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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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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身一人迎千军,不问世人——”
  最终的合唱震天撼地,锦衣少年探出手,虚虚拢出一杯来自边关的烈酒。
  战事进入高潮,曾经壮志凌云的少年,即便伤痕累累,却仍然披坚执锐,用沥血的武器与铠甲,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观众们的喝彩一浪高过一浪,于斐的拳头仍然执着地扬在半空。
  他们对这个姿势不会陌生——在过去的几年里,无论是闯出一片天地的李想,还是已经声名斐然的阚君桓,都在最低谷的时候,向全世界发出这样的挑战!
  何等轻狂,何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儿郎!
  他们想起于斐毅然退团,一个人承受四面八方的恶意揣测,这将成为他演艺人生里一个洗不干净的污点,但他现在却提出了挑战,他将耳返彻底摘下,拳头紧攥于心口,发出不甘不屈的歌声!
  于斐的合音悠长而粗粝,风沙般的颗粒感扑面而来,而周望屿则是清亮高悬的月亮,他们的歌声交叠、相融,如同天成。一个人代表着嘹亮清澈的古典气韵,而另一人则是泡在现代电子元素里的摇滚怒嗓,看似截然不同的两种声线,两个唱法,共同将歌曲推到了最高潮。
  背景的奔马消失不见,映入观众眼帘的是一轮孤悬的皎月,月下则是似雪如霜的大漠。
  伴奏天雷般的鼓音退出,华丽澎湃的电子音离开,一片沉寂里,忽然一道清亮的笛音,驱夜而来!
  灯光黯淡,只剩周望屿站在场心,他婉转地、柔和地,唱出最后不舍却坚决的三个字:
  “不问世人,问苍天……”
  是好是坏,是对是错,舆论的浪潮来而复去,时间会决定一切。
  即便无望,即便绝望,他仍然站立于此,他傲气、狂气、意气,倾尽全力,无愧于心。
  于斐大汗淋漓,汗水流进他的眼睛里,火烧一样地疼痛。他好像真的经历了一场浴血厮杀的战斗,全身潮热,汗出如血。
  音乐未歇,全场欢呼!
  脚下的舞台仿佛在剧烈震动,场地里的灯光亮起,练习生们不知所措地交换着眼神,旋即在彼此的脸上看见了满是汗水的笑容,舞台屏幕的明月和大漠没有消失,弹幕系统开启,他们看见了铺天盖地的红色字体,每一个字上都燃烧着火焰特效。
  全场观众,无论是不是拉着手幅,举着应援物的粉丝,都站了起来,他们疯狂地挥舞着双臂,大声呐喊尖叫:
  “安可!安可——!”
  李想上台,整理许久没能安抚众情,只好微笑地看台下的人激情四射地呐喊着安可。
  弹幕滚滚而去,如同被风扬起的粗糙沙尘,扎进眼睛里,莫名其妙地泛酸。
  “年度最佳舞台!年度最佳舞台!一人血书要求上N榜打榜!一人血书要求上N榜打榜!我社保!”
  “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我不管了我被双主唱圈粉了,这是什么神仙唱腔我没了我真的没了,我此刻只想'并非法外之地'一百连啊呜呜呜!”
  “于斐,用你的歌声告诉他们!你不服输!孤身一人迎千军,不问世人问苍天!你必将踏歌长行,凯旋归来!”
  “不论你出道多少年,仍然是我心里一眼万年的少年!江河老师!那一跃,梦回出道前!”
  “我要给他们全队第一——全队第一!!!'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节目组,听见了没!马上给他们全队都安排第一!!!”
  周望屿在欢呼声里看向于斐,几乎要被他眼底明亮而灼烫的光灼伤。
  在这个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何为梦想。
  观众终于喊得声嘶力竭,李想向每个人问起感想,于斐的声音已经唱哑了,模糊不清地道着谢,他的唱法一点儿也不科学,和周望屿从小接受的循规蹈矩的教育全然不同,可不知道为什么,周望屿却对他产生了无穷无尽的歆羡之情——和自己完全不一样,自己在唱歌的时候总是刻意地想着在哪儿注入感情,怎样的感情配合怎样的技巧,好像一首躲躲藏藏的古诗。
  可于斐不一样,他好像把整颗心都挖了出来,饱满炽烈的感情在他的手心跳动,好像在说,这些就是我仅有的、唯一的,我将它完完整整地放在了你们的面前,悲的喜的,好的坏的,都在这了。
  对于观众,毫无保留,对于目标,他付出一切。
  或许是气氛太热烈,或许是运动太激情,周望屿的心在这一刻,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作者有话说:
  这章好长,谢谢观阅!


