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黑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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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张松了一口气，冲他挥挥手，“哎，等你半天，以为你没到呢，赶紧的，跟我进来吧。”
　　路洋收了手机连忙跟着走了过去，墙角另一边偷听他讲电话的人笑了，也随着晃进了楼里。
　　进了屋里，刘导正坐在客厅中央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见路洋进来了于是收了声转了过来，冲一旁的工作人员说：“去把小顾叫进来。”
　　厅里站了三个小年轻，都是这个角色的候选人，看着岁数都不大，算上路洋一共四个人。
　　顾桀很快走了过来，几个小演员一通儿地跟着喊：“顾哥好！”
　　留下路洋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几个人纷纷侧目，路洋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也冲顾桀扯出了一个满分的笑容，“…顾哥好。”
　　没事没事，问个好嘛…就算我不喜欢他，但我也要有礼貌！路洋在心里默默自我安慰道。
　　顾桀走了过来，每个人都瞅了一眼，到路洋这里的时候站定了，冲他笑了一下。
　　大八月的，路洋瞬间感觉自己后背直冒凉风。
　　“小顾，这几个人都是我们看着不错的，你瞅瞅吧，咱们定一下最后人选。”副导坐在旁边顾桀说着，身边刘导的助理小张应声冲顾桀递去了一沓资料。
　　顾桀翻了翻资料，每个人都有好几页的介绍，唯独最后站着的那个没有。
　　“他的资料呢？”顾桀指了指路洋，冲小张问道。
　　“他的…”小张连忙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夹，以为自己给落下了，刘导见状就摆了摆手，“甭找了，他来的时候就没拿简历，连经纪公司都没签，是个新人。”
　　顾桀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向路洋，“你连经纪公司都没签？”
　　路洋诚实地点了点头，“上个经纪公司约满了，没续。”
　　顾桀会意地点点头没说话，他倒有些意外这个新人的勇气，但他不知道，路洋哪儿是自己鼓起勇气要来的，根本就是自己亲姐牵线搭桥努力蹿腾来的。
　　顾桀想了一下，指了指路洋，“那就他吧。”
　　“？”路洋懵了，没想到顾桀这么直接，旁边几个小伙子顿时都看向了他。
　　几个导演听了都没什么意见，直接叫工作人员准备合同去了。
　　顾桀往外走的时候，赵小培跟在他身后小声问他，“顾哥，这不是刚才跟电话里说你不好的那个吗？你选他干啥呀…”
　　“选的就是他，怎么也得让他知道知道，有些事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外面阳光很足，光线晃得顾桀有些睁不开眼，他边下台阶边拿手遮了遮，又说：“而且，这不就是纯新人？就他最符合刘导要求，我倒还挺佩服他的勇气。”
　　“哎呀…你何必跟黑粉杠上呢，没必要的。”赵小培撑开了遮阳伞，“这种人多了，每一个你都拉来教训一顿，那咱们也不用干别的事儿啦。”
　　顾桀笑了，摆摆手刚要说什么，就听身后有人叫他，“顾哥。”
　　是路洋。
　　顾桀转过来看见来人有些意外，“…找我有事？”
　　路洋刚才做了半天思想斗争，他实在是不想跑来找顾桀要签名，想想就觉得对不起自己黑粉的身份，但是他不要这个签名又有点对不起路晴，更要命的是，刚才是顾桀给了他参演这部戏的机会，无论如何，他好像是应该来跟顾桀道个谢。
　　所以尽情不情愿，路洋还是跟着他走了出来。
　　“谢谢顾哥，我…”话都到了嘴边，路洋实在是说不出口了，半天才有些结巴地憋出来一句：“…我就是来道个谢，没没没什么。”
　　路洋的来意，顾桀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憋着笑冲赵小培伸手要纸笔。
　　“拿回去给你姐姐吧。”顾桀笑了一下，扔给他一张签名，“期待你片场的表现。”
　　路洋脸上的笑都僵了，这会儿他才明白，顾桀听见他讲电话了。
　　晚上，路晴一进家门就被吓了一跳，路洋那小子整了个倒立着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两条长腿笔直地倚在墙上，脑袋往那儿一歪，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干嘛呢，吓我一跳！”路晴换了鞋走进来，指着他立在墙上那两条腿说：“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两根筷子给我收起来？臭小子比我还白，跟这儿拉仇恨呢是不是？”
　　路洋叹了口气没搭理她这茬，路晴就问他，“咋唉声叹气的，还没问你呢，今天怎么样？”
　　“别理我，我要自杀。”路洋一脸的生无可恋。
