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心期千劫在-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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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4
顾铭琛和迟景然又被留在老宅多住了几日,春节长假过后,二人便又搬回到了顾铭琛的公寓,他身体已经起色不少,一日三餐按时定量吃下去很少会再吐出来,心脏也舒缓了很多。
因此,顾铭琛要求回公司的时候,迟景然便再没有理由阻拦,但还是严格控制了他的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他将最后的决策权移出来给了顾铭琛,自己则揽下了大部分费神的工作。
由于去年年末的时候公司事务繁杂,又遇上了并购苏氏之际顾铭琛病倒入院,迟景然便自作主张将公司的年庆活动顺移至了元宵节之后,顾铭琛得知之后也未有异议,他也便揽下了策划、组织、筹备等各项事宜,如今每天最忙的人到换成了他,好几次顾铭琛被迫下班回家直到睡觉才见迟景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更甚的情况便是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下便直接趴在客厅的沙发里呼呼大睡。
顾铭琛自己便是过来人,当年他便是为了尽早还清债务才会依仗着自己年轻的资本随意挥霍健康,没日没夜日的接下超负荷的工作,这些日子看到迟景然的时候便会感觉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自然是万分舍不得,如此几次以后便下了要求他按时上下班的强制命令,先开始的时候迟景然十分的不情愿,总是阳奉阴违,直到后来顾铭琛堂而皇之留着饭菜等了他两次,闹到半夜胃疼找药被他发觉这才作罢。
其实他知道顾铭琛是故意的,故意不按时吃饭,故意舍近求远跑到客厅找药,故意折腾自己让他乖乖就范,他明明知道这人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无所不用其极,但是还是舍不得他再用自己刚刚好一点的身体做赌注。
他们都是别扭的性子,以前的时候还会自然而然的关心对方,但是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便再不会多表现出一分一毫。
公司的年庆定在了正月17,十五那天迟景然在老宅吃了晚饭便匆匆赶回去做前期的布置,他自小便喜欢准备周全,做事谨慎有头绪,把顾铭琛留在老宅才放心离去
。
顾德盛这辈子最骄傲的便是,膝下5个子女,兄友弟恭,兄弟间相互尊重,彼此疼爱,又见发生苏峻衡的事情之后,尤其已经涉及到自己时,迟景然依然不曾与顾铭琛反目交恶他便由衷的开心。
经迟景然上次点到为止的提醒,顾德盛最近到越发的注意起顾铭琛来,他留在家里两天,尽是被两个小孩子缠着没完没了的闹腾,放在以前,这人是从来不会轻易累的,可是,如今陪着他们玩一会儿的功夫便寻了机会窝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是工作很累吗?”
“爸,您怎么自己出来了?”
“你妈最近累的厉害,让她休息休息。”
“要出去转转?我推您出去?”
