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孩子-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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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屁！谁要你载」翰林用力扯了扯脚踏车，却怎麽也扯不开。
　　『唐翰林！你怎麽了』毅格声量放大。
　　「靠！」翰林发怒一扯，却整个连车带人摔在地上。
　　毅格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他，没想到扶起翰林后，在路灯照映下看见他正滚滚地流着泪水……。毅格伸手擦了擦翰林脸上的泪。
　　「我们这到底算什麽？」
　　毅格愣住了，这个问题他竟没有想过，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我也不知道…』
　　翰林挣脱了毅格的搀扶，退离了毅格一步，双眼凝视着他。
　　『我只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开心极了。起床的时候想着你，上课的时候想着你，睡前也都想着你…』
　　『想着你有没有吃饱，想着你的笑容，想着你耍赖，想念你煮的菜…』
　　『我想每一分每一秒都抱着你，想要在你哭的时候陪着你，想要在你沮丧的时候摸摸你的头…』
　　『我不知道这算是什麽…』毅格不善言辞，但说得诚恳，眼眶泛着泪光。
　　翰林听了莫名感动，但是此时理智敲醒了他，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于是便开口问道
　　「即便是这样…，还是比不过你女朋友…对吗？」
　　毅格沉默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儿，毅格缓缓伸出了手，用食指指向翰林，说道
　　『还记得ET是怎麽沟通的吗…？』毅格深情地望着翰林。
　　「啪──！」
　　翰林反手将毅格的手拍开，两眼注视着毅格，泪光隐约闪烁着。
　　翰林忍着泪不掉下来，笑了笑，说
　　「阿格，知道吗…，无论你选谁，这并没有对错，可是现在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不会怪你…，但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这些心情…我会收拾乾淨的。」翰林说完，便牵起脚踏车，迳自骑车离去，留下毅格一个人失了神般地站在原处。
　　◎
　　翰林骑车回到家，酒早就醒了，但人却好像还没醒，看到手机许多来自毅格的简讯，也不点开来看。正打算脱衣洗澡的时候，从脱下的制服衣领裡又掉出了一张纸片。
　　──『我一直觉得你很好』
　　同样是从国文课本撕下的一角，用同样的原子笔写下了这句话，而上面的页码是8。翰林感到诡异与疑惑，却也没有头绪，便把纸片收好，继续准备洗澡。
　　◎
　　週一上学时，翰林同样在抽屉裡摸到了一包早餐，是野薑花粽与珍奶加布丁。翰林默默把早餐推回抽屉，专心上课。
　　下课时，翰林走到5班，把那一包早餐放在窗台后，人就走了。接下来的几天，翰林都把早餐退了回去。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抽屉再也摸不到早餐了。翰林知道以往都是水星帮着毅格把早餐放进自己抽屉裡的，一经询问，水星说今天早上毅格没有来班上，翰林微笑了一下，并顿时感到无比空虚。
　　又过了好几天，抽屉裡还是没有粽子，也没有了毅格的消息。虽然知道他就在同一栋楼裡，却好像这个人从此人间消失，彼此再也没有了交集。
　　翰林又回到了一个全然失魂落魄的状态，无论徐镇与田介怎麽逗他开心，都没有用。
　　这天放学，翰林习惯性地摸一摸制服的衣领，没有东西，又再摸一摸外套的衣领，果然发现了一张纸片，上面写着
　　──『你还是笑的时候最好看』
　　翰林笑了笑，彷彿这纸条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慰藉，于是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熟练地用胶水，把这个纸片妥善贴进了笔记本内。翻一翻笔记本，倒也已经贴满了好几页。
　　放学时，田介跑来翰林，询问他今天是否要留下来练习舞会的乐团表演。
