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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金丝鹩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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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语气让薛椋不太舒服,如果是在平时,他能直接反问到这人脸上去,但现在一举一动都关系着雁翀的面子,他不好轻举妄动,只好默默地咽了一口气。
  谁知就在此时,一直在他脚边打转的边牧忽然猛地挣开绳子,一阵风似地窜了出去,呜嗷一口叼住个褐色的小东西,撒着欢、摇着尾巴返回来给主人献宝。程珊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让了一步,薛椋见她害怕,便蹲下身,从狗嘴里接过那小小“猎物”。
  他定睛一看,忍不住笑了。
  “是……什么?”程珊战战兢兢地问。
  薛椋说:“哈哈哈,这可真是‘狗拿耗子’了。”
  他像生怕韩柏文没听见一样,还特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韩柏文:“……”
  雁翀弯腰一看,他手里托着的是一只大尾巴松鼠,后腿被牧羊犬咬了一道伤口,蜷在薛椋掌心,惊恐地吱吱乱叫,还不断试图用门牙咬他手指。薛椋从桌上坚果盘里摸了两个榛子给它抱着,说:“有抗生素吗?我回去给它包扎一下。”
  雁翀皱眉问:“能救活吗?”
  “不知道,试试吧,总不能见死不救,”薛椋说,“万一这是国家保护动物呢?”
  程珊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似乎是想伸手摸摸小松鼠,薛椋忙稍稍避让开,温声说:“小心,它会咬人。野生动物身上恐怕有寄生虫,我一个人沾手就行了。”
  “嗯。”程珊点头,脸上不知为何有点发红。见薛椋要进屋给松鼠处置伤口,也想跟着一起去,轻声问道:“你喜欢小动物吗?”
  薛椋:“是啊。”
  程珊没话找话:“有多喜欢呢?”
  雁翀突然在他们身后重重咳了一声,薛椋顿足,余光掠过他面无表情的脸,随即侧头对程珊笑了一下:“就……顿顿都有吧。”


第5章 
  周诚本是来带他们去游湖的,薛椋要给松鼠包扎,便让他们先走一步,自己随后再去。程珊则说是自己的狗咬伤了松鼠,要留下来帮忙,雁总则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抓着薛椋的肘弯,拔腿就往别墅方向走去。
  “哎……”程珊要追,被她姐一把薅住,按在原地,面带笑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有点眼色,那是有主的。”
  雁翀撂下俩总,跟着个助理跑了,未免有点不给面子,小周总绿着脸,心塞地握住未婚妻的手,宋总像个弥勒佛似地呵呵笑:“年轻人。”
  韩柏文气的脸都有点扭曲了,忍不住说:“雁总怎么会跟这种人……”
  宋总闻言,转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韩柏文登时噤声,垂头不言,小周总眼看气氛越来越尴尬,忙站出来圆场:“那这样,我看咱们也别干站着了,先去坐船看景,让他们俩自己鼓捣去,一会儿我再让人来接。走着?”
  另一边,别墅房间里,薛椋双手捧着松鼠,雁翀小心地用棉签清理它身上的伤口,松鼠大概也知道这两人是在救它,不再张牙舞爪吱吱乱叫,而是安静地伏在薛椋掌心里,大尾巴在他指缝一甩一甩。
  薛椋笑了起来:“真乖……好痒。”
  雁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喜欢它?要不然带回去养?”
  “别了吧,”薛椋说,“人家在山里自由自在的,被我救了一命就得以身相许,这算怎么回事。”
  鬼使神差地,雁翀脱口问道:“那什么样的以身相许,你才肯要?”
  薛椋目光猝然与他相碰,又立刻躲开,像抓不住的萤火虫一样飘忽。他忽地哑口无言,侧头清了下嗓子才说:“……你情我愿吧。”
  想了想,又道:“不过要是心甘情愿,那也不叫以身相许了。”
  雁翀若有所思地说:“看样子你不喜欢倒贴的。”
  薛椋:“……”这个结论听上去确实没毛病,但怎么总感觉意有所指,像是暗搓搓地黑了谁一波?
