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将尽-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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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皓犹豫了一下:“反正你也算我们警队家属,跟你说没关系吧。”
“啪”,毫无意外地他的头上挨了一下:“少啰嗦,快说!”
子皓摸着头,有些哭笑不得:“好了我说就是,你别乱动手动脚嘛!检验结果方可续是死于投毒,那当然是负责他一日三餐的老管家嫌疑最大了。”
“嘁!”游危失望地喝了口咖啡,“还以为你有什么猛料,也就是分析推理,没什么真凭实据呀。”
子皓不做声笑笑,转着手里的咖啡杯。
游危自己倒分析推理起来:“那如果真是老管家干的,不是很可能是受文诺指使?那小孩的性格做派完全不符合年龄啊!不过你应该高兴了——”
“我为什么要高兴?”
游危斜了面无表情的娃娃脸一眼:“装什么呀,非得我说那么明白吗?这么一来靳帅哥就失恋了,你就有机会了!”
子皓还是面无表情:“这是什么逻辑?世界上就剩我和他两个选择了?再说你怎么知道成深一定会因为这事和他分手?”
游危把咖啡杯重重地顿在桌上,吓了子皓一跳:“那咱们就等着吧。”
子皓笑着摇摇头,又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师兄,鸣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仔细打量着娃娃脸眼睛旁严重的黑眼圈,游危叹口气:“真拿你没办法,要不就在你鸣哥房间睡一会儿吧,我还有事,要去一趟院里。”
子皓已经累得把脸贴在了餐桌桌面上:“谢谢你师兄。”
眼睛都没睁开,成深的手就探到了床的另一侧,发现那里是空的,他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惊惶四顾,发现盥洗室的门是虚掩的,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这家伙起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昨晚做了那么多次,正常人早就下不了床了。
一想到床上某人动听的□□声和带着凉意的白皙肌肤,成深身体的某个部位又开始发热。一边告诫自己不可以太过性急,一边轻轻推开盥洗室的门,看见令他色心大起的对象站在洗手池旁,正用手机与人进行通话,似乎已经到了结尾部分:“好的,那就这样,再见。”
“你怎么就起来了?有没有不舒服?”
文诺将手机收好,淡淡地回答:“没有。”习惯地闭上眼睛,任成深的亲吻密密落在脸颊和脖颈上。
草叶和花瓣上的晨露已经被阳光蒸发殆尽,石子路上散落着片片枯叶,映衬着不远处小巧的洋房,美得像一幅水彩画。
“MD有钱人还真是会享受,这庭院虽然比上回那个什么李家小点,看起来可比那个漂亮!”
一个突如其来的粗鲁声音破坏了这画面的感觉。
吴鸣笑着摇头:“好了小王,法规科又不是故意为难我们,人家主任出差去了嘛,你这一路怪话就说到现在还没完!”
小王的声音放低了,但还在不服气地嘟囔:“就是故意的嘛,那些小白脸早看我们不顺眼,一个逮捕证叫我们等了两钟头!还以为老子们整天在外面跑捞了多少油水,老子们可是出生入死来的!”
吴鸣决定当做没听见,领头向大门走去。一个正在修整花丛的工人慌张地迎上前来:“请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张运甫先生,他在吗?”
工人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您是说张管家?他好像刚刚回自己房间了。”
“请带我们去找他好吗?”吴鸣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不容置辩的力量。
文家对下人不薄。这是每个看到张管家宽敞气派套房的人共同的想法。
可惜,张管家无法再享受这不薄的待遇了。
吴鸣带着冷笑任由手下在躺卧在床的管家尸体旁忙活,掏出橡胶手套慢慢戴上,拿起书桌角落里一只手机,按下键察看着上面显示的内容。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机场里人来人往,一如既往的嘈杂不堪。广播里的女声有气无力地播报着下一班起飞的航班机次。
成深茫然地跟着文诺在宽敞而拥挤的机场大厅转悠,很想找辆行李车把他搁进去,这样就不用担心他的身体能否吃得消这样长时间的走动了。
“你到底是来找谁——”
话音未落,就见文诺紧跑两步,拽住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旅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三叔!”
