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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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桀去冰箱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说在哪呢。
李悦脑子昏沉一时也想不起来。
孟桀心疼的不行,直接套了大裤衩去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包上来。
李悦吃了一点,又喝了大半杯热水,觉得好受了点,孟桀把他扶到床上,折腾了大半夜终于沉沉睡去。
再后来李悦跟孟桀说,要不你晚上在外面吃了回来吧。
孟桀正抽烟呢,吓得咳出声来,想着最近循规蹈矩好像没犯什么错,也没出去喝酒,外面那些个莺莺燕燕一个都没招惹。
赶忙息了烟凑过去搂怀里哄,说宝宝怎么了这是。
李悦闻着他身上那股烟味就皱眉,手里推他,说我最近闻不了肉腥味,闻到就想吐,孟桀又是个无肉不欢的,就跟他说在外面吃了回来。
孟桀见他一副嫌弃的样子,心里委屈的不行,说你做你的,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好端端的哪有俩人分开吃的道理。
李悦想想也是,就同意了。
等过了几天,孟桀吃得脸色发绿才回过神来,心想这么天天吃下去也不是办法,也不知道为什么,李悦口味突变,做的尽是些酸黄瓜、辣白菜之类的东西,还天天打柠檬汁喝。
孟桀父亲七月底的时候六十大寿,他最近忙着筹备寿宴,想着等完事了就带李悦去做个全身检查。
寿宴那天,孟桀一早起床,李悦知道今天一整天他都要忙,就也早早的起来了。
孟桀把李悦带去酒店,知道最近放暑假生物钟调了过来,按往常现在还没醒呢,就在楼上开了个房间让他去睡。
中午开席前孟桀上去看了一眼,见他还在睡就没叫醒,等吃完送走宾客,孟桀挑了点酸萝卜腌黄瓜和胡辣汤端上去。
推门进去,李悦靠在床上看电视,显然是刚醒,一看已经快一点了,索性没下去。
孟桀把菜端茶几上,又去揉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李悦确实有点饿,就跳下床去吃饭。
吃完孟桀去吻他,把人按床上来了个绵长的深吻。
李悦的嘴唇又红又肿,孟桀一边攻城略地在口腔内部细细舔弄,一边想这小孩这段日子睡多了,皮肤白嫩更胜从前,孟桀心猿意马又去咬他脸上的肉。
李悦泄出声来,媚眼如丝的阵阵喘息。
孟桀大喜,激动的不行,心想天不负我,我孟桀又杀回来了。
完事后俩人一身黏腻,孟桀抱李悦去洗澡,李悦累的不行,洗着洗着被热气一蒸腾,直接睡了过去。
孟桀把人抱床上去,心里暗骂自己没忍住,有什么不能回家做,偏偏要把人在这办了,这下好了,又要睡到晚上去,这是来吃席的还是来睡觉的。
孟桀给他盖好被子,又把房里的空调调高,关门下楼去招呼宾客。
李悦睡到四点多,被肚腹处一阵尖锐的疼痛疼醒,他抱着肚子躺床上翻来覆去,身体弯成了一张弓。
感觉下体有什么热液流出来,李悦翻开被子一看,扶着墙走去卫生间。
马桶内血淋淋一片,肚腹绞痛,李悦吓得不轻。
李悦又蹲了一会,等好受了点就爬回床上去,一看时间四点半,这时候孟桀正忙着,想想自己忍忍就过去了,打算等完事后再跟他说。
李悦紧紧裹着被子,将身体缩成一团,房间空调开了二十八度,他还是冷的瑟瑟发抖,又没力气去寻遥控器关空调,只得在床上苦苦熬着,盼着孟桀早点完事。
开席前孟母问孟桀,你不是说有个朋友带来我看,现在人呢。
孟桀说他身体不舒服在楼上歇着,我去看看。
孟父和孟母都是大学老师,现在退休了,满世界旅游,乐得清闲自在,除开儿子的终身大事,再没什么要操心的了。
之前孟桀提起要带朋友给他们看,孟母就去孟父面前敲打,说这回八成是女朋友,到时候小心说话,别丢了孟桀的脸面,也别欺负人家姑娘。
此时孟母听孟桀说人不舒服在楼上,心下就有点疙瘩,想着人来都来了,见一面的时间总有吧,心想这孩子八成也是个不识事的。
第十八章
孟桀上楼去看,推门进去吓得汗毛倒竖。
李悦缩在床头,额上冒汗,脸色惨白,下唇被他咬的血迹斑斑。
孟桀扑过去喊他,悦悦,你别吓我。
李悦紧闭着眼睛,恍惚中听见孟桀的声音,睁眼去看,以为他完事了来接他,就抓着他的手,说孟桀我疼死了。
