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年少,何谈轻狂-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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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妤说完这些便离开了，叶莘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如果仔细看便会注意到，他那微颤的指尖。
　　　　终于，叶莘站起身子，拿起外套便冲出了办公室，他现在只想回家，只想看到苏若。
　　　　这一刻，叶莘真的慌了，他想象不到没有苏若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该怎样在没有苏若的世界里活下去，苏若会彻底消失，这样的可能，他连想想，都疼得要死。
　　　　其实，没有一份爱是那么伟大的，没有谁离了谁就会活不了的，就像这个地球少了谁都一样地转，只是活的方式不同罢了。苏若在，他就是个人；苏若不在，他就是行尸走肉。
　　　　然而，当叶莘狂奔回家，看到的却是让他硬生生停在原地的一幕。
　　　　苏若站在门口，怀里拥抱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不，应该说，那个女生，是肖珞笙。
　　　　
　　　　第39章　Chapter40
　　　　
　　　　人们总是喜欢去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或者是亲耳听到的，却并不知道，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虚假的景象，而耳朵所听到的也并未就是事实。
　　　　就譬如，现在，此刻，那两个相拥着的人。
　　　　叶莘双手插着口袋朝着那两个人走去，嘴角扬着与眼中怒气极不相符的笑容，一下又一下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有些沉重吓人。
　　　　听到声响的苏若微微转头，在看到叶莘表情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完蛋了。
　　　　今天这事说来也巧，其实在他辞职离校的转天肖珞笙就来了叶莘家，而那个时候叶莘也正处于不回家的忙碌状态，并不知情的苏若当时全然没有应付肖珞笙的心情，所以并没有开门，只是假装没有人在家。
　　　　而那之后，肖珞笙每天都来，她不吵不闹，只是在来的时候敲了敲门，见没人开门便坐在门外，背靠着房门，不时说着一些掏心掏肺的话，也不管苏若在不在里面。
　　　　她说，她知道是因为苏若的原因她才能留在学校，她很感谢。
　　　　她说，但也正是因为苏若对她太好，才让她没办法放手。
　　　　她说，这样的苏若，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想要试试。
　　　　肖珞笙说了很多很多，而苏若也听到了大部分，对于肖珞笙，他能说的也只是一句……傻孩子。
　　　　终于，苏若开了门，肖珞笙在看到苏若的那一刻便扑进了他的怀里，眼眶微红，而这一幕，恰好，被叶莘看到。
　　　　若是放在以往，或许叶莘并不会太在意，甚至还会出言调侃两句，只是现在的叶莘，太多太重的压力让他再也没了玩笑的心情。
　　　　叶莘在两人身边停下，抓住肖珞笙的手腕用力一拽，便将她从苏若的身上拉开了。
　　　　“放开我！”颇重的力道让肖珞笙的手腕出现了一道红痕，她抬头仰视着叶莘，眸中带了几分怒气叫喊道。
　　　　叶莘却并没有理会肖珞笙的挣扎，只是低头看着她，嘴角的笑容突然加大，眼中的怒意消去了不少，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是玩笑还是正经，他说：“喂，肖珞笙，我成全你怎么样？”
　　　　“什……什么意思？”肖珞笙被叶莘的话弄得一头雾水，连挣扎也不由得停止了，愣愣地看着叶莘。
　　　　“你不是喜欢苏若么，我放开他，成全你。”叶莘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眸中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是释怀，还是试探。
　　　　叶莘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苏若，因为他不敢，他害怕看到苏若眼中的受伤，他怕他一旦看到，就会后悔刚刚做出的决定，他怕他看到苏若的模样，便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想了很久，是让苏若跟他一起承受危险，还是让苏若以伤心为代价安全地过完这辈子，这两种结局哪一种会更好一点，哪一种会让苏若更容易承受一点，哪一种……会让他更放的下一点……
　　　　而在刚刚，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想苏若活着。
　　　　恨他也好，怨他也罢。
　　　　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苏若的存在，至少，他可以有个念想，有个期望。
　　　　而苏若的伤心，迟早有一天会消失，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伤口，终究会愈合。
　　　　而肖珞笙，是个再好不过的借口。
　　　　就在肖珞笙被叶莘的话震惊的哑口无言的时候，苏若挥开了叶莘握着肖珞笙的手，拽着叶莘的胳膊便将他拉进了屋，只给肖珞笙留了一句“你先回去吧”。
