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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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多日未见他,在城外一眼瞥到纪霖身影时就已经激动起来。心里空空的那块地方被填上,像汁水饱满的桃子。纪霖被【】到神智昏聩之时会止不住表现出柔软和脆弱的样子,像羽毛轻轻在他心上刮搔,叫他不可自拔。可是一清醒又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专踩着他这只小豹子的尾巴。
楚越哑着嗓子,惩罚地捏了一下他的(。)(。),“我在军中干什么,纪大人还不清楚么?”
纪霖一个激灵,未开口就已经被楚越揉软了腰,恨恨道:“战报传回来都是只言片语,我哪知道楚大人到底在外干了什么?”楚越被他无名火气也烧得愣了一会儿,见纪霖说完下意识咬住了下唇,分明是害羞的样子,终于后知后觉领悟到:“你气我没给你书信么?”
纪霖又要冷笑,一个混不在乎的表情还未成形,就被楚越伸手捏住下巴,在他嘴唇上轻轻摩挲。楚越低声道:“别说口不对心的话,乖一点。”
纪霖被噎住,还当真没说出口,他心跳得快极了,楚越成长得太快,他已经快招架不住。
【71】
得胜归来,自然是要庆功。宫宴定在三日之后,家宴倒可先行。
楚越不在的日子里,是纪霖代替他做了儿子的角色,在楚相跟前尽孝。纪霖和楚相一早约定好,等楚越平安回来要一起喝一顿庆祝。只不巧楚越回来头天就让纪霖出不得门,连床也下不得。
纪霖苍白着一张小脸,挣扎着还是要下来穿衣。楚越死死盯着他,表情却平静,纪霖不知道刚刚动作是不是太大,没忍住“嘶”了一声。楚越下意识伸手想接住他,见纪霖这窘迫的模样嘴角又不由自主弯起来一点。他温柔却又不容置疑地把人按了回去,被子盖上:“下不来床就别下了,父亲那边我去说,吃酒不急在这一天。”
纪霖咬牙:“这点小事还不打紧。不要显得你多能耐似的,毛才长齐几天。”
楚越低低笑了一声,低沉缓慢的声音吹进耳朵里,纪霖心上一颤。小土匪越来越难捉摸,轻易可叫他情绪波动,或许不是什么好事,这种被掌控的感觉叫他慌得很。楚越的大手伸进被子里,摸索到纪霖腰肢,用恰到好处的力度给他按摩起来,开口也是极沉稳的:“你若老实些不激我,也不至于吃苦头。”
“我何时激你?”反倒是纪霖像个不服输的小孩子。
“昨夜纪霖哥哥还说要看看我的能耐,这么快就忘了吗?”
纪霖也瞬间想到了什么,乖觉地闭嘴。
【72】
纪霖闹了脾气。他本来不想在小自己几岁的楚越跟前闹脾气,但被揉捏至此,到底恼了一恼。
楚越看出他心里想什么,给人上了药,抱着他上了马车一路到楚相府上,进门前还不忘叮嘱“待会儿我叫管家给你添个软点的坐垫,要是走路站不住就靠着我。”说完果不其然迎来纪霖一记眼刀。
席上楚相说起纪霖在楚越外出期间对他的诸多照顾,顺手给纪霖夹了一块笋。纪霖欲言又止看了看满载长辈关怀的笋,到底没丢出去,他不爱吃这个。没想到楚越筷子再自然不过伸了过来,夹走那块叫他为难的笋,放进自己口中,一气呵成。楚越淡定看了一眼亲爹:“你给他夹这个干什么,阿霖不爱吃。”
纪霖被这理所应当的语气惊得背后起汗,楚越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这一套?楚越若是躲着他怕招惹他,纪霖便可主动撩拨,老神在在看着他为他发疯,为他挣扎。如今楚越分明改换了策略,他什么都没明说,却俨然把纪霖当做自己所有物那般,满满都是掌控欲。
纪霖硬着头皮吃完一顿饭,靠近楚越的那侧脸颊估计一直在发烫。他放下筷子跟楚相道了别,逃也似的想走。
被楚越一声“阿霖”叫住,接着一件毛绒绒的大氅落在自己肩头,“你看你总是这样冒失,多穿着点,冻生病了怎么办?”