　　「抱歉啦，阿介。今天晚上我有班联会的会议，要去竹女一趟。今天要定案联合舞会的布置主题以及工作细节。」翰林满怀歉意地说「明天，好吗？」。
　　『当然没问题啦！你今天先去开会吧～』田介走离开后，突然转过身，比出了一个搞笑帅气的手势，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开心一点哦！』。
　　翰林微笑回应，示意要他安心。
　　◎
　　竹女校园此时也放学了，电波如往常一般，走到慧茹的座位边，等着她一起放学回家。慧茹见是电波来了，回眸一笑，说道
　　「等我一下子哦！」
　　电波忽然内心震盪，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慧茹竟变得这麽的美。
　　只见慧茹不但换下了厚重的近视眼镜，化了甜美的淡妆，换了精緻剪修的髮型，甚至连整个人的气质都散发出了不一样的高雅自信。眼前这女孩，还是当初在校园角落，自己搭救的那个受霸凌的女孩吗？
　　女孩子们，在历经青春期过后，往往能有巨大的蜕变。有些女孩天生美丽，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爱的娇娇女，然而也有些女孩，历经成长，会从完全不起眼的路人甲乙，长成难以忽视的目光焦点。而慧茹，就属于后者。
　　看着这一切过程的电波，当她恍然发现时，竟才惊觉已经有点认不出来眼前这位慧茹，与自己以往相熟的慧茹，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慧茹的转变，就像是毛毛虫羽化后成蝶一般。电波曾日思夜想的，用心深爱的，是那一隻毫不起眼的毛毛虫，而眼前这隻美丽的蝴蝶，真的是自己深爱的那隻毛毛虫吗？
　　「啊！电波，你先别等我了」
　　慧茹似乎突然想到什麽，对电波摆出抱歉的手势说道「对不起啦～今天放学我有重要的事情，你先自己回家，好吗？」。
　　『哦…，没关係呀，没事』
　　电波向慧茹开朗地笑了笑，便独自离开了教室…。
　　回想往事，电波之所以会被慧茹深深吸引，是因为慧茹有着与电波自己截然不同的特质。就是那绝对的朴质、平凡、与随波逐流，让电波震撼于，原来人生竟也可以这样子安然自在地过着。
　　正是这最不起眼的特质，让一向特立独行的电波打开了新视野。偶尔，慧茹会对电波说「好羡慕妳们这种完美的人啊！」，却不知道，在电波心裡恰恰相反，那个令人羡慕而完美的人，其实是慧茹本身。
　　然而最让人弔诡的是，其实电波的这份心情，与当初方琴霸凌慧茹的心情却是并无二致的。只不过，面对这份随遇而安的质朴，最大的不同，她们一个人的表现是摧毁与践踏，而另一个人的表现则是细心地呵护，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完全极端的撞击。
　　曾经相信「相爱使人彼此需要」的电波，此时，已经不太有把握，自己是否仍同样地被眼前这个女孩所需要着……？
作者有话要说：　　無敵的木星！（愛心眼睛）
好久洠С詿�肉了……。


第26章　算命仙
　　
　　◎
　　电波离开后，慧茹收拾好书包，一个人独自走到了校舍后方的空地。等了良久，有一个人影前来与她会面。
　　『找我过来，有事情吗？』
　　「有什麽事情，妳应该心裡清楚」慧茹眼睛直直望着对方。
　　『我没空在这跟你玩猜谜』那人不耐烦地说。
　　「妳再不把钱还回来，就不要怪我告诉班导是谁偷的钱了。」慧茹说得坚定。
　　『廖慧茹，你现在变得很不一样啊！什麽时候开始学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快把钱归还吧，还好班导先把钱垫了，但是我答应了她，一定得要回这笔钱。若是要不回来，她不可能会罢休的」
　　『钱我已经花掉了，再说，妳也没有证据是我拿的』
　　「回头是岸，我知道妳一定有妳的困难，让我帮助妳好吗？」慧茹突然上前，把那人抱在怀裡。
　　「家榆，让我帮助妳」
　　魏家榆哭了，或许一直都没有能够好好倾诉的对象，她抱着慧茹泪如雨下。
　　『对不起…我家裡有急用，我真的找不到办法了…。我已经在筹钱，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筹到一定会归还……』
　　◎
　　由于「竹中竹女联合舞会」的日期将至，翰林是班联会的美宣长，晚上便和会长毛怪与其他干部，一同前往竹女。联合舞会的举办场地，一向是每年在两校间轮流进行，今年的举办场地则是轮到了竹女校园。
　　毛怪身为竹中班联会长，率领翰林等干部与成员，一同到举办方竹女开会。一行人甫进校门，便引起许多竹女学妹们的骚动，由于翰林因为长相俊帅，本来在竹女就小有名气，而由毛怪带领这一大行人，阵仗更是威风。
