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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戒断-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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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重回到上海时,已是下午四点。
  还没进屋,就在院子里看到了老头那辆宾利,他松了松西装的领结,活动了下颈椎,进门就逮了顿臭骂。顾健老当益壮,劈头就是孝道,其次又列举了他干的荒唐事儿,最后点题:“皇图乱成了一锅粥,你还在新西兰度蜜月,你羞不羞耻?”
  顾重把西装脱了挂在衣架上,倒了杯黑咖啡,才道:“你说裴章那事?”
  顾健从不把自己当外人,没用纸杯,用的玻璃杯,喝空了一杯热水,杯壁上还挂着水珠。他把被子倒扣在大理石的桌面上,以示区分。而顾健向来看不到他的小动作,道:“你还有脸说?”
  “他违反合同,给电影造成了不良影响,要赔偿的是他,关皇图什么事?人家乘天都没急。”顾重对沈望在新西兰的事却只字不提。
  “你看看你这榆木脑袋?裴章的事,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亏的不是钱,是人脉,你到现在都不懂,你比你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那你怎么不找顾槐堂帮你继承这个狗屁公司!”
  “闭嘴!”顾健的眼里迸发出近乎诡异的亮光,燃尽了屋内最后的和睦:“要不是你哥出事,轮得到你这混账跟我叫板?你现在就给我吩咐下去,我们皇图全面协助裴章的律师团队。”
  顾重放下水杯:“老头你是不是早知道裴章的事了?”
  顾健走近顾重,道:“我只知道他是能为我国捧回金狮奖的大导演,是我们皇图的合作伙伴,也是我的挚友,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顾重反问道:“那你当时为什么要阻止我投他的电影?”
  那双浑浊的眼睛顿时暗了下去,但很快就燃起了斗火,却被搅得肮脏混沌,顾健年迈的声音里透露出些许的悲弱:“每个人都会犯错,他会……”
  “我也会。”
  顾重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倒映的是顾健渺小而扭曲的身影。
  他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让我感到耻辱。”
  顾健道:“但没有我,哪来你的康庄大道?白马王子是没法在娱乐圈生存下去的,你要镇得住这些妖魔鬼怪,你要比他们更会运用你的筹码。”


第四十章 下
  叶子绿了黄,黄了绿。没变的是顾重的顽固。
  他遥遥看了眼这栋独立于世的小别墅,院子里的盆景被打理得花枝招展,屋里的萨摩耶扑到他脚边撒泼,顾重撸了把狗头,琢磨它经不经得起长途旅行的颠簸。但这点犹豫搁在顾健眼里,就是放不下的苗头,老头在后面道:“你可想好了,这全在你一念之间。”
  “你还是先担心顾槐堂的病吧。”
  顾重进屋收拾行李,拎了个24寸的行李箱,晃了两层楼都没装满。他两袖空空地回国,再两袖空空地走,唯一不变的竟然是带来带去的游戏碟,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上面刻了朵焦艳艳的雏菊。送也没送出去,就一直遭在他手里。
  顾健始终脸色阴沉地跟着,顾重熟视无睹,直到顾重给薛言生打电话时,他才沉不住气道:“你这置大局于不顾。”
  “我本来就是你请回来安抚董事的救兵,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那你也不该!你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区区一个小明星……”
  顾重道:“小事?你把别人的人生当成什么?”
  顾健脸黑得跟炭似的。
  薛言生那边总算是接通了电话,顾重长话短说,说了重点,薛言生道:“你要出差?”
  “我要回纽约了。”
  “皇图呢?”
  “你有空吗?我想走之前跟你见一面。”
  薛言生愣了很久,说好。而顾健等他挂了电话,便道:“你就是没吃过苦,才把钱和权看得这么轻,你离开了我,你在美国一文不值!如果你真要走,我就收回你的信用卡、冻结你名下的所有资产。”
  “如果你稍微了解我一点点,你就会发现,这几年我没动过里面的钱,”顾重拉直了行李杆,朝他说,“至于裴章的事,不论你用多少水军,多少资本都无法掩盖这条丑闻,没有人会相信沈望用他的前途信口开河造谣一个导演,人是有记忆的。”
  “前些年闹得轰轰烈烈的事,到现在有谁还在关注?沈望地位再高,名声再响,也就是个资本下的产品,做产品的人想要把他列入瑕疵是轻而易举。至于公众的记忆?公众能看到什么,不能看到什么,能记住什么,不能记住什么,是权利说了算的。裴章的事牵扯到多少高官巨贾,凭你们俩能掀起多大的浪?你真的要因为他离开皇图?”
