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后的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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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脸色不太好，“我今天有提让他们换个人。”
“那就是不能换了？”
“很难。”沈溪叹口气“她和前面那位分了有一段时间了，不然这几年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不过最近呢，她又搭上一个，实力比不上前一个，捧她还是够了。所以，这次她也是带资进组的。况且，她已经签约了。”
“我还没签啊。”唐冉无所谓道。
“你……”沈溪讶异地看他。
“逗你的。”唐冉笑一下“不能换就算了。难得碰到个喜欢的本子，还是拍吧。我自己会注意的，收工了离她远点就行。乔佩云既然现在还靠着金主，大概也不能做出半夜敲门的事。”
“那难说。”沈溪轻哼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也就算是谈妥了。
车又开了一段，到了电视台的停车场。已经有工作人员等着了，他带着唐冉进了化妆间，沈溪和化妆师细细提了一遍要注意的地方，才又出去了。
等她再回来唐冉的妆已经化了快已一半了。
“我到处打过招呼，就先回工作室了。小杨留下来陪你，今天要一次录两期的内容，结束可能得凌晨了。小杨那里准备了圣女果，你中场休息的时候要是饿了，可以吃一点。节目组提供的盒饭可别吃了，开始工作了，体重还是控制起来。”
她边说边打量唐冉“好像胖了一点，你一放假就不注意控制。”
“你看是不是再给他打点阴影粉。”她又对化妆师说。
“哎，成。”化妆师应一句，正要抬头说什么，就有个男人带笑的声音传进来。
“沈姐你这就是胡说了，唐冉要都算胖，那我经济人一准儿觉得我没法见人了。”
“云清，你也到了。”沈溪回头笑道。
“我早到了，你看。”许云清在唐冉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把脸转向沈溪“妆都化好了，刚听说唐冉到了，我就过来看看。”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唐冉不比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节目，有什么不懂的，你可多帮衬。”
他们又攀谈了几句，沈溪才离开。
“你怎么都不说话？”沈溪一走，化妆间里就安静下来。
“我看你和我经济人聊得太开心了，不忍心打断你们。”
“要不是我来了，她现在还在说你长胖了呢，一点都不知道感谢我。” 许云清趴在桌子上，偏着头看唐冉。“不过讲真话，你的确没变化，沈溪太严了。”
“能不能换个话题。”唐冉的妆总算是画完了，他从杨蕊那里接过水，就着吸管抿了一口。
“我说的是实话啊，不信你问化妆师，是不是啊，小妹妹？”
那化妆师正在整理化妆包，听见许云清叫她忙点点头。“是没有，我化过那么多艺人了，没几个素颜赶得上唐老师的。”
“那我们俩谁好看？”许云清笑道。
化妆师一下涨红了脸，求助般地看了唐冉一眼。
“你好看，你最好看了。”唐冉冲那姑娘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您今天疯了吗？我记得你平时话没这么多的。”
“心情不好，你还不许我和妹子说说话开心一下。”
“心情不好你还笑这么灿烂。”唐冉换了把椅子坐下“你又怎么了？”
“不想接综艺了呗，就这段时间，我经济人给我接了四档真人秀，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是正儿八经的戏剧学院毕业的了。” 许云清苦着一张脸。“咱们当时那个剧组，现在发展得好的，也就你和立阳了。”
立阳说的是陶立阳。
当年和江宁分手以后，唐冉很长一段时间都失眠，晚上便去夜跑，只要跑得足够累了，大脑就会一片空白，也可以不用再想到他。
有天照例是夜跑回来，路过一条巷口，忽然跌出一个喝得烂醉的人，那人一直在哭，扯着唐冉不撒手，醉鬼力气太大，唐冉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甩开。往前走了几步，看他还坐在地上，想一想也是不忍心。正巧那地方离他新租的房子也不远，就把人拖了回去，扔在客厅，自己进去睡了。“谢谢你昨天收留我啊。”一早推开门，那醉鬼已经起了，见到唐冉出来，笑嘻嘻地冲他伸出手。“我叫陶立阳，交个朋友吧。”