那个灰衣旅客是个中年人,眉目俊朗,气质颇为儒雅,此刻低头看着文诺,掩饰不住的吃惊:“小诺,你这是干什么?”
文诺仰着脸,眼里有星光闪烁:“对不起三叔,可续出事了。”
“什么?!”三叔浑身一颤,慢慢蹲下,托着文诺胳膊想扶他起来,“出什么事了?”
文诺没有顺势站起来,只是把脸埋在了臂弯里:“他死了。”
成深反应神速地及时接住了三叔摇摇欲坠的身体,扶他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文诺慢慢也站起来,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三叔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走到身边的文诺:“他怎么死的?”
文诺咬了咬嘴唇,低声回答:“看起来像心脏病,不过警方怀疑他是被谋杀的。”
“他在哪儿?带我去看他!”三叔突然想站起来,被文诺和成深一边一个按住了。
文诺又跪了下来,扶住三叔膝盖:“可续他……还在警局,等这事有个结果我们再去看他吧。”
三叔看着年轻人那张苍白的脸,良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力地点点头。
成深在旁边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你在看什么这么专心?”
东行被突然出现的一来吓了一跳,手一挥,很干脆地打翻了电脑旁边的茶杯。
两人手忙脚乱收拾着桌上被沾湿的文件和办公用品,一来还抽空偷瞄着电脑屏幕:那是一张少年的脸,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拍照时似乎是被阳光刺痛了眼睛,抬手挡在额前,那个欢快的笑颜如此富于感染力,看过一眼就无法忘记。
这个人,很眼熟啊……那个名字正要从一来口中说出来,东行却忽然大叫一声:“这是什么?”
夹在一堆文件当中,有一张薄薄的纸,像其他资料一样打印了很多串数目字和一些文字说明,毫不起眼,上面却有人用铅笔标注了好几个地方。
“是我哥写的字。”
一来也认出了李准基的笔迹:“大少爷写的什么?”
东行仔细看着手里的纸页,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有意思,看来哥也已经发现了情况啊,和我想到的对照起来,很说明问题呢!真是太有趣了……”
他嘴里说着有趣,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凶神恶煞,把一来都给吓着了:“是、是吗?”
安顿好三叔,成深心事重重地走到车旁,拿钥匙开了车锁,侧脸看着文诺:“去哪儿?”
文诺没有回答,手按着胃部,眉头微蹙。
成深忙过去揽住他肩头:“不舒服吗?要不然不去公司了,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没关系的,我带了药,你去弄点水来给我吧。”
成深答应着去后备箱拿瓶装水,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把手机夹在下颌和肩膀之间,歪着脑袋去开后备箱,样子有点滑稽。
但是看他的神色,却是严肃到可怕,略有一丝不耐烦,更多的是气恼;嗯嗯啊啊的,似乎很不情愿与对方交流。
接过水瓶,文诺吞下一把胃药,淡淡发问:“谁啊?”
成深背光站着,阳光勾勒出一个高大修长的轮廓,像极了古希腊的神像。
也像神像一样沉默无声。
“怎么——”文诺的话只问了半截,就被成深一个大力的拥抱和随之而来的亲吻给堵住了。
这种缠绵难解用力过度的吻法,就好像世界已经被毁灭、要抓住最后的机会一般,让文诺心里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但是他并没有再问什么。
成深低沉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不管发生什么,记得我爱你。这一点,任何事也无法改变。”
文诺身子一震,抬起眼望着那张骤然间变得有几分陌生的脸:“你说什么?”
不远处传来警车鸣笛和刹车的声音。
从车门里下来的,是吴鸣和他的队员们。
什么都不必再解释了。方才的电话,就是吴鸣打来,确认文诺所在的。
两兄弟默然看着刑警队员们用机械的声音对文诺宣读着他的权利,将他按倒在发动机盖上搜身,然后戴上手铐,塞进警车。
由始至终,那年轻人都没有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一眼。
见表弟很有冲上去把警车车门撞开拉人下来的意向,吴鸣预先拽住了他的胳膊:“冷静点。”
警笛又开始鸣叫起来,空气里充满莫名的紧张气氛。
“不是他,我不相信会是他!”