纪霖:“……”
他默默无言生受了这份好意,“逃”出相府后还觉得心跳得快极了。
【73】
再说皇帝那边,白小生想起他要选妃的事情心中就别扭得很。当晚跟皇帝八卦纪霖楚越二人的事情到深夜,他心知自己该走,这龙床以后再也没有他的位置,心中却很不甘。他皇帝哥哥哪晓得他这弯弯绕绕的心思,他若像是从前一样跟他别扭冷战,怕是这个榆木脑袋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难过。
于是假装谈性正高,就着纪楚二人的八卦聊下去,唯恐话题结束就没有颜面再留。此举正中皇帝下怀,他不傻,感觉到白小生不讨厌自己,但这弟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他只以为他天真纯善,哪里晓得白小王爷偷偷在琢磨什么。皇帝为了留他一晚,也拼了命从脑袋里挖出听过的那些好料,纪霖和楚越在家喷嚏不停。
白小生到底没熬住,他窝在皇帝哥哥怀里打了个盹,迷迷糊糊再睁眼发现他正躺得好好的,皇帝就在他身边,是个半倚着的姿势,正伸手去给他压脚边的被子。白小生紧张坏了,赶忙闭上眼。他深呼吸让心情慢慢平复,同时感觉到被子压好之后,身边的人躺了下来。
蜡烛已经被吹灭了,周遭很安静,他听得见自己胸腔里的跳动声。身边人的体温也传过来,白小生在黑暗中红着脸翻身转过去,手脚并用抱住了他的皇帝哥哥。“反正‘我’已经睡着了,不是故意的。”他心想。
【74】
皇帝浑身一僵,但时刻都做正人君子可真是太累了。他手伸出去,也回抱住白小生。想念许久的那张脸就在自己眼前,再凑近一点,甚至能亲到他红润而饱满的嘴唇。可是他又很快强迫自己清醒,他们之间还什么都没说清,他这样占人便宜算怎么回事。越是喜欢,越不可唐突了对方。
他用情不自禁伸出去的手改拉了一下被子,然后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白小生小小地感到了一点可惜。
越是这样他越不满足,往皇帝怀里钻去,手也不老实在人胸口摩挲。如愿摸到那小点渐渐变硬,白小生罪恶又颇有成就感地想,皇帝哥哥倒也不是没有感觉。皇帝呼吸越来越重,擒住不老实的小手从自己胸口拿开,可放开不多会儿对方又故技重施,只好牢牢将他这只手扣在掌心里不放。
这么面对面手拉手过了一会儿,两人呼吸都明显乱掉节奏,皇帝就是再被感情蒙了眼也看得出不对劲了。他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低声道:“没睡就把眼睛睁开。”
【75】
睁眼,是不可能的。相当于承认自己没睡。没睡还干出这种事情来,岂不是坐实了蓄意勾引皇帝哥哥?哪怕这点小心思再昭然若揭,只要他抵死不承认,就还能假装一切如常,还能有皇帝哥哥的宠爱。可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事情性质就变了,皇帝就是再宠他,以后还能跟从前一样和他相处吗?
白小生紧紧闭着眼,睫毛颤动再明显不过,心里又急又慌,手攥紧了皇帝的前襟。
皇帝见他这样心疼又好笑,还有点气他怂叽叽。又说一句“没睡对不对?”
“睡了,”许久,才听得他回了这么一句,鸵鸟似的钻进皇帝怀里,闷闷地小声说:“已经睡了,在说梦话。”
“你……”
皇帝还想趁热打铁逼出他几分真心,却感觉胸口的衣裳被濡湿一点,怀里的人还在微微颤抖,白小生闭着眼睛带着软糯的哭腔:“就是睡了,睡了做什么都不算的,你不准讨厌我。等你,等你成亲,我就不这样了呜呜呜……”
皇帝愣了多半天才想明白他是怎么个脑回路,手落在他柔软的发顶,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是小傻子。我也是。”
【76】
皇帝做事总求个稳妥万无一失,他晓得白小生心性单纯,自己想诓他一份感情不是难事,便是花点手段再哄他做些更过分的,也未必不好实现。只是白小生越是这样纯善,在他心里越是矜贵,他怕自己唐突了对方,才想要白小生先行领悟对自己的感情。
哪晓得还让人这么受了委屈。
白小生闷闷不说话,掉眼泪也是无声无息的。是喜欢他呀。当然喜欢啦,楚越怎么想纪霖的他就是怎么想皇帝哥哥的。但也是真不能说呀。皇帝跟他不一样,就要选妃了,以后会有自己的家,还能想起来锦儿是谁吗?皇帝从前不明了他心里怎么想,经此一役也明白了,又是欣喜又是心酸。
摸摸白小生的小脑壳,温声道:“是我不好,我早该说与你听。我不会跟旁人成亲的,从来也没这么想过,要疼要宠的,都只有锦儿一个人。”
白小生这回不装死了,眼里包着泪花花有点不好睁开,他艰难地眨巴一下眼,小声:“是,是什么意思?皇帝哥哥是,像纪霖对楚越那样,对我吗?”
