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求带之烈焰-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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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峰在外地跑长途的时候夜晚醉酒驾驶,酒精让他头昏眼花力气渐无,上斜坡的时候方向盘没握稳,整俩载满沙的大卡车轰轰地倒了下去,大卡车摔得个七零八碎,李华峰命大,双腿骨折,脸皮身上只是擦伤,没有生命危险。
卡车是公司的,现在基本上废了,公司以他一年的工资作为赔偿来抵扣卡车,也就是李华峰白干了一年,他躺在医院里白白地生闷气。
李氏来照顾李华峰,但李华峰对自己的亲生老娘也没什么好脸色,不是恶就是吼,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个亿,偏偏这李氏脾气极好,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地伺候李华峰。
李华峰根本没存钱,赚多少花多少,这次住院将身上仅有的一点钱都花光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要定期做检查,在医院里一天就要多烧一天的钱,没钱就要被医院扫地出门。
李氏急得团团转,李烈那时已经初二了,心思格外敏感,他问奶奶怎么了,李氏毫不隐瞒地告诉了李烈。
李烈长叹一口气,没说话。
李氏只知道李烈的妈尤艳跑了,但为什么跑了她并不知情,这个老太太已经脑补了尤艳不是个好东西,肯定是别的男人跑了,只是可怜了这两个孩子,还连带自己儿子这么消沉,真是作孽啊!
夜晚李烈将一笔钱交给李氏,李氏惊讶地问这钱是哪里来的。
李烈笑着说,“奶奶,你不要大惊小怪的,这钱是我向同学借的,他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就借了钱给我。”
李氏掂着手里的钱还有一点分量,她问,“他哪来这么多钱给你?”
李烈说,“他家里很富,这点钱不算什么,你还是赶快交医药费吧!”
李氏也管不了这么多,拿着钱不仅把医药费给缴清了还天天鱼肉鸡鸭地伺候李华峰,李华峰活像赛神仙,要烟得烟,要酒得酒。
一段时间后李华峰很奇怪他老娘哪来这么多钱,于是问李氏,李氏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李华峰冷笑了一声,把烟丢在地上,李氏不解,“你干什么,这也是钱啊!”
李华峰说,“我不要那女人的钱!”
李氏问,“什么女人,这是你儿子辛辛苦苦向别人借来的钱,他每天除了去学校读书还要打零工来赚钱,小小的孩子真可怜。”
李华峰不为所动,说,“什么借来的,他身边会有这么富的人吗?!这一定是他那贱人老妈给他的,这会想用钱来糊弄老子,老子宁可饿死也不要那贱人的钱!”
李氏虽然善良,但此时也有些生气,她怒道,“你现在这么傲这么高了,平时你没钱的时候怎么还向我伸手,我一个老得不成样子的人还要养你这个三四十岁的儿子,你说你还没有一点良心?!还是不是人?!”
“你的儿子李烈认长得也不差,学习成绩又好,你干什么非得和那孩子过不去,三天两头的就朝他发脾气,他有什么错?!”
李华峰听了暴怒,一个枕头朝李氏砸过来,李氏瘦小的身躯倒在了地上,开始嘤嘤哭泣,“你这个不孝子,你要打死我吗?!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真是命苦啊,老东西死得早,生下来的又不是一个好东西!……”
李华峰心肠冷漠似铁,眼睛看也不看李氏,说,“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我的种。我没把他赶出去给他一块地方住就已经是天恩了,还想要我怎样,还要让我把他捧在手上含在嘴里吗?!”
李氏只生下李华峰一个孩子,还是三代单传,因此很想要一个孙子,她说,“你整天在这里瞎想些什么,小烈和你那么像怎么不是你的儿子?!再说就算不是亲生的,那孩子在你住院这几天没少操心,没有血缘关系也有恩情吧!你怎么那么狠心!”