　　路晴倒水的手应声停了下来，“怎么了？剧组没选上你？”
　　“那还好了！”路洋拍了一下沙发背，“他选的就是我，我完了。”
　　“真的假的呀？”路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眉开眼笑地去扯他的胳膊，“那可太好了，你高兴傻啦？这多大的喜事啊！”
　　“喜事？”路洋乐不出来，拿旁边的抱枕捂住了脸，“老天爷啊，这下可好了，顾桀要整死我了。”
　　路晴刚要张口说什么，就看见了茶几上顾桀的签名。
　　“啊啊啊啊啊！”路晴一下子蹦起来了，连忙蹲下来拉开茶几的抽屉一个一个地翻着，“咱家有相框没有啊？要好看点儿的那种…哎呀路路我跟你说话呢！”
　　“没有没有没有！”路洋扔了她一个抱枕，“你弟弟都要被他整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舔他的签名，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脑残粉盛行啊！”
　　路晴上去甩了他胳膊一下，“行了行了，说说，到底咋了，一回来你就跟这儿哭天抢地的。”
　　路洋把事情先后经过和路晴描述了一遍，路晴听了捂着脸少女心都要蹦出来了，“天呐…没想到我们顾老师人这么好…你都那么说他了他都不记仇还愿意给你机会…”
　　路洋气得放下腿坐了起来，“你知道什么啊，我这是被顾桀盯上了，他肯定是准备整死我了，你说他心机多深啊，都知道我不喜欢他了，还故意把我留在剧组，阴谋，这就是阴谋！”
　　“老弟，不是我说，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吧？”路晴揽住了路洋的肩膀，“我们顾老师这是赏识你，才不计前嫌，你应该珍惜这个机会！”
　　路洋无语地冲她摆了摆手，“别说了，我要跟你断绝姐弟关系。”
　　“你别走啊，不是，你回来，顾老师真的人又帅性格又好…”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3章　男神人设的崩塌
　　隔天晚上。
　　路洋推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进组的时候，身边多出来个小助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路晴给他安排来的人，叫宋含，此时正帮着路洋提着行李往房间走。
　　进了剧组给他安排好的房间，路洋放下行李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谢谢啊宋宋。”
　　他之前的公司也没给他配过助理，他也没享受过什么特殊待遇，宋含将行李放在了桌子上，冲他笑了一下，“哎呀不用谢的，这是我的工作。”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事情就找我，不用怕麻烦！”宋含冲他扬扬头，“你没什么事情也早点休息吧，明早第一场就你的戏呢。”
　　路洋点头应下，目送宋含离开了房间。
　　…　…　…
　　电视上正放着一场激烈的球赛，解说员激情愤慨，床上的人无精打采。
　　顾桀翘着个二郎腿都快要睡着了，剧本还盖在他的脸上。
　　床头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顾桀有些没好气儿地抓起脸上盖着的剧本扔到了一边，将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一些，这才接起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边的女声有些颤抖，“是我。”
　　“…”顾桀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号码，刚要挂断电话，那边就好像知道他会挂断一样，连忙说：“别挂，顾哥…你能出来见我一面吗，我就在你住的酒店。”
　　“你怎么又在？”顾桀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自己刚才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我已经睡下了，你也早点儿睡吧…”
　　“顾哥，我跟了你这么久，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吗？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了。”
　　“对不起，你不觉得你的保证有点太廉价了吗？”
　　顾桀应声挂断了电话。
　　…　…　…
　　生平第一次进组，路洋本来洗完澡就乖乖爬上床了准备睡觉，结果也不知道是他认床还是心里不踏实，在床上滚来滚去地死活就是睡不着。
　　“明天…唉…不行不行！我还是再看看剧本吧！”路洋连忙爬起来打开台灯。
　　趴那儿没看两行，路洋就绝望地将脸埋进了剧本里，“完了，明天就要受死了，他不知道要怎么难为我了，我看剧本有啥用啊…”
