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锅我不跳-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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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很难,但我是真心的,我……我已经失去了辰怡,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你知道当我寻找你们的过程中,知道辰怡已经过世多年,有多痛苦吗!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坟墓在哪、在哪……”他痛苦地把脸埋入双手中,声音哽咽,双肩抖动起来。
此刻的他,就只是个失去了亲人的孤独人,为自己无法抗争的一生而悔恨、忏悔、痛心。
辰瑞的心一点一点变软,他定定地看着陈厉克,不再年轻的发间生出大片白发,背脊有些许佝偻,憔悴的脸上布满沧桑,他突然觉得陈厉克很可怜,有钱也买不到幸福。
“我赚的钱够多了,哪怕你不工作,也能养活你们兄弟俩一辈子。我走后,这些财产都留给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陈厉克苦涩地抬起泪眼,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你们跟我一起生活,接手我的公司。久华是我对抗老爷子的唯一武器,现在大权掌握在我手上,我才能有能力找你们,我不想毁了这把利器。”
辰瑞的心越来越软,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温柔:“你为什么不找我哥?”
“你哥在我的竞争公司工作,我曾跟他间接接触过,他的性格你知道,他对我有些误解,恐怕我一人说不动他。所以我很需要你的帮助,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亲生父子,我不希望父子反目。我只有一个很小的愿望,希望在我离开前,能体会一下真正做父亲的感觉,孩子,你能帮我实现这小小的愿望吗?”
☆、38。第 38 章
“你相信那个男人?”辰良翻看菜谱的手一颤; 凝在了空中,这页菜谱他已经十几分钟没有翻过; 视线里的“陈皮”两字都快认不得了。今晚刚回到家; 辰瑞告诉了他白天的情况,他听得出来; 辰瑞动摇了。
“我……”辰瑞不敢看辰良的眼睛,“哥; 不是,我只是告诉你事实真相而已。”
“那只是他一面之词,”辰良翻到了下一页; “我也是一面之词; 信谁,自己看看我们的处境; 自己判断。”
“哥我……”
辰良很淡然:“最近有个寻找亲人的电视节目很火,建议你看看; 找到子女的父母,看到久未蒙面的子女是什么反应。”自从辰瑞赌博后; 他发现自己真的太护着宠着辰瑞了; 以致辰瑞缺乏自我判断力和认知力,随波逐流,他需要放手让辰瑞去学习和判断,哪些是该做哪些是必须禁止的。
辰瑞陷入了沉默; 他看过那个节目; 见到子女的父母无一不是激动地抱住孩子痛哭; 没有哪个父母会像陈厉克那样,试探、冷静地相认。
他知道陈厉克的表现不太对劲,可想到陈厉克现在的状态和处境,心又狠不起来了。
辰瑞犹豫了:“他患了癌症,妻儿又没了,应该是真心想跟我们相认……的吧。”
“如果他妻儿真没了,我绝不怀疑他的真心,”辰良放下菜谱,“因为他需要我们继承家业,没有我们,久华将会落入别人之手。”
辰瑞愕然:“哥,你的意思是……”
“自己想。”
辰瑞苦恼地追问:“哥,那你会跟他相认吗?”
“爸在二十年前已经死了。”辰良简单地说明了立场。
“如果……我说如果,哥,他承诺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帮我们还债,让你读书深造,你愿不愿意相认?”
“还债?”辰良看着辰瑞,“你只看到钱?”
“不是不是,”辰瑞慌了,摆手道,“我、我不是看上他的钱,我发誓,哥我现在改过自新了,绝对不会贪他的钱,我只是、只是……”他眼角一酸,看着破破烂烂的家,墙壁皲裂的痕迹像蛛网一样散开,甚至还呈现扩大的趋势,变黄的白漆掉了一层又一层,老化的房子早已承受不了岁月的蹉跎,发出衰老的哀叹,“只是想让我们都过上好生活而已,其实我也是想……”
辰良打断了他:“好生活不需要别人给,自己努力。”
“哥,我们的家已经旧了啊,你难道要一辈子都守着这个家吗?妈已经走了,你守着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辰瑞不懂,他只是想让哥哥过得好一些,不要再这么艰苦朴素。
辰良指尖一僵,是的,他一直没搬出这个家,不是因为没钱租不起好一点的房,而是因为这是母亲养大他们的地方,每一砖每一瓦,都刻满了母子三人的回忆。不能接触外人的他,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并珍惜亲情,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他一样都没舍得丢,包括这套房。
“哥,你看看,房子都旧成什么样了,你就不怕有一天会倒塌吗?”辰瑞恨不得摇醒固执的哥哥,“我们明明就能过得更好,为什么一定要过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哥,你想想,他患病快死了,我们假装一下,继承他家业,等他走了以后,就没人管我们了,家业怎么样,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辰良不为所动:“我已物色好合适的房,等存款够,办好手续,就能换房。”
“哥,”辰瑞完全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固执,跟他相认有什么不好的?”