第88章 幽灵之声
  《幽灵船》的出场次序在四个舞台的最后,首场《锦衣行》的舞台引发了长久不息的狂热,以至于后两个舞台受到波及,舞台的落差使得观众的眼光变得犀利刁钻,后两组的得票,远不及第一组的投票总数。
  出人意料的是,《锦衣行》的第一名,是于斐。他与周望屿之间足有百票的票差。
  而场内只有一千两百名观众。
  像一个充满希望的征兆,《锦衣行》组回到休息室的时候,于斐差点儿要箭步跑到乐时身边,立刻分享他拿到头名的喜悦,无奈众目睽睽,他只好收敛压抑自己的激动心情。
  于斐看向坐在前排观看表演的乐时,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周正,苍白的耳廓上别着那一只黑色耳夹,他的手紧紧攥着挂在脖颈上的戒指,指节捏到青白。
  于斐怔然地看着他,乐时一定很紧张,甚至也会害怕。
  参加节目之后,与乐时复合之后,他眼前的世界仿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看见了更多他无法看见的事物,多了许多从未有过的冲动和想法。像是现在,他想要抱抱乐时,想要在他的背影最单薄的时候给他鼓励,尽管凭对方的个性,大概会僵硬着身体、冷淡着脸色推开,对他说“我没有事”。
  于斐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心里感到难过。
  彼此都是倔强执拗的人,跌撞却勇敢地来到这个世界,像粗糙砂石被吞进柔软蚌肉,血肉模糊之后才学会温柔相对。
  彼此也都是脆弱平凡的人,颤抖而惧怕地面对压力和非议,像两座浮在海上的孤鲸,碰撞争斗之后才知晓冷暖相呵。
  赛程已经进行到这个时候,每个人付出的努力几乎都是一样的,天没有亮的时候打开练习室的日光灯,雪白的灯光就是他们的阳光。每天流出的汗水干了又湿,析出苦涩的咸味,衣服拧成麻花,汗水就像夏天的瀑布。
  日复一日,日复一日,只为了出道一个目标,即便手脚酸软,四肢僵硬,还要恶狠狠地忍着眼泪,拖着疲乏的身体,要把每一个歌词的字串,每一个舞蹈的动作,都烙印在生命里,永不忘怀。
  《幽灵船》的难度闻名整个节目组,不少人认为被“流放”到那一组,就等同于被判了死刑——曲子诡谲多变,偏离大众审美,难以欣赏,舞蹈对身体控制要求刁钻,听说主舞在正式演出之前还伤了脚,对于这组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放在最后一个出场,观众疲劳,加诸第一组的表现实在太过亮眼,那群狂放不羁的少年在所有人的面前横刀立马,告诉他们——
  要想拿到好成绩,先渡过这片大海。
  节目开始之前,乐时照旧陪唐之阳去医务室,苦口婆心的医生见了他,好像见了一生之敌,恨不得把他扣在医务室里直到伤愈,好容易逃出来,唐之阳把常吃的胃药塞进嘴里,苦涩的药片顺着喉咙吞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又捏捏两腮的肌肉,因为过程中的咬牙切齿,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
  队员集合之前,他们在候场的通道遇见了任风风和万幸,两个人的话声从很远的地方就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好像炸响的爆米花,话说得又急又快。
  唐之阳驻足听了会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是赛前的鼓励与加油,他们好像在争论些什么,谁也不肯退步,不依不挠的模样。
  “总而言之,你不准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情说出去的后果?你现在是第四哎,是第四哎!只要保持肯定就能出道的,你不是很想出道吗?跑了这么多公司,练习这么久,连家也好几年没回去了,现在你是脑子搭错筋了吗?”任风风的话连珠炮一样滚出来,间或是万幸一声两声的抽气。“干嘛要说,不说就好了,一直走到最后就好了。”
  “我很想很想出道,风风,真的。”万幸忙于一条一条应和任风风的话,偶尔激动地嗝一声,显得特别委屈,“但是我真的不甘心,这样、这样会让我觉得——”他的尾音拉长,好像在思考自己的措辞,“我会觉得,我现在得到的东西都是假的,都是公司、还有节目组安排给我的,我……”
  “我觉得好难受,风风,真的,如果我可以出道,因为我占了那个唯一的名额,乐乐因此不能出道的话,我真的——我会觉得,是我的错。”万幸的声量越来越小,间或带着鼻音和哭腔。