　　这一晚，两校班联会之间，在各项决策与执行细节上，达到了许多共识。
　　当毛怪一行人开完会要离开竹女之际，翰林在校门口看到了正在发呆的电波，于是上前打招呼。此时此刻，两人都是心事重重，彼此也很快就看出对方的心情，并互相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一旁许多竹女的学妹们看了议论纷纷：
　　「翰林学长怎麽会认识电波大大～～太梦幻了！」
　　「他们怎麽会抱在一起，该不会两人在相恋吧？」
　　「太美的画面了～」
　　「不会吧，电波大大不是已经有慧茹学姊了吗！」
　　「太八卦了！！」
　　…
　　◎
　　过了几天，翰林似乎被课业压力与繁忙的班联会工作强行打起了精神，每天不是应付考试就是赶工联合舞会的筹备。
　　这天，翰林又前往竹女，开联合舞会的行前会议，由于舞会明天就要登场，所有人都蓄势待发。会议结束后，翰林独自到了市区附近的一家麵馆，点了肉圆与乾麵果腹。
　　吃到一半，忽然门口走进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毅格与他的女友家榆。两人就坐在邻近的桌上，有说有笑，似乎没有注意到翰林。
　　顿时，这段时间压抑已久或是选择刻意遗忘的许多情绪与念头，瞬间爆炸似地涌出，翰林热泪盈眶，迷迷煳煳地逃离了麵馆。
　　此刻，他只想要逃，不管逃到哪。
　　翰林出了麵馆，附近有一个巴士站牌，于是想也不想地上了车，车子摇摇晃晃，翰林靠着窗，朦胧地睡了过去……。
　　◎
　　在客运车上，翰林摇摇晃晃地睡了好一阵子。
　　『小伙子！起床啦，到站了！』司机大哥走近把翰林摇醒。
　　「唔…？什麽到站？……到什麽站了！？」翰林突然惊醒。
　　『台北车站啦！年轻人，要记得补票呐！』司机大哥的手伸出，抖了一抖，说道『学生票120』。
　　翰林赶紧掏出车费后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然陌生而繁华的都市夜景。翰林背着书包，心裡倒也没有任何慌张或无助感，独自走在夜晚的台北街头。
　　翰林家境并不富裕，自小甚少出到外县市游玩，尤其这「台北」，更是第一次来到。走着走着，忽然有一人把他给叫住。
　　『小帅哥！你看起来有心事哦！』
　　说话的那人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中老年男子，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摇头晃脑。翰林也没多想，便停下脚步与他交谈。
　　「嗯，没错，大哥。我是有点心烦。」
　　『嗯…，有一件很大的烦心事，困扰着你，但却完全不是你可以控制的，对吧？』那男子摸摸下巴的鬍鬚讲完后，翰林点点头。
　　『这拿起来也不是，放下又绝对捨不得…。这件事让你每天失魂落魄，想要逃，又不知道往哪裡逃吗？』
　　翰林听完整个人简直呆住，双眼睁大地说道「对…对！大哥，您怎麽都知道？」。
　　那人得意地微笑了一下，说道『光是知道那有什麽了不起的，重点是得要懂怎麽去化解，那才是真本事呐！』。
　　翰林听了眼睛一亮「还可以化解的吗？我该怎麽做呢？」。
　　『要化解，那不难…』那男子从包包裡翻出了一张便条纸，递给翰林说道『我就当跟你结个缘，看你觉得这个烦恼值多少钱来化解，你随意给我。毕竟我助你化解，对我日后危害也不小…』。
　　此时翰林才完全认定眼前这位竟是个算命仙，于是细细思考，心中的这个「大烦恼」到底值多少钱？思前想后，总觉得好像就算把自己的所有都送给算命仙也不足以回报。
　　于是便把钱包拿出来，把所有现金都掏出，并把衣服、裤子口袋裡的每一块零钱全部挖出来，一共是302元。
　　算命仙看到才这麽点钱，眉头一皱，颇为嫌弃。翰林感到抱歉，于是便诚心拜託算命仙帮忙指点迷津。
　　『好吧，我就当一次好人。你在纸上写出你心中现在想到的一个字。任何字都可以』
　　翰林想都没想，就在便条纸上写下了「格」这个字，便把纸条递给算命仙。
　　『格…10划，十加上今天日期，再扣掉…』算命仙在便条纸上写了一个长长的算式，最后得出了一个数字后，便快速翻查他手上那本册子。翰林定睛一看，原来那本册子，便是《易经》。
　　『睽：六三。见舆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劓，无初有终。』
　　算命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