  “我离开皇图是因为我不想变得和你一样,跟他无关,”顾重走到楼梯间的转角时,握住了红木制成的栏杆,忍不住拍了拍,“你知道为什么资历年迈的皇图和乘天会平起平坐吗?因为乘天新,不管是发现网播的新模式还是市场的新动向,我们都比他们要慢,用的人比他们要老,他们有年轻的歌星偶像,我们却凭资历倚老卖老,皇图是陈旧,而乘天代表的是未来,无法掌握新科技,无法走近年轻人的娱乐公司怎么可能赢?你的酒桌生意实在是太老太脏了。”
  说罢,他毫不回头地走下了楼,只听到楼下一阵碎裂。
  他彻底一无所有了,但也因此拥有了整片天空。
  顾重抱起萨摩耶,打了辆车去薛言生家。薛言生住在个高档小区,一梯一户的大平层,一进门就能看见落地窗外的外滩夜景,窗明几净,然而薛言生的脸色却不好,穿了件浅蓝色的家居服,抱着萨摩耶一通揉,但偏不跟顾重先说话。
  顾重便自己拿了纸杯磨咖啡喝,薛言生看他自洽的模样便忍不住怒道:“听顾爷爷说你因为沈望那事要回纽约?”
  顾重道:“不说这个,电话里说的人你有印象没?”
  薛言生冷哼了声:“我跟蓝鹤就见过几面,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这种皮笑肉不笑的人。沈望直播说的那人叫什么来着?季箫?我更是听没听过,好像就是个三流模特,长得也不怎么样,靠赚点游艇派对钱,裴章倒是看谁都不挑。”
  顾重没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台面。
  “那联系方式有吗?”
  “谁会留他的?但我有闫怀的,我可以帮你问问他,之前他干的那些缺德事,我正巧没找他算账。”
  薛言生拨了个电话给闫怀,对方一接,就是一通冷嘲热讽,好在对面的人似乎也是个牙尖嘴利的,把薛言生说得架不住脸。但薛言生到底背景深厚,闫怀不敢招惹他,最终还是乖乖地让他得了便宜。
  闫怀给薛言生报了联系方式,薛言生刚想挂,却听到闫怀问了句别的,立马收了脸色,调笑般地看着顾重道:“你问他干嘛?你要担心,去新西兰看呗,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事。”
  薛言生始终盯着顾重,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玩意儿而顾重只是挑了挑眉,对他的挑衅视而不见。
  薛言生挂了电话后,轻飘飘地说:“关心他的老情人多得排队。”
  顾重垂下眼:“你等会发我手机上,我先走了。”
  “顾重,”薛言生叫住他,“你不想听我也得说,他不适合你。”
  顾重开门的手一顿,不予置否地说:“知道了。”
  顾重点了根烟,眯起眼睛看眼前的烟雾,没个定型,捉也捉不住。
  被忽视的萨摩耶叫唤两声,在他脚边打转。顾重一把把他抱起来,掂了两下,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肥了不少?”
  “汪汪!”
  “得委屈你住笼子里了待会。”
  “汪!”
  顾重笑了:“你这一声是‘好’,两声是‘不好’啊?”
  “汪!”
  还挺有灵性。
  顾重蹲下身,捧着萨摩耶的脑袋,半是认真半是荒唐地问:“你说我去美国前该不该去趟新西兰?”
  “汪!”
  “他最怕狗,你还替他说好话?”
  萨摩耶没叫唤,只是朝顾重摇摇蓬松的尾巴。
  顾重却喃喃自语般地说:“再说吧,走之前还得去见见那个蓝鹤……”
  新西兰的春日,沈望得到消息后连下午的检查都给推了,匆匆地去了新西兰的机场,国外到达出口处全是人,沈望挤在人群里垫着脚找人。
  他穿了件黑色薄绒帽衫,戴着帽子,遮了大半张脸,胸口荡着两根绳,露出洁白纤细的脖颈,下身穿了件牛仔裤,脚腕冻得通红。旁边接小孩的一个白人大妈还忍不住对他说:“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还好。”
  “你是接几点的飞机?”