  这一处度假村占地百亩,主打湖景山色。湖水幽碧,竹林苍翠,船是仿古式,船舱宽敞,可以在里面休息,也可以在甲板上钓鱼,湖心有个小岛,周诚让人在上面安排了一桌湖鲜宴,鱼是鲜鱼,笋是山笋,还有新采的野菜、新鲜的野味,既风雅高端,又绿色天然。
  雁翀和薛椋上岛时,不止宋总他们,还来了其他客人,两人此时到达不算特别突兀。雁翀很快被人拉走聊天,薛椋找了个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看湖水,随手在旁边绿树上掐了点嫩叶,引得水面上游鱼唼喋,自己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韩柏文跟在宋总身边,眼神却不住飘向薛椋,他眼睁睁地看着薛椋什么也没干,身边人却不断。先是程珊走过去搭话,随后是周诚的未婚妻,最后雁翀亲自过去,从背后搭着他的肩膀,将人领进了他们那个小圈子。
  他听说过薛椋,知道这个人是曲艺队的台柱子,曾在学校文艺汇演晚会上出足了风头,被学校许多女孩子奉为男神,说他有喜感没架子,长得帅又接地气。韩柏文虽然也在X大,也是本院院草,但严格论起来,他属于艺考生,在知名学府X大,跟薛椋这种高考考上来的没法比。
  韩柏文跟薛椋向来没有交集,两人本该各走各路——如果不是薛椋先夺走了应属于他的东西。
  待众人用过午餐,准备坐船回岸上时,韩柏文故意落后几步,走在薛椋身后,趁一群人挨个儿从岸边跨上船时,他佯装被石头绊了个踉跄,猛地扑向薛椋,两人前胸贴着后背,齐齐往前一倒。韩柏文看似手忙脚乱,却正好压住了薛椋的双手,令他挣扎不得,甚至来不及呼救,就被带着一起坠向湖面。
  这当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适才薛椋在湖边看人钓鱼时,雁翀问他要不要自己下去试试,韩柏文恰好经过,听见薛椋说自己是个旱鸭子,而且怕水,所以只能干看着,不敢走的太近。
  而韩柏文水性很好,宁可拼着自己一身湿,也要拉薛椋下水。
  眼看两人要一起大头朝下栽进湖里,说时迟那时快,走在薛椋前面的雁翀蓦然察觉到危险,回身扑过去抓住了薛椋,半个身子几乎探出船外。两人下坠之势受阻,在半空停滞了一刹那。然而雁翀力气再大也不能一拖二,于是借着这转瞬即逝的停顿,他毫不犹豫地给了韩柏文一脚,把他踹向对岸,自己则借着反作用力,将薛椋用力一扯,抱着他摔进了船里。
  所有人吓了一跳,七手八脚地上前来扶:“雁总!没事吧?”
  薛椋的脑袋整个撞在雁翀胸口上,挺直鼻梁正好磕到了锁骨,撞的他眼前发黑,视线一时模糊,只觉得背上的手臂箍的死紧,肌肤的温度透过衣衫,将他团团包围。直到他被人从地上拉起来,那温暖也没有散去。
  雁翀刚站起来就被他泪流不止的样子吓着了,还以为摔坏了,忙搂着薛椋,一手捧着他的脸问:“薛椋,怎么了?摔着哪里了?”
  薛椋鼻子酸的要命,眼眶里盈满泪水,甚至看不清雁翀的脸,只能以摇头回答他的问话。刚被吓了一跳的惊悸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反扑而来,雁翀离得近,能感觉到他心脏在狂跳,于是单手在他背上顺了顺,安慰道:“没事,没事了啊……别害怕。”
  男人的手掌轻轻按着他的后心口,薛椋就在这一片酸楚和泪水中,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了爱情的降临。
  难怪英雄救美是长盛不衰的经典桥段,雁翀抱住他的那一刻,那种强大的安全感简直碾压世间一切。如果说薛椋以前只是在弯的边缘试探,方才那一抱,雁翀的温柔可靠则犹如一柄巨锤惊天动地地落下,直接将他给砸折了。
  不同于朦胧心动,他从未有过如此笃定而迫切的念头——
  他喜欢上雁翀了。
  这时韩柏文也被人扶了过来,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看着好像摔的不轻。宋总则远远站在船舷一侧,脸色不大好看,不知是为雁翀那不留情面的一脚,还是觉得韩柏文丢了他的脸。
  “等等。”
  正要走进船舱的韩柏文停下脚步,凄然回眸望向雁翀。
  “你刚才差点把他撞到水里去,”雁翀皱眉说,“连句抱歉都没有么?”
