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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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一期节目绝对不能播出去。”
出门的时候,乐时看着被吓得眼圈发红,满头冷汗的于斐说。
“我不知道我会这么怕……”于斐嘟嘟哝哝,“我还想保护你呢。”
乐时递给他一张擦汗的纸巾,自己倒是风轻云淡、清凉无汗的样子,注意到于斐的手仍然在发抖,他索性轻车熟路地帮人擦起汗水来,即使他说出口的话十分嫌弃:“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工作人员的神秘大礼是下次再来的免费券,于斐哭笑不得,连连摆手。
寻找下一个项目的路上,于斐精神头显然好多了,歪着头小声说:“不过能被你紧紧牵着手,好像下次再来也不亏。”
“不准说怪话。”乐时态度恶劣地剜他一眼,“你真的想再来一次?”
于斐颓丧摇头,见到不远处富丽堂皇的设施时,眼前又一亮:“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去坐旋转木马吧……”
乐时毫不留情:“小孩子才坐。你没长大?”
……
十分钟后,两个人在缓慢起伏的旋转木马上并肩徐行,甚至轻松快乐地录了一段小视频。视频里的于斐没心没肺地笑,咧开嘴露出一对尖尖虎牙,乐时坐在他的后边,作势地避开镜头,却避不开唇角一点儿笑意。
对于斐以及和他相关的各种事情,他似乎总逃不开真香的定律。
作者有话说:
有好多小天使问cxd什么时候下线,就在五章内的事情了,请边吃糖边期待吧(鞠躬)。谢谢阅读!
第51章 寻常
半天的在劫难逃让乐时深刻体会到,和于斐去游乐园玩儿的体力消耗,不亚于在练习室练半天的舞,还是全程精神紧绷全力以赴的状态。但看到于斐的笑脸,他心里总不免一轻,似乎从分开始,到这不短不长的节目中,于斐从未这样开怀淋漓地笑过。
他总是站在角落,躲避镜头的注视,面对铺天盖地的恶言,黑粉的伤害,他除了默默忍受,就是用一切如常的坚强作为抵挡。没有人能成为他的坚盾,但这样近乎烂漫的天真,嬉笑怒骂的赤诚,他却从来未曾忘怀。
午饭需要自己在指定的客栈解决,地点在游乐园附近的一处居民区,至于吃什么也需要自己准备。于斐的精力似乎怎样都花不完,在手机没有归还的时间里,唯一用于消磨时间的活动就是聊天。
“我第一次觉得,”在听于斐对自己做菜的手艺发出无边展望的时候,乐时截断了他的话,跟在他们身后随从拍摄的工作人员也暗暗地笑了,是因为于斐毫不歇气地说了一路,乐时回应寥寥,但倾听的神情十分认真,“于斐,你话好多。”
于斐走在他前面几步,系带松松地坠在二人之间,他回过头,把一双大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儿,朝乐时比了个心心。居民区建在城市清幽安静的地段,行道旁的围墙和铁艺栅栏上种满了牵牛,在夏日深绿色的风中蓊蓊郁郁,随风摇曳。
在游乐园孩子一样玩出一身的汗,带着绿植气息的凉爽的风沁人心脾。手腕随着于斐的脚步被牵动着,他像玩得脱了相的大犬,宽而长的衬衫在他的腰部轻轻摆动,午间强烈的阳光透过轻薄的衣料,模模糊糊看得出点儿腰线的轮廓,干净、流畅、有力的,散发着专属于青年人的蓬勃热度。
总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细节,会令他的心猛地一动。
乐时别过眼,步子加快了,直到和于斐走得平齐,像是因风而动的心里的鼓噪,这才慢慢停驻。他抬头辨认着路标,感叹一句:“还是大隐隐于市。”
“要是以后也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就好了。”于斐自然而然接过他的话,“安静、悠闲,没有吵闹的东西。”镜头摇到他的侧面,他没有注视那只冰冷的眼睛,而是看向了乐时的脸,两个人对视一眼。
乐时说:“为什么会想做那件事呢?”
