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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逆挽-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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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联系了。他们在下面。放心。”陈以臣安慰。
  云轴子这才松了口气,伸手去擦陈以臣额头上的血渍。
  —不是说不让你过来了么!
  陈以臣是想骂他,但是看到怀里的云轴子听话又担心的模样,还是没有骂出口。
  他不可能不过来的吧,陆挽跌了下去,他怎么可能不过去。
  陈以臣又想起了第一次见云轴子的时候,他站在陆挽门外,看到代越教训陆挽的神情。
  就那一眼,陈以臣就知道,他要定这个人了。
  “肘子,你在心愿薄上写得什么?”陈以臣咬牙忍着背后地疼。
  “不是说了就不准了么?”
  “没关系,这里佛祖听不到。”陈以臣皱着眉,把云轴子按到怀里。
  “我写得是:臣在下。”云轴子小声说。
  “嗯?”陈以臣挑挑眉,突然笑了。
  笨蛋,别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啊!在他腰动不了的时候!
  “臣哥,你写得什么?”云轴子在陈以臣怀里画着圈。
  “臣压轴。”陈以臣说。
  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第40章 38 结局下
  十字路口,天在下雪。
  怎么突然下雪了?
  曲不言手中的手机还在响。身后那个声音还在延续。
  “不要接电话!不要接!”
  闻人的电话还在响。
  “不要接电话!不要接!”
  曲不言望着手机,又望向身后人流中那个声音。
  谁?谁在那里?谁在喊?
  曲不言望向身后,不停地搜寻,人行道的人流还是流动,那个声音逐渐靠近。
  “不要接电话!不要接!”再次确认了声音。
  “郁拂?”曲不言看着面前的郁拂问:“刚才是你么?”
  “是啊,不言,不要接电话。路在这边,跟我来。”郁拂拉着曲不言的手,往人行道反方向走。
  曲不言任由他牵着,可是手上的电话还在响。闻人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这时,曲不言身后马路对面,又一个声音响起。
  “曲不言你站着别动!曲不言你站着别动!”
  谁?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曲不言转过头望向身后,人流拥挤中,一个人正逆着人流过马路。
  那是谁?
  曲不言回过头,牵着他的手的,是郁拂。
  手上的手机还在响。
  身后那个声音还在呼喊。
  “曲不言你站着别动!”
  曲不言按下了接听键。
  “不言,郁拂……郁拂他……死了。”
  曲不言从梦中惊醒,周围一片白茫茫。才想起来跌落山下了。
  陆挽呢?
  曲不言像起身搜索,像是跌落时撞到什么东西,腿好像受伤了,站起不来。他半趴在地上,四下张望着,距离不远处一片凸起,隐隐地血迹。
  陆挽?
  “陆挽!”曲不言喊着,扒着地面爬向下。
  “陆挽!”曲不言扒着陆挽身上的雪,已经盖了厚厚地一层,曲不言将他抱在怀里,拉着他移向不远处的石头旁靠着,双手不停地揉搓着他的身体。
  “陆挽!陆挽!你能听到我说话么?”在曲不言的揉搓下,陆挽的身子逐渐恢复了温度,曲不言检查了一下,手腕像是被划伤,流了不少血。
  曲不言将领带撤下,绑住陆挽手腕的伤口。
  “陆挽!陆挽!你能听到我说话么!”曲不言不停呼喊着。摸索出着他身上的手机。
  没有,跌下来的时候掉了么?
  “曲教官……”怀里的陆挽轻声唤到。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陆挽皱着眉,挤出一个字:“疼……”
  “哪里疼?”曲不言忙问。
  “胳膊。”
  “嗯?”
  “你压到我的胳膊了。”陆挽睁开眼盯着他。
  ……
  曲不言松开了按着他胳膊的手。
  陆挽没再胡闹,往曲不言身边靠了靠,缩在他的怀里。
  腿疼,而且很冷,
  陆挽没有说。
  “曲教官,你受伤了么?”陆挽问。
  “还好。”腿动不了了。
  “曲教官,这里的路,我不认识。”全是白茫茫地一片。
  “没事的,别担心。”雪越下越大,得保持清醒,清理身上的雪。
  “曲教官,轴子他们没事吧。”陆挽声音越来越小。
  “没事的,有以臣在,他们不会有事的。”陆挽怎么回事?