“我就是在书房待得久了点,出来换换脑子。倒是你,累了就上楼去休息,陪着这两个捣蛋鬼什么时候都玩不够。”
“我也很久不陪他们玩。”
“最近看你脸色总是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打电话和你宋叔叔约下时间去做个检查。”
“没有,可能最近有点累。”
见顾德盛明显不相信的皱起眉头,顾铭琛只能又补了一句。
“前两天有点感冒没睡好。”
“不要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我以前希望你们兄弟个个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自己真的经历过生死以后,还是觉得一家人无病无灾,健康快乐最好。”
“谢谢爸教诲,儿子以后一定注意。”
顾铭琛出席了当晚的年庆晚宴,迟景然事先知会过他,他们包下的是沈氏对外营业的迎宾厅,另外还适当的邀请了部分媒体,他自然知道迟景然的用意所在。
远华建筑公司作为沈氏的全资子公司在这场并购中以第二大股东的身份入主董事会,而沈阅霖的新任女婿télémaque则是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迟景然这几个月帮着他打理公司,涉及到公司机密的一些事情他也未曾瞒过他,因此,他多多少少是知晓财力雄厚且实力通天的沈氏才是操纵这场商业并购的最终幕后黑手,只是在最后关头被顾铭琛捷足先登。迟景然声势浩大的在此举办晚宴,一来表明铭远的友好姿态,二来,便是想要借此机会摸摸对方的底牌。
而去年那场与时间赛跑的收购作为g市最成功的收购案被传为商界奇谈,作为那场收购案的主人公,铭远炙手可热的现任总裁,顾铭琛却迟迟未露面,迟景然此次邀请媒体自然也是婉转地帮顾铭琛给公众一个交代借此稳固形象。
迟景然是此次晚宴的主持人,顾铭琛坐在台下看他侃侃而谈,竟然才发现这整天和他对着干的人也有风趣幽默的一面,他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偶尔一句幽默的话便引得台下众人抿嘴微笑,十足的抢眼惹人。
顾铭琛依照流程上台进行了发言,针对部分问题对媒体做了解答,甚至面对一两个比较刁钻的记者提问关于迟景然与前苏氏千金苏玥珺的关系的时候,他虽然有过片刻的迟疑却也不曾多做隐瞒,实事求是,磊落作答,未曾过多评论苏峻衡的所作所为,也恰到好处的维护了苏顾两家长辈的面子。
他下台的时候看见迟景然在场地外正与应邀而来的télémaque聊天。顾铭琛眼尖地看见了挽着他手臂的沈琉璃,他问侍者要了酒杯踱步走了过去,那个金发蓝眼的法国人,看着他一步步走过去的时候便举着酒杯像他的方向致意,他眉目间化不开的略带玩味的笑意让顾铭琛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止步停下。
他耐心的听沈琉璃的翻译,她眉眼之间笑意挥散不去,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目光几分迷离风情。
“铭琛,我们刚刚还在和景然聊你。”
“好久不见,琉璃。”
“我前阵子跑去了山区,过年要不是爸爸堪比十二道金牌的催促我也舍不得赶回来,公司的事情我也是刚听说,你把公司经营的这样好,我很替你开心。”
她是真心在笑,话语温婉举止得体,举起酒杯向他祝贺,顾铭琛举杯回应她的时候被迟景然拦下。
“琉璃姐,我二哥最近胃病刚刚好转,这杯酒我代他敬你。”
迟景然说罢便接过酒杯先干为敬,动作干脆利落,到让沈琉璃有些吃惊,她也不是矫情之人,推了丈夫的阻拦便将杯中的酒水悉数饮下,再看顾铭琛的时候眼底闪过几许不易察觉的祝福。
她比谁都要兰心蕙质,却从不说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足以传达她的情感。
四个人站在一起总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沈琉璃陪着télémaque转移了场地,迟景然看着顾铭琛眼底神色复杂或许还夹杂了几许轻松。
“她不清楚这件事情。”
“她从来就不多过问男人之间的事情,除非迫不得已。”
“她是个好女人。”
“终归是我对不起你们。”
顾铭琛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迟景然手中的酒杯取下来。
“喝酒伤身,不必要的应酬就适可而止。”
“顾铭琛,轮不到你来嘱咐我,管好你自己别碰酒,否则,我会要你好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那要问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不禁风?”
“我不和你多说,这里烟酒味重,我去下卫生间。”
“你带药没,又不舒服了?”
“被你这样管着,倒是难有不舒服的时候,你大可以放心。”
顾铭琛突然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刚刚听到沈琉璃说她最近不在本市的时候竟然有些说不出的庆幸,明明是他自己做了趁虚而入的事情却还会在一发不可收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怀疑她此次回国的目的,当年她既然可以走的那样洒脱决绝又怎么可能会在一年之后心怀叵测而归,他终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到这里,顾铭琛便觉得自己整个胸腔都闷滞的难受。
他几步踱进卫生间,开了水龙头掬起水来便往脸上泼,沁凉的水顺着脸颊 终于让他有了些许的清爽,他抬起头来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发觉有些陌生,这些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疑心渐重,终究还是慢慢失去了那些最原始的真挚,他终究还是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沈琉璃,她也看见了他便自然停下脚步,脸上一成不变的微笑刺得他眼睛生疼。
“铭琛?你是不舒服吗?”
