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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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进了房间,在沙发上坐下,陈年被刚才那一出整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就想躲Alpha怀里,可惜碍着对方父母的面上又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偷偷绞着苍景行衣角。
“情况你们也看到了,阳儿这个样子,医生说几乎不可能恢复到原本的智力水平了。”
苍景行和陈年都默契地没有开口,气氛凝重起来,明明是艳阳天,却无端觉得冷起来。
“我不想瞒你这么久,但阳儿这件事后面的水一直很深,他……”苍云逸说到一半,脸上的表情竟是绷不住,肉眼可见的悲伤表现在这个几乎没有表情的男人脸上,陈年只觉得身上压了秤砣,一时间喘不过气来,“他接受的并不是标记摘除手术,而是整个腺体被人挖走了。”
陈年捏着苍景行衣角的手骤然捏紧了。
因为方裕工作的原因,他有了解过腺体摘除一直以来都是伪命题,很多时候大家常言的摘除实际上只是去功能化,让腺体变成一个摆设,而摘除腺体需要注意的地方繁多,很大可能会有严重后遗症,现有的医学条件还无法达到。
后背上的伤口明明已经好了,现在却突然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
苍云逸还在继续:“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查到头绪,一直到前段时间才听说了A市有相关案例……”
陈年仿佛又置身于那条漆黑的巷子,那个散发着腐臭味的男人站在他身后,桀桀地笑着,牙齿一次又一次嵌进嫩肉里,试图把腐烂刻进他的血肉里。
“我能摸到最深的联系,只是阳儿的医院和涉事的医院,都有山水娱乐的投资在里面,但要深入这样的大公司,便是我力所不能及的了……”
“别说了!”
苍景行注意到Omega的不对劲,把人抱在怀里:“陈年!没事的,没事的我在啊,我在你身边,没有人会伤害你,陈年你看着我!”
“他要挖走我的腺体……”
“什么?”
“他说,换一个就好了,换一个新的腺体就好了,他就能继续做Alpha了……我见过他的,他,他是那个,山水娱乐小火过的Alpha演员……”
陈年被Alpha紧紧地搂在怀里,记忆如开闸泄洪般涌出来,那时候他叫出了那人的名字,对方才突然罢休逃走的。
越过苍景行的肩膀,陈年看到窗外那一片杨树,是他和苍景行刚才走过的那片,树上有残枝的痕迹,黑洞洞的,圆圆的,瞪着他。
他想起了那首诗。
我失去了一只臂膀。
就睁开了一只眼睛。
“组长,你男朋友来接你啦!”
36。我们分手吧
方裕背朝着叫唤的人,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不过抽了张纸,擦了擦桌上洒出来的水。
秋斯年从那天起就有了下班来接他的习惯,还美其名曰向老丈人刷好感度,方裕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方决明辞职在家养老不说,就连秋斯年也一下子变成了大闲人。
每天回到家就能看到一桌子的饭菜,吃完饭还去约方决明出来散步,可惜学音乐的数学实在是不行,最后只落得个被嫌弃的份。
但即使是这样的相处,也没让方裕稍微坦诚些,每次组员叫他男朋友来接了,他总是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其实男朋友三个字就能夺去他所有理智。
方裕收拾完公文包走出去,无视秋斯年的怀抱径直往前走,秋斯年也不恼,后脚就跟上来把方裕搂进臂弯里。
“幼稚。”
“我喜欢。”
方裕瞪了一眼秋斯年,那一双桃花眼弯弯地朝他笑,长发松散地扎着,额前有刘海随风飘起,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
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从前也是个花花公子,怎么就会和自己在一起了呢。
自己怎么就会答应了呢?
方裕想他大概就是对秋斯年这种死缠烂打型的没辙,反正成人世界的恋爱都是各取所需,他想有个人照顾着也好,而他大概是想换种口味。
所以Omega小心地掂量着喜欢的分量,不敢全权交付。
再说吧,反正生活够无趣了,来点波澜也好。
吃晚饭的时候电视里在播最近的娱乐新闻,方裕想到最近秋斯年特别空,就问了句:“前段时间写的歌够了么?”