  “曲教官,我们,还能活着回去么?”陆挽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也许不能。”曲不言清理着身上的雪。
  “曲教官,你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么?”
  “有,我还没能为他报仇。”
  陆挽没有回答。
  “小挽,别睡,跟我说话!”曲不言摇着陆挽。
  “你呢?你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么?”
  “嗯,我还……没能为哥哥报仇。”声音很小。
  “曲教官,你在哥哥的世界里迷路了,是么?曲教官,你能找到出来的路么?”陆挽自言自语。
  “曲教官,您知不知道,在商场里,牵着您走的时候,那种感觉,像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样。您是个路痴,小挽还挺开心的。”
  “真的很开心,因为,您只能也只会相信我,依赖我。您需要我,您会需要我。终于有一件事,是小挽能为您做的了。我真的……很开心。”陆挽笑了。
  “曲教官,您要是能从哥哥的世界里出来,可以来小挽的世界看看么?小挽的世界不大,您不会迷路的。你要是迷路了也没有关系,我会牵着您出来。”陆挽断断续续。
  “曲教官,您要是在小挽的世界里迷路了,可不可以多逛一会儿。”陆挽呓语着。
  “曲教官,您要是迷路了,小挽进去陪您,您可不可以,就不出来了。”
  大明寺的心愿薄上,在曲不言所写的心愿旁边,陆挽写下了他的心愿。
  不言。
  救援队一个半小时后到了山上,两个小时后找到了陈以臣和云轴子。山脚下的救援队,五个小时后解救了曲不言和陆挽。
  陈以臣腰部撞伤,轻微骨裂,住了几天院。因祸得福,老陈也没再强迫他去报到。
  云轴子只有些微擦伤,没什么大碍。
  陆挽小腿骨折,头部受了撞击,醒来时,已经是一周后。
  “陆挽你醒了?”云轴子在陆挽旁边,病房里,还有脑袋上贴着纱布的陈以臣,以及便装的闻人醉。
  不是校医院。
  意料之中的,陆挽的爸妈没有来。他们总是很忙。除非什么关乎人命的大事,比如,郁拂的自杀。
  “曲教官呢?”陆挽问。
  “他没事,先回学校了。”陈以臣说。
  陆挽没再说话,头还有点疼,继续躺了下来。
  在医院休息了两天,因为行动不便的缘故,陆挽被安排住在了校医院。吃饭上课都有云轴子和陈以臣的照顾,拄着拐杖穿梭在京大,也是一道风景。
  只是,没有见到曲不言。
  兰枢的公寓里,武袂第二次来。
  “小吻走了。”武袂说,从大明寺回来的第二天,粟吻要求改了机票,提前飞去了英国的医院。
  粟吻临走前的请求,把他离开的消息,告诉兰枢。
  武袂扫了兰枢那颗右眼一眼,就离开了。兰枢不用抬头就能知道,武袂眼中的厌恶。
  “他……走了。”兰枢蹲在地上,抱着头念着。
  粟吻走了,四年前,粟吻被送去国外治疗,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
  四年了,这一切,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四年前,他在医院休养,第一次,遇见了那个男孩。
  男孩右眼戴着眼罩,怀抱一桶冰激凌,冰激凌上,插满了百奇饼干。男孩将其中一根百奇咬了一口,递向他的面前。
  ——“我叫粟吻,你呢?”
