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挽-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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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不言完全忽视陆挽的嘶喊和挣扎,一把扯下他的病号服,扬起手中的皮带就抽。
“啪!”
一下,皮带结结实实落在陆挽的肉上,他被这猝不及防地抽疼吓地颤了起来。
“第一下,打你自作聪明引起我的注意!”
陆挽咬着牙,挂着水的左手在身后乱抓。曲不言将他不老实的左手一并抓住,按在他的后背上。
陆挽一开始,并没有想引起曲不言的注意。可以说,他根本不知道引起谁的注意。他谁也不认识。但是校园里讳莫如深的那个“自杀者”,让他决定,用这个禁忌来引出与哥哥自杀有关系的人。
既然大家都把他当禁忌,那么,对这个禁忌在意的人,一定和哥哥有关。所以,陆挽在一开始,就把自己当诱饵。既然自己不知道找谁,不如等着他们自己找上门。
可是,他从没想过。他第一次将禁忌说出口时,引来的竟然是曲不言。他更没想到,第二次说出口的时候,就被曲不言打了个半死,而且还要他离开。
“啪!”
又一下,皮带划破空气,疼痛如饿狼般咬在陆挽的肉上。他疼得激出了冷汗,身子更是抽搐了起来。
“第二下,打你自不量力引起兰枢的注意!”
陆挽,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所谋划和算计的一切,全部都被曲不言看穿。
他是想引起曲不言的注意,可是他没想到曲不言会那么直接地让他离开京大。他在刻意了解曲不言时,也了解了曲不言和兰枢的关系。
曲不言和兰枢的关系,就像这空气中的氧气,都知道他们的存在。像是它本来就存在一样,理所当然。
陆挽留在曲不言脚踝的咬痕,就是想要曲不言亲自带着它到兰枢面前,引起兰枢的注意。
他不知道兰枢是谁,但是他知道,兰枢是唯一一个可以帮他抵抗曲不言的人。他想,也许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引起兰枢的注意,可以,不那么快的被迫离开京大。
可是这些,曲不言早就看穿了。
可是他看穿了,为什么当时不躲开?
“啪!”
又一下。陆挽咬破了嘴唇,血液渗进口中。
“第三下,我替郁拂管教你!”
“你凭什么!”陆挽仰着头全力扭动着,他的声音根本不清楚,但是还是咬着牙拼命提高音量喊着:“你凭什么替我哥管教我!”
“凭什么!我来告诉你凭什么!”
曲不言本来停下的皮带,此刻狂风骤雨般落下。
“就凭你不知好歹!就凭你费尽心机利用我!就凭你愚蠢地引起兰枢的注意!就凭你拿着自己的大学和未来在京大葬送!就凭你是郁拂的弟弟!他要是还在,一定,一定……”
“哥哥不会打我!”陆挽挣扎疼痛的汗水浸湿了大半个病服,手上的针管早被撕扯开。
“是!郁拂是不会打你!可我不是郁拂!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样自寻死路!我今天,就替郁拂打醒你!”
陆挽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他只感到皮带雨点般抽在自己的身上。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疼痛。
接受已经疼麻木了的疼痛。他的身子,已经疼得无法抽动了。
“曲不言!”
“你给我住手!”
夺门而入的陈以臣扣住曲不言扬起皮带的手,又一拳将他砸向一边。闻人醉揽着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陆挽,不住的喊着:“陆挽,陆挽!”
陆挽的身上,已经遍体鳞伤,从后背到大腿,全部是带血的青红愣子。密密麻麻的抽痕触目惊心。
闻人醉抱着郁拂,冲着曲不言吼:“曲不言!你是疯了吗!你这样做,对得起郁拂吗!”
曲不言一皮带抽在病床上,吼到:“我就是在替郁拂管教他!”
陈以臣向前一步抓起曲不言的衣领,咬着牙问:“曲不言,你自己看看,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你究竟是在替郁拂管教他,还是在发泄!”
