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礼拜,舅舅用坏了我的女朋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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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地说,这个澡洗的艰难程度,甚至超越了我在羊水里扑腾时,经历一番挤压艰难地看到这个世界。
镜中的男人,从脖子到胸口全是大片的紫红色吻痕,如同被一张不入流的画家泼洒颜料后遗弃的画布。小腹和背后有十余处淤青,烙在常年不见天日的白净皮肤处,更显触目惊心,仿佛这些伤处都充满了不可告人的故事,仿佛这个男人遭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
哦,没有这么曲折离奇。不过是,被我误服春药的舅舅鸡奸了,而已。
肛口一碰就火辣辣地疼,我没有经验,也不敢把手伸进撕裂的肌肉那处去掏弄。据说精液留在肠道里会生病,我只能尽力冲了冲,反正也已经在身体留了一个晚上,现在再补救,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总之,现在无论做什么,我都抱着一股子自暴自弃如同轻生的念头。
身体上的体液可以洗刷,吻痕和淤青过几天就会变成泛黄的印子,后穴的伤口也总归会好,只是心里的创伤,不知何时能走出来。
我不想看到祁洛,不想看他那双眼睛,不想听他说话,不想再掉入这个致命的,以他为名的陷阱。
磨蹭着洗完澡,我找了件领子最高的衬衫穿上,将脏衣服胡乱塞进箱子,床单拆下泡进浴缸。草草收拾好一切,我用最轻的动作关上门下楼。
我住的客房正对楼梯大门,主客厅在另一边,如果祁洛在楼下客厅,他势必一眼看不到我,我便可以顺利逃走。
“你要去哪?”祁洛的头发还在滴水,他用毛巾擦了一把,站在我的对面淡声道。
我低头看着脚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回去。”
他向我走过来,我不住地往后退,背心贴在门板,才发现自己再一次处于了无路可逃的境地。
祁洛那只受伤的手,一把按住我的行李箱,道:“徐老爷子今天在家,要请我们吃饭。他跟你爸爸也认识,你就这么走了,难免惹人非议礼数不周。传到你叔叔那里,也不好交代。”
他伸出另一只手,我连忙侧身躲开,只见那修长白净的手指在空气中顿了顿,少顷,握住了门把手。
“你大可以吃完饭再走,一顿饭的工夫而已。”他打开门,把我的行李放回房间,突然冷冷一笑:“徐家人大概都会到。”
不得不说,祁洛太了解我,他太懂得怎么扼住我的弱点了。
我想起很多次,我爹被我折腾的没办法,叹着气说:“顾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要再事事让我操心。”尽管自从我老娘去了以后,他除了给我钱,不曾过问过多少我的事情。但他是父亲,他这么说,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闭上眼睛,练习了几次深呼吸,低声说了一句:“知道了,祁总。”继续艰难地抬腿下楼。
“你现在要去干什么?”他快步挡在我面前,这一次,他没有伸手过来扶。
我有点厌烦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祁总,我要出去买药。”每走一步都要忍受身后的痛感,还要分出精力,和祁洛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问答,我只觉得可悲不已,可笑至极。
“你休息吧,我去买。”他很轻地叹了口气,好似还想再说些什么,终于不回头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想叫他也给自己处理好伤,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我望着几十节楼梯叹气,想着要不要学徐岱川从扶手上滑下去算了。最终我还是战胜了自我,尽管行走间牵动腿部肌肉痛得很,我还是拿出残疾人复健的魄力,加快脚步挪到了一楼。
茶几上丢着一包和天下,是祁洛常抽的烟,烟灰缸里有许多烟头,其中一个才刚刚摁灭,渺渺青烟挂在暗红的烟头上还未散去,空气里还有若有似无的烟味。我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点燃,想象他坐在这里吸烟的样子,我深深地吸一口气。
那时他在等我,今早他在这里又会想什么?
也罢,也无所谓了。如同卫生间垃圾桶里的玻璃杯碎片,再精巧的工匠也无法修补成原貌。我和他亦是,我们已经,面目全非。
和我出席过所有的家宴一样,上菜的步骤又长又繁杂,往往散席时还吃不完多少。男人永远在饭桌上夸夸其谈、指点江山,反复标榜着自己白手起家前的艰苦。女人们为了不弄花口红,小心翼翼地抿着汤匙,偶尔带着假笑,略一点头以示在听。我置身其中,没有话题可以参与,既不自在,也不觉得满盘珍馐如何诱人。
这次稍有不同的是,入座前,我和徐岱川同样的缓慢艰难的走姿引起了徐总的注意。
徐总指了指自家儿子,爽朗笑道:“他说他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一跤,小顾,你这是怎么搞的?”
