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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前男友们都重生了-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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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会,卢意棠突然开口道,“东子救的那个人,是画画的那个林疏严?他不是顾凛的……”
  阮上将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权当警告和默认。这是我第一次直面阮东慈的父亲,他看上去远比电视上威严吓人。
  “他真是疯了,为了这么一个人,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呢?”阮夫人狼狈地擦拭着眼泪,“他救的那个人倒是好,只是吸了过度浓烟,他却……”
  “东子不是一直这样固执冲动的吗。”卢意棠苦笑了声,“之前在边境当卧底的时候也是,为了救一个无意闯进毒品交易现场的孩子,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被毒贩往心口上开了一枪。”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啊。”
  我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虽然哪怕只是个萍水不相逢的陌生人他都会舍命救,虽然当时我也没想到他会重返火场救林疏严,但这确实是阮东慈会做出来的事,否则他就真的不是我曾经爱上的那个人了。
  又是好一阵沉默
  “早知道这样。”我听见阮夫人突然说,“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同意他和那姓顾的男人……”
  “你闭嘴。”阮上将铁青着脸说,“我宁愿他死了,也绝不同意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我默默叹了口气,心道阮上将你可别说话了,你没看见你儿子的心率都快变成一条直线了吗。
  好像是故意和他父亲作对似的,在他话音没落多久,阮东慈的监测仪就发出一声刺耳的警报声。无数医护人员从愣住的阮上将旁急速奔过,阮夫人双手扯着头皮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我捂住耳朵,那尖叫声又不甘地化作了实体,张牙舞爪地扑向我,无处可逃。
  于是我穿过玻璃墙,鼓足勇气来到阮东慈的身旁。
  没人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亡灵,就像没人知道阮东慈被抢救片刻后我悄悄从角落里爬到床边,在医生叹气摇头后双手托住下巴,静静等待一个新的亡灵。
  但我等了很久都无事发生,能听见我说话的还是只有我自己。我万万没想到,鬼与鬼之间竟然还会有次元隔离。我叹了口气,就这么小会儿我叹的气恐怕比我活着的时候还多,“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我本来还想再亲口对你说几句话的。”
  我趁他被推去停尸房前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耳提面命道,“那个叫卢意棠的女孩子很好,她真的很好,至少她是一心一意地喜欢你,比我好。”
  我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又嘱咐了几句,“其实你父母也是为你好,你别太怨他们,毕竟要不是因为我,你能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的。但如果投胎能选择的话,还是去个普通人家吧,总归不会比这辈子更苦了。也别太热心善良,好人命不长的。”
  有人把白布罩在阮东慈的脸上,我看不见他了。
  我最后对着他的遗体笑了笑,在无人能听见的角落里轻轻说了句:“下辈子我会先离你远远的,不给你机会恨我了。”
  应该直到死前都是怨恨着我的吧,否则不会在我出现了没多久就停止了心跳。
  我这样猜测道。


第七十五章 
  我以为我能一直跟在阮东慈身旁,直到他下葬,哪知没多久后一个眨眼,我又瞬间回到了李松辛的身旁。
  他拿着胎儿的彩超在沙发笑得合不拢嘴,看上去傻乎乎的,他的妻子温柔地在他身旁说道,“今天在医院里,我听说易公子已经在医院里醒过来了。”
  李松辛一拍脑袋,说道,“你看,我高兴得把这事儿给忘了。易公子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得好好去感谢他去。”
  随即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他一醒来肯定就忙着去找顾小凛了。我得去和他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给他。”
  没想到易迟晰还是住在那家医院。阮东慈曾经受过伤在这里住过,昨日更是在这里去世,李松辛又偏偏预定了这里的产检,难道整个海城都只有这一家医院了不是。
  甚至林疏严也住在这里。
  这个消息我是在医院的走廊里听见的,那是两个爱八卦的护士,一个留着麻花辫,一个带着无框眼镜。我被他们提及的人名给吸引住了,站在易迟晰的病房门口,没有跟着李松辛进去。
  那两个小姑娘都是芳华正茂。麻花辫护士戏谑地用手肘撞了她的同事,“给易公子换过药了?搭上话了吗?”