曲不言别过头。
陈以臣扯着他的衣领,将他别过去的脸拽了回来:“你觉得他利用你了是吧!你觉得他利用你引起兰枢的注意,让你受不了了是吧!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你要是不逼他离开,他会不计后果地利用你接近兰枢么!你曲不言是什么人!兰枢又是什么人!要不是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他就算再没脑子,也不至于把自己逼上绝路,不顾死活地利用你曲不言接近兰枢!”
陈以臣一把推开曲不言,压着声音吼到:“曲不言,三年了,只要是郁拂的事,你就会变得丧心病狂!”
曲不言甩手将沾血的皮带摔进垃圾桶里,对着闻人醉怀里的陆挽:“我给你一周时间,想清楚你为什么留在京大。否则……”
“曲不言!”
陈以臣吼了一声,曲不言这次没有管任何人,直接开门出去。
陈以臣说得没错,他不是在替郁拂管教陆挽,他是在发泄。
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闻人醉给陆挽上了药,换了只手挂水。
他乖乖趴在病床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他从进学校开始所筹划和算计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全都被曲不言一眼识破。全都被他撕扯开来,暴露地彻彻底底。
他所有的心机和算计,在曲不言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对,不值一提。
兰枢说得没错,他就是那个不值一提的蠢货。
本来以为,好不容易引起了兰枢的注意。本来以为,因为兰枢,曲不言可以没那么快把自己赶出京大。
可是现在,现在看来,曲不言根本不会让自己留在京大。也许等自己好了,也许后天,也许明天,他都可能让自己离开。
陆挽将脑袋埋进枕头里。他真的,真的无计可施了。他真的再也想不到任何办法留下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下来?他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可以,他只想留下来……
陈以臣看陆挽也平静下来,才说:“这里,交给你了。我出去看看他。”
“好。”
闻人醉点点头。三年前,他们唯一的默契,是郁拂。现在,是陆挽。
还有曲不言。
闻人醉揉了揉陆挽乱糟糟的头发,轻声说:“不言他……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陆挽侧过头,张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闻人醉,张张嘴,挤出几个音节:“我……想……留……”
闻人醉微笑着摸着他的头发,说:“我知道,你想留在京大。”
陆挽不再勉强发音,而是睁大眼看着闻人醉。
闻人醉垂下头,说:“小挽,虽然对你不太公平。但是,不言他是唯一可以替郁拂决定,你是不是能留在京大的人。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有资格做这个决定。”
闻人醉目光转向陆挽,继续说:“关于你想知道的事,还是由不言亲自告诉你比较好。我和以臣,都没有这个权利。我想,郁拂也是这样想的。”
郁拂,一定是这样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护腕(挽)小分队出现了~
出差还能码字码到自嗨的,也就太宰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6章 06 曲不言的决定
宿舍顶楼,曲不言果然在这里。陈以臣提着一听啤酒,递给躺在围墙上的曲不言。撑手一跃,坐到了围墙上。打开手中的那听,灌了一口。
曲不言坐起身来,打开易拉罐,也灌了一口。
陈以臣看了看曲不言被自己揍得青肿的嘴角,问:“疼么?”
曲不言没有说话,只是又灌了一口啤酒。
陈以臣将手中的易拉罐放在围墙上,双手撑着围墙,身子稍稍后仰,看着曲不言说:“你是害怕了,对么?”
曲不言握着易拉罐,望向远处。
陈以臣也望向曲不言所望的方向,“你怕他打乱你的计划,还是怕他……?”
曲不言视线移向楼下,“我本以为,可以在兰注意到他之前,让他离开这里。”
陈以臣看向曲不言,“所以,你也在用他,试探兰枢?”
是。曲不言将咬痕带向兰枢,就是在试探。
他在试探,兰枢是不是早已经知道陆挽的存在。他在试探,自己和陆挽的相见,到底是不是兰枢安排的。
可是,他没能试探出来。
所以,他由任代越所做的一切,只要能让陆挽离开。
至于那个咬痕,曲不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想留着它。
陈以臣又喝了一口啤酒,说:“现在兰枢已经注意到他了,你打算怎么办?”