祁洛正握着茶杯,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
我直着背,手扶住桌子,慢慢入座,道:“有点巧,我也是。”
“啊哈哈,那你和小犬挺有缘分啊,岱川,你没事多跟你小顾哥哥沟通沟通、学习学习。”徐总拍着徐岱川的肩膀道。
徐岱川乖巧一笑,对我道:“顾喆哥哥,那我以后没事就多骚扰你,你不要嫌我烦啊。”
这个人大概有很多张面具,此时,他脸上戴的那张是父亲面前的好儿子。我目不错珠地看着他,少顷,慢慢道:“不必客气,都是自己人。”
祁洛手里的茶杯“咔”地一声被放置到桌面上,发出一声轻脆的响声。
徐总又看了祁洛一眼,有点惊讶道:“贤侄啊,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了?你们仨是不是做了什么,被人打了?”转而又对一旁待命的助理道:“小黄啊,把医药箱拿来。”
徐岱川咳嗽了一声,祁洛摇摇头,紧抿的嘴唇都些泛白。
好在这时已经开始上菜,及时地缓解了我们几人之间秘而不宣的僵硬气氛。
饭桌上,徐夫人正在辟谷,除了偶尔抿一口茶水,其余时候都用笑眯眯的眼神注视着我们,面前的汤碗一动不动。我看着她机器般标准无暇的笑容,只觉得如芒在背,只得低下头,专注于解决我面前的那碗芥菜牡蛎汤。
徐夫人道:“小顾多吃点啊,别光顾着喝汤,年轻人多吃肉才有力气。”
并非我故意不吃,只是这桌上都是湘菜,红红火火一片,我要是此时破功,回去指不定一个人坐在马桶上抽泣。
我连忙笑道:“好,好,我自己来。”
徐夫人起身为我布菜,偏偏选中了离她最远的剁椒鱼头、尖椒辣子鸡丁。我看着那鱼头上的酸辣椒就发怵,又不好拒绝,简直进退维谷。
祁洛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对徐夫人道:“顾喆他这两天感冒了,可能不能吃的太辣。”
徐夫人愣了一下,道:“啊,那太过意不去了,这两天入秋多雨,你们多注意些……”又转而对一旁服侍的助理道:“来,小黄,把空调关了。”
我不想承祁洛的情,连忙抢先道:“没事,吃点辣椒好的快,我平时都是无辣不欢的。”为了配合自己的说法,我连忙低头把碗里的菜都吃了。
徐岱川看着我和祁洛这一进一退,“好大一出好戏”的兴奋劲儿溢于言表。眉飞色舞地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尝了尝,道:“这土豆丝为什么没放醋,还没我姥姥炒的好吃。”
徐总听毕,也夹了一筷子尝,皱了皱眉,并不言语。
徐夫人笑笑道:“老李年纪大了,可能记性不好了。”
徐岱川凑近一点自己的父亲道:“要不咱们换个师傅,试试新口味?”
“吃饭。”徐总并不看他,只是提醒了一声,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哦……”徐岱川耸拉下脸,低头猛扒饭道。
我看着徐岱川的表演只想冷笑,方才在厨房洗手,明明听到他对厨师说自己不喜欢吃酸,让人家不要放醋,还强调了好几次,现在却又落井下石反捅一刀。可能他这人就是这样,随心所欲惯了,以搅乱别人的生活为人生最大乐趣。
徐岱川吃了几口,好像又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指着桌上的四盘调料味碟道:“为啥每餐都要摆这四盘在桌上,根本没人吃。”
他这么说我才注意到,很多家宴上都会有这么几碟,包括醋、淡盐酱油、辣椒酱、芝麻油之类的,一般真没有人去吃。
徐夫人用眼光制止他,道:“岱川……”
他充耳不闻,继续道:“明明只有五个人吃饭,为什么要用15个碗?米饭和汤不能装在一起么?”那表情义愤填膺,宛如为徐家洗碗工讨回公道的正义斗士。
“你是不是就是为了显得你有钱?”徐岱川笑嘻嘻的对他老爹道。
“孽障!”徐老爷子一把把筷子拍在桌上,怒道:“吃顿饭,你能不能让人省心?不想吃就出去!”