李华峰不为所动,他最看重血缘,不是他的种跟他就没有任何关系。
李烈在医院外面听到这段对话,觉得很悲哀。
悲哀。鲁迅叹道。
悲哀。他叹道。
在李华峰眼里,他连一条狗都不如,狗跟人相处久了主人都会摸着脑袋赏一个笑容赐一顿饭。
他把省吃俭用的钱另外借了别人的钱给李华峰作医药费,是因为无论他怎么厌恨怎么讨厌这个人,在他内心的某个地方,这个人还是他的父亲,他很小的时候还叫过他爸爸,他还是他的儿子。
但直到今天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从一开始李华峰根本就没把他当儿子看,理由竟然荒谬得难以想象,就凭他的直觉认为他不是他的种。
李烈心头一震,觉得很难受,他右手大拇指的指甲嵌在掌心深处,把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逼了回去,出医院的时候他抬头看见湛蓝的天空,眼泪掉了一颗在衣襟上,将左手提着的水果丢在垃圾桶里。
他想从此之后无论生与死他与那个男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李华峰出院之后闲了三个月,做起了夜间出租的工作,白天睡觉打牌夜晚出去上班,一个人自做自吃。
随着李烈的长大李华峰很少再打骂他,李烈长个子特别快,初中的时候已经很高了,李华峰反而有点怕李烈,不仅是身高力气上的怕,更多的是怕他那一双冷而带有杀气的眼睛。由于从小就不亲,李华峰也懒得管,只由李烈李知自生自灭,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他的种,他凭什么要给别人养孩子?!
李烈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不少流氓混混,和他们在一起厮混,也学会了抽烟喝酒骂脏话,斗殴打架更是家常便饭,天长日久之下李烈在黑道上混出了一番名堂,他大方又豪气,经常请客,别人都愿意跟着他,都听他的话,所以慢慢的李烈的身上自带一种气场。
从前很小的时候爸妈吵架他害怕地躲在被子里,哆哆嗦嗦地听到砸杯子动刀动手的声音,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小声地哭泣。
后来吵习惯了,他也麻木了,愤怒地想这一对狗男女怎么出门没被车撞死,死了就不用再吵了就都清净了。
直到妈走了,爸冷漠,他变态地有点想念以前两个人吵架的生活,起码那个时候一家人还在一起,还能在吵完架之后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
李烈在学校里嘻嘻哈哈,黑道上装得很老大哥,其实回到家只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唯一的活物就是妹妹李知。李知是他从小带大的,“知”这个字还是他给取的名字,希望她能好好学习知识,知远知理。
李知很小的时候一直喊李烈妈妈,过了一年才慢慢改正过来喊哥哥。李氏对这一对兄妹很好,是一个负责人的奶奶,但她极容易头昏眼花,往往帮倒忙。
世界上如果没有人可以牵挂,那就当一个被人牵挂的人吧。李烈想着就算不为他自己也要撑着把李知带出这个地方。
他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
他很想拍一声桌子,但又怕吵到已经熟睡的妹妹和奶奶。他将记账本收好放在抽屉里,将书包挂在椅子上。
他走到漆黑的厨房接着自来水喝了几口,随后撒着拖鞋走到狭窄的卫生间,用冷水冲澡,很凉很刺骨,不知为什么他今天就要这样刺心的冰冷。
他摸着今天被周焱握住的手腕,仿佛那里还有他的温度,他轻轻地亲了一口。
有一种爱情的名字叫无望。不是绝望,绝望存在的前提是有希望,而他是连希望都没有。
他与周焱差距太大,他在他面前表面上落落大方,可心底里总有一种浅浅的自卑,来自于家庭环境的自卑他无法克服。
冲完了澡他无神地倒在床上,他拿出枕头之下的深蓝色电子表,这是周焱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虽然只是周焱为了不让他烦他的礼物,可他还是很开心。
他怎么可能轻易丢呢。
傻瓜。
电子表早已经没电了,显示屏上一片空白,但他不想换电池,他想好好的保存它的最初的模样,反正他又不会用它来看时间,他还需要这个借口去逗某个人呢。
他嘴角露出浅浅笑意,看着电子表喃喃道:
晚安,小焱。
第13章 少年时代(十二)
少年时代(十二)
周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他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打开玄关门,家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
周焱从小就没有住过学校,一直都是走读生。上了高中之后他的父母怕他辛苦希望他住校,但他拒绝了,他还是更愿意住在家里。
住惯了家他无法想象和很多人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窘状,他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怎么主动说话,更怕引起很多不必要的矛盾。
还是在家好,一个人住在自己习惯的房间里,安静又舒适。
周焱的爸爸周树之是公务员,朝九晚五的工作,工资端得平稳,福利常有。而周树之的脾气性格简直天生就是为了做这行而打造的,面相平实,不急不躁,端着热水茶壶吸几根烟,闲时读读书看看报侃侃新闻,日子过得很是悠哉。
而周焱的妈妈程芳完全是他爸的相反面,程芳是银行领班,每天风风火火全力以赴地趴在工作上,脾气暴躁,说话嗓门像一把破锣,可以咋呼得死人。
周焱平时作业写完了会看一些文学书,而他爸也会读这些书,父子两个交流起来很是快乐。
而程芳从厨房里围着围裙走出来,眼睛瞪着周树之骂道,“文学!文学!文学个屁!整天说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干嘛?!文学能当饭吃吗?!”