在镜头下,两个人本应该素不相识,乐时充当着谈话交心的角色,他要引出于斐退团的话题,这是《创偶》开播以来,第一次有人把退团的问题摆上台面。摄影师的步子加紧了,镜头里的乐时冷静、淡定,而有些随和的温柔气质。
于斐的笑容消失了,逐渐冷凝、严肃。
尽管这一句话对他的兴致有些挫败,但于斐并没有避而不谈。
似乎陷入了沉默的思考,他们的步伐变得和缓,转过绿荫如盖的清洁人行道,于斐在路口停下脚步。有老人骑着自行车路过,车铃滴铃滴铃地响了两下。深色的树影驳杂着金子一般的午阳,细细碎碎地坠在于斐的脸面上。
漂亮的角度。摄影顿住了镜头。
阳光灿烂,树色静美。年轻人站在安谧的街口,一人微微低首思量,一人抬眼深深注视。没有一句话会惊动缓慢推移的日色,二人之间却像是经过了万千思绪的相触。仿佛缓慢定格,又像有千头万绪,充满交流感的场景。
“和公司闹翻,和人际关系的好坏、待遇的公平与否,其实都没有太大的缘故。离开是为了新的开始,是为了自己真正热爱的音乐。我知道这个理由很缥缈,也很无力,但这件事所带来的恶果,还有对身边人一连串的伤害,”他注视着乐时的眼睛,“我感到很抱歉,我也愿意承担。练习的时候常常想,我只有做到最好,以最好的舞台回报,才能稍许地安慰一下仍然愿意关注我的人。”
他的话说得很慢,但清晰,每一个字都咀嚼浓烈的感情。他的眉睫剧烈不安地抖动,仿佛风中支离的蝶翼。他叹了口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如果大家愿意等我就好了。我会用另一条路证明自己,我也能单独出道。”
客栈的老板娘热情洋溢,房间的分配却充满了节目组好心好意的恶趣味。
房内的吊顶与墙柱都是木质结构,充满古代建筑的简练感。床是一张圆形的双人大床,枕被是年轮的图案。轻纱质感的帷帐以床灯为中心,呈伞状遮罩休憩的场所。室内房间有配备齐全的电子炉灶,浴室则是仿建的小型汤池,通透的落地窗外灌丛浓密,竹影清飒。
于斐看得目瞪口呆,这里俨然是一处避开城市喧嚣的、别开生面的小天地。
于斐说:“我感觉我能在这里躺一天……”
乐时被于斐牵着走,在浴室门口驻足停了很久,介绍房间的老板娘见他喜欢这儿,指着落地窗说:“附近有个音乐节,有烟花表演,晚上可以一边泡澡听歌,一边看烟花。”
乐时点点头:“谢谢。”
“今晚我们要去那个音乐节看看呢。”于斐在前头说,乐时被拽了一下,看见于斐在摆弄小厨房里的厨具,只见他拿了一颗洋葱和一根苦瓜,兴致勃勃地一捧,乐时皱了皱眉头,不知他在打什么黑暗料理的主意。
老板娘微笑着看着保持距离的两个人,最后说了一句“玩得开心”,把空间留给了于斐与乐时,镜头仍然跟在他们的身后,乐时说:“先把衣服换了吧。”想到什么似的,他又问问身后的工作人员:“带子能解了吗?”
小姑娘微微一笑,意味深长:“不超过两米的话,都不违反规则。”
——还是得如影随形地跟着。
以至于上厕所的时候,乐时都要靠在门外听于斐哼自创的小曲儿。
事实证明,还在展望自己厨艺有多么高超的于斐只是一个虚言症患者,满汉全席全都是用嘴做的,两个人最后对着琳琅满目的小厨房,煮了一锅淡出鸟来的泡面。坐在房间正心的榻榻米上三两下吃了。
“我以后一定努力向食堂的手艺学习。”于斐用筷子扒拉着清澈见底的汤水,看乐时捧碗一口一口吃东西的样子,即使并不好吃,他也吃得十分认真,面上卧的两个溏心蛋还是乐时煮的。
“练习的时间很满,没时间琢磨怎么做好吃的。”乐时把他的份吃好了,没有一点儿浪费,“我以后也学学。”
吃饱喝足之后,离晚上的音乐节客串任务还有一段时间,两个人的带子重新系上了,干什么都得绑定一起。两个人一合计,也就像吃饱了觉得困顿的懒人一样,打算躺在床上看个电影、睡个午觉。
为了照顾主角的心情,也为了人员的周转,摄像组在午饭的拍摄之后就离开休息了。这是难得放松的私人时间。
乐时不习惯和他一起躺在一张床上,还是软软绵绵,富有弹性的大床,电视荧屏是升降式的,以贴心的角度悬浮在他们中间。他沉在软硬合适的枕头间,有点儿屏息的紧绷感。于斐举起遥控器,在电影列表里翻了一会儿,又放下遥控,他偷眼看了会儿乐时,对方一切如常,目光平静地看着屏幕。
“你看什么?”