　　　　“叶莘你TM几个意思？”门关上后苏若就爆发了，他猜到叶莘在看到刚刚的画面后会生气，他已经做好了承受叶莘怒气并好好解释的准备，却没想到叶莘竟给他来了句成全肖珞笙。
　　　　“没几个意思，就是觉得没劲了。”叶莘耸了耸肩，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口吻很是轻松，轻松得让人觉得冷漠寒心，“你呢也甭和我说什么刚刚都是误会，你解释着累，我听着也烦，苏若，我腻了，不想再和你玩下去了，凭良心讲，肖珞笙那小姑娘也挺不错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条有身条，你们俩在一块儿挺好的，我们……就这样吧……”
　　　　叶莘每说一句，苏若的心就凉一截，终于，在叶莘说到就这样的时候，苏若忍不住一拳头挥在叶莘的脸上，冷声道：“从高中到现在，你TM跟我耗了快十年，你和我说是玩玩，有这么玩的么，啊？是你傻还是我傻，嗯？”
　　　　“所以你当我现在逗你呢？苏若，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叶莘笑着揉了揉被揍的嘴角，强迫自己说出一句又一句狠心的话，强迫自己的眼中没有怜惜和不舍，继续道，“我承认，高中那阵儿我是挺喜欢你的，分开那么多年也挺想你的，重新见到你以后就觉得当初没个了结，就想把你重新追回来，而你呢也变了不少，我也觉得挺新鲜的。”
　　　　“但是吧，新鲜劲过了也就没劲了。”
　　　　“苏若，你自己说说，咱俩重逢以后吵了多少次架？”
　　　　“其实你也觉得挺没意思的是吧？”
　　　　“既然咱俩都没感觉了，何必继续下去呢？就这样算了吧。”
　　　　“苏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爱上的，都只是记忆中的彼此罢了。”
　　　　“说完了？”苏若静静地听着那一句句伤他的话，他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在叶莘追他的时候，他为了拒绝叶莘而刻意说的那些狠话，落在叶莘的心上，是不是，也这么痛……在看到叶莘点头后，苏若平静地开口道，“我回家了，叶莘，你刚刚说的，我一句都不信，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再联系。”
　　　　说罢，苏若没有丝毫犹豫地离开了，而在苏若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叶莘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叹了口气。
　　　　他伤的是苏若，痛的却是自己。
　　　　
　　　　第40章　Chapter41
　　　　
　　　　叶莘和苏若就像陷入了僵局，将近一周的时间，谁都没有主动去联系谁，直到……
　　　　“给，你要的东西。”办公室内，徐一凡站在叶莘面前，将一个红色的请柬放到桌子上，严肃地开口道，只是神情间闪现出几分犹豫。
　　　　叶莘拿过请柬翻开看了眼便放在一旁，抬起头便看到徐一凡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摆了摆手道：“想说什么就说，别在那磨磨唧唧的。”
　　　　“你和苏若，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徐一凡有些可惜也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叶莘和苏若的事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他看的一清二楚，曾经他也曾反对过这份感情，因为他知道这条路太难走，也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被苏若一次又一次地伤到，心里不好受，可是后来，当他看到叶莘对苏若的执着后，他便只希望他们可以好好的。
　　　　叶莘沉默了下来，随意搭在桌子上的右手紧握成拳头，甚至可以看到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过了很久才稍稍放松下来，有些烦躁地开口道：“你以为我特么想结束？可我不想他有事，也许安妤说的是对的，放开苏若，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无论徐一凡再怎么想帮忙，那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他也不好插手，更何况他连自己的事都还理不清，哪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于是，听到叶莘这么说，徐一凡也不再多言，点了下头便要离开，却在刚要转身的时候被叶莘叫住：“对了，上次和你说那事办的怎么样了？”
　　　　徐一凡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叶莘说的是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到叶莘面前道：“找好了，这是地址。”
　　　　“嗯，谢了，你去忙吧。”叶莘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点了下头便让徐一凡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叶莘一人，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手指在苏若的名字处犹豫了很久，才轻叹一声，终于拨通了这个电话：“苏若，你来一趟我公司吧。”