徐岱川摸了摸自己蹭亮的头顶,把筷子一扔,道:“正有此意。”说着就主动起身走了。
“你!”徐老爷子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徐夫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汤匙给丈夫顺气,一面对我们赔笑道:“不要管他,你们吃你们的……”
祁洛点点头,眼帘低垂,好像在看电视剧,屏幕里人物吵吵闹闹都与他无关。
我看着被徐岱川一脚踹开的餐厅大门,只觉得对他这举动十分不解。或许,有种人就是天生的weirdo,对这个世界满怀恶意,就跟他给我春药一样,之后撞见祁洛在我的浴室,被祁洛吓得从阳台上掉了下去,他觉得不爽了,便发泄在餐桌上,让所有人陪他一起不爽。
于我而言,一旦一个人被我划入了心里的黑名单,他再如何做些吊梁小丑之事,我都不再有探究的兴趣。
紫霞仙子说,我猜中了这开头,可我却猜不中这结局。
最初踏入这23号独栋小别墅之时,我还在内心悄悄想象,我和祁洛是否能有些进展和变化,始料未及,不到三天,迎接我的却是这样惨烈的质变——爱恨交织,不过与此。
无论如何,我将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有血和精液混合味道的地方,有祁洛的地方。
“咚!咚!咚!”窗户被不紧不慢的敲了三下,我拉开窗帘,徐岱川一张脸紧贴在玻璃上,两眼故意挤成斗鸡,鼻子被压成了可笑的猪鼻。徐岱川道:“顾施主,快放我进去!”
我没有笑,将窗户拉开一小条缝,冷声道:“你又来干什么?”
他忽略了我的问题,看着地上的行李箱,故作惊讶道:“你要走了吗!为什么?”
“不为什么。”
“哦,我知道了。”徐岱川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满脸狡黠道:“你和祁洛……你们昨天爽吗?”
我瞳孔迅速收缩了一下,心中一阵沸腾的血气,通通往喉咙上涌。我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他笑得很真诚,“可惜了,你不知道,其实我也可以让你……”
这句话和尚没能讲完,就因外力戛然而止。我的手紧攥成拳,指甲深陷入肉中,不过,代替我动手的是祁洛。
房间的门被他猛地拉开,撞在墙壁上,发生一声惨烈的“砰”的一声。祁洛一步挡在我前面,左手一拳砸在了徐岱川刚刚挤成猪鼻的鼻梁上。他出拳的速度又快又狠,我甚至可以听到手臂凌空划破空气的猎猎风声。
这一下力道极大,徐岱川猝不及防地后退了三步。他紧捂住脸,五官因为疼痛皱成了一团。
有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我看到这鲜红的液体有些反胃,忙转开脸。
“啊,祁洛!你打我?我爹都不敢打我,你竟然!”他指着祁洛怒吼道。
“是。你是不是下一句想说:‘我要去找我爹告状’?”祁洛冷冷地答道。
徐岱川听了,眼珠转了转,懒洋洋地擦了一把鼻血。那血流本只有两注,被他大力一擦,糊的满脸都是,显得面目可怖极了,宛如河正宇在《追击者》里演的那个变态杀人犯。
他顶着满脸鲜血,突然莫名一笑,道:“不,我喜欢,我欢喜,我很满意。师傅就是师傅,我很佩服你,打游戏比我厉害,在床上大概也同我差不多厉害。”
祁洛的眼睛眯了一下,眸中寒星一闪,道:“你最好现在滚,否则我不介意再让你欢喜一次。”
和尚笑着举起双手,倒退着来到门口,反手拉开门把手,道:“你们聊,我不打扰了。”
门被关好,房间里再次归于寂静。我们之间相隔不过三四步,我在等着他开口,趁早结束这场煎熬。
祁洛看着地上的箱子,若无其事一般,慢慢道:“不明天跟我一起走?”
我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他,转而道:“这不可能。”
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他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你先回去,在家里休息几天。等我回来。”
听着他与平时无异的语调,我既想冷笑,又感觉心痛的发皱。方才紧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我背对他道:“不等了,我会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