辰良一针见血地质问:“你能接受他强奸了妈妈?”
“我、我……”辰瑞期期艾艾,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说实话,他真的很恨陈厉克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可是,他也真的受够了这种没有亲人、没有幸福的苦日子,每当看到同学穿着漂亮的衣服,炫耀地说这是爸爸妈妈买的,他就很羡慕、很羡慕,他不知道从小到大,有多少次在雨天趴在窗台,期待有个叫“爸爸”的人来接他,把他抱起来骑在头上,而他妈妈则温柔地撑起一把大伞,笑着帮他擦掉脸上的灰尘,然而那都是美好的幻想而已。
现实却是,同学嘲笑他是没有爹生娘养的野孩子,甚至说他克父母。所以他将缺失的爱灌注到物质追求和精神满足上,放肆地消费哥哥的资产,以为这样就能填补心灵的缺口,却越走越错,直到上一次东窗事发,才被拉了回来。
他只是自尊作祟,从没跟哥哥说过而已。
“可是哥,我想要个家,”辰瑞刹那间崩溃了,他痛苦地捂住脸,失神地跌坐在沙发上,“我想要爸爸的关爱啊,你还得到过五年的父爱,我却一年都没享受过啊,为什么你不想想我?我不要他的钱,不要他的财产,我只想要一个家而已,妈妈没了,我不想连爸爸都没了。”
辰良愣住了,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却没想过辰瑞需要什么。自己渴望亲情,辰瑞何尝不是?只是自己面对不配为亲人的人,可以狠下心来拒绝罢了,可辰瑞没有那么狠的心,辰瑞的心很脆弱,轻轻一碰就会软化,投降在父爱的旗帜下。
他可以劝辰瑞小心父亲,但他没有资格剥夺辰瑞想享受父爱的权利。
手里的菜谱越抓越紧,青筋明显凸起,辰良内心在做剧烈抗争,究竟要不要放辰瑞去相认,放了,他不放心,可不放,有些缺口却是他这个哥哥无法填补的。
“辰瑞,”辰良松开了菜谱,深深地凝视他渴求的双眼,“我不会跟他相认,你要相认,是你的选择,我无权阻止,但一旦发生什么,后果自己一力承担。”
辰瑞震惊地道:“哥,你、你不陪我?”
辰良不动于色:“你成年了,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辰瑞咬了咬唇,搁在膝上的拳头越握越紧,内心在做剧烈的挣扎。
“如果你要相认,我要你答应我几件事。第一,保持联系,我需要知道你的近况;第二,继续打工还债,20万一分都不准他帮你还;第三,在没完全了解那个男人之前,始终与那个男人保持距离,不要过分亲近;第四,”辰良艰涩地望着那张看了二十多年的脸,不知不觉,这张脸脱去了少年的稚嫩,变得阳刚立体起来了,他很欣慰,弟弟长大了,“你一定要幸福,想家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哥!”情感骤然爆发,辰瑞抱住了辰良,“我舍不得你!”