皇帝觉得哪儿不对,但细想都是那种感情,于是点头,又故作委屈卖乖:“以后我都不能成亲了,锦儿说可怎么办?”白小生小心翼翼伸出手,略显笨拙地将他环抱住,脸红红地说:“那我娶你,像楚越对纪霖那样。”
皇帝面色一凝,将他一把揽进自己怀里,揉捏着他后颈沉声道:“锦儿还没睡醒。”
【77】
太后喜欢纪霖,这个没什么人不知。纪霖就是那种特别讨长辈喜欢的青年人,都城里的老人家都把他当作儿孙的好榜样。至于纪霖跟楚越那点事,在皇帝的煽风点火之下,早就传得满城风雨,太后想不知道也难。
老人家对两个孩子都没有什么恶感,听了宫女传回来的故事,还能情真意切抹一把眼泪。感叹说两个都是苦命孩子,稍有差池都不能相互扶持走到今天,至于什么伦理纲常的,倒也顾不上了,哪比得上一对有情人来得重要。
皇帝这日来请安,喝茶的时候都愁眉苦脸,太后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皇帝说原本想给楚越加官进爵,但朝中不利于他的言论也多,他一时不知如何权衡。“无非是和纪爱卿有些风言风语,就有老臣认为他不堪大任。儿臣几次想重用纪霖,也是苦于同样的原因没能落下来。楚越先前来找过儿臣一次,说起怕影响纪霖仕途,他甚至想自请回到边关去。”
太后气得不轻,“简直胡闹。他们一对璧人真心相爱,关那些老皮匹夫什么事?哪轮得到外人指手画脚?”
皇帝继续愁眉不展:“可惜不是人人如母后开明,朕这两位肱骨之臣还是要遭人戳脊梁骨。”
太后道:“他俩谈他俩的,有哪条律法说不准男子相恋了吗?”
皇帝:“这倒没有,只是也没有先例。”
太后语重心长:“先例都是人做出来的。”
皇帝长长“哦”了一声。
【78】
纪霖很早就感觉他跟楚越的绯闻能传成这个样子肯定有人在背后推手。一开始以为是政敌,后来发现故事方向没有朝着诋毁他们去,反而因此搞出一批嗑得上头的支持者。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和惊人的观察力,把他和楚越之间想要藏起来的七分情谊给扒出了十分。
纪霖上次从楚相府上落荒而逃,实则对楚越也有些拿不准。他愚弄人感情在先,如今自己动了心,便开始担心楚越的情谊是假的,只想从他身上讨回这份情债。他不怕自己沦陷,是真是假都肯往前踏一步,唯独怕楚越半途收手,这才不敢让自己陷得太深。
结果回来就看到丫鬟聚在一处窃窃私语,一个个说得脸红耳热,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纪霖狐疑走过去问她们发生了什么,见糊弄不过去,一个胆子大点的姑娘站出来说纪霖穿回来的那件大氅是手艺最好的那家吕氏成衣铺加工的,楚越亲手猎得的雪狐,让手底下人拿去制衣。“还跟吕掌柜说要仔细着点处理皮料,是给夫人穿的。”是以一见他穿着这件从楚相府上出来,消息从楚家丫鬟传到张府家丁,再从张府家丁传到季府的管家那里……差不多全城也就知道了。
纪霖捏着柔软温暖的狐氅,兴许是太暖和,映得他脸都发红。
他口不对心道:“瞎编排什么,不过是借来挡个风,明日我就还回去。”
他一走,那个丫鬟偷偷笑起来,跟旁边人说起:“看来是季家小姐嗑对了,收了就是默认,没收要还回去还得再见一次面,楚小公子极长进呀。”
【79】
纪霖也猜得出满城绯闻不会是楚越传的。取向虽弯,楚越这个人却直。他若是要逼着纪霖跟他在一起,只会粗暴地采取把他【】到无法拒绝的办法,迂回包围策略不是他的本性。纪霖谨慎,摸不准情况之前,他也难以分辨此事是好是坏,所以在皇帝组织的宫宴上,他有意离楚越远着些避嫌。先前楚越心疼他身子骨怕是没恢复好,特意派了人去接他,纪霖却没上他的马车,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