“啊?”秋斯年看起来像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哦哦,够了啊,那会儿忙过了,现在刚好放个假。”
然后把手伸过来,牵起方裕的手,“放个假,好好爱你。”
方裕愣了一下,随即打掉了秋斯年的手:“花言巧语。”
秋斯年看着方裕又不停地戳眼镜,低笑了两声,果然接收到了Omega的眼刀,忙正了脸色问道:“那你的带薪假还有不,都没有两个人出去度蜜月过。”
“度什么蜜月,又没结婚。”
“情调嘛情调,刚好卖的那点股份又够我们潇洒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别烦我,我忙。”方裕眼神躲闪着挪开视线,“最近Omega遇袭事件越来越多了,陈年那事也没找到嫌疑人,我快烦死了,你还有心思想什么度蜜月。”
“陈年扔给苍老师就好了,做苍老师的小公主,只吃鸡儿不吃苦。”
方裕在桌子下踹了一脚秋斯年,收拾了碗筷进厨房去了,Alpha捂着鸡儿看Omega的小腰小屁股小细腿,都让他血脉喷张,就是那个后脑勺让他心中滴血。
一想到陈年和苍景行还没结番秋斯年比他俩还急,恨不得潜入他们家给人下药,大干三百回合说不定陈年那个小白痴的发情期就来了,这样一来他就能掐断方裕对陈年所有的可能性了。
那他和方裕的性生活也能美满了。
前段时间方裕刚来了发情期——当然并没有永久标记——秋斯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耕耘了三天三夜,希望方裕能感受一下灵肉交合达成生命的大和谐是一件多么让人愉悦的事情,谁知第二天一早方裕就蹬了他精神饱满地去上班了。
倒是他,在地板上睡到了日上三竿,还光荣感冒了,分床睡了一周,不仅碰不到肉体,连香个小嘴都不行。
于是秋斯年毅然决然学习苍景行努力锻炼,争取早日锻炼出八块腹肌,能一夜七次,一周七天,夜夜笙歌。
秋斯年一边洗着碗一边看削水果的方裕,这发型,这眼镜,这嘴,这胸,这腰,这曲线,这个人,太美好了,现在的他身体饱了,心灵已经经历了八百年饥荒,再不吃点肉就要死了。
可方裕没有接收到,只是看了一眼饥渴的秋斯年,切了块梨喂过去。
真甜,真好吃,我老婆的手切出来的梨就是不一样。
难民秋斯年得到了投喂,又马力全开开始努力洗碗了。
方裕把桌子上的东西又重新摆了一遍,在发现还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后,泄气地躺在椅子上叹气。
秋斯年小狗一样的眼神又出现在他脑海里,方裕忍不住去揉头发,原本被梳得服服帖帖的头发早就左翘一束右翘一根了,他理了理领带,咳了两声,开始小声练习。
“我是看你最近空,才请的假……”
“说吧,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但不是度蜜月,就是普通旅游……”
“刚好有一个带薪假可以休,但不要去太远的地方……”
“工作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我觉得你的建议值得考虑……”
方裕脸都有点僵了,他把眼镜摘下来擦拭,镜片早已擦得反光,方裕的动作却像是要把它生生擦薄一层。
到底该怎么开口呢?为什么就这么冲动地请假了呢?
方裕有些纠结地想要不要给陈年打个电话,如果是double date的话会不会稍微不尴尬一点。
和秋斯年在一起的时候都在聊什么话题呢?明明两个生活几乎没有交集的人似乎聊天都没有冷场过,但细想起来有完全不记得有说过什么……
真是一团糟。
敲门声响起,瞬间拉回了方裕的思绪,他戴上眼镜,理顺了头发,又变回那个一丝不苟的他。
“请进。”
“组长,外面来了个Beta,说是找你有事。”
工作原因导致这边很少接待Beta,因此组员们也好奇Beta是来干什么,闻到了八卦的气息都悄悄围了过来。为了不影响大家工作,方裕没到接待室,而是直接把人请到了办公室里。
“您好,请问您……”
“我说你,就是秋斯年最近在泡的Omega吧?”