  唐之阳深深地看了一眼乐时,抱臂思考。
  乐时思忖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对唐之阳说:“哥。”
  唐之阳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论,他整理许久的微笑还留在唇边,他看了乐时一眼,眼中的光色是凛然的。
  乐时从没见过唐之阳这样冷冽的表情,恍然里甚至让人觉得有些阴郁。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他似乎永远是那个笑容和煦,温暖如春的兄长,但在某些不知名的瞬间,不同寻常的一面惊鸿一现。
  默声许久,唐之阳说:“HopE刚刚出道的时候,也险些被公司放弃。最后拯救他们的,是他们自己的歌,还有在苦难和风雨里仍然支撑他们,从不言弃的粉丝。能走到今天,他们也曾经被称为奇迹。即使知道很难,知道那不可能,但谁又知道未来的最终结果。我是在这样的自我劝解里,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暗箱,黑幕,我都明白,一定会有。但不走到最后,我不害怕。”
  唐之阳一番话说得风轻云淡,那些本该具有千钧重量的字眼,在他的口中轻盈得好像秋日天空中的飞鸟。
  这一双眼睛看到过的黑暗太多,他曾经是寄居在黑暗里的影子,每一步都如同幽灵。
  他们怀揣着不同的心情,大门缓缓开启。
  在那小小出口通向的舞台,聚光灯的光线落在他们的身上,《幽灵船》组全体向观众鞠躬,他们大胆夸张的衣着服饰,好像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
  李想也做出惊讶的样子,观众席则一片震惊过后,发出山呼海啸的尖叫。
  队伍里的人除了万幸与李凌京,都不是非常擅于言辞的人。开场白由相声组完成。
  李凌京笑着说:“我们这组颇具后现代风格,选曲的时候见了这首歌也像见了幽灵一样。”
  万幸跟着他的话茬笑了笑:“您见过会说rap的幽灵吗?”
  氛围一经调剂,观众席笑声阵阵。
  万幸一切如常,不像刚刚和任风风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地争吵过的模样,尽管他的眼睛有点儿发红,乐时看见袁弘杉轻轻拍拍万幸的手背,似乎觉得他临场太紧张。
  万幸咧嘴,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甜美可爱的笑,这和他身上过于张扬黑暗的朋克风格产生了鲜明反差。
  观众一片带着姨母笑意的喝彩应援,隐隐约约听得见是:“反差小恶魔”“人间小可爱”“百变小幸妈妈爱你”之类的话。
  万幸笑容满面地比了个心,又戳了戳李凌京的腰,两个人用手臂共同比了一个大心。
  李想看着台本,飘飘忽忽又问:“乐时练习生,在最近的练习生活里,有没有遇到什么烦恼?”
  乐时感激地看向了李想,李想虽然出身NBS,但却愿意处处给练习生后退的契机,全场一寂,观众们不会不知道他近来沸沸扬扬的家人、CP、私联事件,尽管在粉丝的支撑下,他的各类话题没有彻底沦陷,但总归缺少正主的一点话语支持,乐时当然知道这个时候粉丝于他、他于粉丝的重要性。
  是他们在最后,都不忘鼓励他“不要放弃”。
  他接过麦克风,注视着黑暗的观众席。乐时知道,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恶意的、善良的、好奇的、质询的。但此时此刻,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坦然。
  有模模糊糊的记忆,好像疾驰的列车,在他的脑海里呼啸而过,那是他第一次在私信界面看见于隽的“加油,我永远会支持你”;是他第一次点开自己个人首站的主页,看到那些拍摄的图片从模糊不清,精致到他甚至认不出自己;第一次走出机场,粉丝虽然少,却仍然为他竭尽全力地呼喊;第一次登上舞台,那片黑暗里有人一声一声,努力又拼命地传达他们的支持。
  第一次面对一片寂静,乐时无数次想过他要是也有深陷流言,难证清白的一天,他是否孤立无援,是否百口莫辩。
  但现在,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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