“都行。”
于斐摸了摸鼻子,一旦静下来,他反而觉得特别不自在。安静沉默的氛围让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小声提议道:“也许可以看……《放牛班的春天》。很老的片子,小时候爸妈给我看过,那时候我就想啊,唱歌原来是这么浪漫的一件事。后来就一直走到了今天。”
于斐很少与他谈起过去的事情,即便有所提及也是轻描淡写。这还是头一遭。
乐时点头:“看吧。”
十分经典的影片,即便乐时从前看过,此刻和于斐肩靠着肩躺在同一处,又是不一样的体验。他很快忘记了那不自如的紧张,聚精会神地看着情节的流动。冷气偏低,那张空调毯被扯过来,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光影翕动,时间推移。
顽劣天真的孩子们终于找到了将他们视若珍宝的老师,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将他们贬低得一无是处,歌声像是随风而来的风筝,抚摸过大海轻柔的颜色,让严寒冰结、灰败冷寂的世界得到了久违光照。
心与声贴近,从此向阳生长,不再孤独。
谢顶的中年教师弯下腰,拾起满地的纸飞机,飞机上是笔迹各异的签名,是每个孩子稚拙的拼写。他即将离开池塘之底,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有小手从高台的窗中伸出,纷纷地招摇挥动,向他送别。
清澈稚嫩的合唱温柔悠扬,成为遗憾中的一抹亮色。
“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每寸肌肤都透出了愉悦和乐观。我想向着全世界呐喊,可谁又会知道呢?”
最后的职员表滚滚而去的时候,乐时搁在被子里的手被轻轻握住。
“乐乐。”
安静观影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出声,此时于斐的声音有点儿沙哑,但却又沉又柔,他几乎是挨在乐时的耳边,悄声地耳语,“我也希望……希望有一天,唱歌在你的眼里,不再是考核的负担。就像舞蹈一样,我衷心地希望你,也能尽情享受歌声里的情感。”
“就算没有人能听得见,就算没有人会知道。那也没关系。那一刻的心情,是忘不了的。”
他的眼睛这样近,只要转过目光,就能够看见的情真意切,其中的感情炽热、温暖,流涨欲发。乐时垂下眼睛,心冷凝的冰雪皲裂、消融,是他一直以来不愿展露于他人眼前的脆弱不安。某种情绪受到感染,摧枯拉朽地动荡。
“我唱的歌……并不好听。”
于斐好像笑了,他侧过身,另一只手的手掌轻轻摸了摸乐时的发顶,指尖探进他细软的头发里,轻柔地抚摸。唯一的光源黯淡下来,淡淡的日光透进纱帐内,室内的昏暗轻柔平静。
于斐的声音同样慰藉:“对我而言,那是谁都没有的珍贵宝物。不需要任何技巧,也不需要瞻前顾后。”被子里握着的手一动,“当我想着‘我喜欢你’的时候,我的唱出来的歌,也会是一样的心情。”
乐时抬眼看他,他半个人都被对方揽在怀里,即使没有镜头,他仍旧不安地转了转眼珠,声音同样很低:“你现在是说真话,还是在说哄人的情话?”
“我就算哄你,也是为着和你一起出道,在决赛夜站到最后。”于斐瞬而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嘴唇小幅度地翕动:“你觉得我说的哪一句话是假的呢?‘你是宝物’是假,还是‘我喜欢你’是假?”
“……”乐时的面皮一热,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不是单纯的羞赧与无地自容,他的眼角在微微发烫。脱出口的声音也如此古怪,他冷静的内心始终不明白那一层浓重的鼻音从何而来,但他却说:“都是假的。是你在骗我。”
“你在骗你自己,你明明知道的。”
放在后颈的手掌紧了紧,于斐松开了另一只手,轻轻环住他的腰,不容抗拒的力道让他陷进只属于同性的坚硬怀抱,是他被那火热蓬勃的太阳拥抱。干燥的嘴唇亲吻他的额心,是刺痒的感受。手掌心隔着衣服抚摩腰侧,一阵刺激得汗毛直竖的冷,旋即是席卷全身的热流。
于斐将头深深埋进乐时的肩窝,他听见慌乱擂动的心拍,不知来自自己亦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