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世界也不能阻止我恋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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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安翼连忙从厨房里跑出来,冲到沙发上坐好,打开电视机随意翻了一个新闻台,假装自己正在聚精会神地看。
李梦云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七八个人。
其中有好几个还是熟面孔,贺安翼扭头看到的时候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女人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了,穿着家居鞋走过来就坐在了他边上,伸手一捞把男人搂在了怀里。
“别怕。 ”她安抚地拍了拍贺安翼的背,指了指事先就摆了一圈的沙发,“你们都过来坐下吧。”
等人都找好位置坐下了,李梦云又拿过玻璃桌上的遥控器,将吵闹的电视机啪一下关掉了。
客厅瞬间恢复安静。
抱着花猫的青年坐在了一个最靠近贺安翼的左边沙发上,他怀里的大猫呆不住地跳到了地上,不断地拿毛茸茸的脑袋拱着贺安翼的脚。
贺安翼一下子把脚盘到了沙发上,胆战心惊地往李梦云怀里缩了缩。
“大花不准闹别人!”青年低声呵斥了一声,弯下腰就将花猫捞了起来,重新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中,这回他的手死死摁着它身体,花猫就算再想跳哪去也不不可能了,一下子老实了很多。
“没事吧?”青年眼含歉意地看向他。
贺安翼赶紧摇摇头,把脸转过去对着李梦云小声问道,“他们是谁?”
女人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的朋友。”
贺安翼又把脸转向那个花猫青年。
对方朝他友好地点了点头,“我们之前在咖啡厅应该见过,那次不知道你是她的老公,所以有些冒犯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贺安翼摇摇头。
这时候人也坐得差不多了。
穿着黄旧汗衫的老头立马站了起来,环视一圈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出现过状况的社区居民,这次把大家聚在这里,是想我们共同商讨一下对付它们的方法。”
抱着花猫的青年也跟在后头说道,“它之前消失过一段时间,可是最近又出现了,还扬言要消灭我,我每天都很害怕,甚至连门也不敢出,就怕他突然……上次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恐怕真没命了。”
老头听完,很有些诧异,“据我所知,本体若是死亡了,二重身也会跟着一起消失,它怎么会生起要杀你的念头?”
二重身?!贺安翼听到这里仍有些一头雾水,‘这不是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吗?一般来说有了这种幻觉的人,过不了多久都会走向死亡。’
‘不一样,安翼。’绿豆豆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观点,它组织了下语言,尽量用一种任何人都能听懂的大白话说道,‘二重身在科学世界是一种只有患者本身才能看到的幻觉,是一种心理疾病;而在这个世界里,它则是一类很难缠的鬼魂,这个鬼魂的厉害之处在于,它能在实体和魂体之间自由切换,而且,二重身变为实体的时候,是跟正常人无异的,任何人都能看见他,并不是只有本体才能 。’
简单来说,在这个世界,二重身并不是什么精神疾病,而是一种真正超自然的‘分。身’现象 。
贺安翼长长的噢——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真的懂还是假懂。
憋了许久的绿豆豆好不容易打开了话匣子,哪能就这么错过,于是抓住贺安翼又是噼里啪啦一通讲,‘二重身是由一个人潜意识或强烈意念衍生出来的,它的产生条件原本应该是十分苛刻的,可偏偏有了这么个极阴之地,所以啊,你会发现这里总……’
贺安翼正听得认真,突然就感觉到脑袋被人揉了揉,他立马将思维拉回现实,然后就发现周围人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的凝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安翼总感觉他们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他身上打转,直把他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抖了几抖。
李梦云低头看了他一眼,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忧虑,“它出现的时间就在昨天早上,我们醒的时候天还早,我让老公先别急着起床,趁着有时间再补会儿觉,他上班很辛苦的,我实在是心疼,又怕他装睡,还特地坐在一边盯着他入睡了才出去准备早餐。”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就连贺安翼也支棱起了耳朵,聚精会神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去 。
“谁知我才刚进厨房,老公后脚就从卧室出来了,西装革履的,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腋下夹着个公文包,看到我转头,他说了句急着上班希望我动作快点,然后不耐烦地坐在了餐桌旁。”
女人的眼睛里带了些雾气,她的眼眶红红的,似气恼又像委屈,“这么多年来,老公从来都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在我好不容易把做好的早餐端过去的时候,他竟然嫌我动作慢,怪我做得东西太寡淡无味,还生气地朝我大吼大叫,甚至把盛着粥的碗砸到了地上,最后搞得客厅一片狼藉。”
贺安翼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第一个疑点,如果他的二重身发了大怒大吵大闹,睡在卧室中的自己怎么可能没听到一点动静,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卧室门的隔音效果十分差,他记得之前,李梦云在客厅打个喷嚏,在卧室的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第二个疑点,不论是改变前的李梦云,还是改变后的李梦云,都不是现在这种性格,那么,她是在演戏?
第三个疑点,家里的碗并没有少,因为只是他们夫妻两个住,在外打拼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会拜访,所以为了省钱,吴灏鹏只买了两个碗。他今天早上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分明记得碗柜里那两个碗都好好地放着,如果按照女人的说法,另一个‘他’把碗打碎了,那么碗柜里应该只剩下一个碗,而不是两个。
‘会不会她去楼下小超市又买了一个呢?’绿豆豆举了举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会。’那两个碗因为用得时间久,都有点小瑕疵,她要是去超市买了一个,怎么也得是全新的,不可能特意挑一个跟之前一模一样的瑕疵品吧?再说了,也挑不到啊,天下就不存在相同的两片叶子,更何况是一个用久了的瓷碗,要想找它的孪生碗根本不可能吧。
绿豆豆握了握拳头,‘这么看来,李梦云刚刚说得那些竟然有大半都是谎话!可是……她为什么要骗这些人?’