  ——“兰枢。”
  兰枢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一个男孩,他阳光灿烂,如云端天使。
  他们一起散步,一起检查,一起逃避医院要求他们睡午觉的护士。
  他记得有一次,男孩带着他逃到医院的档案室,狭小的空间里,男孩吻了他。
  暗夜中,兰枢才看到那男孩的另一面,他柔媚妖冶,如迷人罂粟。
  那一吻,他就沦陷了。
  男孩很爱玩,他知道,男孩的目标不只自己。很多,病房里那些一起休养的,医院的医生。
  很多。
  他嫉妒。
  可是那天,他醒来的时候,他没想到,男孩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男孩说:“我喜欢你的眼睛。”
  男孩在他右眼上吻了一下。
  一吻沦陷,再吻,从此,他们再没相见。
  拘留室里,他告诉武袂,他可以把眼睛给粟吻。
  手术过后,他被释放。右眼换上了湛蓝色的义眼,他答应了武袂,不再出现在粟吻面前。
  所以,在姜汤的时候,他只能偷偷藏在房间里。可是,粟吻就像是知道他存在一样,一次次靠近。
  三年前见到曲不言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了。可是曲不言身边,有一个郁拂。
  郁拂那颗泪痣,和粟吻的是那么像。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他知道郁拂去了武袂家,他知道郁拂见了男孩,所以,他更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要占有郁拂,占有与男孩所有相关的一切。
  这样,也可以,让郁拂离开曲不言的身边。
  他是这样想的。
  后来,男孩自杀了。曲不言却,自己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当时是高兴的,他想拥有的曲不言,来到了他的身边。可他也看出了曲不言的另有所图。
  那又如何,郁拂不在了,总有一天,曲不言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也曾一度认为,曲不言只是男孩的替代品。
  直到,直到陆挽的到来。
  陆挽,他和粟吻更像。
  直到陆挽的到来,陆挽带给曲不言的变化,他才知道,曲不言在他心里,早已不只是一个替代品。
  他不能忍受,曲不言身边,有任何人的靠近。
  陆挽拄着拐杖回到了校医院,他回学校第四天了,曲不言还是没有来。
  去哪里了?
  去找兰枢了么?
  云轴子打包了饭菜回来,摆弄在桌子上。陈以臣带来了些水果,放在病床旁。
  “陈教官,我要见他。”陆挽觉得,陈以臣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他最近比较忙,过一段时间吧。”陈以臣没看陆挽。
  “我要见他。”陆挽再一次确认。
  “他……他在大明山,腿上受了伤。然后,你昏迷第二天,他就,回了学校。”
  陆挽安静地听着。
  “他说,他不等了。他去,找了兰枢。”
  这是,陆挽最害怕的结果。
  ——“我等不了!我已经等了三年了!我等不了!”
  ——“好。”
  这就是,曲不言给他的答案?
  “他本来是打算明年,郁拂忌日的时候。但是,他说他等不了了。”陈以臣声音沙哑。
  “他在哪?”陆挽问,他不想知道其他任何事,他只想知道,曲不言在哪。
  “警察局。”
  曲不言被抓的时候,把那些照片,一起带到了警察局。
  有烫伤,伤痕,刀伤。其中两张照片,是割下的两块皮肤,皮肤上,是两个类似的咬痕。
  照片的人物有两个,一个是曲不言,一个是兰枢。
  这是曲不言在兰枢床上三年,所有的成果。
  最后一次,他最后一次踏进兰枢的公寓。兰枢知道,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兰枢。
  三年的唯命是从,不过是两个字:算计。
  警察赶到的时候,兰枢在右边那个房间里,那个满是小白鼠的房间里。
  兰枢记得,把那些小白鼠放在郁拂身边时,那种感觉。
  无可奈何的痛快。
  报警的,是陈以臣。
  曲不言没有过审,证据不足被释放。和兰枢四年前的结果一样。
  兰枢因故意伤害罪被起诉。
  陈以臣和曲不言从警局出来,和一旁的警官礼貌问好。
  他不知道,兰枢是自己走进那个房间,还是其他原因。他也不会问曲不言。
  兰枢在那个房间的那段时间,门卫大爷的暖气开太大,烧坏了电闸,没有监控记录。教官公寓里所有教官,全部带领学生前去后山拉帘打靶,没有任何人看到曲不言进出。
  证据不足。
  老陈四年前能把兰枢弄出来,四年后也可以如法炮制。
  “对不起,臣哥食言了。”陈以臣说。
  他答应曲不言不过问此事,可是他,食言了。
  他报了警,在兰枢有生命危险之前。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不相信郁拂会自杀,他也不相信,兰枢会自杀。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会从一开始,就阻止你。”陈以臣拍拍曲不言的肩膀:“他在等你。”
  警局门口,陆挽站在一旁。腿上绑着固定夹,拐杖立在墙上。
  曲不言走到陆挽面前,十几天的关押使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曲不言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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