛光晚餐了。”
  “为什么?”
  顾重皱起眉,道:“难吃死了。”
  像小孩一样。
  沈望侧头看身边人的睡颜,平时皱眉板脸的人睡着后就像卸下了面具,露出那张青涩的脸,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顾重高中打篮球、和人打架的模样,一定也是这么装凶狠。圆领睡衣下鼓起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很高大,但长长的睫毛又让他可亲。顾重中间没放水,但他还是不敢太靠近他。就像水塘里的倒影,轻轻一划,就潋滟着晕开了。
  他小时候也这样吗?
  皱着眉,故意说话像个大人,偷偷地在角落里哭哥哥抢走了他的新玩具。想想穿着背带裤的少年那副骄傲又渴望的表情,他就忍不住穿进他的童年,把这世界上所有的奇珍异宝都送给他。如果他能早点认识顾重,他会把全世界都送给他庆生,让他随便搅弄梦境。
  可惜眼前的少年只是长臂一伸,把他拉进怀里,瓮声瓮气地说:“你老实点。”
  “我吵醒你了吗?”
  顾重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声音是从喉咙尖冒出来的,不是平常冷淡的语气,而是小孩牙牙学语时的软,搂着他跟他诉苦:“我梦见我成了只老鼠,梦里有只大白猫,不抓我,就是死命地守在我门口,都快盯出个洞了,也没见他下手,这谁睡得着。”
  沈望忍不住笑。
  “你有没有同情心,这也算噩梦了。”
  “那只猫说不定只是想保护你才守着你。”
  顾重终于睁开眼,柔和朦胧的刚睡醒的眼神,但很快又犀利得像在看个傻子,说:“天天熬夜,都熬傻了。我倒觉得它在盘算怎么才能一口把我吞了。快睡。”
  “好。”
  沈望缩在他胸口,看他没有推开,又轻声说:“我爱你。”
  顾重没说话,只是手臂搭着他的背,沈望又偷偷地亲了下他的嘴角,看着弧度微微上扬后,才听到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嗯。”
  沈望知道要送他什么礼物了。
  生日当天,沈望把巧克力和烧鹅系上项圈铃铛,两只宠物倒是很温顺。尤其是大白狗,把他的手心舔得满是口水,沈望还是怕狗,但烧鹅除外,或许是因为它叫烧鹅,所以勉强不算狗。这话不是沈望说的,而是顾重说的,说的时候,顾重一本正经地系领带,沈望也不敢笑话他,否则顾重又要红着耳朵,粗声粗气地说“你干嘛笑我”。
  只是起了烧鹅的名,胖了不是一两斤,沈望都快抱不动了。而巧克力却是一副瘦弱样儿,前几天顾重还担心烧鹅一巴掌把猫拍死。但其实他俩关系还行,没事就叠在一起。但由于今天是生日,沈望把他俩寄放在了楼下的宠物店。
  然而等到七点,顾重没回来,电话倒来了:“今天加班,你别等我了。”
  “可是……”
  然而顾重把电话挂了。
  他的生日宴会,被腰斩了。望着满屋子的气球、彩带,墙上硕大的“HAPPY BIRTHDAY”,又摸了摸袖口的纹身,一切都不像他计算得那般顺利,他呆坐在沙发里。但他望着桌上亲手做的蛋糕,很快又打起精神,虽然加班,但零点前一定能回来的。他卧在沙发上等呀等,忍不住睡着了。
  梦里的少年穿着小西装、背带裤,轮廓深刻,神情高傲,头发泛着层金,在太阳光底下闪闪发亮。但稚嫩的脸上一阵哀伤地坐在书桌前。面前是一本笔记本。
  沈望偷看了眼。
  【我讨厌和他一天生日。】
  【为什么只帮他过,不帮我过?】
  楼下欢呼的声音很吵,吵得孤傲的少年忍不住扑进被窝里,耸着肩膀一颤一颤的,拳头砸进了棉花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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