孟桀掀开被子要去抱他,瞥见床上的血迹,见他下体还源源不断的流出血来,骇的三魂丢了七魄,赶忙打韩东平电话让他上来。
韩东平进来一看,皱着眉去探李悦的脉搏。
孟桀在边上急的要撞墙,问他,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大出血。
韩东平沉着脸,说你今天是不是跟他做过了。
孟桀愣住,还没反应过来,说都什么时候了,就别开玩笑了。
韩东平看他,一字一字的说,我没开玩笑,接着又说赶紧送医院吧。
孟桀见他脸色不对,心里胡思乱想,以为是什么重症,上车点火的时候手抖,点了几次也没点着。
好不容易将人送到医院,孟桀问韩东平挂哪个科。
韩东平说挂妇产科。
孟桀抱着李悦,脸色瞬间就沉下来,转头看他,说你什么意思。
韩东平说字面意思,你听不懂吗,说着拿了身份证去窗口挂号。
孟桀脑中惊雷闪过,山崩地裂翻江倒海,直到韩东平过来,才抱着人一言不发的去楼上。
韩东平给同事打了招呼,单独在房间里给李悦检查。
李悦蜷着身子躺在床上,那女医生让孟桀把他身子掰过来,脱了李悦的裤子去检查。
李悦皱着眉头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孟桀心中如刀绞,蹲在边上哄他,说悦悦,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乖一点,马上就不疼了。
女医生检查完,拿医用棉简单清洗了下体,说先验血做B超。
一番检查下来,女医生把单子给孟桀看,郑重的跟他说,患者怀孕了,已满十二周,胎息不稳,有流产风险,并且考虑到患者的特殊情况,要尽快决定要不要孩子。
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孟桀砸的晕头转向,他抖着手去接化验单。
孟桀站走廊尽头楼梯间里吹风,突然特别想抽烟,浑身上下摸遍发现没带在身上,边上伸出只手递过来半包烟。
孟桀接过来,韩东平给他点火。
孟桀沉默着抽了两根,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韩东平问他,你怎么想的。
孟桀深深吸了一口,透入肺腑,说我要让他把孩子生下来。
韩东平看他,说你知道像他这种情况,生下来的孩子畸形的概率有多高吗。
孟桀转过身,说不是你说的,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产前检查总归是查得出,再说退一万步讲孩子生下来有问题,难道我孟桀养不起吗。
韩东平情绪有些激动,拔高了声音,说我宁愿我没告诉过你,连这种人的孩子你都要生下来养,你孟桀是有多爱白彩乐那张脸!
孟桀脸色阴沉,将烟头踩在脚底下,把韩东平一把推到墙上,说不关白彩乐的事,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顾旧情。
韩东平笑,说你还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以为你爱他,你只不过爱他那张脸,你终其一生得不到白彩乐,就去占有和白彩乐长的相像的那具躯体,你以为得到了救赎,其实不过是自我催眠早已陷入了无底深渊,简直可笑至极。
孟桀一拳打过去,凶神恶煞,说你放屁。
孟桀按着韩东平,逼近身前跟他说,我今天告诉你,我想得清清楚楚再明白没有,我孟桀就是爱上了他李悦,姓李名悦,这辈子都忘不掉,至于什么狗屁白彩乐,统统给我滚蛋。
孟桀说完松开韩东平转身离开,韩东平弯下腰来咳嗽,背对着孟桀,身影隐没在楼梯间昏暗的灯光下,说我哪里知道你还会喜欢男人。
韩东平蹲下身去笑,要是我一早知道,我早就去追你了,孟桀。
可惜世上哪来的如果。
李悦躺在病床上,医生说要观察两天才能回去。
孟桀推门进去,坐到床边的凳子上,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说你知道了。
李悦望着他,鬓角发根湿透,侧躺着在输液。
想到还没将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就要以这怪异的身体去孕育另一条生命。