  戴眼镜的姑娘叹了口气,“搭什么话,他眼神可怕极了,换药的时候我都在手抖。现在的有钱人真是危险,在家里都会被袭击,肚子上被枪开了两个洞。就凭这,我也不敢有什么肖想了。”
  麻花辫护士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旁,指了指走廊另一头说,“你还别说,这两天医院里来了不少不得了的人物,处处风声鹤唳。你猜另一头的病房里,他是因为什么住进来的吗?”
  “你说那个姓林的大画家?”
  “可不正是他。我听说啊,他前几年在精神病院里被活生生地关疯了,被他朋友接出来在外头养着,疯疯癫癫地还在画,成品的价格竟然还卖得更高了。但没想到,他前些天突然在电视上看见了他前男友被绑架的消息,这疯病一夜之间就忽然好了,还能瞒过护工,偷跑出去救他呢。”
  “他那前男友的,有天我还在新闻上看到过,是不是姓顾啊,叫顾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但满可惜的,听说他的双手已经彻底废了,连维持日常生活都很困难。算了算了,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赶紧去给下个病人换药吧。”
  我虽然只是个没有实体的幽灵,但不知为何还停留着那种浑身麻痹的战栗,让我险些站不稳。等我进去病房的时候,李松辛和易迟晰的谈话已经进入尾声了。李松辛之前一直都被关押着,我估计易迟晰也没指望从他这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总之,真的很感谢你雪中送炭。”李松辛道,“我知道你是看在小凛的面子上才愿意帮我的,小凛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我这边也已经安排人去找了,如果之后有需要我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他又看向易迟晰的双手,忽然笑道,“这是你和小凛的结婚戒指吧?他之前看中了好几个款式,发过来让我给他参考,最后我帮他定的这一款,果然很适合你。可惜没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不能看见他亲自帮你戴上。”
  易迟晰显然愣住了,我也愣住了。那天下了大雨,戒指跌入泥里,我本来已经不抱找回来的希望了。但我忽然想起来,在被绑架时的那个夜晚,他右手的无名指上,这枚戒指其实就已经在了。
  为什么不能早点发觉呢。
  李松辛走了很久,我才发现自从碰上易迟晰,把我禁锢在李松辛十米之内的那股力量就好似又消失了。易迟晰在病床上发了很久的呆,忽然捂着肚子翻身掀被要下床,但不凑巧的是此时又来了访客,巧的是又是我认识的熟人一个。
  包子警官拉过椅子,坐在易迟晰病床边上。易迟晰止住了动作,阴晴不定地看着他,扯着嘴角笑道,“你怎么来了,阮上将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我想你已经听说了。”包子警官轻声说道,“阿慈他……昨天去了。”
  我看见易迟晰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被单。他的喉结轻轻上下滚动着,“节哀顺变。”
  “顾先生是他救出来的。”包子警官叹了口气,“但是到现在还没有顾先生的消息,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易迟晰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因为他间接害死了阮东慈,阮家做梦都想找到他。你们竭力瞒着我所有的消息,不就是想把人悄悄地藏起来折磨,却对外宣布他的死讯吗?但顾凛是我的法定伴侣,只要我还活得好好的,你们就休想动他。我手里阮家的把柄多的是,阮上将也不会愿意我和他鱼死网破吧?”
  “你误会了——”包子警官欲言又止,但或许是真的太过疲惫,他连说一句辩解的话都觉得费力了。
  “易公子,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爱顾先生。你告诉上将你和他只是合约婚姻,不报答他你觉得心里过不去;你怕上将觉得你和他太亲近,反而会害了顾先生,这些我都知道。你看顾先生的眼神,和阿慈看他的眼神是一样的。就算是为了阿慈,我也不会伤害顾先生。”
  “就凭你?”易迟晰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是阮家的走狗,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死过这一次我已经想开了,不会再听你们的摆布,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
  他低头看了眼无名指,低声道,“怎么会连一句爱他,都来不及对他说呢?”