　　“不行不行不行，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路洋想了想，连忙又爬了起来，“不管顾桀准备怎么为难我，我都要好好背词儿，好好拍完这部戏，至少不能被他看扁！”
　　努力不过半个小时，路洋趴在那儿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做了半天心理斗争，他还是决定先爬起来泡一包方便面再回来看剧本。
　　一边从行李箱里翻找泡面，路洋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就吃这一次，不会胖的。
　　但是老天好像在故意难为他一样，面是翻出来了，他房间里的热水壶是坏的。
　　“老天爷，我怎么这么惨啊，明天说不定就要受死了，怎么今天连盒泡面都不给我吃啊？？”路洋坐在地毯上拍了一把大腿，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根救命稻草呢，宋含。
　　路洋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刚一拉开房门，好巧不巧，他就撞见了对门的顾桀。
　　准确的来说，是叶姝和顾桀。
　　再准确一些，是贴在一起的叶姝和顾桀。
　　顾桀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缝儿，他人站在门口，一脸的不耐烦，叶姝正搂着他的胳膊不放，听见门响也随着回过头来。
　　“…”和顾桀的第二次见面，路洋简直尴尬地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双方对视了几秒钟，路洋连忙低着个头躲进自己房间带上了门，“打扰了打扰了。”
　　“…”顾桀尴尬地看着对面关上的房门，心态崩了。
　　本来想在那小子面前建立起一个德艺双馨的人设，这回想都不用想了，路洋一定是以为他这是在睡同剧组女演员了。
　　关上房门，路洋尴尬地捂着脸恨不得仰头大叫了，他往屋里走了几步，愣了几秒钟，又轻手轻脚地折了回去贴在门上想听听外面什么动静。
　　半天路洋才反应过来，“不对，我尴尬什么啊，他419被我瞧见了，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儿，尴尬的应该是他！”
　　隔天一早，路洋头一天拍戏，早早地就到了片场，此时正倚在柱子上一个人默默地看剧本。反观另一边，顾桀只要一出现，身边总是会围着一堆助理给他打伞递水扇扇子，路洋穿着一身合身的黑西装，倚在柱子上眯着眼睛往顾桀那边儿瞧，他昨天得了那人的“把柄”，今天也就没那么怕死了，他给自己扇了几下扇子，不自觉地扬了扬头，一副了不得了的架势。
　　“路洋，准备。”工作人员冲这边喊了一句，下一场就是他和顾桀的对手戏了。
　　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路洋这会儿心里瞬间又有些犯嘀咕了，抱着个剧本认命地往屋里走。
　　顾桀昨晚在路洋面前丢了脸，今天像是卯足了力气想要在他面前建立起高冷男神的人设一样，戴着个墨镜被三四个助理围着从路洋面前趾高气昂地走了过去。
　　小别墅的木台阶被铁钉子钉得死死的，但是因为年久失修，边缘接缝处多出来一截松动的钉子，估计是那截钉子也受不了爱耍帅的人了，就在顾桀仰着头往上走的时候，皮鞋的鞋面一下子就被那个钉子绊住了，顾桀跟着被绊了个踉跄，台阶还随着发出了“啪！”的一声响动。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顾桀这会儿狼狈地弓着腰在那儿推墨镜，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高冷男神人设瞬间崩塌，身边的小助理都在搀着他的胳膊，他身上还穿着身西装，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扑哧——”路洋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立刻拿剧本挡住了脸。
　　顾桀的背影僵在那里半天，忽然转过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人。
　　路洋连忙抱住剧本收敛起了笑容，冲他露出了一个官方又礼貌的空乘式微笑，“早上好，顾哥。”
　　“…”顾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早上好。”
　　赵小培搀着顾桀的胳膊，小声和他说，“墨镜摘了墨镜摘了…路都看不清再摔跟头…”
　　声音很小，但是路洋还是听见了，顾桀刚把头转了回去他就抱着个剧本跟那儿笑得前仰后合。
　　正式拍摄前，路洋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站在顾桀的身后，造型师在给他的发型做最后的调整，他盯着顾桀的背影看了半天，似乎被刚才的意外启发了一样，满脑子都是整顾桀的手段。
　　但他不知道，顾大影帝的脑子里此时也一样全都是整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