随后程芳将茶几上放着的海子的诗歌丢到垃圾桶里,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整天不奋进的男人气不打一出来,怒火更甚,骂道,“有时间在这里看些闲书还不如去想办法赚钱,房贷还没还清,你还有心思搞这些鬼名堂,你还是个男人吗?!整天要你老婆我卖命地赚钱养家!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嫁给你,嫁给一个每个月工资少得可怜的公务员!……”
每逢这时周焱会自动地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去避难,然而又不能完全做到充耳不闻,只觉得心烦。
周树之和程芳吵架的原因和所有中国家长是一模一样的:票子,面子,孩子。每个月具体吵架的次数依据程芳的心情而论,心情好可能一个月都不会吵架,要是业务没做好或者受了顾客的气一个星期都要吵上四五天。
但相较于李烈的父母吵架,这都是九牛一毛,周家父母吵完怒气发泄完之后该干嘛就干嘛,一家人还能坐在一起吃饭笑笑说话,这是因为维系家庭责任感和感情还在,但李华峰和尤艳互相厌恶彼此,感情和利益都恶化到了极端,连孩子都拴不住他们他们各奔东西的脚步。
周焱更愿意和他爸相处,在他眼里他爸仿佛是一只慈祥的大肥猫,让他很有安全感,而且他爸是他遇见的少数能够和他有共同话题的人。
他讨厌他妈,以前是心里暗暗的讨厌,不知何时这样厌恶越来越深,但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只是忍耐着。
他的忍耐性和唐朝的张公艺有得一拼,百忍而不发,直到成为一种嵌在骨子的习惯。
程芳只生下周焱一个孩子,没有把他惯成嚣张跋扈的城市孩子,而是从小对他极为严格,望子成龙之心比一般的父母重得多。
偏偏周焱自小性格腼腆,很怕人,见了生人恨不得脚下生风赶紧跑躲起来。3岁的小孩子这样也就罢了,别人会夸你可爱,但越长大周焱这种见人就紧张就想跑的毛病越来越严重,程芳尽全力想把周焱塑造成一个落落大方处处优秀的精英的美梦就这样碎了。
周焱小时候的成绩并不好,他总被老师安排在最后一排,一个人无神地望着黑板,茫然地看着黑板上天方夜谭般的字迹,听着老师嘴里吐出的符咒般的话。
有时候没听懂又不敢问老师,也不敢问同学,不懂的越来越多,慢慢的好像什么都没学到。
下课的时候他也只是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写写画画,趴在桌子上走神。放学一个人回家,看着落日逐渐消失,他背着书包心情沮丧地回家。
程芳为周焱的成绩急得要命,上了初中之后把所有报过的艺术课全部取消了,专门给他报补习数学和英语的班。
无奈周焱的成绩还是上不去,一直在班里的中下游,程芳钱也花了,心也操碎了,但一无所获,甚至看到周焱的成绩比以前还掉了不少,简直没被气死,三天两头的在家里发脾气抱怨。
周焱害怕又自责地躲在房间里,听到他妈怒气冲冲的话,更内疚了,他想自己为什么笨,笨得天怒人怨,他狠狠地用双手敲自己的脑袋,骂道,这里面装的难道是屎吗?!你怎么这么笨?!他一边无望地斥骂自己一边无奈地流泪。
有些事想尽心也是枉然,天命不可违。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周焱每次到考试的时候就特别紧张,因为考试成绩会发到父母的手机上,各科成绩综合排名一览无余,要是他名列前茅他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