　　　　过了不知多久，叶莘办公室的门才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从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苏若。
　　　　其实苏若来的并不慢，只是这等待的时间于叶莘而言有些漫长而已，他想要见到苏若，想知道他这几天有没有吃好睡好，想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可，他偏偏又期待着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在等待的期间，叶莘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靠在椅子上，闭着双眼，像是等待着审判。
　　　　而当苏若推开门的那一刻，叶莘好像听到了终止符的声响，他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压抑了所有的情感，面对苏若，唇角微扬，一双黑眸似笑非笑。
　　　　一锤定音，审判终结。
　　　　一切，到此为止。
　　　　“想好了？”苏若在叶莘面前站定，双手插着口袋，声音平静冷淡，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可没人知道，他口袋里的双手已经因为紧张而握成了拳头。
　　　　是的，他在紧张，因为他并不知道，他将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嗯。”叶莘随意地靠着椅子背轻轻地应了一声，而后拿起那张红色的请柬递给苏若，笑着开口道，“这就是我所有的解释。”
　　　　请柬。
　　　　那意味着什么苏若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没办法相信而已。他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终于不可抑制地产生了强烈的情绪波动，然而他却绝不允许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叶莘看到这样的自己。
　　　　苏若微微垂眸，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快要抑制不住的情绪，他沉默片刻，直到口袋里的双拳可以松开而不至于颤抖的时候，才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张请柬。
　　　　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翻开请柬，指尖从请柬上的名字处滑过。
　　　　叶莘，安妤。
　　　　“所以，分手不是因为肖珞笙，而是……”清冷中带了几分寒意的声音响起，苏若抬眸直视面前的叶莘，黑色双眸中的冷意更甚，“我，碍了你和安妤的路。”
　　　　苏若的眼神让叶莘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刺得他生疼，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便回过神来，耸了耸肩，状似无所谓地笑道：“可以这么说。”
　　　　“你现在给我这个，是为了解释，还是在邀请？”苏若晃了晃手中的请柬，单手撑着桌面，微微俯身靠近叶莘，眼中的寒意刺骨，“邀请我，参加你和安小姐的婚礼？”
　　　　“如果你想来，我绝对欢迎。”对于苏若的靠近，叶莘不退反进，弯起唇角露出轻佻的笑容，抬手捏住苏若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抬眼看向苏若，眸中是若有似无的笑意，“毕竟，你曾经是我最好的兄弟。”
　　　　这样的举动，无疑让苏若越发心寒，他几乎是在叶莘话音落下的瞬间便挥开他的手，直起身子转身离去。
　　　　“等一下。”然而叶莘却迅速地起身拉住了苏若的手腕，在苏若转过头，目光如刀子一般看向他的时候，扬唇笑道，“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
　　　　说罢，不顾苏若身上散发的冷气，叶莘拽着苏若的手腕，一路拉着他离开了公司。
　　　　
　　　　第41章　Chapter42
　　　　
　　　　一路上，两人坐在车里，一个沉默地开车，一个安静地看着窗外，车内的气氛有些凝滞，也有些尴尬，然而这两个人却谁都没有打破这份沉默的打算。
　　　　“下车吧。”直到抵达目的地，叶莘才一边解开安全带，一遍对苏若如是说道。
　　　　听到声音，苏若平静地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推开车门下了车，然而却在看到叶莘要他看的东西后愣在了原地，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间咖啡店。
　　　　一间开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店。
　　　　他记得，在不久前，他曾在喝醉的时候对叶莘说过，他辞职后想开一家咖啡店，在学校对面，和叶莘一起。
　　　　而现在，这间咖啡店就在他的眼前。
　　　　连他醉酒时的一句戏言都会记住，在他不经意间说过的一个可能自己都不记得的愿望都会替他实现，叶莘，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这间咖啡店的主人了，这就当做是分手的最后一间礼物吧。”叶莘走到苏若身边，看了看面前那间以苏若的喜好去装饰布置的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