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锦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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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其他情况一起介绍完,陆斯年依旧没表态,毕业择业是非常重要的事,一旦选择某个行业,再想跨行业,就没有这么好的先天优势了,他真的非常犹豫。
“斯年同学是有什么顾虑吗?”对方问。
陆斯年想了一想,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坦然说道:“是有一些顾虑,不是您的公司或者待遇方面的问题,是我自己本身,我其实对于地产行业相比而言没有那么热切,也就是说地产并非是我的第一选择,但结合我的专业来说,又是一个非常好的发展平台,所以我本身十分纠结。”
“噢,是这样啊,那方便说一下斯年同学最想去哪个行业发展吗?”
“互联网。”
而后,面试官非常有耐心的对两个行业之间的区别和联系进行了解释,并分析了当前互联网行业和地产两者之间的发展情况以及未来的发展趋势,其实陆斯年无非也是想知道这个,毕竟只有身在行业中的人,才能更全面的了解到行业的发展状况。
最终,陆斯年还是签下了这份工作,达成一致的时候,经理很是高兴,他看了陆斯年半晌说:“我觉得明年的宣传海报不用找其他模特了,你就特别适合。”
陆斯年:“。。。。。。”合着还是为了这事儿。
从公司出来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会儿才是真的感觉到累了,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四处看了几眼,想着怎么着也先吃口饭吧,再怎么也不能饿死渴死。
秋招进入尾声,这大概也是陆斯年的最后一场面试了。
坐了两个小时车回学校,宿舍里没人,他把东西放下,出门打了一杯水,站在饮水机前狂喝了两杯,才又接了杯热的带回去。
他换了衣服爬上床,拉起毯子盖上又觉得有点冷,鼓捣着又把被子拉开,最后严严实实把自己裹紧了,愣了半天才发现睡觉远没有那么容易。
脑海里胡乱的都是昨晚的情节,陆锦书的脸,陆锦书的声音,那些喘|息和那些话,全都清晰无比的呈现在陆斯年眼前,原来不是忘了也不是恍惚,而是无暇顾及,等到真正闲下来,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忘,一丁点都没忘。
他拉上被子捂住脑袋,心口的地方凉凉的,陆斯年原以为自己不过是表面喜欢罢了,喜欢对方的声音和脸,欲求不满所以想和人打一炮,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切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喜欢陆锦书,喜欢到即便听了那样的话也生不起多大的气,多的,不过是不甘和遗憾。
他蒙了一会儿掏出新买的手机,点开微信往下划拉,其实根本都不用划拉,因为陆锦书就在他首页飘着,头像昵称全都没有变,他点开,又点开对话框,最后又收起来点进对方的朋友圈,然后翻着翻着,他发现最下面露出一行小小的字——非朋友只能查看十条动态。
哦,删了。
删了也好,省的自己胡思乱想。
陆斯年退出来,将那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最后看了一遍,从一开始到现在,变化的触目惊心。
他长按住陆锦书的头像,然后点击删除对话,确认,终于,有关对方的痕迹一点都没有了。
陆斯年觉得糟透了,却又思考不出糟糕的理由。
晚上十点多,陆斯年正睡得迷迷糊糊,舍友拍了拍他的床叫他,“斯年,你的手机给你放桌子上了啊。”
手机,陆斯年晕晕乎乎的想,什么手机?
随即他反应过来,扒拉开帘子招呼正在换衣服的舍友,“我的手机吗?你从哪儿拿到的?”