  “八点的。”
  “现在才五点!来这么早,是女朋友吧?”
  “差、差不多,”沈望舔了舔嘴唇,“是很重要的人。”


第四十一章 
  沈望一见顾重,就攥住他的手,殊不知自己的手更冷。
  “你短信里说的回纽约是什么意思?你爷爷怪你了?”
  顾重没接他的话,只说:“我不是让你在医院里等我?”
  “我怕……”
  “怕我爽约?”
  沈望讨好地笑了笑:“我怕我睡着了,就不是第一个看到你了。”顾重没有揭穿他的小谎言。只是上车时顾重上下扫了他眼,说:“你就穿这些?”
  沈望以为说他衣服不好看,颇为担心地摸了摸胸前两根帽绳吗,道:“是不太合适,那我以后不穿卫衣了。”
  顾重道:“我是说你穿得少,这两天不是降温了吗?”
  “哦……嗯。”
  顾重忍不住皱眉:“傻笑什么?”
  “你关心我呀。”
  顾重装作没听见,却偷偷地把视线凝在他的头发上,直到把他送进病房前,都没说话。进了病房,顾重扫了圈房间,就一张单人病床:“徐斯晚上不陪护?”
  沈望帮他搬了椅子放在床边,回道:“我生活能自理,不用他陪,你喝水还是茶叶?这里没有咖啡。”
  顾重按住他忙碌的手:“我去倒。”
  临走前又说:“能自理,也能自杀。”
  沈望捧着水杯不敢喝水了,透着雾气悄悄地看顾重。瘦了些,还黑了些,更衬得眼睛亮了。沈望的目光再晃到那只手,手指上是空的。
  是他让顾重失望了,每次都是。
  他摸了把伤疤,凸起的一长条肉红色,几乎横穿了他的手腕,深得刻进了腕骨。沈望抬头仰视他:“没有下一次了。”
  顾重却冷酷地说:“即使有,下次也别麻烦救护人员和餐厅老板了,人家还怎么做生意?”
  沈望扯起一个柔软的笑容,好脾气地答道:“我想起你之前说的,不要给人添麻烦,所以我把那家餐厅买下来了,我下了很大决心,但快要死的时候,我又后悔了,对不起。”
  顾重双手交握着水杯,侧头看他,光只流连在他的左半张脸,轮廓锋利,眼睛变得清亮。
  沈望永远猜不透他爱的人的想法,或许正因为爱他,所以才变得模糊,沈望现在才想起来,他死前的脆弱对顾重来说未必是好事。
  “为什么这样?因为季箫的事?”
  沈望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是。
  顾重又道:“什么时候去看心理医生?”
  “等季箫的事处理完,我现在去看医生的话,裴章的团队就会说我乱说了。”
  “可你没有实际证据证明你的说辞。”
  “用舆论耗死他还不够吗?”
  顾重猛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看他道:“舆论是把双刃剑,你用舆论耗死他,他就不能用舆论倒打一耙?”
  沈望道:“在这个圈子里,我已经没有想要的东西了。钱也好,地位也好,都够了。我做错了事,当然应该由我来承担错误。这是你教我的。”
  “所以你就要跟那种畜生同归于尽?”
  “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沈望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季箫的事怎么成了都是你的错?蓝鹤毁了证据,还在娱乐圈里逍遥,让你站出来为他们讨公道,难道不是更过分?”
  “可是……”
  “没有可是,我已经找过蓝鹤了,他不肯作证,他就是利用你的愧疚感替他做事,你还真的傻愣愣地认为是你的错?”
  顾重真想摔门走让他冷静冷静,但沈望就这么傻坐在床沿边,安安静静地凝视着他,似乎他说的什么都是对的,乌黑的瞳孔里只有他的身影。
  顾重迟疑了下,颇为别扭地拍了拍他的背,比之前还要单薄,更别提他那张惨败的脸。
  他的心一下就酸了。
  更别提沈望还带着那枚戒指。
  “不是你的错,别难过了。”
  “我、我不想再背叛我的朋友了。”
  “嗯我知道,所以你站出来替他讨回公道了。”
  沈望紧紧地环住他的腰,鼻尖是熟悉的清香,这么多年,他连香水牌子都没换。他几乎就要掉眼泪了,突然道:“顾重,为什么只有你什么都没变?”
  “你在骂我不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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