不是我不走,而是舍不得你……看来,他弟弟已经做出了选择。
辰良慢慢地拥住辰瑞,比他高大的少年放肆地嘶声痛哭,压抑的情感顷刻发泄。
“哥,我会赚钱回报你,让你过上好日子……给你买很多很多好看的衣服,我要让你也过上幸福的生活……”
辰瑞一声一声说着美好愿景,在他构想的世界里,再也没有金钱和**,没有贪婪和不知回报,满满的只有一个爱他疼他并养大他的哥哥。
辰良嘴角微微上扬,幸福在脸上洋溢,他轻轻抹去辰瑞脸上的泪:“你长大了。”
那一刻,辰瑞仿佛看到哥哥的笑容里,沉淀着如同父亲般的味道。
辰瑞走了。
当豪车停在家门口,辰瑞喜悦又孤单的身影钻进车门里时,辰良一直站在阳台前,拿着刚从陈厉克手下那得来的亲子鉴定书,隔着一扇破旧的纱窗静静地凝视下方,辰瑞曾屡次回头看向楼梯口,大概以为自己会下去送他,但可惜,自己这个哥哥,没有告别的勇气。
他只要无声的告别就好,就像这样,傻傻地对着渐行渐远的车挥着手,用无声唇形说着“你一定要幸福,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这样就挺好的。
“是吗?他还是不肯见我。”陈厉克叹了口气,他又咳嗽了,咳得比上次还厉害,辰瑞心一酸,刚想上去扶他一下,却想起辰良的告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厉克余光瞥到辰瑞紧握的拳头,向辰瑞招了招手:“孩子,过来,对,过来扶我一下。”
辰瑞犹豫了一下,这不是他故意亲近,只是应父亲的召唤,不能怪他、不能怪他。他走过去扶住了陈厉克的手臂,才发现父亲的手干枯得厉害,就像接受百年风吹雨打的树皮,刻满沧桑。
“我很欣慰你肯同我相认,”陈厉克轻轻拍着辰瑞的手,露出慈爱的微笑,“如果有机会,就让我和你哥哥见个面,好吗?”
辰瑞傻傻地应道:“哦哦,好。”
“好了,我们回家吧,我已经备好了晚饭。”
家、父亲备好的晚饭,是多么温馨的字眼。
当辰瑞站在这栋华丽的别墅前,心情无比雀跃,入目一片暖色调,从房子的砖瓦到如茵的草地,颜色暖得充满了家的味道。
他迫不及待地跑进了家里,丰盛的菜肴、香味四溢的晚饭就摆在烛光之下,他跑了过去,激动地哈哈大笑,他有家了,有跟他一起享受晚餐、闲话家常的父亲了,他好高兴!
饭桌旁摆着几本经济学的书籍,他好奇地拿起来翻看,眼花缭乱的数字、数据,让他头晕脑胀:“这是什么啊?”
“这是你未来要学的东西,”陈厉克眼里闪现一丝的明光,转瞬消失不见,他颤颤巍巍地拉开凳子坐下,举起了手边的红酒:“来,我们边吃边聊,为我们的相认,干杯。”
“干杯!”辰瑞哈哈大笑,猛地一碰陈厉克的酒杯,方才的疑惑都在笑声中抛之脑后。
陈厉克慢条斯理地喝下那樽酒,嘴角流露出看似温馨,却又意味不明的笑。
☆、39。第 39 章
邱瀚宇接到辰良电话; 立刻赶去了他家。
辰良蹲在地上收拾东西,不言不语,邱瀚宇走过去,发现他在整理以前的照片。
“这是妈妈带我们去动物园时照的; 这是我小学毕业时照的……”辰良把照片一张一张摊开; 细细说着照片的过往。
邱瀚宇无声地听着; 帮他把照片放入相册中保存,每一张照片都铭刻着兄弟俩快乐的光阴; 那时候的辰良天真无邪,跟现在的模样完全不同; 那时候辰瑞就是个调皮的孩子,露出小虎牙,冲着镜头做鬼脸; 根本就是现在的翻版。
终于,到了最后一张照片; 辰良突然不说话了。他紧紧地握住这张照片; 手背青筋凸了起来; 邱瀚宇看过去; 那是一家四口的合照,母亲抱着不足一岁的弟弟,父亲牵着五岁大的哥哥; 哥哥笑容灿烂; 露出缺了口的大门牙。
“这是……”邱瀚宇一惊; 刚想问那男人是不是他爸爸; 又止住了,这男人的长相好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这男人,是久华公司的现任老总陈厉克。”辰良定定地凝视着照片里的每一张脸,“照相时,我不肯让他握住我的手,他强拉的,我不笑,对面摄影师就做滑稽的动作逗我,所以,照片是在我笑的时候抓拍的。”
邱瀚宇倒抽一口凉气,辰良这么说,意思再明确不过,他和辰瑞就是陈厉克的私生子。
“没想到妈妈保存了这张照片,”辰良把照片反过来,以无图的白底迎面朝上放入相册,“我恨这个男人。”
照片整理完了,辰良又从床底拿出一个铁盒,打开一看,全是试卷和成绩单。
“我读书比我弟好,”辰良展开了自己的奖状, “只是命运总迫使我们做一些无奈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