他少时被人凌辱亵玩不自知,长大后想忘记却又时常记起,拖着这具肮脏丑陋的躯体,午夜梦回总觉得活在这人世间太过痛苦不如悄悄死去,偏偏又贪恋世间繁华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心中总期盼老天眷待,看在他敬奉双亲,友待兄弟,行善事不为恶的份上,让他有朝一日能变成正常人,去看看世上真正的光明。
他时常幻想,在一片虚无中,他问老天爷。
他说,我只是想跟别人一样。
老天爷说,你的诚意不够。
他说,我想不明白,我只是想跟别人一样。
老天爷说,去问问你的心。
他哭着说你为什么要去看我的心,我努力念书努力赚钱,努力对每一个人好,努力不成为大家的累赘,努力让自己活下去,努力的想要变成一个被别人认可夸赞的正常人,你为什么还要看我的心。
他只不过把那点见不得人的自卑阴郁、贪婪嫉妒、怯懦自私、怨恨愤懑藏在心底,为什么这样都不行。
他跟老天爷说,我觉得太累了。
老天爷回他,既然累了,为什么不做真正的自己。
他说,真正的自己太过丑陋,不配活着。
老天爷说,你还是没想明白。
他追着老天爷,说你别走,老天爷忙,哪里有多余时间分给他。
他在虚无中看见孟桀的脸,对啊,那个人是孟桀啊,是他爱惨了的孟桀,是这世上唯一将他放心上宠着疼着护着的孟桀。
李悦眼睛红了,千言万语都没说出口,嗓音喑哑,只低低嗯了一声。
李悦坐起来,孟桀去抱他,说悦悦,你别怕。
李悦把下巴靠在他肩窝处,说孟桀你要它吗?
孟桀说我要。
李悦又叫他,说小孟子,你知道皇上有了宝宝,会生个小怪物出来的。
孟桀说,小孟子可喜欢皇上,小孟子陪着皇上一起养小怪物。
李悦咬他的肩,说小孟子你傻。
孟桀将两人松开些,双手去捧李悦的脸,四目相对,说,悦悦,我不傻,我甘之如饴。
孟父打来电话,问孟桀放着一屋子的宾客到底去了哪里,话语中夹杂着怒火,连边上的李悦都听见了。
李悦催孟桀快回去。
孟桀把手机塞他手里,俯下身去,说悦悦,你只要记住,凡事都有我。
李悦推他,说你快走,我知道了。
孟桀久久看着他,而后转身离开。
李悦不知道这是他跟孟桀的最后一面。
他跟只属于他的孟桀的最后一面。
如果他知道,他不会催着孟桀离开,他会拉着他的手说三天三夜的话,跟他说我有多么喜欢你,我有多么离不开你,我有多么的……多么的想你,孟桀。
第十九章
孟桀处理完寿宴上的事,把二老送回家,然后开车去医院。
夜里十点,孟桀的SUV撞上半路窜出来的土方车,人当场昏迷。
李悦接到电话,那头吵吵闹闹,问是孟桀的家属吗。
李悦有种似曾相识的恐惧,直觉告诉他孟桀出事了,立马从床上坐起来,说我是。
那头说你来二院急诊部,他出车祸现在人昏迷不醒。
李悦抖着手去拔手背上的针头,踉踉跄跄的跑到隔壁楼的急诊部。
护士看他身上套着本院的病患服,问他找谁。
李悦脸色惨白,说是不是有一个叫孟桀的出车祸送过来了。
护士说有,刚才就是你接的吧,指了指角落里的床位要带他过去。
李悦跌跌撞撞跑过去,孟桀躺在病床上,脸上都是血。
护士把孟桀的手机交给他。
李悦找医生问,说现在什么情况。
医生说刚刚拉去做了头颅CT,脑子里有血块,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李悦又问,那怎么还不醒。
医生看他,说你是患者什么人。
李悦说是朋友。
医生说你把患者家属找来,有些话家属在场比较好。
李悦脑子空白,这一天他受了太多的惊吓,突然而至的意外,孟桀车祸,医生话里有话,他呆坐在走廊中,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尸壳。
手中电话震动,李悦接起来,那头是孟母陈芝兰,本来是想问问孟桀他朋友的情况,之前孟桀有跟她说朋友住院了。
李悦声音沙哑,说阿姨,孟桀出了车祸,现在在二院,您快过来吧。
那边挂了电话,李悦又打给韩东平。
陈芝兰和孟父赶到医院的时候,韩东平从急诊室出来,将二人带进去。
李悦从走廊里的椅子上站起来一同跟过去。
医生跟孟父孟母解释病情,说患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脑部遭到撞击,头颅里有血块压迫神经,这也是人没醒的原因。
孟父问什么时候能醒,医生说不确定。
这个意思就是也许马上就醒,也许永远醒不过来。
孟母被吓得差点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