“哦,在楼下阿姨那儿放着,阿姨见我刷卡看见咱们一个宿舍的,就叫我带上来了,说是一个男生放在那儿的,让转交给你,说你把手机拉他那儿了。”
陆斯年吞咽了一下,有些紧张,“那你帮我拿一下吧,我懒得下去了。”
舍友将手机递上来,陆斯年摁了一下,还有电,屏幕上的壁纸也还是那张,他往上滑了一下解开屏幕,所有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陆斯年仔细翻了几遍,发现对方并未留下什么痕迹,也许他只是帮着拿过来,连解锁都没试过,不过真要试的话也简单,陆斯年的密码实在弱智,四个0,简单吧。
陆锦书的举动说起来挺让人意外的,他居然会将手机还回来,不是厌恶自己厌恶的不行吗?怎舍得亲自送回来?害自己白买的一个。
陆斯年翻来覆去看了几次,将那手机丢在了一边。
往后几天,陆斯年算是彻底松懈下来了,一觉睡到大中午,换身衣服出去吃个饭,回来看会儿剧打会儿游戏,晚上空点儿时间写写文章,也算是惬意。
他时而会想到陆锦书,尤其是在路上碰到和他容貌身量相似的男孩子时,脑海里总不由自主的印出那人的样子,相处的时间说来很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陆斯年始料未及。
他想,喜欢之美好,大约也就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完结over(jiade)
11
约莫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早上九点多,陆斯年没课还没起,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有东西在震动,连震了两声,听长短估计是微信,他最烦睡觉的时候有人找他,可最近实在是关键时候。谁知道又是哪家HR不喜欢打电话只喜欢发微信呢?
他烦躁的翻了个身,摸索了片刻总算从侧边的抱枕下摸到了自己的手机,身体还睡着,脑子却强制让人清醒,他眯着一只眼开屏,指纹按了两次才按对地方,屏幕上并没有新消息的通知,他滑到微信,左右适应不了眼前的光,迷迷糊糊扫了一眼,没消息啊,难道不是微信?陆斯年翻身躺平了,正要往出滑,忽然发现通讯录那里有一个红点,有人加他?
陆斯年艰难的将两只眼睛都睁开,切到通讯录那边,点开新的朋友,然后在看见来人头像的刹那清醒了。
陆锦书?
他略微蜷了一下手指,视线紧紧盯住屏幕,头像还是那个头像,昵称也还是那个昵称,陆锦书,真的是陆锦书,陆斯年有些兴奋又很疑惑,他又加他做什么?
陆斯年从床上坐起来,手指游移在边缘不知道该通过还是不通过,都是过去的人了,突然又返回来,真让人手足无措。正当此时,手机突兀的又震动了两下,新的朋友这里重新弹出一条添加请求,仍旧是陆斯年,只不过这次他加了一个备注,上面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陆斯年望着那备注,心里忽然很沉,就像无端让人揭了伤疤一样,事情原本都过去了,如今又来道歉做什么?
他手指一顿,想着把手机放下想一想再决定吧,结果好巧不巧刚好触到了屏幕,原本还要想一想的空间登时没有了,陆斯年盯着上面的“已通过”欲哭无泪,这可真是身体快于思想啊。
他返回微信一栏,望着上面重新出现在自己列表的陆锦书默默无言,他紧张又忐忑,因为他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和他说什么。
脑海里的思绪还没理清,微信便响了,毫无疑问是陆锦书的消息,陆斯年看着上面最先出现的那句学长,对不起,感觉做梦似的。
这是忽然怎么了?是谁给他托了梦吗,大清早来给人道歉?
陆斯年点开,很长的一条消息,几乎占据了整个微信界面,一看就知是早已编辑好的。
陆斯年一行一行的看,越看越有意思,他有点想笑,这特么都是什么,是拍电视剧吗?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让自己遇上?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陆锦书先前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因为约炮被人轮|奸然后死了,所以他对约炮这种事儿一直深恶痛绝,他原本不打算理陆斯年,机缘巧合之下某一天在小蓝和推特上意外的看见了“陆斯年”的视频,视频尺度很大,每一条都是不同的人,且方式千奇百怪,什么下贱的手段都有,并且此博主还以此为傲,到处勾搭各式的人去操自己,陆锦书好巧不巧十分有缘的收到了陆斯年的纸条,迷迷糊糊错把此人认成了陆斯年,想着反正是对方先邀请的,不如玩一玩,玩完再狠狠羞辱一番,但他内心里,是没想过和对方真正发生关系的,结果认错了人,搞成了这样。
两人的确长得有些相似,且对方露脸不多,多数都是隐隐约约的,说是陆斯年当真不算牵强,就连陆斯年看着那张截图,都有点怀疑。
陆斯年坐在床上,将这段话反复看了三四遍不知该说些什么,今年他是犯太岁吗?为什么总有黑锅上赶着找他?他还想呢,自己是约过炮不假,不过总共加起来也就五次吧,其中三次是假炮,两次没超过二十分钟,怎就经验丰富了?原来原因在这儿呢!