不是昨天，是今天早上。唐冉想着，也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陶立阳是R大旁边的一所戏剧学院的学生，学的是戏剧创作。他的父亲陶成是圈里著名的编剧，他学这个也算是子承父业。
过了没多久，陶立阳组织了几个同学打算拍一部微电影参加当年的大学生电影创作大赛。
那部电影的男主就是许云清。电影里有几个景是在R大取的，他们过来的时候唐冉也会去看看，一来二去帮忙当了不少背景板。
后来这部电影得了当年大学生电影创作大赛的金奖。男主角许云清因为这个奖和耀星签约。但最大的赢家却是唐冉，他在某个一晃而过的镜头里被那届的评委会主任朱冠涛注意到。
朱冠涛从陶立阳那里找到了唐冉的联系方式，邀请唐冉去试镜他正在筹备的电影《未歌先敛》的一个角色。
“可我不是学表演的。”唐冉对他解释道。
“我知道，这个不重要，你可以来试一试，我觉得你很符合那个角色。”
那个角色算是男三号，戏份并不太多，但算是整个故事的灵魂人物。整部电影用他的视角去见证女主角和别人的爱情，但他自己的心事却从未剖白，这也是片名《未歌先敛》的来历。
电影其实已经筹备了很久了，男女主角都已经选好了，偏偏这个角色一直定不下来。他们前前后后试了不少人，从年轻演员到电影学院的学生，但总觉得差点什么。本来都想着这个角色实际出场也不算多，实在不行，找个差不多的定下来算了的时候，朱冠涛发现了唐冉。
在那个场景里他就是个背景板，镜头扫过他的时候，他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脸上的神情却让朱冠涛找到了那个角色需要的感情，温柔又落寞，像在想着什么人。
唐冉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去了。他记起自己某天在电视上看到了江宁，一个很小的角色，但总算开始有台词了。他也许最终会留在这个圈子里，唐冉想。如果自己也当了艺人，会不会离江宁近一点，虽然江宁可能并不想看见他。
唐冉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试镜，还被调侃是不是太紧张了。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他几天后接到电话，通知他去签合同。他拍了《未歌先敛》，不久之后签了经济公司，又凭借那个角色奇迹般地拿到了最佳新人，就此改变了一生的道路。
也许更早一点，在遇到江宁的时候，他的人生就已经改变了。
“喂。”许云清的手在他眼前晃“走什么神啊。”
“没走神。”唐冉拍掉他的手，咳嗽了一下才想起刚才的话题。“你也不能说发展得不好啊，这几年你曝光率可比我高多了。”
“有曝光率又怎么样？我马上就要成综艺咖了。” 许云清转过来，把下巴搁在椅背上。
“要不你和立阳说一下，他那里要新出了什么剧本，也可以帮你给制片提一提。我要有合适的机会也帮你留意着。”唐冉想一想又道。“耀星下半年没有项目吗？你现在名气也有，还是和经济人谈谈吧。”
许云清签了耀星以后，也接了不少戏，但就是一直没什么水花，连半红不紫都说不上。后来公司安排他接了档真人秀，却意外地得到了不少关注。许云清自己还是想演戏，不过他的想法在公司看来并不重要。
“有项目啊。”许云清说着神色却并没有轻松下来。“过不了多久就要拍部古装电影，就是立阳他爸写的本子，本来演员都定得差不多了，不过现在有几个的档期排不过来，得重新选。我经济人是一点没有要替我争取的意思，立阳帮我说了不少好话，才帮我弄到个试镜的机会。我昨天去了，不过，貌似黄了。”
“哎，你等等。”唐冉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演员都定得差不多了，档期又排不过来了？”
“本来是去年的项目了，筹备得差不多了，不知怎么又停了。结果就上周吧，又忽然说要拍了。”他说到这里，表情忽然神秘起来“你知道男主定了谁吗？”
唐冉挑眉看他“你还真挺适合真人秀的，你这情绪无缝转换啊。上一秒还难过呢，现在又八卦起来了。”
“定了江宁。”许云清看唐冉没有要猜的意思，也没有再卖关子。
唐冉惊得差点站起来“他签你们公司了？”