  易迟晰撇开包子警官出了房门,我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走过长廊。易迟晰在一间病房前停住了,我一抬头,没什么意外地发现这间病房的主人是林疏严。


第七十六章 
  易迟晰进去的时候关上了门,上了锁,不过这拦不住我。我迫不及待地穿墙而过,碰上一片黑暗,一睁眼却毫无阻力地迎来刺眼明媚的光。
  林疏严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上半身靠在床头上。易迟晰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他们看上去很是熟稔的样子,我有些好奇他们之间能说什么。
  “顾凛失踪了。”
  林疏严没有转头看他。他的眼神空洞着,让人无法判断他变回了那个思路混乱的疯子,还是只不过在想心事而已。
  “他分明和你一起都在造船厂里,你被救出来了,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易迟晰继续道,“被阮东慈救了一命的滋味如何?可能比你当场死在那还难受吧。”
  易迟晰一直在盯着林疏严的神色,他无意识又机械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冷笑了一声,“监控拍到了顾凛独自消失的影像,但我不相信他的失踪和你没有关系,谁让一切都正是因为你而开始的呢。”
  “……是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林疏严平静地望向病房的窗外,终于在沉寂中开了口。他或许不知道,窗外的那片草坪是我曾经每天都会踏足的地方。
  但也许他知道。否则我无法解释,一个人怎么会原本发着呆,忽然就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留下泪来;他流泪的时候想着的是残废的双手,还是某个黄泉陌路的断魂呢。
  “我从没想过那些照片会伤害到顾凛。他是我的缪斯,但其实原本他不能给我任何灵感的,他就和无关紧要的路人一样普通。而我以为,我的心脏从来只会为五彩斑斓的油墨而跳动。”
  “是什么时候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的呢,我也无从得知,也没有好心人给我答案。可能是因为世人皆是由画而爱我,而他是由我而爱画。就好像在某一天,如果我变得和凡人一样平庸,我从神坛高高坠落,这世界总还有个他,会一直陪着我。”
  “就像现在这样。”
  他举起缠满绷带的双手,将手心摊开来,“我至今都无法想明白,我唯一爱过的人,他所有的悲剧怎么会皆是因我而起呢。”
  “怎么会这样呢。”
  “但好像又不怪乎是这样。我这一生都在做错事,把挚友误认为所恨之人是错,对所爱之人的情真太晚是错,让他和我这样的人两情相悦,更是大错特错。”
  “易公子,下辈子如果你先遇上他,不要再顾及所谓的自尊心了,好好照顾他;记得把他看得紧些……”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近乎哽咽,“……让他千万别再遇上我了。”
  我站在他的病床旁,心空落落的,窗外有叽叽喳喳的麻雀飞过。
  “别说得他好像死了一样。”易迟晰从林疏严说话开始,嘴角讥讽的弧度就一直就没变过。“这些话和你的脸色一样晦气,虽然希望顾凛死的人好像不少。”
  “何况他从来都不止对我钟情,又哪轮得上你来逼我死心塌地。”易迟晰语气倨傲,似嘲或讽,“林大画家倒是精于算计,知道他这辈子根本就不会再属于你,偏又要兼顾一腔爱河痴心。你对顾凛也算是仁至义尽,成了个废人也不忘给他的来世找好下家。不过还是等人找到了,你自个儿亲口和他说吧,说你这辈子已经没法再照顾他。要是他听见你到了这地步还在为他周全考虑,说不定当场就会流下两滴鳄鱼泪。”
  林疏严没有反驳,只是定定地看着易迟晰,双眸没有一丝波澜,无悲无喜。
  易迟晰在他平静的注视里逐渐恼羞成怒,“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顾凛本来就朝秦暮楚,你以为他会感激你?他爱的人已经死了,他从来就没想真心实意地嫁给我,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他守身如玉。更遑论下辈子,我宁愿付出一切代价,只求不遇顾凛。”
  他不知道顾凛其实就在这里,混进了芸芸。只是不能说话,变成了一个幽灵。
  林疏严轻微地张开了嘴,似是要说些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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