曲不言将最后一口啤酒灌进嘴里,手中的易拉罐瞬间捏扁,毫不迟疑地说:“让他走。”
陈以臣将剩下的半瓶啤酒撒在身后,易拉罐放在他和曲不言中间,说:“你明知道,他不会走的。”
曲不言:“他必须走。”
陈以臣:“学校可以开除他,可是,他明年还会来。那个时候,你还管得着么?”
曲不言将中间的易拉罐拍扁,说:“到不了明年……”
“是。”陈以臣打断他,说:“到不了明年,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你能做到,在所有知情人都不在的情况下,让他带着疑问平安地在京大呆四年么?”
曲不言沉默。他不知道,他不敢确定。
陆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陈以臣翻身跳下围墙,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又看了看曲不言手上的伤,问:“这个,你打算怎么跟他解释?”
曲不言抬了下手,说:“不用解释。”
这种程度的伤,兰枢不会听他解释。
陈以臣耸耸肩,转身离开。
“以臣。”曲不言望着陈以臣的背影,说:“你自己小心。”
“放心。”陈以臣扬起手摆了摆说:“他暂时还不能把我怎样。”
陈以臣明白曲不言这是在提醒他,白天的操场上,引起兰枢注意的,不仅是陆挽,还有云轴子。
兰枢和陈以臣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有了云轴子,就不一样了。
一旦有了所要保护之人,就等于有了死穴,就会变得不堪一击。三年前的曲不言如此,所以他在提醒陈以臣,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可是那只肘子。陈以臣一向不喜欢与人分享。
在校医院的这几天,是陆挽到京大以来,最开心的几天。
有云轴子的陪伴,有陈以臣的关怀,有闻人醉和武袂的照顾;有温暖的粥喝,有舒服地床睡。
不用担心受罚,不用担心挨打。不用疼得半夜睡不着,也不用担心热牛奶和烟丝汤。
陆挽按时吃了药,又测了□□温。温度终于恢复后,武袂才算输了口气。胸腔积血引发的感染总算控制住了。
“按时吃药,这几天可以吃点荤。”
武袂下了医嘱,顺手将输液调大了些。相比较一旁大张旗鼓的闻人醉,武袂这个实习生看起来更像主治医生。
“谢谢小武哥。”
陆挽,其实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云轴子鼓着腮帮子坐在床边,帮陆挽削着苹果,无视身旁闻人醉和陈以臣的斗嘴。
云轴子对他们陈教官的不正经,已经习以为常了。
曲不言推门进来,略过一旁大打出手的闻人醉和陈以臣,直接来到陆挽的床边。
陆挽立刻低下头假装喝水,注意到曲不言的云轴子向他问了声好,继续削着苹果。
曲不言将手中的两大盒纯牛奶往陆挽面前的桌子上一放,陆挽吓得立刻后撤着身子,胃里刚吃下去的粥,开始翻涌起来。
“每天一升。”武袂手中的笔点着牛奶盒,又比划了下陆挽的身子,说:“你……缺钙。”
陆挽绷着嘴,看着武袂,有些小委屈地轻声嘟囔:“就算每天都喝,也不会立刻长高啊……”
陆挽的嗓子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他的声音十分空灵,每一句话的结束还带着一股酥酥的尾音。听起来,很舒服。
武袂手中的笔点点陆挽垂下来的脑袋,说:“这是医嘱。”
“喝到什么时候?”陆挽胃里的翻涌让他还在小心争取。
“长到一米七再说。”回答他的,是曲不言。
陆挽不说话了。
云轴子一边偷着乐,一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陆挽。
“肘子,你也每天喝一升。不,两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云轴子身后的陈以臣说。
云轴子不服气,“我一米七五了。”
“哦—”陈以臣将这个字的尾音拉得好长,然后神情异常严肃,“先喝到一米八再说。咱们绝对不能输给七班的人!”
云轴子也不说话了。
“武袂,你每天喝三升!”闻人醉托着腮,模仿着陈以臣的语气说。
好一阵,武袂没有回应。闻人醉没有回头看,托着腮的手甩了一下,自言自语:“好吧,我每天喝三升。”
比闻人醉低了半个脑袋的武袂,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