Omega全身一紧,像是领地被侵犯的动物一样,收起了公式化的微笑,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什么嘛,看起来还是挺喜欢秋秋的,看来情报有误啊。”Beta撑着脸看着方裕,打量着他的全身,又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办公室,“早知道他突然喜欢上了精英禁欲类型的就换个风格了,大家都对于少了一个是Alpha还多金床伴而苦恼呢——果然还是Omega厉害啊。”
“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就是稍微来了解一下秋秋喜欢的类型,可以稍微模仿一下,”Beta歪着头去碰方裕的金丝边眼镜,“唉,这种眼镜还挺挑人的,不知道我戴起来好不好看。”
方裕一把打开了Beta的手,力道下得足,Beta手上红了一片。
对方似乎没料到方裕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揉着手又笑起来:“装什么清高啊,不都是看上他和他睡的,怎么,Omega就合该高贵一点了?”
方裕有些反胃。
秋斯年和他坦白过大一大二那几年的荒唐事,也保证了绝不让这些人影响到现在的生活,可到底是有漏网之鱼,还是这种货色。
方裕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有些生硬地开口了:“没什么事的话,请您离开,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不过和你在一起也挺方便的,我听说之前秋秋总被一些平权组织的人纠缠,碰上你以后也没这些问题了吧?”Beta也不多留,吃了闭门羹就起身,临走前还给方裕抛媚眼,“你们什么时候有位置开放给Beta,拜托能通知我一下吗?联系电话在名片上哦。”
方裕桌上放着张名片——或者根本称不上名片,只是一个假名字加一串电话号码,像夜店里玩一|夜|情的人扔的消息,仔细看还能分辨出是秋斯年的字体。
方裕将这张纸条塞进了一旁的碎纸机里,听纸张被切碎的声音,像野兽张着口,等着吞食他。
门又被打开,Beta探进头来,看了眼碎纸机,眨眨眼:“哎呀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给错了,既然你处理掉了就算了。唉,不愧是秋秋连工作都不要跑去照顾的Omega,不该随便得罪的,遛了,拜拜哦。”
组员们只见那个Beta来了没一会儿就吹着口哨出去了,有些好奇地看向方裕的办公室,却见人也出来了,还拎着公文包。
“哎,组长你现在就回去了吗?”
“嗯,抱歉,下午的工作大家自行分摊一下,有事打电话给我。”
“好的组长,休假愉快哦!”
听到那个词方裕突然觉得心被一巴掌打碎了,坐在地下车库的车里,手抠着方向盘,用力到要把指甲都嵌进去。
明明都了解,明明觉得自己不会在意。
但是碰上的时候,那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刀一样刻在心上。
而他最在意的,居然是秋斯年撒了谎,他这段时间这么空,其实是黄了工作。
什么买了个礼物,那天秋斯年兴致比平时高了很多,他都能猜到是出道的事情差不多成了。
结果他一通电话,把人事业全毁了,自己还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Alpha对他的无偿奉献,甚至于只想拿一次休假来补偿对方。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练习都是无用功,他该对秋斯年说的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
“我们分手吧,我不配被爱。”
空旷的地下车库里,方裕一遍遍重复着,直到他能轻轻松松地把话说出来,好像满不在乎一样。
秋斯年站在一家小公司楼下,有些无奈地把一叠纸塞进垃圾桶里,想了想又不行,把垃圾桶盖掀开来,捡回了那些乐谱。
谁知道现在有没有人盯着他呢,好歹也是他秋音乐人做的东西,没这么便宜被人白捡走了。
路边小孩儿跑过去,指着他大喊好臭好臭,被大人捂着嘴带走了。
秋斯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等他红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但真的好遥遥无期啊。
原本以为出道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歌都谈好发行商了,结果那天得罪了两个大人物,山水那边抓到了他尾巴,下了封杀令,就连这种不成器的小公司也给他白眼看。
好在方裕没发现,实在不行他就当网红主播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秋斯年哼着自己新做的曲,想着去置办个摄像头,再整个耳机话筒,最好再配一张酷炫的电竞椅……不对自己是正经音乐主播现在钱不流动要节省开销了!
总之先买个菜给方裕做爱心晚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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