紧接上,对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我是后来看你手机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账号不是你,手机是我故意看的,但我真的只是看了看小蓝,其他的都有密码,我没看。
陆斯年:“。。。。。。”你看了你还有理了是吧?
——对不起学长,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陆斯年不知道该回什么,好好的觉没睡成,还冻了一晚上,此时要他再心平气和的说句没事儿,心里当真不太乐意,可除了没事,他又能说什么呢?左不过一场误会罢了,咬也咬不出什么结果。
——学长你。。。。。。要不你下来吧,我就在你楼下呢,我特意过来和你道歉来了。
——啊?
陆斯年惊了,楼下?
——嗯,我今天早上的高铁过来的,我给你带了点儿东西,我觉得还是当面和你说比较好,我纠结了一个星期才敢来,你不会不见我吧?
嗯?陆斯年有点懵,现在是什么情况,事情反转了不说,人还特地来了?
不过现在显然没时间想这些了,陆斯年急匆匆的从床上爬下来,先跑去阳台看了一眼,好巧不巧,那人就站在他阳台侧边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他低头盯着手机,大约是在等陆斯年的消息,手里乱七八糟的提了一堆东西,就像初次去丈母娘家的女婿一样,陆斯年看着看着笑了,这下是真信了,人的确来了。
——那你等我几分钟,我刚起来,收拾一下。
——好,我就在楼下。
陆斯年下来的时候刚过九点半,昨晚上偷懒没洗澡,今天要出来见人,实在不能不洗了,便耽搁了一会儿。这次他什么都没拿,只装了个手机就跑下来了,下来的时候阿姨还和他打招呼,指着外面的陆锦书说,“那是你朋友吧?在这儿站了一个多小时了。”
一个多小时,这人八点就来了?那他几点从家里走的?
陆斯年有点尴尬,走到人面前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人打招呼,陆锦书抬起头来,看见陆斯年的一瞬笑开了,他穿的干净,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阳光透过楼隙打在他身上,整个人发光一样,他有点拘束的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故作轻松又小心翼翼的望着陆斯年,“这是我从我们那边带过来的,我觉得还挺好吃的,就想。。。。。。想给你带点儿尝一尝。”
对方手里的大约是家乡的特产,包装盒一看就具有浓郁的地域特色,陆斯年望着那些东西没接,他觉得自己应该有点骨气,别对方一示好就答应,万一还是和上次一样耍自己呢?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三番两次让人笑话?
陆锦书见人不接顿了顿,说话越发小心了,“学长还在生气吗?这件事儿是我不对,我不该没了解事情的真相就乱下结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陆斯年没想到对方这么能屈能伸,先前在自己面前那么强势,说话不拐三个弯子都不是他的风格,如今忽然换成这样,好像变了个人,陆斯年有些疑惑,到底什么样的陆锦书才是真正的陆锦书?
“算了,没关系,反正我们也各取所需了,没什么。”陆斯年一气呵成,心绪很平静,他发现其实说出来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来往的人在看他们,其中不乏认识陆斯年,大家窃窃私语,陆斯年左右看了看,想着再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看去哪儿坐一会儿喝杯奶茶算了。
“我们出去坐一会儿吧,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一会儿再说,行吗?”
陆斯年望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他伸手揪了一下陆斯年的袖子,将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小声说:“那这些东西。。。。。。”
陆斯年盯着那东西出神,半晌问:“你拿这些东西是用来道歉的吗?”
陆锦书一怔,没明白陆斯年的意思,结结巴巴道:“是。。。。。。是啊。”
“好,那我收了。”陆斯年接过陆锦书手里的东西,“那我把他们放上去,你等我五分钟。”
直到人上了楼,陆锦书才明白过来,陆斯年刚刚所说的那句“是用来道歉的吗”是什么意思,如果是道歉他就收了,如果是别的,例如表白之类的,可能就得自己再提回去了。
陆锦书揉了揉压出勒痕的手心,低头叹气,心想:“慢慢来吧。”
陆斯年陪人在门口的奶茶店坐了一会儿,两人又一块儿吃了个午饭,该说的事情也说清楚了,该道的歉也道完了,实在没有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