  “我……”韩柏文愕然,眼圈立刻就红了。肋下被踹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雁翀,可雁翀唯一一次正眼看他,却是在替薛椋责备他。
  韩柏文下意识地看了宋总一眼。
  毕竟韩柏文是他带进来的人,宋总面子上抹不开,此时不得不走过来,对雁翀说:“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雁总都亲自教训过了,就别为难小孩子了。”
  一顶“为难”的大帽子扣下来,雁翀眉间竖痕瞬间深了一分,正欲开口,身边薛椋却抢先说:“宋总见笑,我们老板关心则乱,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您别往心里去。”
  他深明大义地卖了个乖,宋总脸色稍霁,心说怪不得雁翀拿他当宝贝,可比韩柏文懂事多了。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就见薛椋揉着鼻梁继续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一码归一码。柏文过来道个歉,老板,来,为你的莽撞自罚一杯,咱们就既往不咎了,好吧?”


第6章 
  月上天心。
  夜半时分,薛椋将雁翀扶下车,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庭院,走向别墅门前。雁翀醉的不走直线,还不断地推他的手,说:“不用扶,我没醉。”
  薛椋无奈道:“还说没醉……成吧,没醉走两步。我松手了啊。”
  说完,他真的双手一摊,松开了雁翀。
  雁翀原地晃了三晃,勉强站住,眼中一片迷茫之色,他抬头看了看中天高悬的明月,又垂下眼,紧接着转过身,晃晃悠悠地迈开腿,一脚踩在了薛椋脚面上。
  薛椋张开手,接住一头栽倒在他肩头的雁总,一边忍不住笑,一边疼的五官扭曲:“瞄得真准——我耽误您老脚落地了是吧?快别‘正步走’了,回去洗洗睡了。”
  雁翀含糊地“唔”了一声,估计是晕的睁不开眼,抱着他脖子不肯撒手,乖乖让薛椋给架回了屋里。
  今天湖上一场闹剧,薛椋一句话把宋总怼得哑口无言,当时虽然痛快,事后还是要靠雁翀给他收拾烂摊子。然而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出雁翀对这个小朋友的回护,难得抓住一回他的狐狸尾巴,起哄架秧子不亦乐乎。
  雁总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车轮战,薛椋后悔的要死,最后等他彻底醉了,两人才得以从席上脱身,回到住处休息。
  “来,慢点……”薛椋让雁翀坐在床沿上,蹲下身给他解鞋带。雁翀睁着醉眼,愣愣地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忽然一言不发地蜷起腿,背对着他侧身躺倒,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嗯?”薛椋莫名其妙地将他扒拉过来,“怎么了,哪儿不舒服?难受吗?”
  雁翀一丝不苟的发型滚乱了,几缕碎发垂在额头前,阖目平躺,大概是喝多了难受,眉头微微皱着,眼尾发红,像是在极端正的英俊中平添一分脆弱,比往日全然强势的样子更加令人心折。
  薛椋尚未来得及消化怦然而起的心动,就被迫直面暗恋对象醉眼朦胧、横陈床上的刺激场面,无异于被粉红炮弹直击心脏,紧张得手都快不知道往哪放了。
  “老板?”薛椋一开口,险些岔声,轻轻推了推雁翀的肩膀,“咳……不盖被子会着凉,脱了衣服再睡。”
  雁翀仿佛陷入深眠,不答话。
  薛椋以摸电门的姿势将手伸至他的胸口,解了两颗扣子,实在受不了这刺激,匆匆说了句“我去倒水”,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咣当一声门响,雁翀睁开眼,眼中仍是迷惘,缓缓抬手抚上心口。
  胸腔中,心脏正砰砰乱跳,像只急于挣脱禁锢的蝴蝶,翅膀扇起了一场无人知晓的风暴。
  一楼开放式厨房,薛椋正在烧水,无意中从侧窗向外一瞥,恰好看到院子外站着个人,正直直地盯着透出灯光的窗口。
  薛椋瞬间吓毛了,幸好门口铁艺门上挂着一盏小灯,他捂着心脏摸到窗口,眯着眼睛仔细观察,才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那人的脸——竟然又是阴魂不散的韩柏文。
  这人像活在电视剧里,薛椋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痛恨自己,好像分分钟就要拿一丈红取他狗命。
  他想了想,从橱柜里摸了一把餐刀揣进口袋,打开别墅门走了出去。
  韩柏文没想到他会出来,转身就要跑,薛椋快步走下台阶,隔着老远一声断喝:“站住!跑什么跑!”
  薛椋是正经练过舞台表演的,这么气沉丹田地一吼,声音又清楚又响亮,穿透力超强。韩柏文让他一嗓子吓的愣是没敢挪步,薛椋皱眉走近,打开小铁门,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韩柏文现在知道自己是惹不起他的,他只是不甘心,忍不住想来看看,却没想到会被薛椋发现。
  “我……”他嗫嚅着,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薛椋见状,索性直接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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