“没有。”许云清没料到他这么大反应，“你坐下呀。我听说这部剧去年就定了他来演，后来好像就是因为他不拍了，项目才停了。前段时间他那个事你肯定也知道，就这种时候又把这个项目立起来。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唐冉明白许云清的意思，江宁的事暂时是压下去了，不过这种事情在圈内向来敏感，投资方找他多少也会有点顾虑。如果以后戏拍一半，又传出什么丑闻来难免受影响。耀星现在敢让他挑大梁，也有从侧面证实这件事是假的意思。
“这消息也太……”唐冉平复了一下情绪，挤出一个生硬的笑来“他都不是耀星的艺人，你们公司干嘛要这样捧他。”
“捧他肯定是捧他，原因我倒是听了一个，真假不知道。” 许云清纠结地看了唐冉一眼，又转过去看看化妆室的门“听说他和林益关系不一般。”
“林影帝？”林益年少成名，二十七岁成为双料影帝，三十岁迎娶了豪门千金以后就息影，转投幕后一手创办了耀星，将其发展成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
许云清把手掌往下压了压，“声音小一点。”
唐冉心里一团乱麻“什么叫关系不一般？”
“我也是听公司里有人再传。这又不是好在明面上讲的事，我还能去打听细节啊。”
“这不可能。”
“你说什么？”
唐冉用力抓住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青筋绽出。他摇一摇头，缓慢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绝对不可能。”
☆、第十章
“《朱颜辞镜》第三十七场第十一次 action。”
青年站在院门外，不时向院子里张望。他看起来有些着急，却只是等待，并不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一阵狗吠声，一直趴在角落里的黄狗忽然叫起来。
“别闹。”一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女孩从里面走出来，她看见院外的男子，吃惊地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今天就回学校了吗？”
“还有半个小时才走。想着过来和你告个别。”
“哪里需要专门过来。”女孩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不过你来也好，我还没当面和你说过谢谢呢。你们来支教，又留这么多书给孩子们，他们都很开心的。”
“那你开心吗？”男子看着她的脸“我寒假还来好不好。”
女孩别过脸去“不用回家过年吗？”
“你希望我来吗？只要你想，我就过来。”
女孩侧过来，看他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
“卡。”导演在监视器后站起来，“张静怡，你这是什么表情？要哭了吗？这是被告白应该有的表情吗你是有多不愿意啊？刚才说让你不要笑那么厉害，是因为刚互通心意就要分开了，你表情收一点就行了嘛，需要这么痛苦吗？”
“导演，我……”张静怡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你自己下去悟一下，这场戏过几天再拍。” 陈明安烦躁地挥挥手“今天先收工了，回城吧，明天再拍。”
这是唐冉进组的第二周，《朱颜辞镜》的拍摄地在一个山村。由于村里实在不方便，整个剧组住在离山村最近的一个县城里，车程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电影的拍摄本来还算顺利，只是今天这场戏不知怎么的，张静怡老也找不到感觉，一直过不了，一开始还能挨着点边，后来简直越演越离谱。
唐冉回到酒店，刚坐下来，准备再看一下明天要拍摄的戏份，陈明安的电话就打过来，让他去酒店的车库。
“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说这场戏有这么难吗？”唐冉刚一走近，陈明安就抱怨开来。陈明安看着显老，其实也就三十出头，平时和演员们称兄道弟，很少端架子生气，今天大概是真急了。
“她下去想一想就好了，你也别慌。”唐冉拿出一根烟递给陈明安。他自己平时抽得不多，这支还是刚刚才从杨蕊那里拿的。
陈明安把烟点上，又叹了口气。他是第一次当导演，压力难免大。唐冉等他抽了小半根，情绪平和了不少，才开口问道“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哎呀，你看这。”他一拍脑门，“骂着骂着差点忘了，高导今天也到了，晚上