成深的话不明不白,吴鸣却点头应和说:“我懂你的心情。”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成深摔掉吴鸣的手,侧转脸避开他的目光。
“你以为我愿意事情变成这样吗?”吴鸣抓住成深肩膀,怒冲冲地吼叫着,“你陷入得太快了,也太深了!身为警务人员,你尽到职责了吗?!”
成深听到最后一句话,突然安静了下来。
“王朝的货物有问题,你昨天就收到举报了吧?为什么不行动?”
“你怎么知道的?”成深退后一步,挣脱了吴鸣的手。
吴鸣斜了他一眼:“你们海关也不是什么不透风的墙。”他看着全部坐在车上整装待发的部下,摆了摆手,“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警车列队呼啸而去,留下一个孤单落寞的身影在原地一动不动。
“画好了?我看看。”游危接过那张素描纸,拿炭笔在上面指指点点,“这个小孩是代表童年时的你吧?大大的房子,可是看起来很阴森,藏着不好回忆的地方,对吗?你笑什么?”
坐在他对面的袁平生摇摇头,笑意并未收敛:“你的样子不像心理医生,倒像个算命的。”
游危的脾气倒是从来不对他的病人发作,听了袁平生的话,他只是淡淡地应了句:“在古代,算命先生所担当的部分职责本来就相当于心理医生。”
袁平生低下头:“其实你都算对了。”
游危哭笑不得:“这算是表扬我吗?”他干脆把纸笔搁到一旁,专心地看着对面人秀气得像个小家碧玉的脸,“你今天有心事?能跟我说吗?”
“我……很久没有外面的消息了……”
游危点点头:“想知道谁的近况?或许我可以帮忙打听。”
袁平生猛地抬头看着他,掩不住的惊喜:“真的?我想知道文诺现在怎么样——”
游危不等他说完就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这个不用打听我也能告诉你,他不好,很不好。”
袁平生的眼圈红了:“我知道,我做了很过分的事。可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始终当他是亲弟弟,我没有想要伤害他……”
“那些南美火蚁呢,也是无心伤害?”
面对游危的咄咄逼人,袁平生的泪水终于掉落:“是我昏了头,我只是不甘心……我在南美农场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因为不小心,被各种各样的毒虫蛰到,日子久了我就想,为什么?我们都是父亲的儿子,为什么是我在这倒霉地方过着这倒霉日子,他却在逍遥自在地做他的公子哥儿?我什么都不如他,什么都没有,连情人都是他不要了才轮到我的!你相信吗?就算是现在,只要他一句话,正楷就会回到他身边!你们都说我狠心,可是你们谁能理解,永远做一个备用胎心里的苦?身体上的伤会有重新长好的一天,心底里的伤却是永远都无法愈合的!”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你是吃了很多苦头,但这并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文诺低垂着眼帘,悠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神,脸上照例的没有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旁的年轻警员发怒了:“文诺,这里不是你的公司,少来摆你的臭少爷架子!”
吴鸣扫了那年轻警员一眼,后者立即停了口,虽然还是气鼓鼓的。他轻咳了一声,接着自己方才的话说:“每个人都要为他的行为负责,伤害你的人是这样,你自己,也一样。”
文诺冷冷地抬起眼皮,看着他面前的两个警察:“我伤害了谁?”
年轻警员大声指出:“所有证据都表明是张运甫杀了方可续,而张运甫本人在我们准备逮捕他的前几个小时自杀,难道这是巧合吗?”
吴鸣冷静地补充了一句:“张运甫最后发出的短信,是给你的。”
文诺转开头,看着审讯室狭小的气窗外透进的橙色光线。
那是晚霞的美丽映像,天快黑了。
一整天几乎滴水未进,药物早已失效,现在胃里痉挛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强烈,汗水渐渐沾湿了文诺的内衣。
成深他……现在在做什么?爱情已经山穷水尽,却为什么还是停止不了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