“没有,去洗了把脸。”
“景然肯回来帮你你也可以轻松些。”
“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
“这样挺好的。”
“琉璃,对不起。”
“是因为你辜负我还是,之前怀疑我?”
“你?”
顾铭琛听闻沈琉璃这样说忍不住抬眼注视她,她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总有一种看破一切的脱俗感。
“爸爸工作上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以前对你,现在对télémaque都是这样,苏叔叔的事情我是回家以后才听他们谈起的,你这样子做无可厚非,只是终究是对不起小玥,这件事情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罢了,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说话间,沈琉璃见前来找她的télémaque,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去。
“我先失陪了。”
顾铭琛背靠着墙壁看着他们夫妻离开,心里却说不清楚什么滋味。一定意义上来说,沈琉璃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之前有名无实的婚姻里,她便充当着最善解人意的角色,许是女人天生便与男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但是她每次都可以目光独到的看清他的纠结之处。迟景然并不爱他,所以便谈不上是否会用心懂他,而这个女人曾经却是放了自己全部的心力爱过他的。
Chapter55
晚宴上迟景然帮顾铭琛挡下了所有的酒,出了酒店便醉醺醺的有些神志不清,他的酒品还算好,喝多了的时候大多是在昏昏欲睡,偶尔会碎碎叨叨没完。顾铭琛坐在后座扶着他听他一路上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顾铭琛,你是个混蛋。”
“顾铭琛,你卑鄙无耻可是我还是舍不得看你难受。”
“顾铭琛,你为什么要和沈琉璃离婚?”
“顾铭琛,我才知道一个人撑着一个公司原来有那么累。”
“顾铭琛,我很矛盾,我看不清自己的心。”
。。。。。。
他坐在旁边听着这些支离破碎的语言,搂着他的手臂有些不自觉的僵硬,时隔一年,他是第一次听到迟景然说这些话,第一次知晓他有多么的茫然和纠结,他们都用尖酸刻薄的话去刺伤对方,心里最柔软的那一片却从未示人。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顾铭琛拒绝了小郑的帮忙,硬是自己抱着迟景然上了楼,快到门口的时候,他貌似有些清醒,看到自己被抱在顾铭琛的怀里有些抵触,挣扎了几下硬是让他把他放下来,自己摇摇晃晃扶着墙往前走,顾铭琛也未强求,找出钥匙快走开了门又转回来扶着他进了门,迟景然醉的七荤八素整个人迷迷糊糊连鞋都没有换便去找能躺的地方,摸着沙发便扑通一声趴了上去。
顾铭琛径自去了厨房榨醒酒的蔬菜汁,他端着蔬菜汁出来的时候见迟景然正晃晃悠悠从卫生间出来,浑身的酒气越发浓重,见状顾铭琛便知他刚刚吐过了定是难受的紧,放下杯子便去扶着他走到沙发前。
“景然,把这芹菜汁喝了,肠胃就不那么难受了。”
“太难闻了,顾铭琛,你想毒死我也找个闻到好一点的。”
“我怎么舍得毒死你?”
不介意迟景然的胡言乱语,顾铭琛扶着他靠在自己肩头将杯子递至他的嘴边。
“张嘴,喝了!”
“你凶我做什么,我就不喝。”
迟景然喝醉的时候孩子气明显,就和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时候,自知理亏却嘴上不承认。
“我不凶你,你喝掉它我找糖给你吃。”
“就不,你先给我吃糖。”
“你什么时候这样难伺候了?”
“你生病的时候我都没有嫌弃你难伺候。”
迟景然偏转头撇了撇嘴像是很不悦的模样,甚至想要挣脱顾铭琛的禁锢挪到沙发的另一边,顾铭琛坐在那里愣了愣,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