贺安翼摊了摊手,‘这也正是我在疑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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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窝囊废
贺安翼在跟绿豆豆交谈的这会儿; 李梦云讲了什么他全没听到。
等他回过神时; 所有人的视线又都放在了厨房那。
老头率先出声问道; “你把他关在了那里头?”
李梦云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后来又做了几顿,终于让他满意了些; 在他享用食物的那会儿; 我就回了卧房; 本来打算把被褥整理一下拿出去晒,结果却看到老公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那么客厅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到底是……我之前在街道上看到过你们贴的告示,所以心里大概也猜到了点。”
女人咬了咬嘴唇; 神情还带着后怕; “当时特别慌; 就趁着他不注意拿棒球棍朝他的脑袋连续砸了数十下; 那男人一下子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头上的血簌簌地往外流;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好先把他拖进流理台下的柜子里反锁上了。”
那扇柜门有锁眼?他明明记得没的啊!贺安翼疑惑地扭头看了女人一眼。
李梦云似有所觉地朝他看过来; 两人视线对上的那刻; 贺安翼又连忙低下了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在恐怖世界里; 当个笨蛋也许能多活几集吧。
李梦云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就把手伸了过来,将他的手死死握住,还重重捏了几下。
贺安翼吃痛地往回缩了缩; 对方却抓得很紧,力气大的像是要捏碎他的手骨。
两人暗暗较了会儿劲,最终却以贺安翼的失败收场,他只好卸了手上的劲,任由女人捏着他的手。
此时她的脸上犹带着害怕,好像还没从回忆的恐惧中挣脱出来。
‘这是个戏精。’贺安翼暗搓搓地在心里唾弃了一句。
‘然而你竟然在力量比拼中输给了一个女人?!!’绿豆豆这个墙头草临阵倒戈,不但不跟他同一个步调地唾弃李梦云,反而还站在了对立场,开始挤兑起自家宿主来。
‘我那只是!’贺安翼哼了一声,咬着牙凑到绿豆豆耳边,‘怕动静太大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借口,’绿豆豆耸了耸肩,‘都是借口!你就是不行!’
‘……’无话可说的贺安翼立马把频道切回了现实中,假装没听到的样子。
绿豆豆继续蹦跶着刷存在感,‘还有啊傻安翼,你刚刚根本不用凑那么近跟我说话的,我们在精神世界里的谈话,他们是听不见的。’
遭受到十万点伤害的贺宝宝直接炸了,‘闭嘴,再说话分分钟把你舔成绿豆汤!’
想象了下自己变成绿豆汤的凄惨画面后,绿豆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一秒就哭唧唧地含着眼泪跳角落里不敢说话了。
没了绿豆豆打岔,贺安翼终于能把全部心神放在了现实中。
他的脸上挂着紧张和懵懂的表情,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一样十分小心地观察着现场的每一位不速之客。
听完李梦云这一通叙述后,老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往厨房的方向走了几步。
贺安翼旁边坐着的那青年揉了揉花猫的脑袋,及时地出声阻止道,“刘爷你先别急着过去,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一旦它获得了自由,情况就不是我们轻易能掌控的了,现在大家还是先交流下对付二重身的经验吧。”
“恩,是我太心急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想得周到点。”刘爷叹了口气,重新退回了自己位置坐下。
“马子游,你的二重身出现的最早,不如由你先来谈谈吧。”开口的是那个坐在刘爷左手边的胖男人。
马子游点了点头,开始陷入了回忆中,“其实我不算是最早有二重身的人,在我之前,我的妹妹就出现了这种情况,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妹妹那几天突然变得反复无常,我以为她只是在使小性子,想要大人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你们也知道,七八岁的小女孩,前一秒可以为了一颗糖笑逐颜开,后一秒也会因为坏了一个玩偶而嚎啕大哭,所以我当时并没有把她的反常放在心上。”
“直到……”他闭了闭眼,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搓起了花猫背上的绒毛,“直到妹妹从阳台翻身掉下去的那刻,我看到了她,是她把妹妹推下去的!我根本来不及阻止,等我冲到楼下的时候,妹妹早已经没有呼吸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马子游的手指突然加大了力气,花猫吃痛地叫了一声,挣扎着从他膝盖上跳了下来,往贺安翼和李梦云坐的位置跑了过来。
李梦云心疼地弯下腰把猫抱了起来,拿手轻柔地摸了摸它的下巴。
花猫舒坦地喵了好几声,还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不断地舔着女人的手指。
马子游根本没心思注意自己的猫,他把脸埋在手心中,哭得泣不成声,“我那时气急了,没头没脑地往楼上跑,当我来到阳台的时候,‘她’也在,仰着脸拿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过了没几秒她就又跑又跳地朝我扑了过来,嘴里不断地喊着哥哥,哥哥,我一下子愣住了,几乎怀疑妹妹的死亡只是我的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妹妹也回来了……”
他说到这里时,突然噤了声。
好长时间都没再说一个字。
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后文的胖男人终于憋不住了,‘后来呢?’
“她消失了。”马子游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闷着声音道,“就在朝我跑来的半路中,突然化成了一缕黑烟迅速消散在了空气中,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她——周围的人都说我妹妹有精神病,因为发病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